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04節(jié)
第408章 我更不好惹 雪花飛揚,一輛馬車從隔壁山頭的無相寺下山,坐在馬車內(nèi)的一個老者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眉頭皺起,捶了一下雙腿。 “老侯爺,這腿又發(fā)麻了?”老者身邊,一個老仆擔(dān)憂地看著他。 老者看出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嘆了一口氣,道:“這腿是注定要萎廢了,這上奏怕也是拖不下去了。” 老仆把小碳爐往他身邊移近了些,一邊給他雙腿捏著,沉疑了一下,說道:“老侯爺,剛才慧能大師不是說了,就在這附近的清平觀正在做布施,今日還在義診,說不準會遇到轉(zhuǎn)機和奇跡。” 老者苦笑,道:“義診,多半是讓貧苦老百姓去的,我這已是頑疾,那些大夫又豈能治得?更別說這兩年,遍訪名醫(yī)無數(shù),藥也吃過不少了,卻是沒什么起色,反倒是愈見無力,頑麻不仁,這身體,是廢定了。可恨我不過一甲,本想著能定國安邦再久些,終歸只能是個空想。” 老仆心中發(fā)酸。 “這還不是我最恨的,我這個年紀,殘了廢了也便罷了,后繼有人足以聊以慰藉。偏生定兒又出了那樣的事,莫不是上天看我殺孽過重,才這般懲罰我祖孫倆,均以一雙腿來賠?”老者眼眶發(fā)紅,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滿臉的不甘和憤恨。 老仆連忙拉著他的手,道:“您別這樣。” “我一廢,就再也拖不下去,這兵權(quán),遲早要上交,我岳家水師,難道要悉數(shù)拱手讓人?”老者恨得磨牙。 老仆抿唇,他家老主子,是大灃最厲害的水師統(tǒng)帥,一直鎮(zhèn)守東海,世代簪纓,因為戰(zhàn)功赫赫而被封為東陽侯,他親自cao練出來的岳家水師,擊敗無數(shù)海島和水寇,威名遠播,被百姓稱為定海神將。 可也因為常年與水打交道,時常餐風(fēng)冒霧,久歷鞍馬,風(fēng)邪入經(jīng)絡(luò),一雙腿漸成老寒腿不說,還日漸麻痹,已是無力行走,需要人攙扶了。 一如老侯爺說,他廢了,后繼有人總算是個安慰,偏偏…… 老仆道:“老侯爺,慧能大師乃堂堂高僧,豈會隨口胡說一句,怕是知道這義診的大夫中,有名醫(yī)在其中呢,咱們姑且一試,反正都來了。” 東陽侯搖搖頭,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甚至請宮中御醫(yī)看過了,開的藥方,無不是疏風(fēng)解表,別說治本了,標都沒治到多少,區(qū)區(qū)一個小漓城,又能出什么厲害的名醫(yī)? “老侯爺,看一下也沒虧的,這還是義診呢,又不花錢,您就當(dāng)為定少爺探一下前路。”老仆又勸一句。 東陽侯身子一顫。 “再不濟,這清平觀在做布施,咱們也上去這道觀捐個香油錢,得些功德,說不準有神靈保佑了。” 東陽侯氣笑了,指了指他:“你這老兒,也學(xué)那些個女人婆婆mama的,信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了?” 老仆也笑:“老奴這不是沒法了么?神神道道的東西,信則靈不信則不靈,不過是求個心安。就好比東海那些海民,不也時常去拜祭海龍王啥的,求一個好天氣和萬事順利么?” 東陽侯默了一會,道:“也罷,那咱們就去添個香油。” 老仆松了一口氣,生怕他反悔似的,忙敲了敲車璧通知:“轉(zhuǎn)道去清平觀。” …… 秦流西好不容易把排隊的人給看完了,一個借尿遁,出了棚屋,到一個茶攤躲懶去了。 茶攤的大娘認得她,讓她坐爐子邊上,免得凍著了。 