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30節
唐山長看向給他起針的秦流西,眨了眨眼。 江文琉也有些技癢。 他出身貴族,見過的才女不知多少,但那都是按著世家模板培養出來的,不可否認有的人是真有才,而非浪得虛名,可和女子下棋,他還真沒試過。 秦流西這人,他是真好奇了,先見她是裝一個任性無禮的破落戶女,再見她是道觀的少觀主,習了一手好醫術,又會那一手神鬼莫測的玄術,也會棋嗎? “棋啊,我也會一點。”秦流西笑了笑:“公子不嫌,那就玩玩好了。” 江文琉笑道:“能和少觀主切磋,是瓊彰榮幸。” 唐山長道:“我這有棋盤。” 他起身,去取了自己珍藏的一副玲瓏棋盤來,把顏岐山看得眼饞不已。 “誰贏了,我這棋盤就是彩頭。”唐山長睨向好友。 顏岐山便道:“那我也作個彩頭,一會就拿來。” 自家學生的棋藝他是清楚的,他師從有棋癡之稱的冼從真大師,在京中,更是鮮有對手。 秦流西再聰明,也多半修習玄門五術,棋藝對她來說,就真是會一點吧。 等學生贏來唐子實的玲瓏棋盤,他就借來玩,嘿,大善! 第448章 我都會一點點 秦流西下棋喜歡執黑子和下快棋,這次也不例外,她還是執了黑子。 顏岐山和江文琉也不意外,黑子先行,對于棋藝不自信的,執黑可多走一步,看來秦流西是對自己棋藝有數的。 各自執子,秦流西率先行棋落子,黑先白后,交替下子。 開始也沒什么看頭的,顏岐山便和唐山長坐到茶桌邊上,一邊遙遙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下子,一邊交談。 顏岐山問唐山長怎么收的秦流西,唐山長便講了二人的交集,得知秦流西小小年紀便已會醫并給他治那心梗,顏岐山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沒拿穩。 “你沒逗我?”十歲這樣的稚齡就能出師,從娘胎就會醫了嗎? 太離譜了吧。 唐山長嘆道:“我逗你作甚,有些孩子,生來聰慧,她就是那個上天賞飯吃的,天生就是玄門的人。不過聰慧歸聰慧,慧極必傷,玄門又講究五弊三缺的因果,也總要占其中一樣的。” 顏岐山看向秦流西,道:“這人就沒有啥好事都占全了的。” 唐山長深以為然。 兩人在這邊說,江文琉在那邊落子越來越慢。 棋局開始,他還頗有幾分漫不經心,觀秦流西的棋路是喜歡下快棋,講究一個快,以攻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可他最擅長的就是攻快棋,以柔克剛,以靜制動。 秦流西若想以快來亂他思路,就錯了。 江文琉以為自己會很輕松就贏下這一局,可是這子下著下著,他落子的速度就越來越慢,尤其看秦流西想也不想地就落子堵他,看似隨意,但每一子都恰到好處,堵住他的去路。 他逐漸收起了漫不經心,謹慎以對。 顏岐山不經意地看了學生一眼,見他眉頭攏著,神色凝重,滿臉謹慎的樣子,不禁楞了一下。 這樣謹慎,也只有對他的棋道老師才如此吧。 顏岐山忍不住和好友暫停交談,無聲地走了過去,一看雙方的棋盤,眉頭就擰了起來。 唐山長也走過來跪坐下,細細一看,道:“這成迷蹤陣了。” 迷蹤陣,真真假假,真中藏虛,虛中藏真,白子要想破局,一子都不能錯。 一子錯,步步錯。 難怪江文琉這一子久久都落不了。 顏岐山有些意外,看了秦流西一眼,又看江文琉,心里咯噔一下。 這玲瓏棋盤,好像贏不了的樣子。 他細看棋盤,嘀咕道:“只能落小尖了。” 唐山長搖頭:“不行,擋空才有生門。” 秦流西瞥了二人一眼,提醒:“觀棋不語真君子喲。” 二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強笑:“技癢,技癢而已。” 江文琉仿佛沒聽見二人的提點,落子,是為沖。 所謂沖,以自己強的一面阻擊對方,將對方的棋分成兩塊,以圖后路,尋機會殲滅對方并破局。 秦流西一看,咧嘴一笑:“我要贏嘍。” 