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212節(jié)
鄧成氏亦是驚心不已。 “所以我問你,你們還知道棗子莊可還有像袁二媳婦這樣去女媧求子的人,她們都如何了?”秦流西問。 袁二媳婦不是第一個,女媧廟不倒,那邪道不滅,她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第420章 故弄玄虛有一套 得知女媧廟供奉的所謂神物都是害人的邪物,鄧富財(cái)他們心里都一陣陣的發(fā)寒,因?yàn)榕畫z廟的香火是真的不差。 “要問知道多少人,不好說,有些人哪怕去求了,也不會到處傳揚(yáng),生怕被人知道自己不能生。”鄧成氏苦笑道:“不過那女媧廟的香火挺好的,也聽說過有人真求來兒子,也正因?yàn)檫@樣,香火才旺。” 她看秦流西臉色難看,就道:“大師是出家人怕是難以想象女人無子,活得多艱難,婆家不待見,連帶著娘家都抬不起臉的也是大有人在。正因?yàn)槿绱耍镁脽o子,或是只生了姑娘的,就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或去拜神求子,或請神婆姑婆作法,總之只要能生兒子就行了。” 鄧成氏說著,難免有幾分苦澀和唏噓,看了自家男人一眼,道:“我是屬于很幸運(yùn)的那個,接連生了幾個兒子,別人盼兒,我們盼女,老蚌生珠才盼來了這么一個珍珠,跟眼珠子一樣看待也不為過。也是因?yàn)檫@樣,她出了事,才焦心。” “是啊。大師,那東西既然被您拿下了,我姑娘沒事了吧。”鄧富財(cái)看向床上神色安然的女兒。 秦流西走過去,拿起她的手,探了探脈后放下,道:“那小鬼雖然吸了精氣,卻也沒真全部吸光,精氣失了,得養(yǎng)一養(yǎng)。她年紀(jì)小,如今入了冬也冷,到底也是和陰物邪祟共處一室多日,要多曬一曬太陽去陰氣。另外我會給她畫一張驅(qū)邪安神符,化了喝下就好,再喝幾貼安神湯吧。” 鄧富財(cái)兩口子都松了一口氣。 秦流西為免他們擔(dān)心,便先把泥人偶的事放下,取了符筆和以藥水制過的黃表紙,畫了一道符化了,讓鄧成氏喂她喝下。 然后她又畫了一道除穢鎮(zhèn)煞符放在了小姑娘的床頭。 小姑娘喝了符水,神色更安詳了些,呼吸綿長,就是睡著了一般。 “很快就會醒,不必?fù)?dān)心。” 鄧成氏聽了,面露感激,連忙向秦流西行了一個大禮,道:“天色也不早,回漓城也不便,大師且在我們家歇下,我這就讓下仆去準(zhǔn)備客房和備酒席。” 秦流西也想著要探一探那女媧廟的事,便沒推辭,和鄧富財(cái)走了出去。 “我忽然想起來,東頭劉家的媳婦也像是去過女媧廟求子,聽說懷了三胎都是女兒,一個都沒留下。”鄧成氏道:“這最后一個,還是難產(chǎn),母女均死了。也就是今年清明前后的事,如今劉家都娶新婦了。” 秦流西眉頭攏起,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又是女嬰。 女屬陰,哪怕是小嬰胎,都比男的更陰,背后的人究竟是想做什么?他要的難道全是女鬼嬰嗎? 鄧富財(cái)陪著秦流西走出去,重新來到花廳坐下,道:“我們棗子莊離著陵縣不遠(yuǎn),可也是有點(diǎn)路程的,那個女媧廟就在陵縣,便是有去那廟里求子的,恐怕也不會比陵縣的多。” 秦流西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袁二家,鄧員外可否能帶我們過去看看?” 鄧富財(cái)立即說道:“自然可以。” 秦流西看著天色還沒黑,便帶著滕昭和他一道出了門,一邊往袁二家走去,一邊說著話,看路過遇見的人都和他打招呼示好,便道:“鄧員外很是得人心。” 