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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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坐我的馬車回去吧,路上也能少折騰些。”林楠績連忙叫來自家車夫,連哄帶推地讓人上了車,沒注意到李承禩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林楠績自覺做了一樁好事,歡歡喜喜地折回去找李承銑。 李承銑正在永明寺的后山等他,林楠績一到后山的亭子里,就看見李承銑高大的背影。 “皇上?” 聽見林楠績的動靜,李承銑慢慢轉過身來,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對別人倒是上心。” 林楠績看著他滿是不高興的臉色,笑嘻嘻道:“吃醋了?” 李承銑抱著胳膊:“你對一個陌生鄰居這么好心,萬一他不是好人呢?” 林楠績眨了眨眼:“確實不像好人。” 李承銑:…… 李承銑沒好氣道:“那你還要送他。” 林楠績:“可他瞧著病入膏肓,又是鄰居,總不好視若不見的。再說,我讓李叔注意這人了,若有異動一定會露出破綻。” 李承銑還是不放心:“我再派兩個暗衛過去。” 林楠績并不推辭:“也好。” *** 李承禩坐著林府的馬車回到小宅子,又被車夫熱情地背進府邸,整個人生無可戀。 侍從一看李承禩傷成了這幅模樣,頭發都亂了,大吃一驚:“公子怎么變成了這幅模樣!” 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卻一副慘狀。 李承禩嘴唇發白:“快去……拿藥來。” 侍從連忙從匣子里取出藥丸,服侍李承禩吃下。 不多時,李岱就將大夫尋來,李承禩并未讓他診脈,只看了看腿,發現腳踝已經腫起很高。 大夫是個老江湖,一看便知腳崴了,抓著李承禩的腳動了動。 一瞬間,鉆心的疼痛傳來,李承禩雙手死死扣住椅子,臉上神情扭曲,五官亂飛:“疼!” 大夫點點頭:“疼就對了,你這腳,崴得不輕,還好沒逞強走回來。你這年紀輕輕的,怎么骨頭這么脆。” 李承禩臉色慘白,躺在床上,身心都受到了重創,一句話都不想說。 大夫給涂了涂藥:“好好養個五六天,應當就無大礙了。” 大夫走后,侍從問李承禩:“主上,究竟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這幅模樣?” 李承禩神情陰鷙,語調陰冷:“被林楠績擺了一道。” 侍從:“啊?林楠績,他瞧著也不像個有城府的聰明人啊?” 李承禩冷笑一聲:“那是你被他的表象欺騙了。” 李承禩服了藥以后,終于感覺好了一些,躺在床上,忽然感覺不對勁。 “怎么聞著那么臭?” 侍從:“屬下也覺得臭。” 李承禩:“那還不去找!” 找了半天,侍從終于找到那處臭味的來源,竟然是在李承禩的后窗底下,挖出來兩只只剩一半的魚,四只慘白的魚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人,看得侍從渾身發毛。 “主上,找到了!” 李承禩推窗一看,直接被熏得臉色慘白,狠狠咳嗽了幾聲方才壓下去。 “這什么東西?” “看著……像是被吃了一半的魚,像是野貓埋的。誒!好像是林府的貓,昨天還聽林府的李管家說,收養的貓總是偷魚吃呢。” 李承禩臉色發青,氣得渾身顫抖: “虎落平陽被犬欺!” “林楠績,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第一百零三章 天色暗下來,林楠績在院子里賞月。 馬上就是中秋,夜里暑氣微微降了,不那么悶熱。 桌子上擺著各色瓜果,林楠績躺在躺椅上,優哉游哉地摸出一本話本,興致盎然地看著。偶爾抬起白皙纖細的手指捏過一串葡萄,邊看邊吃,好不愜意。 不知道隔壁李承禩已經大動肝火。 這躺椅是李叔找人專門做的,藤條編織,柔軟又舒適。 等李承銑過來的時候,林楠績已經躺在躺椅上睡著了。 躺椅上的人兒,身形纖細修長,好好地養了這么些時日,除了臉頰略微圓潤,也不見身上長rou。眼下睡著了,手里還抓著話本,手指又白又細,像鮮嫩惹眼的蔥白。許是夜風有些涼,打了個噴嚏,李承銑將身上外袍脫下,罩在林楠績身上,動作輕柔地將人大橫抱起,準備回屋睡覺。 就在這時,李岱忽然慌慌張張地走進來:“大人……皇上……” 李承銑停下腳步,懷里抱著林楠績,轉身看向李岱,壓輕了聲音:“何事慌張?” 