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68節
宋柳指尖發抖。 她性格并不屬于心思細膩的那種,反而是大大咧咧的,還容易丟三落四,對于魏才洲,她既視為夫也視作弟,因著少年情誼,又是彼此共過患難的,對他更是信賴不已,再加上他體貼,自己哪里會去在意一些枝末細節? 依秦流西所言,那她是真的完全不知他何時在外有了人,不,是早早就有了人! 長子今年十六將近十七,他便是作戲,竟一演就將近二十年? 宋柳想尖叫咆哮以發泄內心憤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誰能想到,睡在身邊的人,竟是一條毒蛇,他還藏得如此深,那么熟睡的時候,他可曾想過撲過去咬自己一口? 宋柳不敢細想,身子哆嗦,既是驚又是氣。 “大哥,我該怎么辦?”宋柳六神無主,她的心思并不復雜,小時候仰望依靠大哥,后來嫁人了,依靠夫婿兄長,她自己,卻是個沒有主見的。 秦流西搖頭,難怪魏才洲能藏這么深了,他和宋燁把宋柳給養廢了,養得她不知人心復雜險惡,更不會多作猜疑。 這樣的人,說好聽是單純,說難聽就是蠢。 宋柳兩者都占了。 第347章 兵分幾路 要怎么辦,按著宋燁的暴脾氣,自然是查個清楚明白,有仇報仇,這才是條漢子。 秦流西對于怎么辦是沒有半點要插手的打算,她就是治病救人,外加解決還沒見影的詛咒之術,這要查誰是神是鬼的,這不在她的計算當中。 奈何宋燁一口一句問,大師,這樣可行? 秦流西沒忍住,看向他們,問:“話說,你帶著令妹出門,魏才洲沒有半點疑心?” 大丫鬟這時道:“這兩天姑爺不在家,上道觀點燈去了。” 宋柳臉上有幾分難堪,咬牙道:“自從昶兒沒了后,他總是自責,說全因他沒照顧好才導致孩子沒了,心里過意不去,便每月都去蒲縣的白水觀做道場點燈聽經。” 菖城和漓城不過兩個多時辰的車程,而蒲縣離菖城也是三四個時辰,都在同一個府衙轄治之下。 蒲縣的白水觀,秦流西卻是沒聽過,不過道觀么? “道觀,將軍想到什么?” 宋燁黑著臉道:“莫非這白水觀便是有人幫他行那邪術?” “要么是另一個家安在蒲縣,借做道場而行茍且,要么如你所說,幫他的人就是那白水觀的人。”秦流西輕點著桌面,道:“要盡快解決這事,將軍還是兵分幾路吧。” “大師意思?” “查探的事我不管,眼下天色尚早,不知將軍家的祖墳在何處?” 宋燁道:“我本就是寧洲人士,也是趕巧,家祖墳就距離寧西大營不到五十公里的懷鄉村,快馬趕過去,日落之前可趕到。”他頓了頓,神色有些駭然,擰眉道:“你不是說是厭勝之術,怎又扯到祖墳去了?” “動你宋家祖墳,可叫你宋家子息斷絕,這不方便嗎?” 宋燁:“!” 兄妹二人的臉色都跟吞了屎一樣難看。 秦流西顧念著和司冷月的約定也是要去她家族地,便不想拖著宋燁這個事,當下決定了就要奔去宋家祖墳。 陳皮倒勸了一句:“主子,您腳傷還沒好呢,騎馬怕是不妥。” “沒事,也不是走路,也快好了,早些了結此事,我還有別的事。”秦流西看向宋燁:“將軍,這就上路吧!” 宋燁又嗆了一下,看她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也要先幫忙,心中有些愧疚,道:“要不我騎馬帶您?” “不必。” 宋燁看她堅持,也沒有辦法,讓宋柳先在漓城尋個客棧住下,菖城暫時不回了,他又點了幾個親兵心腹吩咐一番,兵分幾路,有去圍守白水觀的,也有暗地尋魏才洲的,至于其它,先把人拿住了再說。 秦流西則是讓陳皮帶著兩個小的暫在鋪子修煉,落日之前回府,便跟著宋燁匆匆上路。 頂著冷風跑快馬時,她都不免有些懊惱,鋪子開了,更忙了,有丟丟后悔! 趕在落日之前,宋燁帶著秦流西已經來到懷鄉村的后山處,率先跳下馬,搓了搓發僵的雙手,轉頭看向秦流西,見她仍坐在馬背上,不由走過去。 “沒想到大師連馬術都如此精湛。”宋燁眼睛露出激賞,十分佩服。 十五六歲的年紀,醫術好,道術也好,這騎馬什么的也完全不喊苦,太叫人佩服了。 “別廢話,扶我下來。”秦流西睨著他,咧了咧嘴:“腿麻了。” 看著她露出郁悶之色,倒和眼下的年紀對上了,宋燁險些沒忍住笑,忙扶著她從馬背上下來。 秦流西也松了松手腳,道:“帶路吧。” 宋燁看她瘸著腿走,就道:“大師,您腿腳不太利索,上山便由我背您吧?” “將軍,我來吧。”跟著來的親兵把裝著祭祀的包袱往身上一挎,連忙上前。 “不用你。”宋燁擺擺手,走到秦流西面前,道:“這上山的路也不太好走。” 秦流西眼看太陽都快下山,這個時候看xue最容易看出東西來,便道:“也好。” 她上了宋燁的背,直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走。” 