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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78節

    誰說不是呢?

    而招青蔓,正捏著平安符出神,一直回到暫居的小院,心事重重的向招夫人的院子走去。

    招夫人正在院子看著兒子在舞花槍,時而咳嗽幾聲,滿臉含笑,眼看女兒回來了,便招了手:“蔓兒快來,你煜弟從外新得的長槍,耍得可靈活……”

    招青煜此時一個飛龍擺尾,手中的長槍一甩,槍頭竟是脫了柄,直直的向著招青蔓激射過去。

    “天吶,姑娘小心!”

    “蔓兒!”招夫人尖叫起來。

    招青蔓眼睜睜的看著那鋒銳發著冷光的槍頭向眉心刺來,瞳孔緊縮,下意識地抬手格擋,手中忽地guntang如火,她驚呼出聲,手一松。

    叮。

    已飛到她鼻尖前的槍頭似被無形的屏障抵擋了,掉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而隨著招青蔓松手,她本捏在手心的平安符,已是憑空燃燒起來。

    第191章 測字尋人

    秦流西篤信招家姑娘會回轉,果然隔天一早,她剛運行完一個大周天,就被小道童給敲響了門,說是招家人上觀來了,正在后殿中等候。

    秦流西拾掇了一番,精神爽利地往后殿里去,才剛走近殿門,就聽得清遠在溫聲安慰信客。

    “各位,且別急,小師兄她就來了。呀,已是來了。”清遠一指殿門。

    招家人轉頭一看,可不就是秦流西來了。

    老媽子扶著招青蔓,激動得不行,道:“夫人,就是那位小道長給姑娘批的命。”

    招夫人一身銀綉素袍,頭上戴了兩支玉簪,面帶病態,也不知是一宿未眠還是因為病體所然,臉色蒼白而羸弱,看到秦流西時,一雙眼睛劃過激動而銳利的暗芒。

    昨日招青蔓險些被兒子耍的槍給刺中,又虛驚一場時,再看到那自燃的平安符,她就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幻覺,待得清醒過來,才覺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后來,女兒奶娘才一五一十的說了秦流西批女兒被借命的事,招夫人當時就軟了身子,又驚又怒。

    驚的是女兒被人借命,而她半點未察覺,只以為那都是尋常的運道不好,才倒霉事頻發,卻不知是有jian邪作祟,怒的是若果真是有人借命,那又是誰?

    當真如秦流西說的,是親近之人?

    招夫人一夜未眠,天不亮就讓人套車帶著招青蔓出城,親自上道觀求救。

    實在是那借命的說辭太過可怕,而那張自燃的平安符太神乎,使她不得不信,畢竟沒有那符擋上一劫,那鋒銳的槍頭豈不是刺中招青蔓?

    那么鋒銳的槍頭,便是不死,也必定受大損,不管是哪一點,都不是她所樂見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事關自己親女兒的命,她得跑這一趟。

    招青蔓已是上前,向秦流西拜了下去:“小女子多謝小道長贈符救命。”

    那槍頭都來到了眼前,差點就要刺中自己,可就因為那張平安符自燃,那個槍頭就像是被人捏住停下,太玄妙了。

    是秦流西送的那個平安符幫她擋了一劫,化了一次血光之災,她沒有說半點大話。

    招夫人也被攙扶著走過來,向秦流西行禮拜謝:“多謝小道長救我兒一命。”

    “是姑娘自己應有的福報。”秦流西笑著抬手示意不必多禮。

    招夫人急聲問:“聽家仆說,道長說我兒近日倒霉乃因有人借命,可是真的?昨日她先被小兒耍玩的槍頭刺中,被化解了,那是不是說這一劫就過了?”

    “只要不破了那借命術,這劫過了還有另一劫。”秦流西道:“直至姑娘無命可借,也就……”

    招夫人臉色蒼白,一激動,胸腔一疼,彎腰劇烈咳嗽起來,傾盡全力,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婆子丫鬟都緊張不已,紛紛上前去順她的背。

    招青蔓看向地秦流西道:“家母久咳不愈,如今激動,在道長面前失禮,請道長莫見怪。”

    “無礙。”秦流西上前,讓順背的丫鬟退下,道:“夫人得罪了,我先替您止咳?”

