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21節
呂笑珊抿了抿唇,雙眼泛紅。 她小時候其實是有些驕縱的,不明白爹為何要費心費力去安置那些殘兵老將,他爹就說了,他能享受到這么高的榮耀,無不是身后的千軍萬馬支撐著他,畢竟再勇猛,光憑一人也打不贏勝仗。 他發跡了,有能力,自然要反饋給那些殘兵老將和撫恤那些戰地孤兒,這也是積福的事。 當時她是有些不以為然的,現在聽著秦流西的話,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抱怨:“他積了這樣的福,卻是引來這么大的禍,所以積福有什么用呢?這不公平。” “你這是著相了?!鼻亓魑骺粗溃骸澳闼龅囊磺校墙^境是死地,但都藏有一絲生機,這又何嘗不是因為這一份福運在你身上萌佑著你?” 呂笑珊沉默著。 “行善積德是會有福報的,否則你不會遇到我們,會死得毫無破綻,而張永會繼承你的一切,還有祖上的福蔭,徹底為張家改庭換面?!鼻亓魑鞯溃骸澳銋s是遇到我們,那就有撥亂反正的機會,將來再招一婿入門,繼承呂家香火,當然,這次要徹底看清人才好。你強悍了腦子在線,別人才不敢作妖。” 呂笑珊有些赧然。 馬車入了村子,很快就引來了注意,有人問了一嘴,知道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來祭拜祖墳,不禁驚訝不已,連忙去通知村長。 “你有多久沒來了?”秦流西看著覺得不對。 呂笑珊算了算,倏然一驚:“自成親后,我就不曾來祭奠爹娘了。” 秦流西的表情一言難盡,幽幽地道:“這么些年,你爹沒入你夢日罵一聲不孝女,他定然是個頂級女兒奴?!?/br> “還有一點可能,他罵不了?!彪蜒a了一句。 呂笑珊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不是她不想來,是每到清明時節,她就各種各樣的不適,有一年來到村子里,她竟是拉肚子拉得脫相,無奈只能讓做女婿的張永去祭拜了。 現在看來,怕是張永暗中做了什么,防著她去祭拜而發現什么。 村長很快迎來,腳一瘸一瘸的,看到呂笑珊就是眼淚長流,道:“大小姐,你終于來祭拜將軍了?!?/br> 第606章 隔空斗法破毒術 秦流西和呂笑珊他們在老村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帶領下,一步步地走上了呂家祖墳。 用老村長的話是說,呂笑珊雖然嫁了人,還沒生下孩子,理應每年都來給將軍上墳掃墓的,可這幾年,都是那姑爺前來。 雖然那姑爺表現得一派溫文還很會說話,但老村長總覺得這姑爺不是個好的,覺得對方包藏禍心,所以每次祭奠,他都親自跟著來的,看對方老老實實誠心誠意的祭拜,也就放下了一點戒心,只是對于張永的印象,始終保留一點看法。 秦流西心想,這老兵倒是個好的,也是個忠心的,可惜終究不是學道術之人,眼力有限。 來到呂家祖墳,已是黃昏時,太陽正在西斜。 秦流西看了一圈,從筐里取出一個紫金色的羅盤,在祖墳的吉兇之位走了起來。 與此同時,張永已經拿著裝著呂笑珊的生辰八字和頭發指甲之類的匣子來到了黑袍人的茅草屋,把東西交給了他。 “一切都拜托您了?!睆堄来曛?,諂媚地道。 黑袍人冷哼一聲,接過來也沒打開。 他取了至陰至邪的女子經血和五毒物混在一起,畫了一個噬心拘魂陣,陣中點燃了七七四十九支蠟燭,以八卦陣中陣形成,把陣布下,黑袍人并沒有啟動陣法,而是拿了一個草人,手寫了呂笑珊的生辰八字以鎮魂釘釘在了草人背后,再把頭發和指甲都塞到草人中。 如此一來,父母受之的發膚之物甚至生辰八字都有,只要一施術,這草人就可完全代替呂笑珊了。 一旁的張永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頗有幾分毛骨悚然。 黑袍人準備周全,卻是瞥向張永:“你確定要取她的性命?” 張永抿唇:“她不仁我不義,是她逼我的?!?/br>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譏誚,薄情寡義還要倒打一耙,螻蟻中的敗類。 他垂眸,遮住眼中的精光,往桌上努了努嘴:“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取血吧?!?/br> 張永一愣,看向桌子的小碗和匕首,小心地問:“這是為何呀?” “讓你取就取,哪來這么多的廢話?”黑袍人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和戾氣。 螻蟻,難道我會告訴你是為了以防萬一,讓你分擔大部分的反噬嗎? 張永打從心里覺得抗拒,他怕這里面有坑,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黑袍人又道:“快點,呂笑珊他們可能到祖墳了。” 黑袍人面露緊張,他能感到留在祖墳那邊的禁制有松動和壓制,怕是真要出事。 