李岱在李承銑面前幾步停下,低聲道:“門外黎四公子求見。” “黎四?”兩個字在李承銑舌尖上滾了一圈。 李承禩? 大半夜的,他來做什么? 李承銑將林楠績放到屋中床上,然后才對李岱說道:“讓他進來。” 李承銑細心地將被子蓋到林楠績身上,又將屋中的蠟燭吹滅,這才回到院子里。 李岱已經將人帶過來了。 黎四佇立于院中,身著一襲皎潔的月白長衫,身形顯得尤為瘦削。他長袖輕垂,伸出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盡顯嶙峋的骨骼輪廓。面色慘白如紙,透出一股病入膏肓的虛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李承銑的眉頭微蹙,鼻端聞見一股濃烈的魚腥臭味。他的視線緩緩下移,從黎四那張略顯病態的臉龐流轉至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勾著一根粗糙的草繩,繩下懸掛著兩尾魚。 準確來說,是兩個只剩下半條身子的魚。 那魚被貓啃去了魚腹和魚尾,只剩下孤零零的半截身子,身上還沾染泥土。兩雙魚眼睛仿佛永不瞑目一般,冷冷地窺視周遭,渾身散發出腐臭。八月的天氣,也不知道這魚放了多久,滿院子都是腥臭難忍的味道。 黎四站在院子里,拎著魚,卻仿佛什么都沒有聞見一般,隔著空氣,和李承銑對視著。 李岱站在黎四后面,一臉的無奈和難受:“黎公子,您這是干什么?都這個時辰了,您這樣突然闖入,于禮不合呀。” “這味道實在難聞,您非拎著魚干嘛呀?” “我家大人才剛睡下,別把他吵醒了……” 李岱絮絮叨叨的,黎四卻全然沒有理會,病態的面容泰然自若。 李承銑站在走廊下,隔著兩級臺階,看向站在院子中的黎四。 對視良久,李承銑才開口:“何事前來?” 黎四看著李承銑這張近在遲尺的臉,眼中忽然閃現出病態的笑意,抬手將魚往前一扔,扔到李承銑的面前。 “不知道哪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貓,竟然將吃剩的魚埋在我的窗下,我來是討要個說法。” 李岱“啊”了一聲,腦子里的弦搭上,驚呼一聲:“是那偷吃的貓干的!” 還真跟自家有關系,李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對不住,對不住,還真是那小畜生造的孽。” “前兒我家大人還納悶呢,這一條偷一條幾斤重的魚,也不知吃不吃的完。” “沒想到是吃了一半埋起來了,真是對不住。” 李岱連忙叫來人,把地上那攤臭魚拿出去扔了。 “快快快,快把這魚拿走,別污了貴人的眼。” 底下的仆人立刻來把那兩頭臭魚拾走,但味道卻沒有那么快散去。 李承銑站在走廊上,夜風穿廊而過,吹起他的袍袖。他定定看著眼前站著的病弱男子,緩步走到院中,低沉偏冷的嗓音在夜風中響起:“原來是家中的貓兒闖禍,給黎公子府上添麻煩了。想必清理起來也頗費一番功夫,李岱,取些銀票來,賠給這位黎公子。” “不必了。”黎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這魚在家中埋了幾日,剛剛挖出,院子里的味道一時半會散不去,叨擾前來,是想借個住的地方。” 李岱又“啊”了一聲,臉上浮現棘手的神情:“借……借住啊!” 黎四皮笑rou不笑:“我見貴府房屋頗多,怎么,不方便?” 李岱眉間皺紋都擰起來了。 他們理虧在先,若是不答應,顯得他們仗勢欺人。 要是尋常借住也就罷了。 可是皇上在這兒呢,外人借住多有不便。 黎四和李承銑的目光,在空中無聲地交鋒著,互不相讓。 李岱只能無聲地用目光詢問李承銑,等待主子發話。 就在這時,李承禩和李承銑同時被一道聲音分了心神。 【好臭啊!誰把茅坑搬來了嗎?!】 李承銑意有所指地看了黎四一眼,又掃了一眼方才臭魚的位置,始作俑者是誰,不言而喻。 黎四不甘示弱:“這味道確實像茅坑,貴府可是把我害慘了。眼下我府上像是炸了茅坑的味道,如何還能住人,更何況我還是個病人。” 李承銑聽見黎四的話,神色在一息之間變了幾變,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又松開:“說的有道理。” 就在這會兒功夫,林楠績在屋子里被熏醒了,迷迷瞪瞪地翻身坐起來,滿臉烏云,起床氣鬧得。 他翻身下床穿鞋,一把推開門,就看見外面站著的兩個人。 林楠績捏著鼻子,狐疑道:“什么味道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