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31節
結果也不知道是她烏鴉嘴還是湊巧,那個官夫人當日就摔斷了腿,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對任夫人恨得不輕,放言以后絕不和任家來往。 而那夫人的夫婿護妻心切,對任明光很是擠兌了一番,各種的明嘲暗諷和使絆子,把任明光整得那是夾著尾巴當孫子。 任明光自然生氣,從前任夫人交際手段一流,幫他穩固了后院,又在外鞏固了交際圈,誰不說他娶了個好夫人?可現在呢,拖后腿不必說,還使勁的得罪上峰,這是嫌他官帽戴得太穩當了? 夫妻兩人為此大吵一架,任明光讓任夫人不要外出應酬了,安生待家里,可任夫人怎么做的呢? 她不去和她嘴里那些不識好人心的官夫人交際了,她拿了自己的嫁妝銀子去換了大筆錢糧,去了齊州的城隍廟難民營做布施善事,推崇圣尊佛陀的靈驗,那虔誠教徒的模樣,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觀。 “……自供了那尊佛后,在她眼里,是誰都比不得那佛。”任明光厭惡又疲憊地道:“依我看,她是禮佛禮傻了,這才什么都不管不顧的,只認為那佛陀是千好萬好的,誰說一句不好,她就發瘋和誰急。” 秦流西聽著,頗有一種任夫人被洗腦了的感覺。 這天下人不管是信佛還是信道,她也沒看過誰這般沉迷執拗的,像任夫人這樣,倒是有點瘋魔的行徑了。 “那發現她沒氣了的前一晚,可有什么不尋常的?” 任明光道:“還不是勸她幾句莫要太上心了,為了禮佛和自家人搞得離心離德也不值當不是?她就惱了,和我吵了起來,我就說了幾句重話,說她這般,不如直接出家以身侍佛算了。她說去就去,轉身就去了佛堂。我也沒管,只當她說個氣話,很快就睡下了,結果寅時醒來,才發現她沒氣了。” 秦流西面露沉思,這魂魄丟了,會和這以身侍佛有關嗎? 小佛堂到了,秦流西站在佛堂門口,一股邪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無端的生出一點戾氣。 那是和手中的邪佛像一樣的氣息。 第783章 直覺出了差錯 因為任夫人不在,所以小佛堂內并沒有點香供奉,但那一層層塔香散發出來的濃郁檀香味道,讓走進佛堂的秦流西覺得有些沉悶和惡心。 除了塔香,供桌還供奉著鮮花瓜果,只是兩天沒換,已經不太新鮮了,鮮花更是開始發蔫,而在供桌后,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神臺上,端端正正的供奉著一尊佛像,佛前還有一只紫金香爐小鼎。 只一眼,秦流西就知道那個佛像和自己手中的形象一樣,但也不完全一樣,因為顏色。 佛堂這里的佛像帶著隱隱的紅色,充斥著血氣,使得那佛像更顯邪惡,讓人看之生厭。 “怎么是這個顏色了?”任霆驚詫不已,他之前看到的也不是這個顏色啊。 任明光也是十分愕然,這個佛像比之前看到的更為的讓人不喜和厭惡。 秦流西上前兩步,看著那帶著血氣的佛像,眉頭皺了起來,道:“去讓人檢查一下夫人的身體,可有傷口。” 任霆一驚:“少觀主您這意思?” “她可能真的以身侍佛,以心頭血表虔誠。”秦流西譏誚地說了一句。 任明光聽了眼前一黑:“糊涂,她真是糊涂。” 在等下仆前去檢查的時候,秦流西已經拿起那個佛像,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想鉆進她的身體,冰冷,陰寒。 秦流西眉目一冷,手上熱意一起,那血煞之氣像是遇了克星似的,騰地退散,那被拿在手上的佛像更是裂開了些。 腳步聲匆匆而來,是去而復返的仆婦,對任明光他們說道:“回老爺,經查,夫人的手指有些刀痕。” 任明光眼仁一縮:“換衣的時候怎么不說?” 在手指的話其實應該很容易看見,但從沒有一個人說過這些細節。 仆婦跪了下來,身子顫抖,道:“奴,奴婢不知啊。” “去傳趙mama。” 秦流西沒管他們,問了任夫人的生辰八字,她捏著佛像微微闔眼,一手掐訣,默默在心里召喚任夫人丟失的那二魂六魄。 以這血氣為媒,按理說召來也不難,但任夫人那魂沒有回來。 秦流西斷開召魂術,臉色沉沉,這事有點麻煩了。 而那趙mama在任明光的逼問下已經招了,任夫人為表誠心以指尖心頭血侍佛,已經有幾天了,但她不讓人透露出去。 任夫人身邊的都是她的心腹,自然忠于她,雖然認為如此禮佛多有不妥,但也沒有什么大礙,就都瞞下了。 任明光氣得不行,一腳把她踹翻:“你這個老貨,夫人腦子進水了,你們也跟著犯傻不成?哪有人禮佛把血抹佛像上去?也不嫌腌臜和晦氣?” 趙mama不斷磕頭求饒,主子的話,她們也不敢不聽啊。 任明光還想發作,秦流西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問題。你說說,夫人那晚去小佛堂你可有跟著進來,可知她都說過什么?” 趙mama搖頭:“沒有的,夫人都不讓我們跟著進去。”