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19節
所以一看老母親弟妹竟然惹上這個煞星,張永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眼前發黑。 沐惜要是犯渾發癲,把他們一家絞殺了他都能全身而退信不? 張永也是個人物,一走過來就往沐惜跟前一跪,態度謙卑:“世子爺,小人治家不嚴,家人無狀,驚擾了世子爺,小人給您賠罪了,請世子爺大人有大量,莫和他們一般見識。” 他說著磕了三個頭,又沖弟妹他們斥道:“還不跪下給世子爺賠禮認錯,母親病著,你們竟還拉著她來胡鬧,平日就是我和你們嫂子太縱著你們了,才讓你們這般不知所謂。” 話說得好聽,但誰都不是傻子,反而翻了個白眼,這張永,倒會裝。 張二他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沐惜斜著他們,道:“怎么,在本世子面前跪一跪,就想用輿論逼著本世子不得不原諒你們?” “小人不敢。”張永無奈地笑:“是家人無禮在先,驚了世子爺。” 沐惜最煩張永這種表里不一的人,面上裝得多無奈多無害多做低伏小,心里早已經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甚至還罵自己不過是會投胎的廢物紈绔。 呔,會投胎就是技術活,有本事你也投個富貴人家啊。 張永確實是在心里狂罵,罵家人蠢鈍如豬,罵沐惜,但腦子里更多是急,該如何才能從這脫身。 又有馬車轱轆聲傳來,看熱鬧的人紛紛讓開,馬車一停,就有人從車內下來。 是江文妍和呂笑珊,身后還跟了幾個護衛和健壯的仆婦。 呂笑珊的臉撲了一層厚粉,看得出來氣息并不太好,尤其是看到張永等人跪在地上,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升。 她沒想到,婆家的這些人,一翻臉就會如此的不要臉,竟還找到秦流西這邊來,這是想干嘛? 想逼她回頭,還是想利用外界的聲音讓她妥協? 張永看到呂笑珊,從地上起來,走過去,道:“珊娘,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怎么能見識到你們這副嘴臉?”呂笑珊甩開他的手,冷笑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們竟還能做到這個地步,成親五年,你們一家人到底戴了多少面具?” 張永皺眉:“珊娘,你要打要罵要殺,我們都回府再說好么?” “不必了。” 呂笑珊譏誚地道:“原本我想著,一場夫妻好聚好散,你對我做的事,我當我瞎眼。可既然你們這么不要臉,那就大家都別要了。” 她拿出一張文書扔到張永懷里,道:“你以為不簽和離書就行了?你不簽,我還能休夫!” 誰說休書只能男子寫的,女子也能寫,她以公婆不慈,小姑小叔不善,夫婿不忠不義寫下休書,還在官衙備下了案。 張永眼神一厲,唰地打開文書,一看果然是一紙休書,不禁臉色大變,感覺身體有什么東西迅速離去。 “不,不可以。珊娘,我們是夫妻,我是不會承認的。”張永急瘋了,神色都有些癲狂激動起來,上前就要去抓呂笑珊的手臂。 江文妍有些警惕,拉開呂笑珊,護衛立即上前,攔著他。 張母他們都反應過來了,上前搶過休書一看,尖聲罵道:“你瘋了,你竟然還敢寫休書,你一個孤女,無父無母的,嫁到我們張家幾年都沒生出個蛋來,我們也忍了,你憑什么寫這休書?我們是不會接的。” 她把休書撕碎了,塞到嘴里嚼巴幾下,吞了下去,咧嘴道:“休書沒了。” 呂笑珊她們都被這粗鄙給驚著了,這是什么潑皮無賴? “你吞了也沒用,這休書已是在衙門備案了。”呂笑珊譏笑道:“我已經單獨立了女戶,和你們張家再無關系。” 為何會這么果決,還是江文妍支的招,張永不愿簽和離,拖久了倒會更生變故,干脆舍了一半嫁妝,捐給國庫,換來一個自由身。 她繼承了整個呂家,就是只剩一半嫁妝,也足夠她下半輩子舒坦地過活。 呂笑珊本就是護國大將軍的孤女,看在這個身份份上,她又愿意捐出一半嫁妝,還有國公府的大奶奶保駕護航,誰會勸你別沖動不和離? 這不,呂笑珊就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了自由身并立了女戶,從衙門出來,她就聽說張家人竟來找秦流西麻煩,連忙和江文妍趕來了。 她也有些后怕,幸而自己夠果決,否則豈不要再被張家人這胡攪蠻纏給牽著鼻子走? 張母聽說她備了案還立了女戶,更舍了一半嫁妝,頓時破口大罵:“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你是不是瘋了,你竟敢擅自處理嫁妝,那都是我們張家的……” “娘!”張永雙眼赤紅,狠狠地瞪了張母一眼。 張母自覺失言,嘴立即一閉。 沐惜卻是鼓起掌來,道:“我可是長見識了,敢情你們這些窮酸,是把兒媳婦的嫁妝當成你們的,怪不得這么緊張,這樣鬧騰,是被掏了錢袋子啊。嘖嘖,如此明目張膽地圖謀兒媳婦的嫁妝,下一步該是密謀害命了吧?那誰,你還是三甲頭名,人品如此,真為我大灃百姓堪憂,看來小爺得找我圣人姐夫談談心了。” 張家人臉色巨變,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秦流西看夠了熱鬧,從門內走了出來。 沐惜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小神棍,原來你在呢。” 