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41節
“佛祖并沒言明。” 秦流西:“!” 你家佛祖沒在家吧? 秦流西先問惡佛的事:“慧能大師可是與您說過地獄出逃惡鬼的事,是那叫兕羅的惡佛。” 慈云大師點頭:“有所聞。” “找著沒?” 慈云大師搖頭:“惡佛為邪佛,卻也是佛修。兕羅當年為禍蒼生為我佛門之恥,當年也是佛道二門聯手合力才能將它制服鎖于九幽,如今它出逃,可見它力量漸恢復,若是躲起來蟄伏,一時半刻非我們之力能尋出來。” 兕羅是數千年前的惡佛,當年那惡行可是震驚三界,哪怕幽禁九幽,力量被削弱,可俗話說爛船也有三千釘,他能出逃,就代表著他的力量之強。 數千年過去,佛門玄門固然一直存在,卻因為靈氣不足,修出的大能羽化升仙,在世的卻是不多。 不過,如今又有了希望。 慈云大師看著秦流西的眼神越發慈愛。 秦流西被看得毛骨悚然,道:“大師您別這么看著我,我不入佛門的。” “只要你心系蒼生,不管入的那一門,都是我輩楷模,是蒼生之幸。”慈云笑道。 秦流西險些沒翻個白眼,神神叨叨的。 “大師可知,那兕羅當年被擒時,rou身可在?” 慈云大師一怔:“緣何有這一問?” 秦流西道:“我來,其實是想問大師,可知你佛門有哪位高僧或是佛陀有佛骨流落在外。” 慈云大師聽了這話,再結合她之前的問題,眉頭攏起,道:“你隨我來。” 他起身,往禪室外走去,秦流西也跟上。 慈云大師來到寧云寺的藏經殿,那邊有一個老僧在把守,見他來了,雙手合十做了一個佛禮,看向他身后的秦流西。 秦流西微微頷首見禮。 老僧看了她一眼后,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曬經書。 慈云大師領著秦流西上了經閣二層,一排排的架子,全是一卷卷的經文經書。 他走到最盡頭,抬頭望去,讓秦流西搬過一旁的梯子,道:“第二排第三列的第六個抽屜,你取出來。” 秦流西按著他的吩咐把那抽屜里的經卷取出,經卷發黃,卻并不脆弱,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藥水浸泡過,防腐防蟲。 走到明亮的地方,秦流西展開了經卷,上面書摘錄著一段文字,并不算詳盡,卻是解了秦流西的問題。 有《兕羅傳記》曾記述:佛道二門布下天羅地網陣,殲惡佛兕羅,兕羅自爆欲逃,元神被擒囚于九幽,佛骨分九份被九大佛寺所藏。 秦流西瞳孔一縮,看向慈云大師:“當年的九大佛寺,現在還在?” 慈云大師苦笑:“幾千年過去,真正稱得上千年古剎的,世上僅有寥寥三座,一在天山,二在盛京,三在海外蓬萊,其余的都湮滅在滄海桑田里。” “那兕羅的佛骨?” 慈云大師點頭:“若被藏在九大佛寺,那也只會跟著湮滅。” “如果沒有呢?” 慈云大師定定的看著她。 秦流西從腰間拿出那截被符紙包著的佛骨,遞了過去。 雖有符紙包著,可慈云大師接過,眼前立即現過悠久的片段,他眉尖攏起,臉上似有幾分痛苦,像是在經歷什么拉鋸一般,使得慈和的面容也有些扭曲和變形。 秦流西見狀有些不妙,立即從他手上搶過佛骨,見佛骨guntang如烙鐵,欲掙脫手似的,不禁罵了一聲,咬了指尖,以血直接在包裹的符身畫了一道鎮壓符。 佛骨安穩了。 慈云大師也睜開眼來,身子踉蹌一下,臉色竟有幾分發白。 秦流西顧不得什么,把佛骨往腰帶一揣,連忙扶著他:“大師,您沒事吧?” 慈云大師搖搖頭:“貧僧沒事。” “對不起,我不知這佛骨對您影響如此大。”秦流西摸上他的脈門,道:“大師,您脈象有些亂,先回禪室歇下吧。” 慈云大師看她臉上帶了幾分愧疚,笑著安撫:“沒事,貧僧今年也是九十有一,便是圓寂,也無懼。” 秦流西心里更愧疚了:“別瞎說,走。” 她把經卷放回原位,又攙扶著慈云大師出了藏經殿,重新回到禪室坐下,為他倒了一杯溫水,再自主的取了紙筆,迅速開了一個方子,走到門外喚來一個小沙彌吩咐他去撿了藥材熬藥湯來。 慈云大師一邊在調息,一邊看她團團轉地在忙碌,不禁嘴角含笑。 秦流西重新坐下,擔憂的看著他,道:“要不我給您行個針?” 慈云大師搖頭,看了一眼她的腰間,道:“剛才貧僧拿著這佛骨,腦海卻是出現一絲模糊的畫面,如沒看錯,應是斗法之象,畫面所傳的念力使貧僧神魂俱震。” “斗法?” 慈云大師神色有幾分凝重,道:“這應該就是惡佛兕羅當年的佛骨。” 秦流西并不意外。 她是隱有猜想的,惡佛出逃重新現世,如今又有帶著邪惡力量的佛骨出現,焉知兩者是否有什么關聯? 秦流西吶吶地道:“您該不會還想說,兕羅那打不死的,躲起來是在想找回這九段佛骨重組rou身吧?” 媽的,這狗東西果然是在憋大招! 