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69節
“我,我這不是看他比師父還要年長的樣子,就好奇么,這也不能問啊?” 玄青子道:“晚輩質問前輩修為,實在過于輕視,而且你這是往赤元前輩傷口上撒鹽了。” 姚菲菲震驚:“大師兄,我就問了一下修為,哪就這么大的罪了?” “你年幼不知,師父說過,這位清平觀的赤元前輩也是道法高深的人物,他在五十歲就已經觸到了煉氣大圓滿的門檻,可惜當時他拼上一身修為清理門中叛徒,使得修為倒退,與筑基無緣,實在惋惜。” 姚菲菲訝然:“還有這樣的事?” 玄青子點點頭:“你別看清平觀如今很小,但它的前身卻是以宗論之,后來落魄到觀,但在玄門式微之前,亦是香火鼎盛。可惜三十年前門中出現了欺師滅祖的叛徒,赤元前輩為清理此叛徒,散了不少修為不說,連清平觀都閉觀了。” “這清平觀十年前才重啟,如今發展到這個規模,也是實屬不易。”玄青子瞇著眼道:“剛才你可聽說,那金頂和祖師爺的金身,去年才修起來的,又修了一座不輸我們觀中摘星樓的登仙樓,可見這善人香火極為大方。” 金華觀地方大,殿宇多,香火鼎盛,固然有派系深遠的緣由,還有一點是它身在盛京,而盛京不差錢的權貴遍地,愿意大手筆捐香油的貴人不少,他們道觀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如此輝煌,有大觀的氣勢。 可饒是如此,發展至今也花了近二十年,師父更是筑基成功,才更進一步。 但清平觀,短短十年就已經把這道觀整理得如此氣派,周邊環境還挺不錯,林木蔥郁,他隱約覺得此道觀靈氣比其它地方充沛,也不知是否有養觀陣法或是護山大陣。 一會他還想上那登仙樓去看個究竟。 姚菲菲有些不服,道:“再怎么說,它也是比不過咱們觀,咱們師父可是筑基修為呢。赤元前輩且不說筑基機緣有沒有,三十年前他都五十了,現在豈不是有八十高齡了?萬一……” “師妹!”玄青子瞪她一眼:“慎言。” 姚菲菲嘟了嘟嘴。 玄青子搖頭,又是一嘆,八十高齡,聽師父說過他清理叛徒時寧損修為也要將對方殺絕,導致修為倒退,也不知有沒有什么隱患于身? 若是有,又不能筑基成功,怕是連煉氣期的百年壽數都達不到。 玄青子有些惋惜,卻很快就堅定起來,這就是修道,修為若不進,最終也不過比凡人多活幾年罷了。 …… 秦流西接了赤元老道的傳信,就帶著徒兒坐著馬車上山了。 踩場子的么,得會一會,看是何方神圣。 而此時,玄青子和姚菲菲已是在道觀游玩了一圈,讓他最感興趣的還是新建的登仙樓,上面屋檐的瑞獸雕得栩栩如生,在高處守護著整個道觀,而樓中的柱子部分還刻著些道經符文,其中奧義叫人越參越覺奇妙。 他登于高處時看向八方,道觀依山而建,頭尾相接銜,使得背山望氣的旺風水流轉不散。 而那登仙樓,應該也布了護樓陣,二三層放了不少藏書,不但有一些珍貴的文人學子所需的書籍,還有些道經,分門別類的放著。 聽說非請不讓進甚至還布了陣法的六七層,放置的是更為珍貴的藏經古籍和一些法器。 這讓玄青子很是好奇,清平觀重啟十年,不知哪來的這么多藏書,還是從前在哪藏起來的。 不管怎么說,清平觀也不是他們來時想象的那般,毫無底蘊的破落觀。 “大師兄,咱們該去找前輩卜算那厲鬼的下落了吧?”姚菲菲就不想聽玄青子夸贊清平觀的話。 在她看來,再好也比不過金華觀,她對自己的門派宮觀有一股天生的優越感。 玄青子點點頭,和她一道去往赤元老道的道院。 