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刀與劍均帶有內息,“當——當——”兩聲脆響后,石像仿佛在這一刻變成了泥塑新身,就這般被刀劍刺透。 兩人同時運氣,用力踹向佛身,足有千斤重的石像竟拔地而起,自山壁轟然倒塌,猝然震飛了好幾名夷人精兵,而后便橫臥在青石小徑上,將路堵得嚴嚴實實。 如此又推到了好幾座石雕佛像,直至確認那群夷人難以翻越時,云時卿和柳柒適才停下。 頃刻間,柳柒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了雪地里,左腿的劍傷因方才施展刀劍合璧而徹底撕裂,甚至更為嚴重,腿腹甫一沒入雪里,鮮血頓時將積雪染透。 云時卿收劍入鞘在他身側蹲下,說道:“前方有一間寺廟,我們去那兒避一避,你現在傷勢加重,不宜趕路。” 柳柒撐著刀試圖起身,可是左腿已經失去了知覺,再難站起來。 云時卿扶了他一把,而后轉過身半弓著腰,揶揄道:“師弟,上來罷,我背你。” 柳柒一怔,神色陡變:“誰是你師弟!” 云時卿笑道:“你連‘刀劍合璧’都用上了,再否認也無濟于事。” 柳柒臉色沉得厲害,但礙于有傷在身,便不與他計較,遂趴了上去,由他背著自己往寺廟走去。 不多時,云時卿又道:“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你我竟還能再施展一次‘刀劍合璧’,你說師父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兩人入仕十載,卻從未有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倆師出同門,自幼便在一處習武,師父是位刀劍雙絕的高人,分別授他二人刀法與劍術,均有大成。 當初師父的初衷是希望他們能夠刀劍合璧、互相扶持,只是沒想到后來這十年時間里,他們一直是刀劍相向。 【作者有話說】 晚上家里出了點事,更得有些晚。正常更新時間是晚上十點左右。 感謝在2023-12-28 22:00:18~2023-12-30 01:34: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笑吖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三弦三 2瓶;夜半打更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以血飼神佛 這座寺廟建在陡峭的崖壁上,山門外的青石小徑自山谷蜿蜒而來,每隔三丈便是一尊石雕佛像。 越往上走,青石路越陡峭,佛像也越發肅穆莊嚴。 柳柒察覺到云時卿的身體似在發抖,他擰眉說道:“只剩最后幾階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上去便是。” 云時卿沒有應聲,每一步都沉穩有力,柳柒還想再開口相勸,忽然覺察到胸前一片濕熱,他低頭瞧去,墨藍的衣襟竟不知在何時被鮮血染成了暗色,凝滯片刻后適才想起用手摸向胸膛,萬幸的是并無受傷的跡象。 待意識到這是云時卿的血時,柳柒迅速將目光移向云時卿的后背,臨近左側肩胛處有一道明顯的箭傷,箭尾早已被他自己折斷,余下一截深深沒入皮rou之中,被玄色衣料掩藏得極好,讓人無從察覺。 柳柒心下一凜,催促道:“云時卿,放我下來 。” 云時卿仍舊不吭聲,直到邁上了最后一階石階才把人放下。下一瞬,一口鮮血從他嘴里噴涌而出,悉數濺在了廟門上。 柳柒神色驟變,拖著傷腿向他靠近,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樣?” 廟門雖大開著,然而并無看守的和尚,本該肅穆莊嚴、香火鼎盛的寺廟卻異常蕭條,四周均被白雪覆蓋,就連供香的銅鼎也不復原來的模樣,足見荒廢了有些年頭了。 云時卿抬袖擦凈嘴角的血跡:“死不了。” 眼下天色已暗,他二人又負傷在身,只能暫時在此歇歇腳。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廟里走去,待入了山門才發現這座廟宇的規模并不宏大,除了正北方的大雄寶殿之外,另外只設了地藏王殿、財神殿、觀音殿以及文殊殿,并兩間簡陋的禪房,僅此而已。 柳柒左右瞧了瞧,指向東面的那間禪房:“去那里。” 禪房破舊,木門木窗均已有損毀的跡象,待走近時才發現門口有一副木雕的楹聯。 云時卿眼風掠過門框,嘴里念道:“暮鼓晨鐘三更響,敲醒紅塵客;經聲佛號五更鳴,誦渡孽海人。”門楣上篆刻“無厄”二字充作橫批。 他念完冷笑了一聲,“既是暮鼓晨鐘,如何在三更敲響?呵,狗屁不通的楹聯。” 柳柒沒有開口,輕輕推開門扉,扶著他的手臂進入了禪房。 禪房內布置極簡,僅一張紅磚堆砌的床榻、一張發腐的黃梨木方桌、一張條凳以及一口老舊的櫥柜,屋里常年不沾人氣,空氣中盈滿了潮氣和霉味。 云時卿撣掉桌凳上的灰燼緩緩落座,擱置在方桌正中央的那盞油燈早已干枯,無法用來照明。 天色愈來愈暗,寒意激增,兩人又久久未進食水,不免饑寒交迫。 趁眼下還能瞧清事物,柳柒道:“我替你把箭拔出,再上些藥。” 云時卿面色微微發白,語氣卻頗為傲慢:“區區箭傷而已,無需用藥,大人還是顧好自己的腿吧。” 柳柒將藥瓶取出,“嗒”地一聲放在桌上。 云時卿見他面色不快,只好去解衣衫。 那箭射得不算太深,應該未傷及肺腑,但是傷口溢出的血跡卻緊緊黏在褻衣上,撕開衣料時甚至牽出了一絲絲粘稠的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