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煜渾身僵硬如石，推了好幾次也未能掙脫，眼尾驀地泛紅：“殿下……放過我可好？”

    “我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趙律衍低頭，輕輕吻上那雙劇烈震顫的眼瞼，“我思慕了你兩年，如今重逢，定要相守才是。”

    祝煜緊閉雙目，兩滴guntang的淚珠自眼尾滑落：“對不起，我不該招惹殿下。”

    趙律衍舐去他的眼淚：“你沒有招惹我，你救了我。”

    “舅舅為我置辦了一所私宅，堪比小行宮，我將它贈與你可好？”趙律衍將祝煜抱起放至供桌上，一邊哄著，一邊去解他的束腰帶，“子清，別再躲著我了，當(dāng)初在瓊林宴上，可是你主動向我敬酒的。”

    夏衣單薄，輕而易舉便解開了，祝煜被箍住雙手，毫無反抗之力。

    他凝視著頭頂?shù)腻兘鸱鹣瘢劭衾锖芸炀陀瘽M了水霧。

    趙律衍贈他宅院，為的就是金屋藏嬌。

    諸天神佛何其慈悲，此刻卻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一個位高權(quán)重之人欺辱。

    趙律衍覆在祝煜身上，輕輕地吻他的唇：“你聽話，我定不會為難你，也絕不負(fù)你。”

    “子清。”

    “子清。”

    一疊聲的叫喚，情意綿綿，繾綣不休，可祝煜聽得腳底生寒。

    他絕望地閉了閉眼，使出了渾身力氣去推那人，供桌搖晃不休，紅泥燒制的香爐滾落在地，“哐當(dāng)”一聲，破碎不堪。

    “殿下，求求你……”他強(qiáng)忍心頭苦澀，放下最后的尊嚴(yán)懇求道，“此乃佛堂，求求你不要在這里。”

    趙律衍沉吟片刻，應(yīng)道：“好。”

    “吱呀——”

    正當(dāng)趙律衍將祝煜打橫抱起時，緊閉的殿門忽然被人推開。

    柳柒面色沉凝地立在佛堂外，與之而來的，還有淮南王趙律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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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菩提本無根

    祝煜驚愕地看向來人, 身體陡然僵住，面色蒼白如紙。

    趙律衍腳步微頓，手卻下意識將懷中人抱得更緊了些。

    他笑道：“王兄、柳相, 你們要來進(jìn)香嗎？”

    此處偏僻, 香火不及前面的殿宇旺盛, 除本寺僧人之外, 鮮少有香客至此。

    離這間佛堂不遠(yuǎn)處有一個放生池，池中珍奇異物眾多，皆是汴京城里的富貴人家放生而來。柳柒與趙律白原是來此觀魚的, 卻不想被香爐碎裂的聲音引進(jìn)佛堂里了。

    趙律白沉聲道：“佛門圣地, 森嚴(yán)莊重, 三弟怎可在此褻瀆神明？”

    祝煜從趙律衍懷中掙脫出來，手忙腳亂地整理好松開的衣襟。

    趙律衍下意識擋住祝煜, 渾不在意地一笑：“二哥若是不忿，大可請神明降罪于我。”

    柳柒的視線落在他身后那名白衣青年身上, 問道：“祝大人，你可是受三殿下協(xié)迫？”

    祝煜張了張嘴, 搖頭否認(rèn)：“三殿下不過是與下官開了個玩笑，并……并非脅迫。”

    柳柒道：“如此說來，祝大人與三殿下乃兩情相悅？”

    祝煜豁然抬眸，整張臉血色盡失。

    他的反應(yīng)在柳柒看來實(shí)屬正常, 因為不久前三皇子派人前往禮部衙門堵人時, 祝煜也是這般神態(tài)。

    趙律衍心里微惱, 卻礙于柳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而不敢發(fā)作, 遂淡淡地道：“柳相只需協(xié)助父皇治理國家便好, 大可不必介入他人的私事。”

    柳柒正色道：“陛下今次攜眾臣工于金恩寺為先帝持齋禮佛, 乃大仁大義, 祝大人卻與三殿下在佛堂里白日宣yin，此舉無異于褻瀆先帝。臣身為輔國之相，無法坐視不理，自當(dāng)稟明陛下嚴(yán)加處置。”

    趙律衍面色一沉，疾言厲色地道：“你敢！”

    趙律白近前幾步護(hù)在柳柒身前：“三弟，不得放肆。”

    趙律衍眼尾微紅，眉宇間隱若有怒意：“我與子清的事輪不到你們來插手！”

    柳柒道：“祝大人乃禮部頭司的員外郎，臣身為祝大人的長官，自然有訓(xùn)導(dǎo)之責(zé)。”

    趙律衍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忽見殿外出現(xiàn)一玄一藍(lán)的兩道身影，正踏著石階款步而來。

    云時卿和師文淵一前一后邁入佛堂，云時卿將殿中四人打量一番，忍不住打趣道：“兩位殿下難得湊在一處，不如叫人備上骨牌，正好可以湊一桌玩玩兒。”

    柳柒和趙律白不約而同地向他投來視線。

    佛堂內(nèi)有一瞬的沉寂，金碧輝煌的神佛像笑對眾生，明明生了一副慈悲相，卻無半分慈悲意。

    祝煜眼睫微顫，腦中空白一片。

    師文淵瞥了他一眼，而后說道：“祝大人的衣襟上沾了香灰，不甚雅潔，若無其他要緊事，便回禪房更衣罷。”

    祝煜拱手垂立，淡淡地道：“下官領(lǐng)命。”

    他離去后，趙律衍也未久留，眼風(fēng)掠向柳柒和趙律白，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師文淵擔(dān)心自己這位表弟性子急躁壓不住事，當(dāng)即請辭：“王爺、柳相，恕下官失禮，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