張永一驚,連忙拿起匕首,道:“怎么???” “十指連心,指尖血也是心頭血?!?/br> 張永磨牙,忍痛在指頭割了一道口子,血滴答滴答的滴落碗中。 “夠了?!焙谂廴四眠^血,隨意抹在另一個草人身上,同樣寫了生辰八字,只是這是張永的。 張永的心突突地跳,強忍著沒沖過去搶過來。 他感覺不太對勁。 呂家祖墳那邊,呂笑珊看著秦流西拿著羅盤在查看,心里焦躁不已,有些不安和不舒坦,不禁在原地來回踱步。 她的心跳得飛快,如擂鼓一般,快要躍出來了。 茅草屋,黑袍人已經點了香燭,拿著符箓在走罡步,手里捏著張永的草人,嘴里喃喃有詞地念著法咒。 他的手一拋,符箓無火自燃,有陰風從地底躥來,夾雜著凄厲如兇獸的嗚咽。 張永整個人瑟瑟發抖。 “天門動,地門開,三魂真子,七魄玉女,陰陽五行,八卦三界,移形換影呂氏魂來,弟子張永愿祭吾身攜師奉魔靈道祖師律令攝呂魂,陣起!” 嗡。 一道無形的氣場從屋內騰起。 張永胸腔一震,喉頭腥甜,越發覺得不對,可當看到那個什么噬心拘魂陣浮起一個血霧一般的陣圖時,他的眼睛也隱隱泛起紅光,變得一片赤紅。 與此同時,秦流西站在了西北方位,羅盤指針在瘋狂轉動,她收起羅盤,眸子半瞇,看向眼前的墳包左右兩側。 她剛要開口,身后變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師父?!彪汛篌@。 “大小姐。” 秦流西轉身,就看到呂笑珊捂著心臟倒在地上,七竅涌出血來。 “把這兩處挖開,把里面的東西掏出來?!鼻亓魑靼褍傻梨偵贩斣趧偛潘吹膬蓚€方位吩咐滕昭,她則是飛快地來到呂笑珊身邊。 天眼開,她看到呂笑珊的魂魄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勾爪抓著要強行勾出去一樣,要不是有玉符護著,這魂體就要被勾走了,不禁冷哼:“當著我的面勾我要護的魂?找死!” 秦流西一手結印,一手咬破指尖,以血飛快地在呂笑珊的額頭上畫下一道定魂符。 黑袍人感覺到了拉鋸,眼一睜,眼底露出精光,清平觀的座下弟子么,看是你能,還是我們更強一些。 他另取了一噬魂符,嘴里翕動,打落在陣中的草人身上,火燃起。 真正的呂笑珊痛得凄厲慘叫。 “混賬!”秦流西眼神一厲,雙手快速結印,虛空把一道靈符直接按入了她的魂魄里。 唔哼。 黑袍人唇角溢出一絲血跡,雙眼卻越是興奮起來。 而張永則是嗷的發出一聲痛叫,雙手抱著頭,滾在了地上。 秦流西把呂笑珊的魂體安撫住,另起一印,嘴里念著法訣:“……威劍神王,斬邪滅蹤,破!” 她的雙指成劍,仿佛帶著炙熱的火焰,劈向那意圖勾魂奪魄的勾爪,氣焰順著那勾爪攀升燃燒,透過虛空傳向法陣的那邊。 噗。 黑袍人神色終于露出一絲驚愕,噴出一口血,看著噬心拘魂陣像被無形的火浪包圍燃燒,蠟燭齊齊熄滅,陣中屬于呂笑珊的草人化成灰。 陣破。 他手中忽然一燙,下意識地松手,卻見手中張永的草人被燃燒起來。 火焰如蛇舌,吞噬一切罪孽。 張永倒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邊大口大口地吐血,頭發變得銀白,最可怕的是,他的臉竟像是被火燒一樣,皮焦rou綻,臉皮掉落。 這種反噬,怎會如此? 黑袍人雙手guntang,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竟起了水泡,似也是被火燃燒一樣,連忙念起了混元咒,再切斷自身和張永的因果。 他有些慶幸,自己用張永來施法,否則遭受這大反噬的就是他了。 黑袍人沒有離開,而是好奇地盯著奄奄一息的張永,明明沒有火,他身上卻像有一股熱浪,冒著煙。 忽然,他胸口一陣悶痛,又吐出一口心頭血,腦袋竟有些眩暈。 他連忙掐指一算,果然,是他在那呂家施下的禁制斷了,術破了一半,那對童男童女該是被挖出來了。 他又看向地上的張永,對方的氣運正在飛快流失,使得他這遭的反噬越發嚴重,整個人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人沒用了。 黑袍人對張永的瀕死沒有一絲情緒,倒是對在呂氏祖墳那邊的人起了莫大的興趣和興奮,以及一絲斗意。 赤元那老匹夫教出來的弟子,果然不差,不知面對面時,又是誰更勝一籌? 不知道那人長什么樣子? 黑袍人起了興致,竟是不顧自己遭了反噬,用大衍術去筮占,一點點的撥開眼前的霧瘴,快了,快看到了。 秦流西剛給呂笑珊喂了一顆丹藥,似有所感,眼里有一絲詭異的戾氣,一手掐印,曲起雙指,瞅著那虛空。 黑袍人凝目看去,霧瘴一散,他的瞳孔剛要聚焦,然而眼前似有兩根巨棍向他飛插而來。 “我插?!?/br> 黑袍人的識海猛烈一痛,雙眼刺痛,滲出血來。 “無恥的小混蛋!”他就看一眼怎么了,竟要插眼。 好痛。 黑袍人被打擊大了,胸口處翻涌,連忙盤腿坐下,默念混元咒,靜心神咒。 秦流西看向那縮回去的窺探,冷哼一聲,見呂笑珊醒來,道:“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