鄧富財(cái)朗聲一笑:“我們鄧家世代織耕,從曾祖就開始耕作一點(diǎn)點(diǎn)賺下家業(yè),也不忘行善,一代一代積下來,才有這棗子莊八成的田地都是我們鄧家的。這里也有不少佃戶,我收的租子都只有四成,只有一點(diǎn),若遇了災(zāi)年荒年,免租贈種也是有的。大師說的人心,也算是以銀子買來的。” “與人為善便是大善,如你一般的大財(cái)主,有很多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得了民心,棗子莊有人又齊心,若遇了什么外敵,才會齊心向外。”秦流西說道。 鄧富財(cái)含笑點(diǎn)頭:“是這個理。我們也只是有余力才能發(fā)這善心,沒有余力有心也是無力了。” “你會有福報(bào)的。” 說話間,兩人已是到了一間略顯破舊的房子前,院子以一圈矮土墻圍著,踮起腳尖就能看到院內(nèi)的動靜。 院子里的木門虛掩著,兩人還沒叫人,就有人罵罵咧咧的從屋內(nèi)走出來,是一個身材矮小,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子,。不干不凈的話從她嘴里蹦出來,難聽得很。 “這是袁二他娘。”鄧富財(cái)說道:“為人比較斤斤計(jì)較又愛占小便宜,刻薄了些,若有慢待,還請大師別見怪,都是窮鬧的。” “可不止是窮鬧的,是心性,她面相刻薄,身有殺孽,活不長壽。”秦流西漠然地說了一句。 鄧富財(cái)心一跳,面露肅容。 “誰在那鬼鬼祟祟的?”袁婆子注意到秦流西他們,便揚(yáng)聲高喊。 “袁婆子,是我。”鄧富財(cái)回了一句,領(lǐng)著秦流西走到院門。 袁婆子連忙把手里的盤子一扔,雙手在灰撲撲的圍裙上擦著,腆著笑臉迎上來:“喲,是善人老爺,您上門來,是有何貴干吶?” 鄧富財(cái)還沒說話,秦流西咳了一聲,背著手道:“汝家有冤魂作祟,陰氣流轉(zhuǎn)不散。貧道路過,掐指一算,汝必有血光之災(zāi)。” 鄧富財(cái):“?” 秦流西微微側(cè)著臉,沖他使了個眼神,又對袁婆子道:“敢問婆子,貴府可是剛沒了一個姑娘。” 袁家信什么,那她就做什么,他們不是信奉送子娘娘,愿意供奉邪物求子么,那她說冤魂作祟,看你怕是不怕! “胡說……”袁婆子一聽就想破口大罵,哪來的小白臉皮進(jìn)門就是詛咒人的,可秦流西又說沒了一個姑娘,她的話就噎在了喉嚨。 是了,前些日子剛生的那個小丫頭片子,不就滃死了嗎,那也是姑娘。 袁婆子瞳孔一縮。 秦流西裝模作樣地掐著指節(jié),嘴里喃喃有詞,道:“不對,不止是近日,年頭還沒了一個。一年失兩女孫,不妙,大不妙啊!” 鄧富財(cái)下意識地看向滕昭,你師父,平日都這么故弄玄虛的? 滕昭闔了闔眼皮:不,她裝的! 裝得還挺像! 第421章 戲真足 甭管秦流西是不是在故弄玄虛裝神棍,反正她這一套,立即就把袁婆子給震住了。 因?yàn)榍亓魑髡f對了嘛。 袁婆子倒沒懷疑是鄧富財(cái)給透露了,不提那個年頭落掉的,就近來早產(chǎn)這個,因?yàn)榘l(fā)生在夜里,他們也沒宣揚(yáng),滃死孩子在鄉(xiāng)下村里也不是新鮮事,可也不好聽,她也不會宣揚(yáng)。 這不,孩子滃死了,除了自家人,也沒有人知道,鄧富財(cái)也不知。 所以袁婆子信了。 她驚得后退兩步,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這位小道長,胡說什么呢?” “你命中該有三子二女,多子多福,可你年少接連失子,中年喪夫,如今只剩一子一女。”秦流西半瞇著眼,道:“你年輕時(shí),太過爭強(qiáng)好勝,又尖酸刻薄,不知為善,把福給折掉了。” 