秦流西笑嘻嘻地坐在小板凳上,還添了一根柴,開始和她叨家常。 彼時,有幾匹高頭大馬走近,有人問義診的地方在何處,得了答案,又掉頭去后頭的馬車回話。 路窄,馬車就在茶攤的邊上停下,秦流西掰著一把烤花生看了過去,那些大馬的人,穿著短打和披著大氅,可一個個的,腰纏佩劍,身上帶煞,面容卻帶著正氣,這些是軍中出來的吧? 那馬車上的人怕是非富則貴了。 秦流西忍不住捏著指節(jié)掐算,眉梢一挑,來活了,大活。 馬車停下,坐在車轅上的兩個小廝靈活地跳下,來到車后,扶下一個老者,低聲說著什么。 秦流西看那嘴型,是要背那人。 被攙扶著的老者出現(xiàn),秦流西眸子一瞇,那人威嚴剛正,身上的煞氣比那些下仆都要來得濃重,鐵血錚錚,他臉頰顴骨突出,天庭開闊,雙耳厚大氣帶垂珠,一雙眼銳利如鷹,目露威嚴,而他的視線掃過人的時候,身上帶著凜冽不可侵犯的虎威。 這是一個可震懾四方之威的猛將。 東陽侯說是在走路,其實渾身的力量都被小廝給承擔(dān)過去了,幾乎是抬著他走。 很快的,他們走到茶攤,秦流西笑著開口:“老人家也是來看義診的?要不要讓我試試?” 東陽侯還沒怎樣,他身邊的人已經(jīng)眼神兇狠地看了過來:“豎子放肆。” 秦流西聳了聳肩。 東陽侯看她年紀這般小,只當(dāng)她調(diào)皮胡鬧,道:“算了,過去吧。” 秦流西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遠,嘖嘖搖頭:“一會我可得要端著些,這些人嚇得我心肝噗噗跳,太生氣了。” 大娘噗嗤一笑,道:“您別皮了,我看那些人不是好相與的普通人,瞧著不好惹,別惹出麻煩。” 秦流西哼了一聲,滿臉不服:“我更不好惹!” 大娘笑著搖搖頭。 秦流西又吃了一把花生,喝了一盞茶,這才慢條斯理地往棚屋踱步而去。 而此時,棚屋里,東陽侯看著幾個人輪番替他把脈和檢查雙腿,又在一旁爭吵討論這萎廢之癥,已是漸漸心涼,失了耐性,看向一旁的老仆,眼神無不透著你看,沒用的意思。 老仆也是無奈,難道真的老天不開眼? 毛大夫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道:“諸位,既然我們也定不出這萎廢該如何作治,不如請不求大師辨一下。” “對對對,她呢?去哪了?” 東陽侯剛想說不必了,毛大夫像是看到神一樣,雙眼一亮,雙手揮起。 “大師,不求小道,你快過來,這個病人,你且?guī)兔匆豢矗撊绾伪姘Y定方?” 東陽侯等人看過去,某個穿著青衣袍梳著道髻的小子嘴里叼著一根干草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哌^來。 這,她不是剛才在茶棚吃烤花生的小子嗎? 第409章 她年少可她有料啊 眾人看著秦流西閑散地走來,一副逛街市的模樣,不禁眼皮抽搐。 “這,這位少年郎也是義診的大夫?”老仆有些驚愕。 那個呵斥的侍衛(wèi)更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不是,一個半大的毛頭小子也能當(dāng)大夫,你們漓城沒人了?” 毛大夫等人聽了這話臉色都有幾分難看,道:“毛頭小子未必就沒有本事,不求小道乃是清平觀的少觀主,年紀雖小,卻是醫(yī)術(shù)精湛,均在我們之上。” “沒錯,本事不以年齡論序,她年紀小沒錯,可她有本事啊。” 東陽侯這邊的人被刺得雙頰guntang。 老仆最能放得下身段,連忙拱手道歉,道:“老大夫,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并非有意冒犯,就是覺得太意外了些,畢竟這少年郎,都沒到及冠吧。” 毛大夫哼了一聲,傲然地道:“少觀主的醫(yī)術(shù),鮮有人能及。” 