宋燁行武之人,背起秦流西可算是輕松,一路往祖墳那邊去,在他背上的秦流西,則是打量著這周圍的景致。 這是一個小山坳,山下便是懷鄉村,山上有山溪流下,匯成一條小河溪環繞著懷鄉村,再匯入農田,背山望水,這懷鄉村的風水不差。 隨著宋燁腳程加快,不過一刻鐘左右,便到了一處山墳跟前。 “到了。” 秦流西從他背上下來,先正面看墳,入目有靠山,再繞到墳后,站在一高處左右看過去,眉梢輕挑。 “將軍這祖墳,是專門請術士點的xue?” 宋燁點頭:“從前我們家祖墳是在隔壁方屯村,后來我發跡了,專門請風水師點了xue,便是這里,也在懷鄉村蓋了一個祖宅,算是正式把祖地定在懷鄉。大師,這寶xue可是有不妥?” 秦流西搖頭,道:“倒也不是,后有靠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有案山明堂,水流曲折,藏風納水,這確實是一處風水寶xue,點得不錯。” 宋燁松了一口氣:“那沒什么問題吧?” 秦流西沒說話,而是繼續再看,看了遠處,又看近處,樹木蔥郁,風起林清,即便太陽西斜,站在此處,亦不覺陰寒。 她又繞著主墳走了一圈,從每個角度都看了,沒發現什么大問題。 難道看錯了? 宋燁看她一言不發,這心倒是又提起來了,可看她深思的樣子,卻又是一句都不敢問。 見沒看出什么來,秦流西從背著的包袱取出一個巴掌大的下的金色羅盤,托著羅盤再次走了一圈,時不時看一眼羅盤顯示的指針,磁場什么的,全部正常。 看錯? 秦流西不信這個邪,瞇著眼看向西邊,斜陽將落,便道:“我們稍等等。” 宋燁見狀,只得趁此清理一下周邊野草,擦了擦墓碑,見墓碑下頗有不平,便擺正了些,往下壓了壓。 喀嚓。 似有什么東西被壓碎了。 宋燁僵住,墓碑下有東西? 他看向秦流西,秦流西走過去:“拿開。” 宋燁挖松了碑底,用力一拔一搬,露出底下藏著的東西,一股腐敗難聞的味道沖天起,幾人往后退去。 第348章 寶xue變陰地 墓碑一被拿開,露出底下的東西時,太陽正好偏落,站在平處抬頭已是看不到殘陽了,而秦流西手中一直正常的羅盤,忽然就變得搖擺起來,周圍的氣也像隨之一冷。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忽然冷了。”親兵摩挲了一下手臂。 秦流西卻是把羅盤往包袱一塞,撿了一根樹枝,撥開那黑色的破布。 宋燁早就面無人色了,這遷墳的時候他也在,墓碑安上時,可是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現在這是啥玩意? 這都不用問秦流西,他都知道好好的墳多了不該出現的東西,是叫人脊骨發寒的事。 娘的,真叫人嚯嚯了! 秦流西撥開黑布,露出里面的東西時,一愣,又是一沉:“是嬰尸。” 黑布包裹著的,是一具小嬰的尸骨,被宋燁用力把墓碑一壓,本已氧化許久的白骨碎了好些。 宋燁和親兵均是一僵,雙腿打著擺子,感覺氣溫更冷了。 秦流西一手結印,拿出一張鎮煞符打了過去,然后把整個黑布從那小坑拖了出來,完全攤開,再以樹枝撥開白骨,看到頭顱,道:“這嬰尸,不到一歲。” 她是玄醫,從骨齡辨別一個人幾歲,還是能做到的,這個嬰尸,不到一歲,該是出生甚至出生后沒多久就沒了。 宋燁渾身哆嗦,瞪著那具小小的白骨,喉嚨咕嚕咕嚕作響,哆哆嗦嗦地道:“難,難道這是柳妹的……” 秦流西沒說話,她繼續翻查,看到白骨里還有一張符,已經碎了,怕是裹在這嬰尸身上的,混在白骨里,還有一塊光潤的石頭。 秦流西忽地眼神一凝,站起身,微微閉目再睜開,這氣變了。 原本這是極好的風水寶xue,藏風聚氣,可是太陽落了,眼下這氣,卻是變成了陰氣,籠在這祖墳上,使得溫度也冷了不少。 而隨著天色昏暗,陰氣就越濃。 秦流西抬頭,月亮升起,淺淺的月華開始投射。 她看了一眼四周,呵的一聲,眼中露出一絲興味,原來如此。 利用陰物五行日月把風水寶xue變為陰煞之地。 “別發呆了,看看這周圍可有一些奇怪的物品,全部給找出來,包括樹上。”秦流西吩咐兩個牙齒上下打著格的人。 轉頭看兩人的臉因為陰氣聚攏的緣故而有些青白,便一人遞了一個符過去:“戴著。” 兩人連忙接過,一拿到符,渾身的陰寒就散了,手腳也回溫了,不禁感激不已,把符揣在懷里,按著吩咐去尋東西。 一樣樣的物事被尋了出來,放在嬰尸的旁邊,秦流西一樣樣的看過去,有血色斑駁的小銅鏡,還有以柳木雕成的栩栩如生的雙頭蛇等,全部以招陰符纏繞,那陰氣濃郁成煞。 天色已暗,風吹樹梢,唰唰作響,不知哪處傳來夜梟的叫聲,使得宋燁和親兵都險些跳起,喉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