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32節
蘭幸的心發沉,任夫人已經成了個活死人,蘭宥呢? 一路再無話。 秦流西在馬車盤腿坐著,雙手結印,運行了一個大周天。 蘭幸看她如此,自己心里也裝著事,也沒打擾,只是坐在車門處,沉默著想東想西。 包袱里有了動靜,是癩疙寶終于忍不住包袱放著的那個邪佛像,把玉盒頂開,跳了出來,喘了一口大氣。 “可憋死老子了!” 正瞎想著的蘭幸被這冷不丁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回頭,除秦流西外也沒人。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一只癩蛤蟆蹦跳著來到車門處,雙爪往后一撐,身子往后仰,一條腿垂著,像是人似的半攤著。 蘭幸:“!” 這什么鬼? 癩疙寶在門邊坐著,像是活過來似的,微微歪頭,伸出一爪子揚了揚:“認識一下,吾乃是三足金蟾。”之后。 蘭幸:“……” 三足金蟾?你怕是這個殘吧! 他可是見過三足金蟾的雕琢,哪里是它這么個殘破樣? 擱這騙誰呢? 不過重點不在這,是這只蛤蟆會口吐人言。 蘭幸想到入城之前,秦流西身后傳來的聲音,就是它沒錯了。 先有蘭宥被奪舍一事,后跟著秦流西走了一回陰路來了這齊州,又見識了假死的活死人,還看秦流西問陰差,以及那什么邪佛像和活了幾千年得來的老妖怪種種,蘭幸的見識算是齊活了,對這些超乎現實的神奇之事也不覺得多驚奇了。 鬼都見過了,一只像人一樣搞動作的蛤蟆口吐人言,他也能淡定了! “蘭幸。”他干巴巴地說了自己的名字。 癩疙寶痞里痞氣地道:“我知道,你是那個搞龍陽的。” 蘭幸:“?” 他扭過頭,視線往下,盯著它的那明顯被削斷了的殘足,道:“你這條殘腿是被人削的吧?因為嘴賤惹的禍?” 癩疙寶蹦了起來:“揭人不揭短,你懂么?” 蘭幸:“你是人么?” 感受到了深深惡意的癩疙寶:“!” 這人類好囂張啊! 尿一個,嗞他一身。 就在它想使壞的時候,秦流西咳了一聲。 癩疙寶的尿意瞬間憋了回去,算了,它堂堂準三足金蟾不同一般人計較。 不知自己逃過一尿的蘭幸又恢復一臉冷漠。 秦流西看向癩疙寶:“你出來做什么。” 癩疙寶說道:“你把那佛像放在包袱里,這誰受得住?我煩得不行。” 秦流西看了包袱一眼,道:“你也不是個好的,既然之前走了邪惡一道,和它呆在一起,不是該沆瀣一氣才對?” 日常蛙身攻擊是吧? 癩疙寶叫囂:“就不能讓我改邪歸正,一心向道?” 呵呵。 秦流西把邪佛像拿出來,問:“你可有感受到一點不對的?比如和你從前在那什么山洞感受到的靈氣,這里頭可有相同的氣息?” 癩疙寶搖頭:“沒有啊,山洞那邊是靈氣,這玩意則全是邪氣,兩者怎么可能相同?” 它一副你別當我傻的表情。 “那你就沒有一點想和它沆瀣一氣的欲望?” “沒有,我沒有,我保證回到萬佛山洞我就老老實實修煉,再不走旁門歪道行了沒?”癩疙寶快瘋了,這人是要逼它成邪修么? 秦流西睨了那邪佛像一眼,道:“那你意志還挺堅定,就是我瞧了這玩意,都心生戾氣。” 癩疙寶的紅眼珠瞥了過去:“戾氣是有,這不就覺得心煩才待不住。” 秦流西重新看向它,淡淡地道:“邪物會擾人心智,修行之路不易,不能堅持道心,一步行差踏錯就容易萬劫不復。你從前干下的種種,擔下的命孽和因果都沒清算,我不殺你,但天道必會記這一筆。不管你修行到哪一步,到你渡劫之時,或許還不用等到渡劫那一刻,就會遭到因果反噬,到時候你會比和我斗法時更慘,你的選擇,會是正還是邪呢?” 癩疙寶一顫,蛙身一點點地蔫了。 秦流西沒再說話,好半晌,才聽到它傳來一句:“到其時,天不容我,那就是我的命數!” 凡修行的,不但是人還是精怪妖物,都躲不過天道。 第785章 退后,她要使壞了 秦流西以為這南無寺會藏在深山老林中,搞古樸神秘那一套,但事實卻是,所謂的南無寺,只是萬佛山下一個莊子改建起來的,蓋了一個正殿,一個偏殿,還有數個客院,正門處本來屬于莊院的大門門匾上,用金漆寫了南無寺三個字。 盯著那寺名看了一會,秦流西又打量四周,說句實話,這邊風景秀美,聽說這莊子里還種了不少桃樹梨樹之類的,這要是到了花期時,這風景必然很受文人雅士的吹捧和喜愛。 寺廟內,有煙霧繚繞,隔著大老遠都能聞到香燭的味道,也就是說即便到了這下午晌,仍有香客前來南無寺供奉拜佛。 只是,秦流西心里覺得怪異極了。 “你覺得如何?”她問蘭幸他們。 蘭幸看著莊子內建在最高處的正殿,沉默了一會,道:“看起來很是正派。” 沒錯,正派。 