東陽侯聽得這話,眸子半瞇,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已走到近前,道:“毛大夫,您這頂高帽給我戴這么緊,是怕我摘不下來怎的。” 毛大夫笑了笑:“豈敢,這不是我們學(xué)藝未精,定不出這位老先生的癥方,想看看你有何高見,也讓我等在旁參詳一二。” 學(xué)醫(yī)的好時機啊,得抓緊了。 秦流西瞥了東陽侯一眼,道:“我怕是沒辦法了,剛才我就想為這位老人家看癥,奈何人家不信我。毛大夫,病人不信,你有本事也無施展不是?剛才我還被人厲聲呵斥,這小心肝,嚇得現(xiàn)在都還跳得飛快呢!” “啥,怎么就嚇著了?誰這么大膽!”毛大夫氣得瞪眼。 誰嚇他們這位小祖宗? 他掃向東陽侯他們那邊,眼神帶了幾分不快。 東陽侯一方人馬:“……” 不是,睜眼說瞎話也演得像一點吧,他這副模樣,哪里是像被嚇到的樣子了? 可對方是這些老大夫都推舉的大夫,那位呵斥秦流西的侍衛(wèi)就上前一步,拱手拜禮:“驚嚇到小道長,是在下不對,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為我主看診。” 秦流西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大丈夫,能屈能伸,怪不得能當(dāng)個小官爺。”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東陽侯他們也是有些意外,看秦流西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正式。 “別這么警惕戒備,沒聽到毛大夫說的,在下清平觀少觀主,道號不求,相面什么的,我總會一些的,您說是吧,老將軍?”秦流西看向東陽侯一笑。 東陽侯與她四目相對,眼神銳利如鷹,渾身威嚴如虎,可對面那小子,卻是絲毫不懼,仿佛自己是只沒牙的老虎一樣,不足為懼。 也是,這腿廢了,身殘了,還如何能鞍馬戰(zhàn)沙場,不就成了沒牙的老虎么? 東陽侯哈的一笑:“少觀主眼睛毒辣,果然不是瞎糊弄,那你還看出什么了?” “你要我說,說得不好聽,勾了您的傷心事,可不能怪我。” “哦?” “您妻已歿,兒早逝,家中孫有損,仕途隱有不穩(wěn),老將軍這一身病若不得治,多年積累打拼,只怕終會落得一場空。” 靜默,一片靜默。 東陽侯臉上神色不變,內(nèi)心卻已像掀起了滔天巨浪,有一種恐慌在蔓延。 他看秦流西的眼神從正式變成了慎重。 來這里義診,不過臨時起意,她不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歷,也就不知自家事,可這說的,全中。 “這些,都可以從相面看出來?”他故作鎮(zhèn)定地問。 秦流西嘴角含笑,道:“人的面相和命運相結(jié)合,自然可以看出。當(dāng)然,面相這東西,亦是有變,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變了,命運也隨之改變。” “那依你看,我這面相還能變嗎?”東陽侯問。 秦流西坐在桌子后面,道:“您來了這棚屋,命運便已有變。老將軍,我給您扶個脈?” 老仆強忍激動,親自給自家主子挽起袖子,扶著他的手。 “行了,我腿不行,這手又不是廢了。”東陽侯撥開他,自己把手放在了藥枕上。 秦流西雙指搭了上去,神色平靜,很快的又換了一手,問:“剛才您下車的時候,兩個小廝攙扶您行走,您這兩腿,沒有什么力氣了吧?” 東陽侯訝然,點頭說道:“今年愈發(fā)無力。” 秦流西收回手,又繞過桌子,來到他跟前,半蹲下去,掀起他的衣袍,手捏著他雙腿的xue位,又敲了敲膝蓋,不忘問他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