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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42節

    秦老太太睜開了眼,斜向秦流西,這丫頭怕不是故意折騰她?

    秦流西開了方,就走了出去,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別說裝模作樣的侍疾和關心了。

    她都不屑做這些表面功夫。

    秦老太太不禁氣悶。

    走出外間,秦流西瞥了秦明歆她們一眼,就施施然地離開。

    秦明歆氣得毛都要豎起,但看到王氏這個目前的大家長,她又不敢說一句不好的話,不然哪來的新衣裳新首飾?

    王氏什么人吶,一眼就看出小姑娘的心思,不由輕嘆。

    這樣的孩子,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拿捏住了,都翻不出一點風浪來。

    而秦流西呢,看什么都不屑,看什么都不在意,衣裳首飾她不愛,也不知她在意些什么。

    秦流西來到顧氏的院落,院子里靜悄悄的,有幾聲咳嗽從正屋那邊傳來。

    她走進去,小花廳沒有人,寢臥里,秦明寶正勸著顧氏喝藥。

    秦流西咳了一聲:“三嬸在嗎?”

    秦明寶很快就走了出來,看到秦流西眼睛亮了:“大jiejie。”

    秦流西看小姑娘的臉瘦了一圈,都不像從前那般rou乎乎的了,便輕輕擰了她的臉一把:“怎地瘦了?都不好捏。”

    不但瘦了,眼皮下還黑了一圈。

    秦明寶抿著嘴羞澀地笑,摸了一下臉道:“瘦一些兒好,不然二jiejie她們總說我胖妞兒,長大不好看。”

    “別聽她們瞎說,你才多大,距離長大還久著呢,該吃的就吃著,別學人家追求什么瘦,你娘呢?”

    “是西兒么?我在里邊。”顧氏的聲音從寢臥傳來。

    秦流西拉著秦明寶走了進去,便看到顧氏披著一件厚外裳靠在床頭,頭上纏著抹額,一張臉蒼白得很。

    屋子里,還有淡淡的藥味。

    秦流西走過去,道:“您病了?”

    “受了點風寒,有兩聲咳嗽,不礙事。”顧氏露出個笑容來。

    秦流西伸手拿過她的手,雙指搭上去,仔細辯了一會脈:“風邪入侵,郁結于心,看您眼皮下青黑的,是徹夜未眠?為了三叔的事么。”

    顧氏眼圈一紅,微微側頭,道:“也不知他如今如何。”

    “除了殘,無性命之憂,您不必過于擔心,殘了總比丟命要強,不是么?”

    秦流西實在不算是會安慰的人,這話一出,顧氏強忍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一下子崩了,哭了起來。

    秦明寶爬上床,小嘴死死地抿著,眼圈赤紅,卻愣是沒哭,小手拍著顧氏。

    秦流西訕訕的,拿起藥碗聞了一下,問秦明寶:“這藥還是從前的方子?沒請大夫來?”

    秦明寶回道:“我想要請,二伯母說家里亂得很,又說有你在,不必費那銀子,可你不在,就只能先熬了從前的藥方。”

    “傻不傻,藥不對癥,吃了也是白吃。”秦流西走到梳妝臺上,拿了紙筆重新開了一張經方,道:“別聽二伯母的,我不在,要請大夫,你就去找李總管,或者找岐黃jiejie,這樣的小風寒,她都會開方。”

    “嗯。”

    姐妹倆在這一問一答的,顧氏都不好意思哭下去了,擦了眼淚,歉然地對秦流西道:“又讓西兒你看笑話了。”

    “哭出來了總比憋著要強,這之后就得好好養著,別傷神傷身,平安兩兄弟還沒滿周歲不說,寶兒五歲,你看她這么小也得為您cao心。”秦流西的語氣有些嚴厲了。

    顧氏羞得滿臉通紅。

    秦明寶有些不落忍,輕聲說道:“大jiejie,你別說娘,我長大了,又是家中長女,可以照顧弟弟和娘了。”

    顧氏聽了越發的心酸,也更無地自容。

    “你可拉倒吧,你這么小不睡夠不吃好,小心長不高,變矮子。”秦流西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秦明寶啊了一聲,連聲說不要。

    顧氏笑了:“你大jiejie逗你呢,不過她說得對,你只管吃好睡好陪弟弟玩兒就行了,別的不用你。”

    秦明寶咧了咧嘴。

    顧氏這才看向秦流西,道:“三嬸也是擔心你三叔,不知他傷的如何,那邊又貧瘠,又無人,也不知有沒有及時救治。”

    “您的面相,夫妻宮也只顯示夫妻分隔二地,夫傷殘罷了,旁的都沒有,放心,死不去的。”秦流西話一出,又覺得直白了些,補了一句:“就是說,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啊,安慰人這樣的活,真不是她能干的,不如驅邪捉鬼來得輕松!

    第469章 不爽的話咱造個反?

    臨近過年的日子,秦流西事兒卻是不少,煉丹煉藥教徒,又和岐黃盤了一下非常道的帳,把盈利一分為三,一份留給自己的小私庫,一份給長房私庫,另一份則是送去了清平觀。

    清遠接到那足有二萬兩的銀票,笑得見牙不見眼,喜滋滋地把銀票放在祖師爺跟前供了一下,敬了香,嘴里喋喋不休地念著:“咱們少觀主長進了,有出息了,您這主殿一定加瑞獸守殿,再刷個新漆,這個香鼎也換個銅的,一定整威風霸氣了。”

    無為在一旁幫著搭手,偶然抬了一眼,祖師爺的嘴角好像揚了幾分,香都燒得快了些。

    這是被香油錢砸笑的吧。

    清遠敬了香,仔細掂量了一番,就去尋赤元老道和秦流西說話。

    “眼看再有個十來天就過年了,如今天冷,可農戶人家地里也沒有活計要忙,多半人都閑在家里。弟子想著,反正要蓋那藏經樓,又要再擴一下道院以供信眾居士小住,還得起兩層道舍,以便另有同道中人前來掛單。”清遠翻著自己的小本本,看著上面的記錄道:“要是過了年再造,來往都有信眾來上香,多有不便,倒不如趁現在農閑事少,暫且閉觀修葺,找了工匠來搭蓋?”

