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5節
第七十六章 煞怨之氣 這姓周的女人問話時,齊騫下意識地看向秦流西,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神色怪異。 這不會是說這個少年郎是良醫吧? 秦流西仿佛沒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只看著那個房間,眸子半瞇。 好濃的煞氣,都要沖出來了。 她再看這周氏,就著微暗的燈光,對方的面相也落入秦流西眼中。 額高鼻挺,下巴圓厚,該是極富之人,然而她額生橫紋,丘陵冢墓低陷兼rou薄,且有疤破相,主夫壽不長,此外,她的子女宮凹陷太重,子女緣淺,難以有孕。 人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周氏富貴,卻也難得子嗣,還將喪夫,如今更有煞氣纏身,運勢往下坡走。 秦流西再看向那煞氣沖天的屋子,忽然想到什么,心下冷笑。 周氏被秦流西看得后脊骨發寒,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是不要和眼前這少年郎打交道,否則她的一生寧靜將會被打破。 “齊公子,您這是?”丁老夫人有些莫名。 齊騫則看向秦流西問:“秦大夫,您怎么看?” 真是大夫? 丁老夫人心中一跳,此人姓秦? 她不知想到什么,臉上神色莫測,有些怪異,還看了秦流西幾眼,怎看都覺著此子是男兒身,便又松懈下來。 “你夫婿既然病重,你卻沒在跟前守著,倒是不著急。”秦流西看著周氏說了一句。 眾人一聽,又看向周氏,對啊,既然突發急癥昏迷,怎么她一個做妻子的還能在外,沒守在床前? 周氏有些不快,還沒等她開口解釋,秦流西又道:“他這般,不是頭一回吧?” 本來已打算回屋去的周氏聽了這話,又定了神,下意識地回話:“沒錯,就今年開始,他就時不時昏厥,沒多久他就自己醒來,大夫也檢查不出什么來,可隨著次數多了,他昏迷的時長就越發長了,身體也日漸消瘦下去,這次我們也是上寧洲府的千金堂求醫的。你怎么會知道?” 齊騫背著手半點不意外,不求道醫呢,不診亦會掐算,只是經此話,他對秦流西的本事就更信服幾分。 祖母的陳年舊癥,應該能治好的吧? 秦流西道:“夫君病倒,你做妻子的雖擔憂急切,卻沒有慌亂如熱鍋螞蟻一樣亂竄,這說明要么他不是頭一次發病,要么是你對他根本無心,巴不得他死了。” 嘶,好惡毒! “胡說!”周氏想也不想地反駁,厲聲道:“我和我夫君成親十年,恩愛如一日,哪怕我多年無生養他亦不棄我更無納妾,還能主動提出可去善堂領養,如此良人,我豈會無心相待?此情便是以命相抵也做得。你一個少年郎,不明就里,怎能口出狂言?” 秦流西忍不住笑了:“以命相抵?就怕他擔不起你如此深情。” 什么意思? “本是沒必要看他什么病,不過看你這樣深情,我倒想探究一二了。”秦流西抬腳往那屋子里走,道:“倒要看看,值得你能以命相抵的男人,是怎么弄出這么大的煞怨之氣來。” 第七十七章 見死不救 秦流西不請自入,周氏還沒反應過來就匆匆跟上。 齊騫則是有些詫然,他聽清了秦流西那聲音極小的話,煞怨之氣? “這屋子好冷,味道好難聞。”丁素曼緊緊靠著丁老夫人的身邊,嘀咕了一句,還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 丁老夫人也是皺著雙眉,摸了一下手腕的佛珠,不知如何,她進了這屋子就覺得渾身不舒坦,就想轉頭就走。 秦流西無視屋子的陰冷,仿佛早已知道這屋子的內間在何處一樣,一入內,就徑直往臥房走去,同時,手指掐訣,唇微動,咒語自唇間溢出。 進了臥房,她的腳步就頓住了,眉一挑。 “你夫婿,清醒過來可有說過什么?”秦流西問跟在身后的周氏。 周氏對秦流西擅自闖進來很是不悅,可她的問話,卻是讓她遲疑了一瞬。 “可說過呼吸不暢順,心臟難受,像有千斤石頭壓著或是被掐住脖子不能呼吸?” 周氏臉色巨變,眼神有些驚駭,她,她如何知道? 秦流西冷笑,視線在床頭瞟了一眼,再看向床榻上那骨瘦如柴的男人,道:“這樣的人也值得你以命相抵?” 周氏以為她說的是男人瘦得脫相,道:“他只是病了才瘦成這樣,你你,你當真是大夫?你可能救他?你要是能救他,多少酬金我都能出的。” “無救。”秦流西眼神有些厭惡,冷漠地開口,道:“三日之內,他必死無疑。” 眾人一愣。 不是,光是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她還沒望聞問切呢! “你你……”周氏氣得渾身發抖。 世間怎有如此惡毒之人,還是大夫?