    隔著衣物,她在招夫人的天突xue按下去,力度不輕不重,又在大椎順時針揉按,然后才在列缺xue揉按。

    招夫人雖震驚秦流西說動就動,可看她年紀這般小,一時沒說話,慢慢的自己竟然止了咳,不禁有幾分神奇。

    “道長這一手,是會醫?”

    “十道九醫,我多少會一些。”秦流西輕笑。

    招青蔓立即道:“道長,我母親咳痰不止也有一月了,不知可有良方可醫?”

    “蔓兒,如今你最為緊要,怎就先說我的病了,娘親無礙。”招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對秦流西道:“道長,我兒這事,您看可有何解?又是誰可為?”

    “借命,理應得知姑娘的生辰八字,誰能得知,夫人心中該有數兒。”

    招夫人擰眉,生辰八字是一個人頂頂重要的,輕易不會透出去,自己女兒的八字,知情的人,過不了一巴掌去,都是極為至親的人,哪里會拿了招青蔓的八字去做那邪術?

    “您實在想不到,我替您測一字尋出來?”秦流西坐下來,對招青蔓說道:“姑娘合眼,心中默念是誰借命,給我一字。”

    測字就可以?

    這么神乎?

    招青蔓下意識地看向招夫人,后者點點頭,先小試一下此人道法也好,若無本事,她再去請高僧神道給女兒解了此劫。

    招青蔓看母親點頭,便也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想著借命這個事,寫了一個字。

    借。

    “借字,從人,昔聲,假借她人之物。昔為往,剛才我觀姑娘寫下借字昔旁時,有雀鳥飛至,為鵲,有鳩占鵲巢之意。”秦流西道:“昔字五行屬金,火克金,昔拆為草頭日字,姑娘若名中有青,日青為晴,五行屬火,正好為火克金。”

    秦流西抬起頭,看著招青蔓她們道:“家中養有斑鳩又取名為晴的女子,當為姑娘的借命之人。”

    招青蔓手指一顫。

    招夫人則是臉色鐵青,顯然已經想到了什么,胸臆間竟又是隱隱作疼起來。

    老媽子則是吶吶地道:“夫人,表小姐不是……”

    招夫人一記眼神看過去,老媽子連忙垂下了頭,吞了吞唾沫。

    這也太可怕了,以邪術借命的,竟是表小姐嗎?

    那可是夫人的親甥女,夫人憐她體弱,平日里也多有滋補養身之物送去,對于親姐也是多有尊敬和親近,便是這次,也都是帶著病體親自前往府城祝壽的。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對自家姑娘動了手,若非來了這清平觀一遭,恰逢遇了秦流西點破這一遭,那么是不是她家姑娘沒了他們都會被蒙在鼓里?

    這是借命啊,殺人于無形。

    老媽子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擔憂地看向自家姑娘。

    招夫人已是定了神,臉上全是冷厲之色,道:“小道長,此術可解否,還請道長為我兒解了此劫。”

    “倒也不難,不過夫人不必先行查探我所測字是否為準?”

    “不必了,我曾聽家仆說,此咒一解,施術的人和借命的都會遭到反噬?沒做的,自然不會遭,若做了,那不過是自作孽,與人無尤!”招夫人冷漠地道:“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比我的孩兒更為重要。”

    第192章 破術咒

    招夫人既要幫女兒解了這個借命咒,秦流西自然是應了,畢竟私下借命是為邪術,而招青蔓何其無辜?她既遇著了自沒有坐視不理的。

    秦流西自去準備解術咒一應的物件,又要了招青蔓的生辰八字,畫了化煞符和本命符,下去作安排。

    等待的時候,招青蔓走到臉色青黑的招夫人身邊,輕聲安撫:“娘親,您身子不好,別太上心生氣了。”

    “你叫我如何不氣?”招夫人咬牙切齒地道:“我憐她體弱,逢年過節四時轉季,何時沒給她送滋補藥材四季衣物?就連那只斑鳩,也是看她終日在家中無聊,才從行商手里買來送去給她解悶兒。我一個做小姨的,對她宛如己出,是哪里對不住她?”