    秦流西是個只管給銀子不管細務的,手里抓著一把松子一邊嚼一邊吊兒郎當地道:“你看著辦唄。”

    清遠雖然是個道士,卻也等同于一個家的大總管兼財務,這樣的細務,肯定交給他。

    赤元老道看孽徒沒個正形,就對清遠道:“依你的辦,后山那還存了些木料,都拿了來,不夠就去周邊村子里再弄一些。過年農戶閑沒錯,工錢也給夠,飯也管著吧,這天干活夠冷的。”

    “好的,那我就去安排了。”清遠滿臉笑容,走了兩步,又轉過身,看著秦流西道:“這次整修的地方多,又是起新樓宇,還得蓋精致些,銀子瞧著不少,可咱們道觀也得存糧以備來年布善,花著花著就不經花了,還得師兄多賺些香油。”

    咳咳。

    一顆松子嗆進了秦流西的氣道,使得她咳嗽起來,瞪著清遠:“你揣著兩萬多的銀票,跟我說銀子不經花,你是要把咱們道觀里的碗碟都鍍金不成?說這話也不嫌虧心。”

    清遠嘆了一口氣,道:“師兄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明年三月底乃是圣人五十萬壽,眼下已經有不少商賈權貴處處差人到民間尋摸萬壽禮,整得不少東西的物價都會升一些。此外,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五十萬壽之后,可能還會選秀,這明年不還有春闈,什么大事都堆在一塊,自然什么都貴。”

    秦流西的臉都黑了。

    這圣人萬壽,關她一個玄門中人屁事啊,可他辦這個壽,就是整得物價貴,而她,繼續被迫營業?

    赤元老道皺眉:“如果是這樣,光是萬壽節和選秀,怕會讓不少官員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明年的日子許是會難過。”

    辦這些,都是要銀子的,而銀子從那里來?一層層的刮上來唄。

    百姓可能沒錢,但有些人家,興許會有些傳家之寶,尤其是一些祥瑞,為了得到這些東西,有的人會不擇手段的。

    畢竟這樣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秦流西滿臉不爽。

    這種不爽持續到上山挖酒,看到一個紅影鬼鬼祟祟地要玩消失。

    “你敢走,我就把你的毛都燒沒了!”秦流西厲聲一喝。

    封俢剛要躥離的后腳就那么定格在半空,輕輕地踩在了雪地上,轉過身來:“瞧瞧這是誰,不是咱們家小祖宗嗎?這是來鍛體?”

    秦流西看向自己埋酒的樹下,一些被挖的痕跡還沒處理掉呢,便冷笑一聲:“識相的拿出來,不然我今兒也試試烤狐貍腿是個啥味道。”

    “別這樣,咱倆誰跟誰,不就是一壇酒嗎?”封俢把那壇剛挖出來的酒拿出來,嬉笑道:“我正想著回去找你小酌兩杯,沒想到你就來了,哎你別說,咱這就是緣分吶!”

    秦流西斜睨著他,折了個紙人干活,挖開埋酒地,十壇酒,就剩了五壇,眼神如利刃向封俢剜了過去。

    你個狗狐貍!

    封俢立即舉起爪子發誓:“我就只挖了兩壇,這一壇還準備和你一起共飲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就叫我一輩子不舉!”

    秦流西:“……”

    不愧是你!

    這誓言,真夠自損的了!

    秦流西沒好氣地瞪他幾眼,讓紙人把酒埋了,緩步上了亭子。

    封俢跟了上去,與她一道坐在亭子里,憑空取出兩個酒杯一個酒壺,剛想要拍開泥封,想了想,沒東西下酒,他咻的消失不見了,沒多久,又揪著不知從哪挖出來的兩只灰兔,就在亭子邊上搭了架子,剝皮上架,烤兔。

    酒壇的泥封被他拍開,倒在了酒壺,再給二人滿了杯,道:“這臭著一張臉,是誰惹著你了?”

    秦流西拿起酒杯仰頭飲盡,道:“都是窮鬧的。”

    三杯酒下去,她就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吐槽,道:“皇帝過壽,百姓遭罪,還連累我辛苦搞銀子修觀做善事,忒是不爽。”

    封俢雙眼亮晶晶的,道:“不爽的話,咱們去搞事?要不咱們造反吧!”

    秦流西剜了他一眼,白癡!

    “不行嗎?國運一動,這位置就得換人坐了。”

    秦流西道:“換一個更昏庸的人來坐的話,弄得民不聊生,這因果,你我死都不夠還的。”

    封俢訕訕的,道:“那咱們去搬空他國庫?”

    “行了行了,別凈瞎建議,好歹還國泰民安,一搞事,這天下不得亂?”秦流西沒好氣道。

    “這不是你說不痛快嗎?你不痛快,那就讓人跟你一起不痛快,這很有道理啊!”

    我謝謝你啊!

    封俢翻著兔子,飲了一口酒,道:“你就沒問你家老頭,怎么非要逼著你搞功德?還不準投機取巧,非要這么辛苦一點一點的攢。”

    銀子么,他們想要賺得多,很容易。

    秦流西一頓:“為何要問?”

    “不好奇嗎?”

    秦流西捏著酒杯看著虛空有些恍惚:“可能我從前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她好像做過什么,可她不記得了。

    第470章 玉氏令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