她飛快下了一子,又提了兩子,局勢瞬間大變,她的黑子已成圍困之局,把對方緊緊圍住,而局內,縱橫交錯,不管白子走哪一步,都是死路。 只一子,對方已悄然布下天羅地網,白子退無可退。 江文琉手中的白子跌落在棋盅內,額上一層密汗,看著棋局。 他輸了。 顏岐山:“……” 唐山長擊掌大笑。 江文琉盯著棋局半晌,才露出一個苦笑,對秦流西拱手行了一禮,道:“我輸了,甘拜下風。” “我執黑先行一步,公子承讓罷了。” 顏岐山就道:“那就再來一局,這次瓊彰執黑。” 江文琉心想別再獻丑吧,可他又很想再來一局,就感覺剛才那一局,有些意猶未盡。 左右還有時間,秦流西也不在意,這次便執了白。 她執白子,比執黑更要快些,一局棋不到一刻鐘,她就已經把黑子蠶食得渣都不剩了。 顏岐山急的不行,把江文琉推開了:“你小子不行啊,我來我來。” 好吧,兩人輪著上,然后,齊齊被虐。 秦流西的棋路,多打直拳,可打出來的局,卻往往迂回路轉,你以為的生門,子一落,立即成困局,死得更快。 顏岐山和江文琉兩人一起,和秦流西下了有四盤,全輸,最后一把,他把棋子扔到棋盅,幽幽地道:“這就是你說的,你會一點。” 秦流西咧嘴:“是啊。” 會億點點。 “你對會一點這幾個字有什么誤解吧?”江文琉有些無語。 醫術,她說一點,結果一堆行家術語,相面,她也說會一點,結果還讓他們這些普通凡人看那有形的陰氣。 棋藝,她也說會一點,結果虐得他們懷疑人生。 秦流西說道:“下棋我是真的只會一點,但奇門遁甲的陣法我倒鉆研了些,把陣法套在其中,也就占據上風了。” 陣法,講究一層層的,復雜的陣圖,會有數十層,甚至上百層,要陣中有陣,層層疊加,大腦需要高強度的運轉才行,拆陣亦是如此。 秦流西從前懶著的日子就是鉆研五術,奇門遁甲,自然也研究一二。 圍棋,她是真的只懂一點,她甚至不太知道那些術語,她會的就是怎么用棋布陣,別人看到的棋,她看到的是一個個陣法。 聽了她的話,顏岐山和江文琉都不知說什么好了。 江文琉說道:“如果你見到冼老師,他老人家恐怕會更想把你收為弟子。” 也不對,他就是棋癡教出來的,對上秦流西,都沒有贏上一局的可能,那老師呢? 秦流西笑了笑:“別了,我平日也不玩,我只對陣法有些興趣。” 尤其近日得了那困仙陣的殘圖,她已經嘗試自己補陣圖了。 唐山長得意地笑道:“不管如何,總之是這丫頭贏了,仲清,這彩頭?” “放心吧,少不了她的,我親自去拿來。” 秦流西想說不用了,都是切磋一下,顏岐山卻不是那厚顏之人,當即就出了唐山長的居院,去自己落腳的院子去。 江文琉無法,只能跟上去,怕他走得急了會摔。 唐山長看他們走了,身心舒暢地道:“還是你這丫頭給我長臉,你不知道,那家伙整日在我面前炫耀得了個如何了不得的好學生,我才喊你過來挫一挫他的銳氣,你也算是我的學生嘛” “幼稚。” 唐山長正了臉色,問:“不提這個,我怎么聽瓊彰說,你們家和那丁家有什么嫌隙?可需要我幫忙?” 第449章 您喚醒了一個怨魂 提到丁家,秦流西也沒隱瞞,三言兩語就說了丁家的惡心嘴臉。 唐山長眉頭都皺起了,道:“不過一個蜜餞鋪子,還是剛開業不久,丁家怎地如此眼淺?我記得,丁守信從前似是尊你祖父為老師?” “口頭一句罷了,若是真正尊師重道之人,豈會秦家敗了就避而不見?”秦流西淡淡地道。 唐山長聽了眼里更是生出不快,道:“趨吉避兇是本能沒錯,可亦不能作如此無恥之事,區區知府,便如此縱容家人,可見其性。” 趨吉避兇可以,也不能落井下石吧,更別說從前還借了人家的力,現在人家靠一個鋪子賴以為生,還想著搶了去,就太過分了些。 “可能是窮瘋了吧!”秦流西嗤笑。 唐山長問:“可要我做點什么?” 秦流西搖頭:“不必,該做的我都做了,想要我的東西,也得看有沒那個運道。” 是她給王氏張羅起來的,也是她的。 唐山長心中一跳,見她絲毫沒有因此而有什么煩惱,再想到她的本事,便放了心,卻還是說了一句:“既然你也叫我一聲老師,可以借的力就別跟我客氣,別總想著那什么因果的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