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43節
傷春悲秋就不是秦流西喜歡干的事,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一番吐槽過后,該干嘛就干嘛,愛咋咋地,至于來年若是物價真貴起來了,那沒辦法,她也只好‘劫富濟貧’了。 這很有道理! 封俢心里也這么想的,長生殿的貴重藥品都得漲價,沒辦法,跟著大流為富不仁,這是做大妖的基本底線。 兩人相視一眼,露出一個狼狽為jian的陰險笑容。 清平觀很快就貼出了一張暫且閉觀修葺的告示,然后招齊了人,備齊料,開始蓋樓,撿瓦換金頂雕瑞獸。 秦流西不管事,除了在藏經樓奠好基后和赤元老道一起在底部設了陣法后,每日就在非常道鋪子內教徒兼摸魚,研究那個殘缺的困仙陣圖,實在想不透,便寫了一張信條疊了紙鶴,以術傳送給玉長空。 玉氏這樣的隱世士族,這樣的殘圖都有收藏,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別的藏書或陣圖,若能找到,借看一下也無妨啊。 當然了,這去信還不止這個事,秦流西還說了清平觀要蓋藏經樓,既作藏書用也作登高點,當然不能白建了,便央著玉長空給抄些珍藏的書來鎮樓,尤其是玄門五術奇門遁甲一類的書。 她不但自己發信給玉長空求書,還給江文琉和顏岐山也發了信,還指著滕昭給他爹也去了一信,總之能用得上的人脈都發去了‘問候賀信’,再言及一番有向學之心,苦無學問之書,就厚顏求書。 封俢笑她,這藏經樓還沒蓋起來呢,就先求起了書,這少觀主當的,也勞心勞力嘛。 秦流西:“花大價錢蓋個樓,沒點壓箱底的好書,將來有別的道觀來踩場子,豈不笑掉人大牙?自古以來,書籍都是文化文明的重要傳承,有它在,身后的人才能學到學問和本事。而要發展清平觀,可不是拉人頭就行了,這人也得有本事,才能撐得住門面。哪個像你,會搔首弄姿就行了?” 封俢怒:“我sao?我天下第一美男!” 秦流西呵呵兩聲:“美男偷挖我兩壇酒,還沒和你算賬。走,跟我上山。” 封俢:“其中一壇,你自己也有喝!” “是你逼我喝的,泥封都打開了,我不好不喝!” 封俢:“?” 不是我說,你不要臉的功力好像又精進了! 秦流西可不管他,逮著他上了一趟高山做苦力,尋了些矜貴的靈果藥材釀酒,取了山巔最潔的雪,埋了幾壇雪水以備不時之需。 今年,秦流西還釀了五壇人參酒,這主料取的自然是小人參精的參了,薅得小人參精一度自閉,埋在土里不敢現身,怕身上的須根都被薅禿,畢竟某個小煞星狼起來不是人。 秦流西的日子過得看似平淡,但只有陳皮他們知道,她干的事可比往年多了去了。 玉氏族群。 玉長空盤腿坐在榻上行了一個大周天,忽地耳朵微動,仿佛聽到什么撲騰的聲音,他扭頭看向,果然有一只黃色的小鶴在窗子撲騰著。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打開窗伸出手,那小鶴落在他的手上,啄了一下手心就不動了,變成一只真正的紙鶴。 玉長空關上窗,先是摸了一下紙鶴,然后才把它拆開,一封信就展現在眼前。 長空,見信如晤…… 玉長空把信讀了兩遍,仿佛看到了秦流西伏案寫信的畫面,唇角微微勾起。 “四方。” 四方在外很快走進來,問:“公子,您喚我?” “取水來,我要去藏書閣。” 四方應聲,很快就取了水來服侍他梳洗,重新換了一身衣裳。 玉長空帶著他往藏書閣走去,卻不想,又在那里碰到了玉令瀾。 “大哥。”玉令瀾一身月牙白配暗紅披風,豐神俊朗,眉目柔和,一派溫雅端方。 “二弟。” 玉令瀾道:“大哥又來藏書閣了?” 玉長空神情疏淡,嗯了一聲。 他往內走,玉令瀾在他身后道:“大哥,明年春闈后適逢萬壽節,想必盛京很是熱鬧,我已是遵了爺爺的令,準備前往盛京,一睹這大灃萬千才子風采了。” 玉長空腳步略頓。 這話的意思還有一層,就是他們這一代的玉氏子弟,準備出世了。 出世的意思并不是要去參加春闈和那些人爭長短論名次,而是去尋摸他們眼中的君主,輔助他并成就一番偉業。 也就是說,大灃快要立太子了。 這也是玉氏自己推演出來的,帝王知天命,太子尚未立,有傷國本,一旦萬壽節后,朝中立太子的聲音便會變大,然后各種勢力爭斗便會更加的白熱化。 玉氏便是要在此時加入,爭一個帝王師。 玉長空微微側頭,道:“那就祝二弟一帆風順了!” 玉令瀾笑了起來,說道:“我更喜歡聽成就一番偉業這個祝詞。” 玉長空沒再接話,剛要走,玉令瀾又說了一句:“大哥,其實你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吧?” 玉長空心中一驚,腳下卻是未停,走進了藏書閣。 “我等大哥來盛京。” 