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曲挽寧終是睡了個好覺,再醒來的時候,身側早就沒了顧景行的身影。 她笑著把芍藥喊進來:芍藥,本宮的藥呢,你熬哪去了? 芍藥撓撓頭,拿出藥方給曲挽寧。 上書:心病還須心藥醫。 第232章 詐尸了! 湖城的案件不過是管中窺豹。 一個月的時間,當地的災后重建便施展了大半,雖還未恢復到先前的模樣,起碼百姓們不至于居無定所,冬天也不會受凍了。 開始陳寅想不通,為什么曲晉寧一死,那些送不進來的糧忽然暢通無阻。 只是覺得,那溫文爾雅一身正氣的曲兄,絕無可能是旁人說的那樣貪了朝廷的錢不辦事。明明堤壩是被旁人炸的,怎么就傳成是曲晉寧為了錢,用了便宜的材料,才導致了堤壩損壞。 陳寅不服,本還想上表,卻被趕來的宇王攔了下來。 這時候,他才終于明白,他與他,都不過是這場權謀游戲中的棋子罷了。 而因陳寅的建功,原本的永寧伯爵府也抬了爵位,如今也是侯爵了。 可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 天黑了下來,陳寅坐在屋頂上喝酒,看著四周新蓋起來的房子,炊煙裊裊,有香甜的稻米香味飄上來。 百姓如今都過上了安然的生活,似乎幾個月的災難從未出現過。 又是一輪新月,這轉眼就入了十月。 陳寅喝了許多酒,風中已帶上了陣陣涼意。他舉杯向天: 曲兄,敬你。 隨即一飲而盡。 身后一道黑影默默陪他飲了許久,待到外頭漸漸沒了人聲,沒了燈光,才小聲問道: 世子,老侯爺讓老奴問您,待事情完成后,是否要回侯爵府,還是回京中? 自是要回京中的。陳寅雖喝得多,可冷風吹著,卻也清醒。 除了要回京中述職,更多的是覺得,如今這份榮耀,這份地位,自己本就不該獨占。 當初曲兄在的時候,常常跟他提起自己的meimei,也就是如今宮中的禧妃娘娘。 他每次說到娘娘,眉眼中皆是溫柔。 陳寅便明白了,對于曲兄來說,他的meimei便是此生他最重要的人。 聽聞那娘娘剛生了孩子吧,曲兄出了這樣的事,日子想來應當很難過吧。 回京后,他便要代替曲兄,做禧妃娘娘的后盾。 夜色漸濃,陳寅酒意上頭,竟是倒在屋頂上沉沉睡了過去。 侯府的人無奈地看著自家的小世子,自小金尊玉貴養尊處優的他,何曾體會過這樣的艱難啊。 他自幼看著陳寅長大,這孩子清醒,知道自己沒希望襲爵,便從小掩去鋒芒,做個徹頭徹腦的紈绔子弟。 若非中了榜眼,怕是老侯爺至今都以為,自己這小兒子只會吃喝玩樂吧。 可那仕途,哪有那么好走? 那些官場上的老狐貍,算計起來,比起那戰場上的將軍,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有區別,將士殺的都是敵人 宇王在樹上靜靜坐著:帶回屋吧,天冷了,晚些曲大人該怪我們了。 陳寅是真的喝多了,他被帶回了自己的屋子,竟是朦朦朧朧好似見到了曲兄。 湖城的事處理得不算快,手段卻是雷厲風行。 不過半月,宇王就把毫無防備的那些阻斷官道上書信往來的人都緝拿歸案。 在那人的住處,發現了曲晉寧封封血淚奏書,全是求朝廷救百姓的。 順藤摸瓜,這些年在堤壩上貪污,克扣賦稅的官員,也全被抓了起來。 下至縣令商賈,上到京城中的官員。 查到最后,竟是查到方淮身上去了。 顧景行皺眉看著宇王送來的文書,不由皺眉。 當初方淮的余黨早就連根拔起,這些人還能欺上瞞下滲入朝野。 絕無可能是已死了一年有余的方淮所為。 退一萬步講,上頭人都死完了,下頭人哪來的膽子繼續做欺君罔上之事? 沐將軍查看了宇王送來的名單:皇上,臣有些猜忌,卻無根據,皇上可要一聽? 顧景行笑道:將軍但說無妨,朕也正愁沒有什么頭緒呢。 沐將軍拿起一支狼毫,似鷹一般的眼睛掃視著名單,然后鄭重圈起幾個名字。 圈完后遞給顧景行,顧景行掃了一眼,和自己的猜想其實差不多,這些人里每個環節上,都有那么一個特殊的存在。 皇上,這些人都曾和孟大人或多或少有交集,只是并非全然是明面上的。并非是學生或者門生。 沐將軍記性真好。顧景行笑道,略帶玩味地看著沐將軍。 沐將軍聽及此處,連忙跪在地上表忠心。 顧景行倒不是真的懷疑沐家,將軍府自祖上以來,世世代代都是忠君派。 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辭。 只是如此看來,沐家懷疑孟家絕非幾日光景。 沐將軍滿門忠烈,顧景行親自起身,扶起了已年過半載的老將軍,這些人朕也查過,他們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沐將軍和顧景行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皆看出了:壁虎斷尾。 往后多盯著點吧。危害百姓之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