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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47節

    秦流西冷笑:“可你沒跟他說明這個天地契的真正意義,更沒言明,你會占據他的身體,霸占他的一切,包括靈魂。”

    “什么?我夫君的魂不在了?”黃氏大驚失色,身子一軟,也軟軟地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年有為本就蹲地上抱扶著暈倒的雷老太,又看黃氏如此,頓覺頭疼,道:“少觀主,別和他廢話,干就是了!”

    眾人:“!”

    第643章 老鬼魏邪

    干就是了?

    秦流西還沒說話,滕昭已經先瞪了他一眼,說得好聽,你行你上!

    被嫌棄的年有為:“?”

    他說錯什么了?

    秦流西道:“受天地契約保護,要動他,我得遭罪!”

    年有為啊了一聲。

    在雷鳴體內的魏邪有些得意。

    沒錯,他和雷鳴屬于自愿成契,這契約立下,雷鳴等于是自愿把一切奉獻給他,包括身體靈魂等。

    所謂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絕人,雷鳴自愿和他立契,天地有何話可說呢?

    他如今可以成真正的雷鳴,秦流西要打殺他,等同殺生,是要背負業債的!

    秦流西看他得意的模樣,手有些癢,說道:“你也別太得意,契約可立亦可廢。”

    魏邪微微一僵,沉著臉看著她道:“你非要多管閑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當真打殺了我,你就是殺生了!”

    “但凡換了罪大惡極的人我都不會管這個閑事,可雷鳴卻不是?!鼻亓魑鞯氐溃骸袄坐Q若非醒悟過來被你坑騙,也不會在清醒的時候找好友尋求幫助?!?/br>
    魏邪哼了一聲:“他找人幫忙就能如愿了?契約立下,哪輪得到他做主?是本君替他下場科考,他才能榜上有名,且名次靠前。怎么,考中了卻想撕毀盟約奪回主導權,世間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過河抽板,做夢!沒有我,他還是會落榜?!?/br>
    “你胡說,我兒苦讀圣賢書,怎會考不中,是你用妖言惑語誘導我兒與你立什么契約,你這妖孽,好惡毒的心!”雷老太再次醒過來,還扶著年有為的手站了起來,指著魏邪大罵,又央求秦流西:“大師,你快些施法收了這妖孽吧,我們多多善銀都給!”

    秦流西搖頭道:“受天地契約保護,若強行打殺,死的會是雷鳴的rou身?!?/br>
    雷老太聽了,頓時臉色慘白。

    魏邪說道:“他在會考之前,徹夜難眠,焦慮難當大任,精神早已成一條緊繃的弦,稍微一松就會潰不成軍。這樣的心態,便是沒有我代考,他進了考場,依舊考不出什么來,會造就第四次落榜?!?/br>
    秦流西沒說話,心里卻是有些認同的,很明顯雷鳴害怕如之前幾一樣落榜,所以才會得了這考前焦慮的病癥,他這心態下場,又怎會發揮出他真正的水平,發揮不了,又怎會高中?

    雷鳴心態崩了,魏邪才能乘虛而入。

    事實也確是如此。

    魏邪也無所謂對他們說出他的來歷以及和雷鳴的交易。

    他本就是死了有幾百年的老鬼,在他們那個時候,士族男子有簪花擦粉的習性,他出身士族亦然。

    他死時年紀不過二十二,巧的是,他死時是在考場上,在文章的最后一個字落下后,死于突發心絞發作。

    魏邪是士族貴子,素有才華,他也是他那一屆春闈的探花大熱門,卻是死在了考場當中,他的考卷雖然完成了卻并沒呈遞上去,因為考卷污了,落了血。

    但是他的考卷和策略在會考結束后被公布出去,無人不贊策論精彩,連主考官都夸贊,若非他當時死了考卷也污了,榜上有名是有他的一份的。

    有人惋惜也有人僥幸,本該榜上有名的魏邪死了,他本會占的那個名額就空了出來,可不就讓他人多了一個機會嗎?

    不甘和有怨的只有魏家人以及魏邪自己,他下葬之時,魏家把他的考卷筆墨都陪葬了,魏邪的不甘和執念,使他的靈魂無意中附到了那支考筆上。

    那考筆,以白狼毫毛為筆頭,筆桿卻以柳木所制,筆桿上半截還細細地刻了符文。

    秦流西聽到這,道:“你那考筆是符筆?”

    魏邪含笑點頭道:“確是,我雖是士族之子,卻也是道門俗家弟子,我與道有緣,我視老子為道祖!”

    秦流西的頭嗡嗡的。

    想打人,不,打鬼!

    怪不得他會天地契,竟然是道門俗家弟子,想來在生時也多鉆研道經符文。

    魏邪繼續道:“我的靈魂附在符筆上,一直在墓xue當中,不見天日和人間滄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逐漸的就失了意識,徹底沉睡了,再清醒之時,我這支符筆已經被盜墓的倒出來賣了?!?/br>
    “是雷鳴買了?”

    “是?!蔽盒翱粗桌咸齻儯溃骸袄坐Q三次落榜,心理上早已產生自我懷疑,他文采尚可,卻自信不足,你們同樣對他寄予厚望,雷家一身榮辱均系在他身上,個中壓力可想而知?!?/br>
    雷老太和黃氏安靜地聽著,神色有些茫然。

    男子建功立業,誰家不是這樣的?難道她們錯了?

    “縱然,男子是一個家中的頂梁柱,以寒窗苦讀考取功名為家族改換門庭也確實是他們的責任,可雷鳴過于求成,以至于自信不足,患得患失,心態崩塌,也才會有這契約產生?!?/br>
    魏邪冷漠地道:“我反復問過他可愿意奉獻一切來換取功名,他都說愿意的,我才和他立契?!?/br>
    “你始終沒說,立了這契你可以為所欲為?!鼻亓魑鞯?。

    魏邪道:“那是他蠢!”