大夫都像她這樣口出惡言的? 不診脈就算了,還詛咒好生生的人? 丁老夫人也是皺眉,道:“這位小公子,你尚未望聞問切,豈能一錘定音?” “要嘗孽債的人,自是無救,何須望聞問切?或者這么說,他便有救,我也不救。”秦流西冷道:“他不值得!” “那你這不是見死不救么?”丁素曼驚呼出聲,這人也太壞了。 齊騫冷冷地瞥向她。 丁素曼被這記眼神給凍得渾身僵硬,臉色慘白。 秦流西冷笑:“見死不救?你這么說也行。” 救了這樣身纏命債的人,她怕折福。 “夠了!”周氏怒極,擋在自己夫婿床前,指著外面,喝道:“我不需要你來救,請你出去。” 秦流西二話不說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她又停下,道:“你說你夫君對你情深義重,寧可善堂領養孤兒也不納妾生子?可我怎么看他非但有子,還有兩個呢。他可告訴你,已看好一子,不過五歲稚齡,與他極是有緣?” 周氏懵了。 “除此外,可還告訴過你,他曾有一妻?如今又有外室?” 秦流西丟下這幾句話,道:“你若知道這些,還能以命相抵嗎?” 周氏跌坐在地,滿臉驚愕,而丁老夫人等人則是滿頭問號,這,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她們看向駭然的周氏,再看冷漠不似開玩笑的秦流西,頓覺毛骨悚然,涼氣從腳底躥上天靈蓋,越發覺得渾身冰涼了。 第七十八章 做鬼也要講道德 秦流西快步出了周氏的屋子,吁出一口氣,正要回房,眼角余光瞥到齊騫,腳步頓下。 “怎么,齊公子可也覺得我這人冷漠無情,見死不救?” 齊騫淡淡道:“怎會,堂堂的不求大師,你不救,定然有你的道理在,騫豈敢兀自揣測。” 秦流西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齊騫跟上,道:“若是秦大夫能解騫的惑,那騫感激不盡。” 秦流西露了笑容,道:“想知道?我偏不說!” 她丟下這一句,就帶著陳皮走了,至于那屋子的人是生是死,關她屁事。 齊騫站在原地,頓感無語。 “齊公子,那位小公子,怎如此的……”丁老夫人走過來開口。 齊騫轉頭,冷淡地道:“丁老夫人想說什么?不知全貌不予置評,本王以為丁知府這進士出身的乃至丁家上下老小都當知道的道理才對,看來非也。” 丁老夫人臉色唰地白了,當場就要跪下請罪。 “夜露更深,老夫人年歲大了,當早些歇息,保重身體才好。”齊騫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丁老夫人跪也不是,直起身子也不是,渾身哆嗦著,都搖搖欲墜了。 “祖母,這瑞郡王他……”丁素曼扶著丁老夫人也是小臉發白,她也不傻,剛才齊騫那話分明是在擠兌她們祖孫倆,甚至丁家上下的。 “別說了,我們回房,明兒一早就走。”丁老夫人抿著唇,滿臉深沉。 …… 秦流西走到自己房門前,腳步微微一頓,推門關上,對著虛空道:“你竟敢來我這?當真不怕我收了你們?” 若是齊騫在,怕是以為秦流西瘋了,竟是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自言自語。 秦流西卻是盯著一處,原本彷如水鏡一般平靜的虛空像是有人輕點漣漪,一道濕漉漉的人影出現在半空。 那是一個穿著布衣臉容猙獰的年輕女子,渾身煞氣,在她腳邊,還有一個小孩兒,正抓著一把水草把玩,咯咯的發出尖利刺耳的恐怖笑聲。 “你沒有收。”那女鬼雖然敢來,卻不敢靠近秦流西,她感覺一接近這個女子,沒錯,她看得出秦流西是個女子,只要接近她,可能就會魂飛魄散。 秦流西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似笑非笑的道:“你這語氣聽起來像是很遺憾?怎么,過來是要我送你去投胎?” 女鬼聽到投胎二字,渾身的怨煞之氣頓時大盛,使得屋子里的溫度甚至整個驛站都冷颼颼的,秦流西這屋更是陰冷的同時還帶了一股子腥味兒。 咚。 秦流西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嚇得女子反射性的一跳,后退兩步。 “在我這,把你的怨煞之氣給我收起來了,整得我屋子冷冰冰的,還腥臭無比,叫我一會兒怎么睡?”秦流西冷冷地指控:“做人,不是,做鬼也要講道德,不能隨便嚯嚯別人的屋子,尤其是我的。” 女鬼:“!” 不是,我好歹是鬼,你能不能給點面子,害怕一丁點? 女鬼想要辯駁,但看到秦流西的眼神,她頓時慫了,把怨氣給收斂起來,委屈巴巴地道:“我,我不去!” 第七十九章 這大師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