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415節(jié)
秦流西忽悠他們的時候,說跟著她干票大的,他們以為就是個規(guī)模不大的中下等道觀,但看眼前這規(guī)模這金頂,這藏在群山中下午晌仍有不少香客走動,煙霧繚繞的,這也可稱大觀了吧。 再想想當(dāng)初自己還打算騙秦流西留在龍虎觀做牛做馬……咳,做得道大師那一幕,真心覺得老臉臊得慌。 珠玉在前,還會留在一個四面漏風(fēng)的破觀,那真是腦門被夾了才會這樣。 老道士他們卻是不知,有這樣的規(guī)模還是這一年多的成果,拜某位突然上進(jìn)的少觀主才得此風(fēng)光,就在此前,他們連祖師爺?shù)慕鹕硐穸歼€沒賺到呢,更不說香客如云了。 甭管如何,眼下清平觀隱有大觀風(fēng)范趨勢,是大大歡迎前來掛單的道士,所以師徒倆也受到莫大的歡迎,讓二人頗有些受寵若驚。 赤元老道對老道士師徒的到來也很歡迎,尤其是老道士,一杯小酒入肚交談幾句,頗有一種找到同道中人相見恨晚的感覺。 秦流西:是慣會給徒弟畫大餅的那種同道中人嗎? 安頓好老道士他們,秦流西就對赤元老道說:“如今觀里多了老道士他們,又有您收來的兩個道士,咱們道觀也不至于無道長可用,過兩日我便帶您去小龍脈那邊閉關(guān),這觀中瑣碎事就由清遠(yuǎn)統(tǒng)管。” 赤元老道僵了一下,睨著她:“閉關(guān)這個事是過不去了是吧?心心念念的要把我趕跑,你是想篡位造反不成?” 秦流西:“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赤元老道一噎:“……” 小崽子現(xiàn)在是連狡辯都懶得費(fèi)唇舌了么,白養(yǎng)她了! 秦流西可不會給他機(jī)會說不,丟下一句就跑了,誰和他嗶嗶呢。 赤元老道又好氣又好笑,眼里還有一絲憂慮,這丫頭對自己的壽命太看重了,所以才會迫切地讓他閉關(guān)修行,靜待筑基。 可她也不想想,即便是閉關(guān)修行,這修為也不是嗖嗖地往上升的,沒有那筑基的契機(jī),即便她煉到筑基丹,也是于事無補(bǔ)。 生死有命。 唉。 …… 秦流西帶著滕昭忘川回了非常道,黑沙又躥到了萬槐林的深處,她也沒攔著,他是山精,山林才是他的歸處。 非常道,只有陳皮和萬策守著店,魏邪不在,該是去走無常了。 萬策殷勤地端了茶點(diǎn)前來。 陳皮道:“道室有位善人,來了有幾天了,也不說是何病,一直在等您,有些奇奇怪怪的。對了,那是手持玉公子薦書過來的。” 秦流西有些意外:“玉公子,是玉長空?” 陳皮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除此外,玉公子還送來一車中秋節(jié)禮,另有手書一封。” 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封信,雙手呈遞給秦流西。 秦流西打開看,信的開頭先是問候了她,然后便說起他近些日子鉆研奇門遁甲的所得,還得了一張略顯古怪的陣圖,苦思不得解,盼著秦流西能給一些指點(diǎn)云云。 信的結(jié)尾,他說了友人久病不愈,遂薦過來,另替他送上節(jié)禮,盼復(fù)。 秦流西又看向隨著信紙一起夾著的一張紙,那是一張以人工拓出來的陣圖,她看著那圖,這好像是在哪看過啊。 一時忘了。 通往后堂的簾子有些動靜,秦流西只得把陣圖折起放回信里,看向從簾后走來的人。 一身月白繡蘭竹長袍,身上披著薄薄的玄色披風(fēng),腳蹬緞靴,一頭烏黑的頭發(fā)用白玉冠束著,一雙黑眸平靜如譚,無波無瀾,淡得起不了一絲漣漪。 他的臉色略有些青白,雙頰瘦削,身材同樣如是,卻絲毫不減他的雅秀。 如果說玉長空是那如皎月一般的高嶺之花,那么眼前這人就是孤寂的幽蘭,清雅孤高,憂郁哀獨(dú)。 “蘭幸?”秦流西叫出了他的名字:“還是叫表字蘭宜人?” 蘭幸拱手一禮:“大師隨意。” 聲音低沉,淺淺淡淡的。 秦流西說道:“想要會診的話,隨我來吧。” 她先往后堂去,想了想,還是轉(zhuǎn)去道室。 蘭幸有些怔愣,微微怔愣,跟了上去,沒想到又會回到他待了幾日的道室,便有幾分放松。 秦流西已在內(nèi)坐在蒲團(tuán)上等著,在她對面,也有一個蒲團(tuán),示意他坐下。 蘭幸坐了下來,又伸出手。 “心病還需心藥醫(yī),你這病,乃情志致郁,使郁結(jié)于心,沒有那心藥,你吃什么藥都不能開懷。”秦流西沒診脈,只看著他說道:“所以,你到底是想治這郁癥,還是想尋人?” 蘭幸聽了這話,平靜的眸子總算有些情緒涌動,抬起頭,看向?qū)Ψ健?/br> 她的一雙眼極亮,也極清,瞳孔內(nèi)清楚地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蘭幸啞著聲說:“或許,兩者皆有?” 尋到了人,郁癥便愈,不是嗎? 秦流西點(diǎn)頭:“也是,把對方的生辰八字給我吧。” 第757章 被陰了! 秦流西看了蘭幸遞過來的生辰八字一眼,面露古怪,男的? 她在指節(jié)上掐算著,沒一會就道:“這生辰八字還沒壽終。” 