    招青蔓沉默,想要為晴表姐辯白幾句,話到嘴邊,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自問我做得極好了,對你姨母,我也是百般尊敬。我知道你姨母的,一直嫉妒我嫁與你爹,家宅美滿,兒女雙全,而她則只能對你姨父一個接一個的接回新人而無奈。我都不在她面前顯擺,盡量都斂著點,對她對你表姐表弟,什么好的沒送去?但她是怎么做的?”

    招夫人越說越激動,眼淚都涌了出來,道:“借命啊,蔓兒,這不是借幾個錢那么簡單,是命。那小道長說了,命借無可借了,會如何?剩下的可不就一個死字?”

    招青蔓輕嘆,道:“娘親,我終歸是有些運道的,不然豈會在這當口就發現了此事。”

    “是,你的命是好的,遇著了好人。”招夫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道:“可是蔓兒,若是你再倒霉一些,錯過了此遭,那娘親豈不是失去你了?那豈不是要娘的命?”

    招青蔓摟著她的胳膊,蹭了蹭。

    招夫人撫摸著她的青絲,道:“斑鳩與晴,那小道長再厲害,也查不出來她還有只斑鳩?自然是都斷準了。我姑且當一切都是巧合,是我們錯怪了。那便這樣,不是她們做的,那就相安無事,一切都不提。可若當真是,遭了反噬,那就是她的命。”

    她說到最后,聲音冷硬:“人都有自己的命,她們不惜命,那只能怪自己作孽,動了歪心思,怪不得別人。蔓兒你也記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若咱叫人害了,那只會有仇報仇,以牙還牙。枉顧親情的,是她們,非我們。”

    “娘親,我明白。”

    招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咳了起來。

    ……

    沐惜睡至日上三竿才起,這一起來就聽得雙全說昨日那姓招的一家子來了,聽說是要找秦流西解困局的,如今秦流西已是去做準備了。

    “還真的來了?”沐惜來了興致,摸著下巴道:“那小神棍說他們今日必回來,故而也不下山了,才在觀里過夜,還真就來了。如此看來,這小神棍是真有幾分真本事在身上的,這都斷中了。”

    “世子爺,人家那叫不求大師,那清遠道長年紀都能當她爹了,卻都尊稱她為師兄的,可見她地位不一般,您就別一口一句小神棍了,聽著就很不敬!”雙全勸道。

    沐惜道:“她就是大師,也是個道士,那就是神棍呀,我哪有喊錯?”

    “是是。您好歹收斂著些,尊著些吧,您也說了她有幾分真本事的,萬一對你做點什么,您這些符箓失效了,那可怎么辦?”雙全道:“這玄門的人,最是邪乎了,您昨日也聽見了那姓招的事了,借命呢,光聽著就寒磣得很!”

    沐惜:“她敢對我做這個?”

    “人家做了,您還能知道?像那招姑娘,要不是不求大師點破,她們哪里知道自己被借命了?可見這玄門的道長,真要做點陰司,可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真正是通鬼神的本事,這樣的最是防不勝防了。”雙全滿臉敬畏。

    通鬼神的陰司,可不比真槍實劍這樣來打一場,不通此道的,你根本就不知人家做了什么,就已經敗了。

    所以吧,還是別作死得罪人家的好。

    沐惜被說得煩了,揮揮手:“她好歹也是大師,也不是你說的陰險小人。行啦,小爺我有分寸,我瞧瞧熱鬧去。”

    他也不理雙全,一拔腿就跑,雙全只能抱了大氅飛快地追上去,山上冷,可不能叫主子凍著了。

    沐惜跑了一圈,也沒見著秦流西,倒見到了在正殿上香的玉長空。

    “小神棍呢?”

    玉長空擰眉,微微側頭,道:“承恩侯難道沒教你規矩禮儀,道觀佛寺中不可大呼小叫更不可大聲喧嘩?你還口出狂言,是嫌身上的符箓法器太壓身了?”

    “嘿,我爹還不會教訓我呢,你倒教訓我起來了?”沐惜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