他們剛走到道院的門口,就見兩個孩子一邊喊著師祖一邊往屋內跑去,而跟在他們身后,一個穿著青衣袍梳著道髻以桃木簪別發的身材纖瘦的人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玄青子他們一愣,這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這張臉,雌雄莫辯,若說女子,卻沒有屬于女子的柔媚嬌婉,反有些英氣,若說男子,又失了幾分屬于男子的氣概。 她負手而立,氣質清冷,她遙遙的看著他們,一雙眼清澈澄明,仿似看透人心,眼神略顯涼薄。 玄青子下意識地挺直腰身站得筆直,內心隱有一股不肯服輸的念頭冒出。 姚菲菲則是有些不悅地盯著秦流西那張臉,身為女子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不男不女的,是個姑娘。 可雖知道她是個姑娘,她又覺得那張臉配著那一身氣質,沒有半點違和。 秦流西的視線在二人腰間掛著的玉符掃過,一模一樣的玉牌,有著統一的標識,一個金字,還配上符文,該是他們身份象征。 而兩人身上隱有靈氣流轉,想必都是身負修為,再配以道家穿戴,這就是老頭嘴里說的,那來踩場子的人吧? 咦,金字,難道是在她這里掛了號的金華觀? 秦流西勾唇,拱手作了個道禮:“敢問兩位道友,哪里來的,要找誰?” 姚菲菲傲然道:“我們乃是盛京金華觀的弟子,找赤元前輩,道友是?” 果然是金華觀的啊。 “吾乃清平觀的少觀主,不求。”秦流西道:“你們是來論道的還是掛單?” 赤元觀主走了出來,說道:“徒兒,他們是想要我們相助追尋一厲鬼,為師修為不精,恐有心無力,你能幫就幫一把。” 秦流西雙眼瞇起。 玄青子心頭一突,是他的錯覺嗎,怎么感覺前輩在隱晦地告狀呢? 赤元老道:大膽點,把感覺去掉,我就是在告狀。 第515章 此少觀主委實難纏 在赤元老道的道室,秦流西正式認識了玄青子和姚菲菲。 “沒想到貴觀少觀主這般年輕。”玄青子有些好奇地審視秦流西。 姚菲菲則語氣有些別樣意味,道:“我剛才和師兄在觀中游覽一圈,觀中弟子雖不比我們金華觀多,但也有不少乾道,之前還聽了不少少觀主的事跡,還以為清平觀的少觀主是乾道呢,卻不想是坤道,還是這般年輕的坤道,想必也很得觀中弟子擁戴。” 這是什么意思,是說清平觀沒人了,需要立個坤道為下一任繼承人? 秦流西意味深長地瞥向赤元觀主,就這樣沒腦子的水平還踩場子? 還有,她這么沖的語氣,是覺得我礙眼了嗎? 赤元觀主淡笑:“我們觀中的少觀主自然有其過人的本事才擔得此任,與是不是乾道并無關。” 玄青子飛快地反應過來,呵斥姚菲菲:“師妹,清平觀自己的事務,自有他們的處理方式,不可置喙,快快道個不是。” 姚菲菲剛要說話,秦流西便涼涼開口,道:“玄青道友大可不必如此,真要讓清靈道友道不是,倒顯得我們清平觀太較真了。清平觀如今小是小了點,又豈會與人一般見識?” 玄青子有些臉熱。 姚菲菲的臉色變了,卻還顧忌在別人的地盤不敢放肆。 “兩位前來是?”秦流西又問了一句。 赤元老道精神抖擻:該我上場了。 他立即把玄青子他們的話給說了一遍,末了又是幽聲一嘆:“要不是他們提到修為,為師也一時想不起如今的修為倒退,大不如前,否則為師就拼盡全力了。哎,要是我也像泰成真人順利筑基,我就親自來了。可為師還記得你不準為師用占卜呢,就把你喊來,能否幫他們一下。” 玄青子頭皮發麻。 來了,又來了,懷疑眼前的老道告狀的感覺又來了。 秦流西聽了赤元老道的話,眼神都沒給對面兩師兄妹一個,眸子一冷,開啟了秦懟懟功能。 “告訴您幾回了,沒有那金剛鉆別攬那瓷器活,你一個修為倒退的老頭,平日好生修煉養生保老命就是了,去管那么多事作甚?您倒知道找我來,若不找,讓您幫忙捉鬼就捉鬼,萬一那厲鬼比您還厲害吊著您打呢,誰給我賠個師父?