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倩娘子嘴巴微微張開,瞧著冬槿有些詫異,不過又覺得不太意外。她倒沒多想,只以為這孩子是娶到了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了,那般人家,女兒的喜服都是自己準備的。她點頭,“行。那冬槿你隨我過來,我給你量量尺。” 量好尺,倩娘子與他們商量了下要用的布料與花樣,期間樂正想了想,又道:“喜服從里到外都要準備,另外再為冬槿做兩套中衣,兩套冬常服,不過中衣常服不急,可以慢慢來。”他這兩日仔細觀察,發覺冬槿這孩子衣裳并不多,換下洗好的里衣都打有補丁,是的再做兩身新衣服。 余冬槿聽樂正安排的這么細致,心里感慨不已。 因為要加急,東西也不少,于是定金便去了一兩銀子,樂正非要付錢來著,但被余冬槿攔住了,他自己拿了錢硬塞到了倩娘子手里,然后趕快拉著樂正走了。 人老了力氣也不夠,樂正被余冬槿拉著根本掙脫不了,小老頭氣的不得了,出了門將孫子的手一甩,之后一路上都在背著手嘀咕,“臭小子!你爺爺我有錢!要你付什么錢!” 余冬槿聽他嘀咕,聽得抿嘴直樂,樂完了他說:“知道樂正先生有錢,可您存點養老錢也不容易,可不能亂用亂花。” 樂正不滿道:“這叫亂用亂花嗎?!”他只是想盡點自己的心意而已,他已經暗自決定,等倩娘子交貨那天,他就悄悄把尾款付了,不叫余冬槿知道。 余冬槿聽他嘀嘀咕咕,又是好笑。 之后樂正帶著余冬槿,又去私塾路盡頭——長岳私塾小學后面的小道觀里走了一趟,去算算哪天日子好,適合辦喜事。 也是走了這么一趟,余冬槿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稱呼爺爺為樂正先生,他居然也是個童生秀才,以前還是這個私塾小學里的老師,退下去并不久,前年他哥身體愈來愈差時,他才沒有繼續教書,辭了這份工作。 路過私塾前的時候,又出來抓逃課孩子的老師領著學生準備進私塾,瞧見他們,放下蔫搭搭的孩子胳膊,對樂正行了個禮,也口稱:“樂正先生。” 于是等那位老師進去,余冬槿就好奇問了樂正為什么大家都喊他先生,才知道這些。 私塾后面的那家小道觀名為尋云觀,里面住著一大一小師徒兩個道士,余冬槿跟著樂正進去的時候,小道士坐在院里讀經老道士在刨地,觀里居然有個很大的菜地,就是大冬天的地里光禿禿的。 老道士看見他們進來,直起腰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就向朝著余冬槿看來。 余冬槿被看的一愣,總覺得這道士好像透過自己看見了什么似的,感覺很是奇怪。 樂正打了個招呼,“李道長。” 李道長露出一個笑來,點頭道:“樂正居士。” 之后一屋子四人去了觀內,樂正帶余冬槿給觀里的三清像上了香,之后就將來意與余冬槿的八字告訴了李道長, 李道長想了想,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轉向余冬槿,說:“不急,勞請余郎君與我入內一敘。 ” 余冬槿一愣,看了眼爺爺。 樂正也很不解,但看了眼面帶微笑的李道長,摸了摸胡子,對余冬槿點點頭,示意放心去。 余冬槿心里略有不安,跟著李道長進了里間小院,坐到了院子里的梨樹下的石桌旁石凳下,余冬槿感覺屁股有點涼。 李道長接過徒弟端來的茶壺茶杯,與徒弟道:“去前頭招待客人吧。” 圓臉小徒弟應了后好奇的看了眼余冬槿便要走,李道長卻又將他拉住,說:“功課還沒做完吧?晚上我抓背啊,你別偷懶。” 徒弟嘟嘴,蔫蔫道:“徒兒曉得了。” 余冬槿看他們師徒互動,覺得有意思,忍不住露出一個笑。 李道長見徒弟乖乖的,這才姿態悠然的開始給余冬槿倒茶,口道:“叫余郎君見笑了。” 余冬槿搖頭,接過熱氣飄飄的茶杯,說:“不知道長邀我入內是想說些什么?” 李道長面龐帶笑,直說:“樂正先生口中的那份八字雖然不假,但卻不是余郎君的,你這婚事可不一般,萬萬不可馬虎,所以我想著還是問個清楚才行。” 第15章 余冬槿心都漏跳了半拍,嚇的杏眼微睜,手一抖茶杯里的熱茶都漾了點出來,他“嘶”了一聲放下茶杯,也還好有這一燙,叫他反而鎮定下來了。他心想:也是,這地方山神都存在了,動物都能說話了,有個能看透一切的道士也不稀奇。 哎,這已經不是他那個唯物主義的世界了。 李道長掏出一張帕子,余冬槿一邊接過將手上的水漬擦干,一邊抬眼去瞧李道長的面色,見他看起來并無惡意氣息溫和,才說:“道長看來不是一般人。” 李道長嘆氣說:“這年頭道士也不好做,沒點真本事,我這道觀怎么開的下去。”他看上去可愁了,好似這道觀真的快開不下去似的。 余冬槿這下子是徹底看出來了,這位李道長可能是個不太正經的正經道士,于是他大著膽子,將自己在現代時的生日告訴了李道長。 其實原身的生日距離余冬槿的也不遠,他們都是十月出生,只是一個在月初一個在月尾,余冬槿就是在月尾,十月二十九,他是在那天夜里,晚上八點多在村鎮醫院出生的,那時余mama足足生了兩天一夜,生完孩子都沒看整個人就暈了,推出產房的時候把余爸爸嚇得哇哇大哭,當然,這些都是之后余冬槿長到七八歲聽他那時還在世的姑奶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