閣外,玉令瀾的聲音傳了進來。 四方有些擔憂地看向玉長空:“公子?” 玉長空抬起手,上了二樓,站在窗欞前,微微凝目,再看下去。 玉令瀾正走出藏書閣,他仿佛有所察覺,轉過身來,往玉長空站著的方向看來,嘴角勾了起來,以嘴型說著:“我等你。” 他這笑容,看著有些得意,又有一點邪氣。 玉長空定定地看著,總算看到了玉令瀾身上的氣,紅得似血,像是被一團血霧包裹著,反使得他的人看不清楚,也,看不透了! 雙目忽地有些刺痛。 玉長空立即閉眼,緩了一下,再睜開時,玉令瀾已經不見了。 “公子,您沒事吧?”四方看玉長空的臉色不太好看,便緊張地道:“您的臉有些白。” “沒事。”玉長空按著胸口處的心悸感,道:“這里你不用伺候,去找錢叔,讓他晚上來見我。” 四方退了下去。 玉長空扶著窗欞,看著玉令瀾消失的方向,眼神變得悠遠,嘴里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玉氏令瀾,你會讓這天下變成什么樣?” 第471章 我信了你的邪! 臘月小年,知河學館放年年假,秦明淳和秦明亓回到秦家,先去秦老太太那邊表孝心,問候了一番才離開。 秦明淳去了秦流西的偏院,摸了摸腰間的小荷包,大步走進院子。 “你個死狐貍,你不要跑,還我人參果果。” 秦明淳剛踏進門,眼前一道火紅的影子飛快閃過,又有什么東西追著跑過去,一陣濃郁的氣味傳入鼻尖。 秦明淳有些呆,看過去,是他眼花嗎? 剛才像是有一支人參從他腳邊跑過去,還有很濃的人參味兒。 一定是他眼花,人參怎么會跑還會說話呢? 秦明淳歪了歪頭,眼角余光一掃,看到滕昭站在門口,立即走了過去,咳了一聲:“小昭站在這里做什么呢?我大jiejie呢?” 這老氣橫秋的語氣,真當自己是小師叔了! 滕昭向他拱手:“師父在屋內。” “嗯。”秦明淳解下荷包,從里面拿出一小角銀子遞給他:“快過年了,師叔給你零花錢用。” 滕昭:“?” 他低頭看著那一小角銀子,估計也就二錢重,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來的? “你哪來的銀子?”滕昭有些不解:“如果是月錢,你自己留著在學館用。” “不是月錢,這是我在學館賺的。”秦明淳得意地道:“我幫先生盤賬,他賞的。” 滕昭皺眉:“在學館怎還要盤賬,所有學生都有做,還是只有你一個?” “當然是因為我算數快又好,所以先生才要我幫忙,其他人可沒我算得快又準,想做也做不來。”秦明淳一副我很厲害的樣子。 滕昭道:“既然是你自己賺的,那更要留著了。” 他把銀子推了回去,秦明淳又推了回來,道:“拿著,長者賜不敢辭,我這做小師叔的,給你一點零花用算什么?我又不窮!” 滕昭垂眸,遮住眼中劃過的笑意,道:“那謝謝小師叔了。” “嗯。”秦明淳滿意了。 “你們在那瞎聊些什么?”秦流西推開窗,看了過來:“秦小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秦明淳立即跑過去,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禮:“大jiejie。” “進來說話,也不嫌外頭冷。”秦流西砰的關上了窗子。 秦明淳走了進去,見忘川伏在案桌上寫寫畫畫,嘴里念念有詞的,便裝模作樣地過去看了一眼,又從荷包拿出一角銀子,說了同樣的話,賞她的。 忘川得了賞,笑彎了眼,一口一個小師叔真好,甜得秦明淳險些沒蹦起來。 秦流西見狀,也問了滕昭問的話,秦明淳少不得又解釋一番。 “對了,今兒回來之前,山長把我叫過去了,還讓我敬茶磕頭喊他老師來著。大jiejie,我該不會是在學館的日子到頭了,磕了這頭是不是就當辭別,來年就沒法去了?” 秦流西有些意外,嗤笑出聲:“說你笨你還不知道,磕頭敬茶叫老師,誰告訴你這是辭師禮?這是拜師禮!” “啊?”秦明淳瞪圓了眼,指著自己:“我拜師,拜唐山長?” “你都敬了茶磕了頭,怎么,想不認賬?” “這不對啊,大jiejie,我資質愚笨,唐山長怎么會讓我拜他為師,就不怕我墮了他的聲名?”秦明淳十分不解,還大逆不道地想唐山長莫非是腦子被門夾了? 秦流西想到自己被強捐出去的幾張大票,咬牙切齒地道:“憑你資質能當上唐山長的學生,那當然是用銀子買來的。” 還是她的銀子。 “我警告你秦小五,你是走了狗屎運才有我這么個大冤種大jiejie,給你搭橋鋪路,還搭上了唐山長這樣的名師,你要是讀不出個人樣來,我打死你!”白瞎了她幾張大票就不行。 秦明淳一抖:“我可以換……”他的話在秦流西的死亡瞪視下果斷改了口:“我一定會好好學。” 秦流西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