也就是說還活著。 蘭幸呼吸一緊:“可能找出他在哪?” 秦流西起身,來到道室內(nèi)的小幾,拿了蓍草筮占,蘭幸也看了過來,但他卻是半點(diǎn)都看不出名堂。 小半個時辰之后,秦流西看著卦象,眉心皺在了一起,道:“卦象顯示有些奇怪,雖然他沒壽終,但世間已經(jīng)查無此人。” 蘭幸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心臟處傳來一聲尖銳的痛楚,疼得他弓起了身子,一手捂住胸口低低的輕哼出聲。 秦流西見狀,剛要拿起他的手,被蘭幸一躲,便道:“放松,不會害你。” 蘭幸微微抬頭,他的眼尾變得猩紅,但秦流西再觸碰他的時候,沒再拒絕。 秦流西在他的勞宮xue按摩著,這個xue位可以緩解心悸心痛,她一邊按一邊說道:“你平日若心悸,可以按摩這里,不會那么痛。” 蘭幸心想有什么用,她自己也說了,心病仍需心藥醫(yī),沒有他,這心病是永遠(yuǎn)好不了。 不過秦流西的按摩手法也確實(shí)有點(diǎn)作用,痛楚緩解了些,便道:“我沒事。你剛才所言,是何意?什么叫世間查無此人?” 秦流西松開手,道:“最常見的陽壽未盡,但查無此人,就是說他的魂魄已離開rou身,但rou身有魂,使得他的壽不盡,人不死。” 蘭幸很聰明,馬上就想出個中關(guān)鍵,說道:“你是說即使我找到蘭宥,那人也不是真正的他,而是別的什么陰魂占了他的身,頂著他的一切在行事?” 秦流西看向他:“你倒挺會理解,是這么個理,我們俗稱奪舍。” 蘭幸的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這次不用秦流西,他自己掐住了勞宮xue,合上眼閉氣呼氣。 半晌,他又問:“那可以找到他的魂魄所在嗎?” “這個不好說,魂魄離體也得看是自愿還是非自愿,如果非自愿,那奪舍的多半是邪修之士,對于rou身的魂魄不會輕易放過,要么吞噬,要么祭煉。”秦流西有些同情地道:“如果是這兩種,那就是真正的消失天地間,世間再無蘭宥。” 蘭幸眼前一黑,心疼得無法呼吸。 “亦有一種,是他脫離rou身之后就逃了,或許去地府投胎,或許已經(jīng)投胎,但這都得查。”秦流西道:“你可有他的東西,我可以試著幫你招魂。” 蘭幸立即拉出脖子的一條紅繩,上面吊著兩個圈戒,他把其中一個略小的解下來,遞了過去,道:“這是小宥戴著的,他不見之前,這圈戒放在他的床邊。” 那是一個啞光的黃金圈戒,沒有花紋,只是啞光面,但刻著字母。 秦流西看著那字母有些奇怪,卻沒說話,走到門口,喊了陳皮,準(zhǔn)備了招魂所用的物事,就在后堂中央設(shè)壇作法,嘴念招魂咒,腳踏罡步,燃起了一張寫著蘭宥生辰八字的黃符。 彼時,一個清幽的觀廟內(nèi),有一個眉目精致如畫的小道士正在打坐,忽然靈臺有些悸動,騰地睜開眼,眼中有厲色一閃而過,嘴唇翕動:“三魂永久,七魄安然。魂不聽令,唯我心定。” 他雙手結(jié)印,拍在自己的靈臺上。 悸動牽引感消失。 秦流西看到斷成兩段的香,雙眸一瞇:“有人攔斷了我的招魂。” “是那個奪舍的嗎?”蘭幸連忙問。 秦流西說道:“不好說,如果是倒還好些,那就證明蘭宥的魂魄被他禁錮在rou身之內(nèi),因?yàn)閿r阻這樣快,只能說他第一時間就感知有人在招魂才會馬上作出應(yīng)對。當(dāng)然,也有另一種可能,蘭宥的魂魄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管如何,他的魂都還在,沒真正消失。至于為何……” 她看向手中這圈戒,若有所思。 “可你不是說查無此人?” “一體雙魂了解一下?”魏邪的聲音從左邊傳來,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嚇了蘭幸一跳。 魏邪走過來,說道:“你那小宥的魂魄要是被他禁錮在他的掌控之中,同樣可以查無此人。” “對,這位可是掌握個中精粹的主。”秦流西睨了魏邪一眼。 當(dāng)初這家伙,可不就是搞了個一體雙魂,奪了人家的舍么? 魏邪好氣:“怎么,看秋到了,你就玩秋后算賬那一套?我都被你坑騙來這當(dāng)掌柜了,你還提那黑歷史,這就是你不對了。” “我不對你又能咋地,想打我?” 魏邪:“我有能耐你以為我不敢?” 秦流西冷笑:“友情提醒一下,茍著才是你的王道!” 魏邪噎得喉頭發(fā)哽,又是想造反的一天! 蘭幸皺眉看著二人斗嘴,有些捉急,上前兩步,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正事?” 魏邪幸災(zāi)樂禍的斜睨著秦流西,看,多勞多得,繼續(xù)干吧! 秦流西反瞪他:“看什么看,去找一下其他無常問問,這蘭宥的魂魄可有去地府報(bào)道啊!” “我才剛回來。” 秦流西垂眸:“不去就算了,我本還想著剪兩套飄逸的秋裝,看來是要省事嘍。” 魏邪一聽,立即道:“我這就去搖人,不,搖鬼。” 一旁冷眼旁觀的蘭幸:“……” 這人還有節(jié)cao嗎? 魏邪:節(jié)cao是什么?新衫就能收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