一個看著正派的寺廟,卻流出了那樣邪惡的佛像,就很違和,而它所在位置也很高調,像是告訴所有人,我們南無寺就是個正經佛寺,經得起查。 “進去看看。” 秦流西率先走了進去,一路把這寺廟的風景給收在眼內,那趙mama也解釋說了這個莊子本是一個姓張的富商的田莊,是他家老夫人遇見一個云游到此地叫智成的高僧,對方來此地傳佛,求修建一個寺廟普度眾生。 那張老夫人本來就是信佛的信徒,又被那智成大師一番佛偈所折服,虔誠心guntang,就無償把這個莊子給修建成了南無寺,如今這寺廟的主持就是那智成大師。 “這個寺廟建多久了?” 趙mama回道:“已經快三年了。” 秦流西眉頭一皺,時間又對不上了。 任霆環顧一周,沉聲道:“要不是聞著那燒香的味兒,這南無寺真不太像個寺廟,更像莊子。” 趙mama:“這個寺廟多是女子前來,求子很靈。” 秦流西一聽求子,就想起她從前搗破的一個所謂觀廟,不也是什么求子十分靈的,其實里面骯臟得很。 這南無寺該不會也是掛著求子的畫皮,其實內里養著一伙yin僧吧? 越往里走,果然看到來上香的都是些婦人多,男人卻是沒見到幾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時不是拜佛的最佳時辰。 走到正殿前,有一個雕琢著云獅的碩大三足香爐鼎,上面插著大大小小的香燭,最大的香足有小兒嬰孩粗。 秦流西繞過香爐,徑直走進正殿,大殿正中位,供奉著如來佛,在他身側兩邊,則是兩尊小仙童,佛前案桌供著許多新鮮瓜果鮮花,還有一個巨大的塔香,而案桌跟前,又有幾個蒲團供信徒跪拜。 正殿左邊,供著清凈佛,寶月光佛,而右邊,則是十八羅漢,佛像皆是泥彩身,雕琢得栩栩如生,每一尊佛前都供著香和油燈。 秦流西環顧一圈,也無不妥,佛都是正兒八經的佛,也無陰氣晦氣,反而因為信眾供拜,有些吉氣。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是來上香么?”一個穿著土黃色僧袍的和尚從側門走進,看到幾人時,雙手合十,含笑走了過來。 秦流西沒和他客套,只是拿出了那個邪佛像,道:“有信眾說從貴寺請來一尊佛陀,就是我手上這個,可我看了一圈,怎地沒在這殿宇看見?可還有別的殿宇供著此佛?” 那和尚看向她手上的邪佛像,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施主估計走錯了,我們南無寺并無您所說的圣尊佛陀。” 秦流西眸子一瞇,她可沒說圣尊二字。 趙mama上前,道:“不可能,我們夫人就是從南無寺請的,還請了兩尊,一尊甚至給了我們大姑奶奶。” “敢問施主,是從哪個殿請到這小佛像?”和尚溫和地問。 趙mama道:“就在偏殿,供送子觀音的。” 和尚又是一笑:“諸位施主請隨貧僧來。” 他說著就要走出去,秦流西眸光輕閃,道:“你們先走,既然來了我先給佛祖上個香。” 在她后背的癩疙寶:退后,她要開始使壞了! 但見秦流西在香案那取了三支香點了,也沒拜,直接插在了香爐上,同時,她手掐了一個訣,打在香爐上,隨后跟上眾人腳步。 一行人到了偏殿,有兩三個婦人正跪在送子觀音前喃喃念著祈愿,都是說著求送麒麟子之類的話。 “弘遠師兄。”有個更年輕的和尚合著手來到和尚面前,看向秦流西等人,這也是要來求子的嗎? 那叫弘遠的和尚笑著還了一禮,又對秦流西他們道:“諸位施主請看,這偏殿可有您手中的小佛像?” 早在進來時,秦流西就已經看了一圈,的確是沒有,這里也是一切正常的。 趙mama的臉色卻是白了,看向從前夫人跪拜的地方,那里的確有佛陀,卻是一尊阿彌陀佛,而它座下,什么都沒有。 怎么會呢? “明明是在這里的,我都親眼見過了,這怎么會沒了呢?”趙mama甚至想掀翻這個香案看看。 任霆眼神鋒利,瞪著那弘遠和尚,怒聲詰問:“可是你們把這邪佛像給清理了?你們這南無寺到底藏著些什么污垢?” 弘遠并沒有被激怒,面對詰問依然平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南無寺確實從沒出過你們所說的佛像。” 秦流西把那佛像遞過去:“你真的沒有見過嗎?” 弘遠接過來,仔細翻看,搖搖頭:“并沒有。”他看著佛像,道:“施主,貧僧從未聽過圣尊佛陀。” “你們主持呢?能否請他出來見見。”秦流西問。 弘遠看向那小和尚:“弘智師弟,主持師父他如今何在?” 弘智道:“主持他正和張老夫人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