第304章 功德不如茍命要緊 秦流西一想到兕羅那狗東西在找回自己的佛骨憋大招的可能性,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今一根指骨讓一個新鬼得了修煉,都能傷到她,哪怕不嚴重,可到底也是傷著一丟丟了,那么讓那狗東西集齊所有佛骨呢? 豈不召喚神龍? 那可是數千年前的老家伙,是大能,如今這世代,只是凡人稱皇的時代,而非人人修仙,人人會魔法,真讓老東西rou身重組起來了,誰能扛得住? 若再來一次從前的慘禍,天下直接完犢子,還玩屁么? 想到這里,她都想吐盡這所有槽點,大灃明明只是皇權制度,無人真修仙,怎么忽然就來這么一尊佛了。 太扯淡了。 她只是個身體嬌弱但求安安穩穩過小日子的人吶。 秦流西有些凌亂,心想是不是要找個隱秘的洞府,把老家伙帶上,歸隱秘境了? 慈云大師看秦流西的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的,不禁露出一個笑容,道:“你也不必太擔憂,既來之則安之,上天自有安排的。” “它的安排就是讓我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面對一個大威脅,如何能安?大師,您也說了,當年他還得由佛道二門合力才能擒住,如今呢?” 慈云大師道:“佛道二門一直在,能聯手一次,自然能聯手二次。” 秦流西笑了:“您這是天性樂觀,那可是惡佛兕羅,等同一個大能了,我們能比?” “能的。”慈云大師看著她,道:“兕羅也只是從凡人修成的佛修,他出生便被視為不祥,一心向佛想要向世人證明……” “事實證明,他是真不祥!”秦流西接過他的話:“是真壞到根子的壞東西!” 慈云大師:“!” 他無奈地搖頭,道:“貧僧是想告訴你,他也從凡人修成的佛修,非神非仙,便是神仙,亦有誅仙臺斬神劍呢。” “大師,我們這是凡間,你我皆凡人,咱們就不說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吧?”秦流西哭笑不得。 慈云大師嘴角含笑:“你說佛道虛無縹緲,你這一身的本事又當如何解釋呢?普通老百姓且不說,就是與你一道身在玄門中的同門師兄弟甚至師尊前輩,有幾人像你這樣能耐?可見這修行之道,一在修行二在悟,你悟性強,自然比他人強。” “再說這神仙,不說你道門三清幾位神尊,且說他們座下的代代弟子,就拿正一派張道陵祖師爺,關帝圣君等人,難道不是從凡人修成正果而飛升為仙?這些人物又是虛無縹緲么?” 秦流西訕訕的,道:“大師果真學識淵博,對我道門也是多有了解。” “佛道不分家,有所知罷了。”慈云大師淡笑,又道:“再接剛才的話題,你也知這是凡間,若遇仙降,天道必然會壓制其神力,以示公平。否則一仙落入凡間,他一個神通,凡間彈指間湮滅,豈不無辜?同等道理,哪怕兕羅重新集齊所有佛骨重組rou身,天道亦會削弱它的力量,與凡間形成對等。” 秦流西指了指天:“您信天道?它要是個好的,就不會放這么個狗東西出來為禍蒼生了。” 轟隆,轟隆。 外面忽響起悶雷,天暗了下來。 秦流西:“……” 瞧瞧,還半點壞話說不得! 慈云大師看她如看一個頑劣的小輩,道:“莫要杞人憂天,且不說過去那么多年,九大佛寺已經湮滅六個,其余幾份佛骨尚不知落在何處,他能不能集齊也難說,我們亦會戒備和遍尋他的蹤跡。” “集齊一半都夠咱們受的了。”秦流西嘀咕。 這么一想,又覺得腰間的佛骨是個燙手山芋,萬一被狗東西知道她這里有一個指骨,會不會馬上來搞死她? 老道喲,這趟差當真是虧大發了。 一個金頂實在不值當冒這個險吶! 而慈云大師說的天道可靠,她也不以為然,還是覺得隨時跑路才是上策。 想到這,秦流西就問他:“大師,您說這天下可有一處安身之地?” “何為安心之地?吾心安處是吾鄉。”慈云大師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含笑道:“你是玄門之光,誅邪正道義不容辭。” 秦流西立即舉手道:“大師,您可太抬舉我了。我其實只是個區區犯官之女,家道中落,隨時準備被家人打發嫁人的那種小貨色,擔不起大旗的。” 她也不怕在慈云這里表明自己的性別來歷,反正他也是心中有數的。 “你身具功德……” “我可以自廢一身修為的!” 功德什么的不如茍命要緊! 大不了就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唄。 慈云大師:“!” 救命,佛門洗腦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