捉不到還放跑了,這鍋還得擱您頭上去。” 這一番指桑罵槐的,直接讓玄青子和姚菲菲都黑了臉。 姚菲菲忍不住了,道:“哎,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們只是來求助,為的也是天下蒼生而非自己,你不愿意幫忙就算了,何必在這指桑罵槐的?” “你錯了。”秦流西淡淡地道:“我罵人一般不會拐彎抹角,只會明著罵,怎么,你覺得我罵你了,你屬實是想多了!” “你!”姚菲菲氣得雙眼瞪得渾圓。 玄青子也沒想到這清平觀的少觀主是這樣不按理出牌的人,瞬間就變成爆竹了,說爆就爆,便道:“我們只是尋思貴觀也是同出正道,前來是想看看可有些辦法把那東西揪出來。” “沒錯,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你這樣對為禍人間的厲鬼視而不見的,就不怕祖師爺怪罪?”姚菲菲氣道。 秦流西奇怪地反問一句:“那厲鬼是誰遇見的?” “自然是我們。” “那是誰傷了他?” “當然是我們。” “那又是誰法術不行讓他逃了?” “……”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是你們吧?既然是你們的問題,祖師爺憑什么怪罪于我?他老人家要是把別人的過錯擱我身上,你看我會不會背這鍋?” 祖師爺:我看你會反! 玄青子也不知是被堵的還是被諷刺的,臉一陣紅一陣青。 姚菲菲更氣:“那你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天下蒼生也不管了?你們清平觀就是這樣的正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秦流西笑了:“有些人沒有普渡眾生的本事,卻偏偏想要去搬了寺里的大佛換自己坐上去,當個閃閃發光的圣母,嘴一張一合就可以指使萬民了!哎,我不是說你,可千萬別誤會。” 姚菲菲:“……” 師兄,你別拉著我,我非要撓花她的臉不可,太欺負人了嗷! 赤元老道適時當個老好人前輩打圓場,用拂塵敲了一下秦流西的頭:“行了,這么大的人咋還長一身刺呢,逮誰刺誰,為師就是這么教你的?” 他又對玄青子道:“這孩子自小就被我和觀里一眾師兄弟給寵壞了,天真膽大,說話也不知得罪人,請你們擔待一二。” 玄青子又被噎了一下,這話,他好像早上才對人家說過,現在聽著,咋哪哪覺得刺耳呢? 赤元老道又對秦流西道:“你也別刺刺了,若真是厲鬼害人,自然沒有無視的理,能幫上忙也是一份功德,好生看看,為師和他們家師父泰成真人也是有過幾面私交的,就當看為師份上。” 秦流西輕哼,嘀咕道:“就是你好人,我就天生壞人。行吧,試試就試試。” 姚菲菲心想,唱這么大個雙簧戲,糊弄誰呢,其實就是不想幫忙,才這么搭戲臺吧? 做師父的筑基都達不到,還能指望徒弟做什么? 秦流西看向玄青子,問:“你說你們給那厲鬼打了追魂鈴印?” 玄青子點頭:“只是現在魂印應該失效了,我們追查不到。” 秦流西不置可否,問:“法器呢?拿來給我看看。” 玄青子眉頭一蹙。 姚菲菲跳了起來:“這是我們金華觀的法器,豈是說給就給的?” 秦流西這回是真氣笑了,道:“你們金華觀的法器是什么易碎的豆腐,一碰就會破碎不成,連看都看不得了?那你們想要我們協助幫忙追尋,要如何追?給你法器還是給你靈符,還是用大衍筮來占卜?總不會是讓我們出盡人力物力幫你們把這厲鬼捉了再雙手送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