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陛下!陛下開恩吶!陛下!臣真的是忠心耿耿啊!陛下!” 罵聲與哀求很快從太極殿遠(yuǎn)去,沈漢明被押入監(jiān)牢等候上路。 沈漢棟被殿外斬首,人頭與尸體就擺在太極殿外,使得所有離開太極殿的人都能清楚看到。 曾經(jīng)鼎盛的世家大族,在不平常的一個早晨以不及預(yù)料的方式宣告落幕。 殺雞儆猴的效果達(dá)到最佳,李徐適時將決勝的信物取出,站在高臺上展示給了眾人。 “這是,兵符?” “兵符不是在....” “嘉良侯交了兵符?” “怎么可能啊?” 震驚一點(diǎn)點(diǎn)蓋過恐懼又在其中產(chǎn)生新的恐懼,若兵權(quán)歸于皇權(quán),則意味著站在他們眼前的新皇帝與從前的皇帝不再相同。 “戰(zhàn)事已平,嘉良侯自請還鄉(xiāng)丁憂,臨行前將兵符交與我手以全忠孝,然先祖皇帝之命不可違,待嘉良侯孝滿返京時,我會將兵符原封返還?!?/br> 兵符代表著不能親自前來之人的立場。 如果說成就大業(yè)的完整條件為“一”,那么退位詔書、警告和他鋪墊的一切是決定今日勝局的一半條件。 另一半則是謝家的立場,謝家認(rèn)他為新皇,天下人便不得不認(rèn)。 而今兵符、謝辭都在他手中,天下便再沒人敢反抗他。 大殿外腳步聲漸近,斛律風(fēng)按照約定出現(xiàn)在太極殿,為李徐添加上了“一”之外的條件。 “燕西王怎么會在皇城?” “無詔入京視為謀反??!” 斛律風(fēng)側(cè)目掃過說話的幾人,徑直走到大殿中央面朝李徐雙膝跪地叩首一拜:“燕西王斛律風(fēng)愿誓死效忠,敬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西王是李徐的人,燕西也在李徐的掌控之中,這是陳騫未曾想到也未敢設(shè)想的。 今日這一刻,陳騫再次為自己的選擇松了口氣,他走到斛律風(fēng)身后一齊叩拜:“吾皇萬歲!” 很快太極殿中的文武百官一個接著一個跪拜山呼,祝頌新皇。 而他們的新皇便站在高臺上俯視腳下,含著笑靜看眾生魚rou,我為刀俎。 第一百四十九章 道別 三日后,嘉良侯府。 照雪堂內(nèi)安靜得令人心中壓抑,伺候的婢女小廝臉上見不到一絲喜色。 斛律風(fēng)和都奚徹看過照雪后走進(jìn)了謝辭的臥房。 屋內(nèi)彌漫著藥香氣,走進(jìn)內(nèi)室,竹越跪在床邊寸步不離已經(jīng)不知道守了多久。 “三天了,怎么還沒醒?太醫(yī)怎么說?” 竹越把頭埋到床上,也難遮蓋哽咽的聲音:“太醫(yī)根本查不出是什么毒,湯藥也灌不進(jìn)去,不知道該怎么辦。” “毒婦死得太便宜!陛下怕人心亂便說謝辭是返鄉(xiāng)守孝了,現(xiàn)在肯定也在想辦法,謝辭,一定死不了?!?/br> 安慰的話沒起到什么作用,竹越雙手握住謝辭的手,一時間眼淚都無法忍住:“公子,你快醒過來吧..” 看著床榻上面色慘白毫無生息的人,斛律風(fēng)心里亦難受得緊。 “我們要回燕西了,今天就走,來和謝辭道個別,等他醒了替我告訴他...” 想到在太極殿上看到的兵符,斛律風(fēng)心中很亂,他不明白那是一種該稱為什么的擔(dān)憂,便將在娿羅的話又說了一遍。 “如果有一天在中原混不下去了就來燕西,在燕西,只要我斛律氏還剩一個人,就永遠(yuǎn)有他一席之地?!?/br> 他看向身旁愣著的都奚徹,用手肘撞了下對方道:“你不是也有話要和謝辭說嗎?” “有,但是他聽不到?!倍嫁蓮氐椭^心疼又難過。 “聽不到也說,你下次再見他不知道要哪年哪月了?!?/br> 被一語驚醒,都奚徹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差點(diǎn)把竹越撞飛。 念著討人嫌的家伙要走了,竹越忍耐下來好心站起來讓出了位置。 “謝辭,我想和你成親。” “你要不要臉!想嫁入侯府的世家小姐多了去了!我家將軍絕對不可能看上你!” 竹越一把薅住都奚徹的胳膊,強(qiáng)行將對方的手從謝辭的手上挪開。 “說話就說話,別上手!” 都奚徹扯回胳膊用眼神罵了竹越好幾遍,斛律風(fēng)在后面默默搖頭背過了身。 “盯著你呢,再敢碰我家將軍,我就不客氣了。”竹越說到做到一眼不眨地盯著都奚徹,像是在監(jiān)視yin賊。 “不跟你計較?!?/br> 都奚徹白了竹越一眼,視線回到謝辭身上時又落寞起來。 眼前的人和初見時不太一樣,瘦了很多,不再能一招制敵,罵人也不狠了,閉著眼睛躺在這里好像碰一下就會碎掉,讓人不敢用力。 “你沒有用南珠換我的馬時漂亮了?!?/br> 容貌未變依舊漂亮得不可比擬,卻失去了初見時的神氣。 “要是你可以來燕西就好了,燕西真的特別好,夏日可以去賽馬,冬日可以去滑雪,可以打獵可以和大家一起玩,我還會給你烤羊吃。” 都奚徹垂下頭,心里堵得難受,想要當(dāng)面說很多話,但已經(jīng)沒辦法等到對方醒過來親耳聽到,因而千言萬語只能壓回心里。 “謝辭,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你做什么都很厲害,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br> 都奚徹把指頭上的骨戒摘下來,原想戴到謝辭手上,思量后塞到了謝辭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