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開心地坐轎子招搖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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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刑場離寶殿有一段距離,蘇樾跑得很快,但心里更急,她怕自己趕不上,怕自己去晚了。 從臺階奔跑下去時,速度過快,腳踝差點崴了,蘇樾用了最快的速度穩定身形,繼續向前方邁步。 她抄了條近路,從花圃草叢里穿過,木枝樹葉刮過她的衣袍,干凈鞋履也染上泥土。 從土路出來蘇樾突然發覺自己腳步有些不對,一高一低,她在急跑中迅速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她的一只鞋子不知何時掉了。 蘇樾不假思索,立刻伸手把另一只鞋子脫下棄了,赤足大步往刑場飛奔。 從國師樓隨她一起的小官小桃護衛等人被她拋在身后,不見人影。 一路疾跑,蘇樾終于遙遙看見皇家刑場的邊緣,再跑得近些,便看見地上泱泱跪了一片,女男百官都在為列首的宰相求情。 而那桀驁的少年帝王坐在上位,神情冷漠看著底下群臣。 烈日當空,宰相杜高山被褫去官服,身著素衣,麻繩縛手,跪在最前,她腰板挺直,面容鎮靜,不懼死亡。 再過半刻,便是行刑之時,鄔修將會親自下令。 “等等!————” 突然有吶喊聲從后方遠處傳來,文武群臣回首遙望,只見旭日下有一人不斷奔跑而來,一身白金禮服是朝中唯一,正是國師蘇樾。 群臣感到希望,杜高山則依舊目視前方,未被影響,她身為宰相,早已做好面對生死的準備。 鄔修瞧見蘇樾,表情有片刻凝滯,是誰去驚擾了他閉關三日辛勞祭天的國師,她此刻本應在休息。 沒有人敢攔國師,蘇樾一路暢通無阻,她跑到群臣之前,停在皇帝眼下。 鄔修看著眼前的蘇樾,她的發髻在奔跑中松散,發絲凌亂,額間有被烈日烘曬出的汗水,臉頰因劇烈運動而泛紅,呼吸急促,胸膛起伏,衣袍沾著一兩片花葉,華貴禮服有數道淺淺枝條劃痕,最低下的裙擺被泥土沾染顯得臟污,而她的雙足,竟是赤裸,這雙腳不知踏過多少石板和泥地,皮膚上附有泥塵,看不見的腳板甚至還可能有被石子割傷的細小傷口。 離蘇樾最近的杜高山也發現了這些,她的視線落在蘇樾沾滿泥土的赤足上,神色松動。 前排的大臣也或多或少看清一切,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儀態不整的國師,在他們的印象里國師永遠體面整潔,如同天上不染塵的神祇。 鄔修很生氣,他不止想殺了杜高山,還想把在場的所有官吏都殺了。 他們不應驚動她,更不該讓她如此拼命。 蘇樾并不知道皇帝和大臣們所想,她沒有給自己平復身體狀態的時間,氣還沒喘勻便直接開口,她懇請少帝饒恕宰相。 鄔修胸中對大臣們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他從主位上站起,緊盯著蘇樾,走到她近前。 他并不想放過他們,因而言語尖銳:“國師總是對孤有所要求,孤過往應許過,也都兌現過。今日國師又有所求,這次你要用什么來交換?還是你以為,可以繼續用些小恩小惠來打動孤?不如國師自己看看,你今時今日,所穿所用,方方面面,哪一樣不是孤所授?你還有什么,可以給予?” 蘇樾聽著鄔修一番話,知他所言不假,她的發冠配飾是烏國所制,她的國師禮服是烏國所織,她住的國師樓是烏國所造,她的吃穿用度,整個人從上到下,盡皆來自烏國子民的供養。 刑場穿過一陣風,吹動眾人衣袖,大臣們看著皇帝與國師交鋒,剛升起的希望又變得黯淡。 蘇樾站在百官前,獨自與皇帝對峙,她像一棵白玉松柏,抗得住萬千風霜。 “我有!” 兩個字鏗鏘有力,隨風震蕩在整個刑場,如一顆石子擊開平靜水面,泛出陣陣漣漪,大臣們屏氣凝神,所有人抬頭看向國師。 落后的小官小桃護衛等人也在這時趕到刑場,他們一起跪在百官之后,忐忑看著。 蘇樾神情冷靜,目光堅定,她再一次清晰重復:“我有。” 鄔修瞇眼,他想不出她還有什么。 蘇樾伸手一把拽落她一直佩戴在腰間的白玉玉佩,放在掌心,雙手奉上,呈給鄔修。 “陛下曾說過,您想要這枚玉佩,蘇樾愿以此玉佩換陛下開恩,饒恕宰相。” 鄔修向蘇樾討要玉佩時并不知玉佩對蘇樾的含義,在蘇樾拒絕后,他特意去調查了一番,知曉這玉佩對蘇樾的重要性。這是蘇樾唯一擁有的鶯南舊物,且不論這玉是世上孤品白玉,僅此一枚,本就價值連城,更何況還是鶯南皇帝蘇樾母親贈與她的生辰禮物,背后涵義之重,堪稱無價之寶。別說救一個杜高山,就是救整個都城的百姓都足夠。 鄔修沒想到蘇樾會拿出這枚玉佩。 他往前一步,停在與蘇樾相隔一步的距離,鄔修將手懸在玉佩上方,作勢要拿,他虎視眈眈注視蘇樾雙眼,試探道:“孤真的拿走了?” 他要看看,蘇樾是不是真心要把這玉佩贈他,還是作戲一場。 蘇樾的雙眸沒有一絲猶豫,像光明神一樣磊落,她甚至把手再舉高,將玉佩向鄔修送去。 鄔修明白蘇樾是認真的,是他小看了她。 不再廢話,鄔修拿走蘇樾手心玉佩,緊緊握在掌中。 他越過蘇樾,走至百官前,他對他們仍有憤恨,懷著怒氣依諾放了宰相,饒其死罪。 眾官跪謝帝恩,拜謝國師相救,相擁而泣,又破涕為笑。 蘇樾上前扶起杜高山,兩人相望許久,無言勝千言。 杜高山:“多謝。” 蘇樾:“不必言謝。” 鄔修在一旁看得煩躁,出聲打發了群臣百官,刑場剩下他和蘇樾,以及一些衛兵。 沒一會兒,大太監帶著帝王轎輦儀仗隊到來,鄔修牽著蘇樾的手,要讓她坐上皇帝轎子。 蘇樾當然拒絕,她說不可。 鄔修可不管什么君臣禮儀,制度等級,他湊到蘇樾耳邊,低聲威脅:“國師若不肯坐,孤也不是不可以再把宰相綁來。” 大太監很有眼色地在旁邊幫忙說話:“國師大人,陛下是體諒國師赤足不便,特意調來的轎子呢。” 蘇樾才救下宰相一命,見鄔修此刻心情尚可,不想再惹怒他,免得禍害旁人,便遂了他的愿,登上轎輦。 本以為是她獨坐,沒想到轉眼間鄔修便坐在了蘇樾身旁,兩人擠著一架轎子,蘇樾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鄔修卻是心情美好,他和蘇樾同坐,大張旗鼓地在皇宮穿行。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