    “反正你就是坑他了!”

    魏邪一噎:“他要不是一心想要這功名,也輪不到我坑他,他貪心又與我何干?”

    秦流西呵的一聲。

    年有為吶吶地問:“那雷兄的答卷,全都是你代考的?”

    這,這不就是舞弊么?

    只是沒有人察覺的高明舞弊,不是試題泄露,而是毫無破綻的代考!

    魏邪淡淡地道:“也不盡然,我好歹死了幾百年,哪知這個國家如今的審美和文人士子喜好,所以詩詞是他自己寫的,我頂多從旁干擾。至于策論卻是我寫的,他腦子的策論,華而不實,光有堆填而無內容,哪里能搔到考官的癢處?虧得考之前我去過書局看過這大灃的國史,也去茶樓聽過這民生才能寫出符合眼下國情的策論。也是時間倉促,否則我能寫出更好的,不過考中也夠了?!?/br>
    年有為都不知說什么好了,難怪那會兒雷鳴時不時就往外跑聽書,原來是這樣。

    秦流西:“確實審美不同,現在不興男子簪花和抹粉抹得跟死鬼一樣了。”

    魏邪:“……”

    你的點是不是歪了?

    第644章 給臉不要只能打

    魏邪一番話,讓雷老太和黃氏被重重的打擊到了,她們知道雷鳴有壓力,可他到底也是考過幾次會考的人,理應得心應手才對,卻不想他的壓力會如此之大,更想不到他這么糊涂,竟為了功名而將自己‘賣’了。

    “怎么辦,那我兒怎么辦?”雷老太老淚縱橫,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似的。

    不能打殺,他也不走,難道雷鳴這身體就只能被這叫魏邪的占去,而她真正的兒子則是永遠回不來了嗎?

    如是這樣,她這把老骨頭還有什么活頭,還不如死了去?

    秦流西看雷老太像是存了死志,便道:“魏邪,你當真要這具身體不可么?是他和你從身心契合?”

    魏邪不語。

    倒也不是非要這身體不可,只是立了契,彼此沒有排斥,又已經中了功名,便打算以這具身體行走這天下。

    秦流西取出身上的八卦鏡,對著他一照:“你且看看,這身體這相貌,當真是你想要的么?”

    魏邪一看,以袖遮臉,羞煞人也,這臉怎如此丑!

    “是不是被自己丑到了?”秦流西嘖嘖搖頭道:“就按你死的年齡算,你如今年不過二十二,大好的年華,又身負才華,又何必吊死在雷鳴這棵老樹上?”

    眾人:“?”

    雷老太都忘哭了,愕然地看向秦流西,老樹?

    黃氏心想,夫君再過兩個月就三十六了,都可以當外祖父的年紀了,確實算老了。

    秦流西繼續道:“雷鳴年紀這般大了,長得也不算多俊,也才剛中進士,而他并非名門望族出身,便是為官,論人脈,他必然不比那些世家子,如此要晉升,就得靠政績,這就需要一個長時間,你說你代他拼,得拼多久?還有一點,他都有妻有兒女了,你要給人家當便宜爹么?”

    魏邪笑了,道:“你這是要勸退我么?這張臉丑是丑了點,但只要我在,總可以氣質來救,至于妻兒,他們若愿意,我白得養老送終的娃娃,也沒什么不好的?!?/br>
    黃氏又氣又惱,羞得滿臉通紅。

    “我確實是要勸退你,你生前既然是道門俗家弟子,又會這天地契,也就是對道術頗有鉆研,不如你跟著我混吧?”秦流西說道:“你想看這世間生氣繁華,不一定非要用他的眼,跟我走,我也可以讓你行走在陽光下?!?/br>
    魏邪眉梢一挑:“你要幫我奪舍?”

    “你做夢!”秦流西瞪他,道:“我正道出身,怎會做那起子損人不利己的事,我只會幫你做一副假身體?!?/br>
    魏邪訝然,她還有這等本事?

    “可以以你生前的樣子來做?!鼻亓魑髡f道:“你想想,用你自己的樣子在陽光下行走,總比用他人的身體相貌要強吧?”

    “神棍的嘴最是會坑騙人,萬一你是騙我的呢?我豈不是虧了!”魏邪故意道。

    秦流西:“人和人之間就沒有一點信任了么?”

    “容我提醒你,眼下你是神棍我是鬼!”而你很明顯是在哄鬼。

    秦流西:“!”

    看我這暴脾氣忍的,給你做身體的時候,我一定不給你做一模一樣的手!

    她磨著牙道:“當官沒什么好的,又苦又累,像他這樣的寒門,肯定要被分到那些偏遠的山旮旯地,魏君你士族出身,受不住那苦的?!?/br>
    魏邪故作深沉:“重活一世,只要肯拼,總能闖出一片天的。”

    秦流西定定地看著他,忽對滕昭道:“徒兒,把你的麒麟匕給我。”

    無量天尊,老子忍無可忍了!

    滕昭把麒麟匕遞了過來。

    魏邪有些不解,直到秦流西拔出了匕梢,露出那通體金紅色散發著金光的匕身時,他的寒毛豎了起來。

    “既然說不通,就不費唇舌了,來戰!”秦流西足尖一點,向魏邪撲了過去:“小道早就看你頭頂的這朵花不順眼了。”

    在雷老太她們的驚呼聲中,她手起匕落,一把削掉了魏邪頭上的那朵簪花,夾雜著一縷頭發飄下。

    魏邪的發髻立即散了,披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