袁婆子不知不覺的聽懵了,眼淚也滲了出來,卻顧不得秦流西在諷刺自己,只想著她說的有冤魂作祟,災(zāi)禍降臨,將有血光之災(zāi)。 “大師,你說的那冤魂作祟,是什么東西啊?”袁婆子哆哆嗦嗦地問:“我們一家子都是安分守己的小百姓,可沒得罪過誰啊。” 很好,上鉤了。 秦流西似笑非笑地道:“這冤魂是什么,你難道心里沒數(shù)?一個女嬰。” 袁婆子臉色一變,有些猙獰地道:“果然是那賠錢貨,我就知道肯定是她沒走,所以李氏才生不出一個帶把的,她就是心里有怨,想要我們袁家成絕戶。” 秦流西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嘲諷和厭惡,卻是板著臉道:“慎言!” 她手掐了一個法訣,平地卷了一陣陰風(fēng),嚇得袁婆子尖叫一聲,就往她身邊躥來。 秦流西避了避,道:“本來就是你們袁家對她不住,你還說這種話,是嫌這冤魂的怨氣不夠,要把你們一家子搞死才好?” 袁婆子一僵,抖著唇說:“我,我只是一時(shí)口快。” 她還警惕地看著周圍,吞了一口口水,道:“大師,那東西真的在嗎?” 啪。 一片瓦掉了下來,碎成數(shù)片。 袁婆子又是一聲尖叫,躲到了鄧富財(cái)身后:“別找我,和我沒什么事啊。” 鄧富財(cái):“!” 秦流西故作沉重地道:“不妙啊,怨氣頗深。”她故意看著瓦背頂上方,叱道:“孽障,你早已魂歸天命,還不速速離去,逗留人間,于你有何好處?” 又是一陣陰風(fēng)刮過。 滕昭從自家?guī)煾傅氖譀Q上別過視線,默默練著,心里隱有一個聲音在回轉(zhuǎn)。 戲真足! 鄧富財(cái)要不是多少知道內(nèi)情,只怕都要被秦流西給胡混過去,心想此后再碰到類似的神棍,千萬別信,說不準(zhǔn)也是裝的。 哦,眼前的真神棍除外! 袁婆子卻是順著秦流西的視線看去,嚇得抖成篩糠,因?yàn)樗路鹂吹侥巧项^有一道影子似的。 天咧,天還沒黑,就這么猛了嗎? 秦流西仍是戲精上身:“什么?你有怨不肯走?這……” 她扭頭看向袁婆子,嘆道:“那個,她心里有怨,我道行尚淺,怕是幫不了你,你們好自為之吧。” 她說罷,作勢欲走。 袁婆子哪里敢讓她走,這可是能看到鬼的真天師呢! “不不,大師,你不能走啊,你快收了她吧。”袁婆子作勢要跪:“老婆子給你磕頭了。” 秦流西道:“不是我不收,只是這孩子一心投胎要成人,你們卻因?yàn)樗莻€姑娘而一次次打下來,換做是你,心里能不怨?她都說了,只要她在的一天,你們袁家就休想生出兒子來。” 袁婆子臉一白,張口就要罵,可看到秦流西深不可測的眸子,就道:“那她想要如何才肯走?” “自然是要超度了,你們重男輕女,她自然生怨。好生把她尸骨斂了立個墳,再做個法場,平日多供奉些紙錢蠟燭,對她的姐妹母親好些兒,這怨氣平息,她自然會走。她若走了,佳兒自然來。”秦流西淡淡道。 “就,就這么簡單?” 秦流西笑了:“簡單?婆子,所謂心誠則靈,是不是誠心,你覺得她已入鬼道的人,能不能感受到?” 袁婆子有些尷尬,眼神躲閃,嘀咕道:“就是我們照做了,誰知道她走沒走?” 秦流西道:“到底曾是一家人,你能做到,她也不至于真害你們吧?她有怨,也只是你們因?yàn)樗莻€姑娘而不要她罷了。” 袁婆子無語了。 秦流西說道:“孕產(chǎn)婦房里血?dú)庵兀沁叺纳窔庖哺兀贸x鎮(zhèn)煞,我進(jìn)去看看,你去準(zhǔn)備些蠟燭紙錢來。” 袁婆子連忙引了她過去,往里喊了一聲:“老二媳婦,有大師來了。” 她自己卻是不敢進(jìn)的。 秦流西沒管她,走進(jìn)那間低矮陰暗的屋子,眉頭就皺起,這屋子陰暗潮濕,空氣中有些難言的氣味,沉悶得很,床上躺著一個瘦成枯槁的女人,看到她進(jìn)來,艱難地?fù)沃舶迤饋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