第603章 不止吃絕戶那么簡單 秦流西走出來,就引得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的,這就是那個近日挺紅火的道醫嗎?瞧著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少年郎啊,仙風道骨何在? 不過看沐世子那一臉狗腿的樣子,算了吧,還是把平平無奇這個詞收回來吧。 能讓堂堂的盛京第一紈绔沐世子跟個舔狗一樣,就很厲害,要知道這位渾起來,連幾品大員都不放在眼里的。 “我在很正常,倒是你,在這干嘛?還說人家小姑娘碰瓷你,你這是欲加之罪啊。”秦流西涼涼地開口。 沐惜眼一瞪:“你別不識好歹,我這是為你出頭。” “多謝,但大可不必,回去玩吧。” 沐惜被她那毫不領情的態度給氣了個倒仰,娘的,下次我再給她出頭我就是狗。 秦流西負手而立,看著張母幾人,又看向張永,一雙漂亮的眸子折射出森冷的寒光,道:“你們說是我慫恿你長媳與你兒子和離,老太太,信口開河隨意污蔑他人,犯此口孽小心將來到了地底要下拔舌地獄。畢竟,你從前還做了些缺德事,捏著人命呢。” 她的眼神刺冷,這婆母也不是好人,替人接生時竟還滃死女嬰,也不怕造孽,嘖。 秦流西做了個法訣,把兩個女嬰的魂兒給勾了過來,再這么跟著她,既害不了她,反會因為茫然無故而魂飛魄散。 張母看到她的動作,身子抖了抖,心頭驀地一寒,猛地后退幾步,左右張望,覺得后脖涼颼颼的。 這神棍好邪門兒。 呂笑珊走過來,向秦流西行了一禮,道:“少觀主,十分抱歉,連累你了。”她又看向張母等人,道:“我要如此決絕,全因為你們一心想吃絕戶,與任何人無尤,也休要妄想我會原諒你等。” 嘩。 人群里一片嘩然,吃絕戶,這樣的名聲沾上可真是水洗都不清了。 張母顧不得秦流西那邪門的,見呂笑珊竟如此說,不由大急:“你,你就是被這人蠱惑才會如此,走,跟娘回家,之前的種種,都不計較了,咱們一家人還和從前那樣,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她作勢去拉呂笑珊的手。 張永上前攔著她:“娘,別再丟人現眼了。” 他看向秦流西,眼神里有幾分怨恨,他就知道當日這人很危險,沒曾想會危險到這個地步,直接就把他的運道顛覆了。 “你瞅我干啥?看你的眼神充滿了怨毒,是在心里罵我吧?”秦流西一步步地上前。 張永有些心慌,瞳孔微微顫動,腳步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心如擂鼓,眼神也不敢和她對視,甚至有些閃躲。 秦流西湊過去,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逃不過天的眼,還有我的。” 她指向自己的眼。 “胡說八道。”張永拉著張母他們就要走。 沐惜剛才在秦流西那受了氣,這火還沒消呢,道:“我讓你們走了嗎?還有你們都是死人,還不把他們抓起來送去順天府?任由他們刺殺小爺不成?” 張永臉一沉:“世子爺,您這是欲加之罪,我們升斗小民命不值錢,您莫要因此連累皇后娘娘的名聲才好。” “你這是威脅小爺?還拿我姐壓我?爺給你臉了是吧?”沐惜抬起腳就是一踹,把他踹飛,然后對他拳打腳踢的。 張母凄厲地尖叫:“殺人了。” 可惜無人敢上前。 這就是權貴和小百姓的階層分明。 秦流西有些意興闌珊,道:“沐世子,見好就收吧,要打走遠點,別再九玄鬧騰,煩。” 她轉身入內。 江文妍立即拽著呂笑珊跟了上去。 沐惜看秦流西走了,竟有些急,狠狠踹了張永一腳:“滾!” 他也沖了進去。 張永臉青鼻腫,抬眼看到的只是秦流西的一個背影,不禁眼神陰狠,重重地哼了一聲,他甩開張母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他得去找那人看如何補救,不能就這么功虧一簣了,待得事成,今日之辱,他定要一一找補回來。 來日方長。 呂笑珊跟在秦流西后面,入了花廳,道:“少觀主,此事打擾你了,實在是對不住。當日,謝謝你提點。” 她說著,又屈膝鄭重地拜了一禮。 秦流西看著她,眉心蹙起。 呂笑珊心頭一突,說道:“少觀主……” “我就不問你眼下這么果決,是怎么會被蒙騙這么多年,還是潛意識地心甘情愿地相信那個假象的話,總而言之,你別怨我戳破了這假象就好。” 呂笑珊一僵,垂下了頭。 秦流西看著她周身匯聚過來的死氣,一揮袖子打散了些,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既然選擇了義絕,那就只能干到底,否則,呂家再無以后可言。” “這是什么意思?”呂笑珊騰地抬頭。 靠在門口不遠的沐惜也豎起了耳朵。 秦流西說道:“我看你夫婿……” “我已經休了他,您直呼其名吧。” “哦,我看你前夫張永的面相,他本該是一世低人一等無起勢的,可他卻是發達了,還富貴官祿加身,周身的氣運亦隱有上升的趨勢,這和面相頗有不符。”秦流西道:“而你,也本該是壽終正寢安享晚年的面相,眼下卻是一副短命相,你氣運流失,周身死氣,恐有性命之憂。” “什么?” “怎么會這樣?” 江文妍和呂笑珊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呂笑珊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身側,死氣,哪呢,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