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徐走進去時見到這一幕,快步上前攔住謝辭:“阿辭!你瘋了?他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 謝辭甩開李徐,雙手拎住李元怒氣到達頂點。 “君奪臣妻!你色令智昏!” 兩個人聽到君奪臣妻四字具是一愣。 李元被打得有些懵連動怒都忘了,他望向床榻注視那張臉,腦中晃過那個不太熟悉的人,和....人盡皆知的..婚約。 “長松!孤..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這..孤在壽宴上飲酒醉了離開休息,再醒來就這樣了!” “一派胡言!”謝辭松手甩開李元,“怎么?難不成你是夢里做下的腌臜事!” “孤所說的句句屬實,孤怎么可能明知道你們有婚約還做出這種事?孤是真的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娶她做側妃。” “我不要!”王芊雙目染出血色看向謝辭,“謝辭,求你...求你快帶我離開這吧..” 謝辭攥攥拳頭,過去小心將王芊包裹好遮住臉抱起來。 “太子殿下明知臣與她有婚約在身,仍行事不端,此事臣定要討個說法。” 李元聽到這話酒徹底醒了:“這根本就是誤會!孤是什么樣的人你應清楚啊長松!” “正因清楚。”謝辭冷眼看著對方,“既然太子殿下敢做不敢當,那明日早朝陛下面前,我們再辯分明。” “長松,謝辭!嘶!”李元起身要追身上的傷口牽動,一時邁不開步子,“害呀!” 李徐淡然看著這一切,見謝辭離開便也跟上。 “五弟!五弟你別走!” 李元扯住李徐,好似抓住救命稻草。 “孤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不是故意的,孤飲過酒頭暈目眩,再回神就這樣了!你知道孤不是那種人啊!” “你平日最有主意,眼下孤該如何是好?謝辭的脾氣你最知道,他說要參孤那一定會參孤,王家小娘子聽說也是個烈性的,會不會去大理寺鳴冤?” “這可如何是好?此事萬萬不能鬧大,不能讓父皇知道啊,五弟你快想想辦法啊!快說話啊!” 李徐掃了李元一眼語調平靜:“王家二小姐為攀附,在皇兄酒中做手腳蓄意勾引,怎敢反咬一口誣告皇兄,辯黑為白呢?” 第五章 假作真時/愿盡人事 “這...這怎么行?她沒有啊,是孤自己喝多了,孤....怎么能..能....” 李徐輕輕笑了聲,拍拍李元的肩膀:“皇兄要好好想想,到底是黑白對錯重要,還是...儲君之位重要?” “孤...唉..”李元面露為難,“這可如何是好...” “皇兄莫要忘了,寰王虎視眈眈只等皇兄出錯,不爭啊..會死的,母后和臣弟的命都壓在皇兄一人身上呢。” 李元懊悔地垂下頭:“孤知道,孤..就不該喝那么多酒。” “皇兄切記,遲則生變。”李徐淺笑揖手,“臣弟先行告退。” “等等,你去哪?” “勸勸謝小將軍。” “對對對,你們倆最要好,一定要幫孤好好勸他,孤可是他親表兄,沈謝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能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孤。” “女人他喜歡什么樣的、喜歡多少,孤全能給他找來,要多少有多少,你快去告訴他,千萬不能在朝上參孤啊!” 李徐的臉色慢慢黑下去,而李元正心慌意亂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變化,還在繼續囑咐。 “別說那個王小娘子,喜歡孤哪個meimei也嫁得,孤都可以請父皇賜婚,五弟你一定好好勸他,知道嗎?別耽擱了,快去快去吧。” 李徐面色和緩,眼底卻冰冷異常:“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好好勸他。” * 深宮道路兩側的燈籠漸漸發暗。 謝辭刻意避開有宮人來往的大路,偶爾碰到一人也躲著走,一路著急地想要出宮。 “放心,我會幫你,若你想告他,我今夜便寫奏章隨你一起,若你想隱下此事,我與五殿下絕不會再提起只言片語。” 王芊未說話,淚水沁入薄衫潤濕了謝辭的胸口。 “你知道邊關是什么樣子嗎?”謝辭腳步加快,聲音卻緩和許多,“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是人間煉獄。” “十二三歲的孩子為了家里幾口糧從軍征戰,一箭穿心,一刀割破脖子,都是好的,那些活活燒死時的慘叫聲你應該一輩子都很難聽到。” “那些人中有的瞎了眼,有的斷了胳膊斷了腿,有的死成兩截,有的明明能活卻沒時間救,硬是捱到死,死前口中還喊著我怕、我不想死。” “外邦入侵,守住了,滿地便都是這些有父母在家的孩子和那些有妻兒在家的父親的尸首,沒守住,老、幼、男人先遭虐殺,后無辜婦人受盡屈辱再被一一殺盡。” 王芊在袍子下偷偷擦淚哽咽道:“為什么和我說這些?” “轉移注意力唄,回去喝碗甜湯,沐浴早些休息,明日醒來定比今日堅強幾分。” “明日我要將狀紙遞交大理寺。”王芊的聲音忽然堅定,“我一定要告他。” “行,我幫你。” “太子是你表兄。” “我煩他。” 空寂無人的宮巷里,一聲極小的謝謝落入謝辭的耳中。 行至宮門外,竹櫟靠在樹下等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