她頓了頓,道:“不過老奴依稀聽到幾個字眼,夫人在說什么愿意,永遠侍奉左右。” 秦流西抿著唇,憑這寥寥幾字,幾乎能想到任夫人在佛前說了什么。 以她那近乎瘋癲的行徑,魂沒了大半,怕不是把自己的靈魂獻祭給這所謂的圣尊佛陀了? “少觀主?” 秦流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下,父子二人臉色幾變,問:“獻祭了會如何?” 秦流西:“獻祭便是祭供奉祀,天地規則皆不管,自愿獻祭就更不會管了。” 何為自愿,自己愿意心甘情愿,天道理你作甚! 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任明光父子聽了,那臉色更是慘白。 任霆深吸了一口氣,問:“如果是這樣,為何還有一魂一魄在?” “一是執念。二是有什么法器護身符之類的護住了這一魂一魄才沒讓她徹底離開。” “佛珠,是佛珠。”趙mama抬頭,道:“夫人那晚從佛堂出來后,她平時戴著的紫檀木佛珠就斷了,那是寧武寺的主持圓通大師親自開光加持贈給夫人的,戴了多年了,時常盤著十分光潤,但斷了后就……” 她想了想,磕了個頭就走了出去,很快的就拿了一個小紅匣子回來,道:“那些斷珠老奴都收在這里了。” 秦流西接過打開一看,里面的珠子毫無光澤不說,有些還布著裂紋,壓根就沒有趙mama說的光潤。 “如果是得道高僧所贈,那這佛珠確實是幫她擋了這一魂一魄離身。”秦流西把匣子遞給任霆。 他們都知道任夫人常年戴了一串紫檀木佛珠,也知它盤得很是光亮潤澤,現在的卻是黯淡無光。 必然是擋了煞才會失了其法力。 任霆心頭寒涼,這接連的壞消息,并不比得知母親是假死而來得好,反而更壞,因為這丟了的魂怕是因為母親自愿獻祭而沒了,那她就等同活死人,等死! 任明光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尾有些猩紅,顯然也想到了兒子心中所想,既是惱怒又是無奈。 自作孽,不可活。 老妻此舉,那是自己作死自己! 可嘆又可悲。 任霆:“少觀主,我母親這魂還能找回來嗎?” 秦流西道:“剛才我已經試過召魂,但沒回應。” 任霆喉頭發哽。 秦流西再看向那趙mama,問:“這個佛寺叫什么,在何處?” “就在萬佛山的南無寺。” 秦流西背著的背包有些動靜:“這是什么寺,我咋不知有這么個寺?” 眾人嚇了一跳,四處張望,這誰在說話? 秦流西拍了一下背包,無聲警告:嗶嗶就把你下熱鍋子,反正快入冬了,正好暖暖胃! 癩疙寶:人渣! “你確定那是南無寺?”秦流西皺著眉道:“不是叫靈虛宮?” 是自己猜錯了嗎? 這邪佛像難道不是兕羅那狗東西? “沒聽過靈虛宮啊,有這樣的寺廟嗎?”趙mama很是茫然。 站在門口的蘭幸也是失望至極,清俊的臉一片冰冷。 秦流西對蘭幸道:“我們先探這南無寺。” 直覺錯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先探南無,再尋靈虛。 第784章 日常蛙身攻擊 坐在去南無寺的馬車上,秦流西看蘭幸有些沉默,便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有些不痛快了?” 蘭幸一愣,抬起頭來看著她:“少觀主為何這么問?” “來齊州也是為了尋蘭宥所在的那靈虛宮,可如今一再被耽擱,你心里急了吧?” 蘭幸沉默了一會,露出一個苦笑:“親疏有別,比起那任夫人,我自然是偏向蘭宥的,說不急也就是場面話。但說實話,我再急,這樣超出我能力范圍的事我就算找著人也不能如何,只能靠少觀主你,我相信你也是心中有輕重的。” 秦流西道:“從你出現的那一日到現在,我不止一次聽齊州這個地名,有幾個事件也都出在這個地界,實不相瞞,我們佛道二門其實也在尋一個比較棘手的麻煩人,便想著這其中是否會有串聯,才會一起探查,因為一個巧合是巧合,幾個一起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蘭幸是個聰明的,試探地問:“少觀主口中這個麻煩人,是個極厲害的,也不是我等凡人能尋摸到的吧?” 秦流西懶洋洋地道:“確實是個挺厲害的老東西,活了有幾千年了。” 蘭幸瞳孔一縮,幾千年? 一個人能活個百年,就已經堪稱長壽了,這幾千年的,還能稱之為人么,得叫老妖怪了吧? 蘭幸不自覺地把心里吐槽的話給吐了出來。 秦流西哼笑:“可不就是個老妖怪。” 蘭幸咽了一口口水,道:“你執著查這個佛像的事,也是和那老妖怪有關?” “是。” 秦流西垂眸看著包袱,道:“而我疑心蘭宥是被我們清平觀的叛徒奪了舍的那人,則可能和這個老妖怪有了關聯,所以……” 蘭幸一抖,他聽明白了。 就是一條線串起來了,任夫人,蘭宥,都是這邪佛像背后之人搞出來的倒霉貨。 任夫人是什么情況他也看明白了,魂都丟得差不多了,而蘭宥,則是徑直被奪舍禁錮魂魄,兩人也不必比誰慘,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