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云……云……”兩次呼喊未果,剛出聲兒就被對方吞咽入喉,齒尖啃咬幾番后,唇舌間逐漸盈滿了血腥氣。 柳柒一怒之下抬起了腿,正欲踹他時,唇上的蠻橫迅速轉為輕摩,如床笫之歡時的旖旎繾綣。 下一瞬,肩頭xue道驟然一麻,柳柒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后倒去,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竟是半分也動彈不得。 云時卿封住他的xue位,唇舌撤離時,牽出一絲混著鮮血的水線。 “三殿下染了疫癥,被迫在襄陽城停下,”云時卿用指腹揩掉柳柒下唇的血跡,繼續說道,“彼時他高熱不止,偌大的襄陽城竟沒有大夫肯上門為他醫治。隨行護衛焦急不已,但又不敢輕易暴露三殿下的身份,正準備抓幾個大夫回來時,一位俊秀少年提著兩帖藥來到客棧,叮囑他們煎煮后為病人服下,可暫緩燃眉之急。” 柳柒忍著唇間的疼痛問道:“祝大人懂醫術?” 云時卿搖頭:“祝煜也曾染過鼠疫,他無意中撞見侍衛們無頭蒼蠅似的尋醫,便將從前的藥方尋出,去藥鋪撿了藥送給三殿下續命。 “他的方子是對的,殿下服藥之后大有好轉,祝煜每日都會前去客棧探望,偶爾還從家中帶些糕點吃食過來。少年不知情愛,一眼便可心動。祝煜的模樣生得極好,又對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因而對他念念不忘。” 柳柒聞言蹙緊了眉:“祝大人既是三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為何還要逼迫他?” 云時卿道:“殿下出身尊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中了誰,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何來逼迫一說?” 柳柒忿然道:“祝大人明明不愿。” “不愿?”云時卿冷笑,“他若不愿,瓊林宴上豈會主動向殿下敬酒?離去時又怎會上了殿下的馬車?” 柳柒微怔,目露訝色:“什……什么?” 云時卿的五官雖俊,卻生得有些冷厲,勾唇帶笑時總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疏離感。他將掌心貼在柳柒的腹部,輕輕觸摸著里面的胎兒:“有些事,并非如你所見所想,而有些人,也不是你所知的那般純透。大人就莫再理會祝煜和三殿下之間的糾纏了,免得吃力不討好,惹了一身sao。” 柳柒定睛凝視著他,幾息后淡聲開口:“是與不是,我自會分辨,你無需在此混淆視聽,我也斷不會信你所言。” 云時卿壓低了眉心,語調儼然不悅:“你不信我?” 柳柒道:“你又何曾信過我?” 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怔然間,一聲悶雷自頭頂滾過,淅瀝瀝的雨水似乎有漲大的趨勢,急促地澆打在屋頂瓦片和窗外的芭蕉葉上。 冷風裹挾著濕氣滲進屋內,空氣又涼了幾分。 良久,云時卿挪開視線,起身后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禪房。 【作者有話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感謝在2024-02-20 01:05:29~2024-02-21 00:19: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ss 20瓶;朝朝朝、小宋哎 10瓶;花楹.、被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7章 莫為辭別苦 三日祈福之期已至, 帝攜群臣離寺回朝。 昨夜暴雨不斷,山路被雨水沖走了泥,裸-露出一片片凹凸石子, 兩側的樹木也被勁風摧折, 殘敗傾頹地橫亙在路面, 更甚有幾處塌方, 徹底堵住了下山的路,待疏通時已近未時。 回程的路不如來時那般平整,馬車行走其上格外顛簸, 柳柒的肚子被顛得發痛發緊, 面色也青白不接。 原以為這胎兒死不掉就能免去諸多煩惱苦痛, 孰料該疼的時候還是會疼,最后他不得不騎馬下山。 這一路崎嶇顛簸, 柳柒腹中的疼痛時隱時現,整個人憔悴不已, 下山后便坐回了馬車內。 昨晚他和云時卿不歡而散后幾乎是一宿未眠,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響淅淅瀝瀝, 如珠玉滾盤,不絕于耳,此刻甫一沾上引枕便合上了眼簾,昏昏入睡。 迷糊間, 似乎又做了一個夢…… 昭元十七年春, 柳柒自揚州出發, 走水路北上赴京趕考。 船只途徑南京應天府時停了一宿, 他便帶著柳逢入城歇腳。用過晚膳后, 主仆二人閑來無事去瓦舍聽了幾支戲, 返回客棧時偶遇一妙齡女子賣身葬父, 他便好心腸給了那女子兩錠白銀,令其安葬亡父。 女子感激涕零,誓要為奴為婢為妾伺候在他左右,柳柒再三推脫無果,只好對女子說道:“小生乃金陵城云孝廉之子云時卿,今承家族厚望赴京趕考,不敢中途耽擱。” 那女子知他是今科試子,便沒再阻攔,將他送至碼頭后泣淚不止:“公子大恩,妾沒齒不忘。” 柳柒拱手,謙然一笑:“舉手之勞,姑娘不必介懷。”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作罷,誰知他剛到京城沒多久,那姑娘就尋了過來,奈何京城之大,她苦尋不得,只好請人寫了一沓尋人啟事,大街小巷張貼了個遍。 最終女子在一家極其風雅的客棧尋到了云時卿,可這人卻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郎君。 云時卿問她:“聽姑娘所言,云某是在應天府搭救了你,不知姑娘可否細說那位‘云時卿’身高幾許,是何模樣?” 女子一邊淌淚一邊說道:“那公子身高七尺,頭戴一根素白玉簪,舉止儒雅,一雙鳳目甚是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