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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攻的種田科舉路在線閱讀 - 第234節(jié)

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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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勞累,就算周家村人滿心興奮和激動,可等夜色降臨后,還是支撐不住眼皮子直往下垂。

    謝景行當即勸說著周家村人早早去睡下,也不急在這一日敘舊。

    等將所有人安排好,謝景行和謝定安才閑了下來。

    外祖一家居住的院子就在周寧和謝定安院子旁邊,這時,大家都聚在院子中。

    謝若和謝景君一人窩在陳孝珍懷中,一人趴在周廣德的膝上,都仰頭聽周廣德說著近幾年周家村和寧河鎮(zhèn)的變化。

    秀姐兒文靜秀美依舊,她與石天生坐在一處,兩人沒多說話,可眼神間仍然如膠似漆,成婚這么幾年感情依舊如故,謝景行看著也不免露出微笑。

    周忠義、廖文慈則是在周廣德說話間不時插上兩句作補充,一家人熱熱鬧鬧,好不高興。

    謝景行和謝定安坐在一處,也是安靜地聽著幾人閑談,待閑話告一段落之后,謝景行才想起來問謝定安,“阿父怎會這么晚才回京?路上耽擱了嗎?”

    謝定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反倒是周廣德哈哈一笑,道:“還不是村里人太熱情了,都想來參加你的婚禮,也得虧后來我和村長當機立斷定下了人,不然不知還得耽擱多少日才能從周家村出發(fā)?!?/br>
    謝景行都能想象得到當時周家村的熱鬧,很是感動,又帶著些歉疚,“是我不該這么久沒回周家村,現(xiàn)在成親也在京城,還得勞煩你們這么大老遠地往京城跑。”

    在古代,就算是從村里到鎮(zhèn)上這短短的距離,村子中也有不少人一輩子也走不了幾次,更何況是千險萬難的千里之途了。

    千里迢迢來京城參加他的婚禮,就算是有天下商行跟隨,不用擔心遇到匪徒sao擾丟了命去,可意外總是避免不了的,就是有些人不適應水土而腹瀉,嚴重的也能丟了半條命去。

    謝景行從剛才見到周家村人時,心里一直都沉甸甸的,里面滿滿都是周家村人待他的情誼,他自當珍之重之。

    陳孝珍安慰道:“你要讀書,又要科舉,哪兒騰得出時間常?;厝ィ^往能在年節(jié)回去待上幾日都是忙里偷閑?,F(xiàn)今京城離周家村千里之遙,來回不易,你又要在翰林院中當值,更不好輕易離開,而我們在周家村呆著也是呆著,出門比你方便,也不用同誰告假?!八焓峙呐闹x景行肩頭,又笑道:“再說,出來跑跑還能長長見識,沒這次機會,我們哪里會見識到京城是何樣子?!?/br>
    說完她低下頭親了親懷里的謝若,“而且小糯糯和小篩子還小,可受不住來回奔波,到時你一人回去,我反不高興了。這么久不見,外祖母可想死我們小糯糯和小篩子了。”

    謝若笑著親回去,甜甜地道:“糯糯也想外祖母,超~級~想?!辈恢雇现ず男∩ひ羧鰦?,還用手畫出了大大的一個圈,極力表明他想念外祖母的程度有多強。

    旁邊謝景君也連連點頭,“小篩子也超級想外祖母。”

    秀姐兒忽地從一旁探出頭來,“就只想外祖母,不想我們嗎?”她作勢失落地垂下眼,“看來我們在家里時刻惦記著你們都是一廂情愿啊。”

    小篩子連連搖頭,猛一下從周廣德膝頭撐起身,跑到秀姐兒身旁,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臉上帶著大大的笑,“也想jiejie的。”

    謝若更干脆,直接跳去秀姐兒身旁,將小臉湊到秀姐兒面頰上吧唧一口,“怎么會不想jiejie呢?好想好想的。”

    秀姐哪里還撐得住,登時笑顏如花,將雙胞胎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被幾人這么一大腦,謝景行也笑了,旁邊謝定安才道:“周家村選人耽擱了一段時間,后回到通州府等商隊出發(fā)時,得知消息的嶼哥兒的幾位好友也說要來,他們收拾又費了些時日,路上人多,自然得小心行事,這才直到今日才到京城?!?/br>
    謝景行有些驚訝,“是時夢琪他們嗎?”

    在通州府生活幾年,謝定安自然是知道嶼哥兒幾位好友的姓名的,當即點頭,“不止,除了嶼哥兒四位好友,還有那兩個小哥兒的夫婿,他們放心不下兩個小哥兒,也跟著過來了?!?/br>
    看謝景行臉上的表情,謝定安仿佛知道他想問什么,又道:“本來我想招呼他們來家中暫住,不過時姑娘和潘姑娘不愿意,另幾位跟她們一同去了,他們與我們是在外城分開的,說是要去尋逸晨他們,我想著他們早有打算,也沒勉強?!?/br>
    謝景行點點頭,從他們來京城參加會試到現(xiàn)在已有幾月不見,以己度人,時、潘二人定然是想要早日與丘逸晨和呂高軒相見的,作為好友,另兩位小哥兒自然是跟隨他們一同。

    就是不知道嶼哥兒有沒有得到消息,謝景行想了想,或許時夢琪等人也是想給嶼哥兒一個驚喜,想到此,他也止了去告知嶼哥兒一聲的打算。

    當初謝定安回去時,嶼哥兒可是拿了好幾封信交給謝定安的,那些信自然是寫給幾位他在通州府府學所交到的幾位好友的。

    謝景行可是知道嶼哥兒因為寫信焦慮了好幾日,他對好友們隱瞞身份不說,之前因為金匾城的事,他甚至還錯過了溫蘇和白嘉的婚禮。

    現(xiàn)在他就要成親,總不能瞞著好友就成婚了,自然更不可能再隱瞞身份。

    不過,嶼哥兒也是關心則亂,說不定在他與謝景行的消息傳播開后,時夢琪等人早就已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不知時夢琪他們是何想法罷了。

    為了道歉,嶼哥兒寫的每一封信都足足有好幾頁,比他過往寄給謝景行的信還多。

    至于s幾人的回信,謝景行倒是沒見過,不過以嶼哥兒什么都念念叨叨同他說的性子,怕是s幾人之前是未曾寫信過來的。

    這次他們能過來參加嶼哥兒的婚禮,怕是嶼哥兒得高興好幾日吧。

    想到嶼哥兒才因為孔無霜之舉而郁郁了一番,現(xiàn)在能得幾位好友相伴也好。

    看謝景行臉上滿臉笑意,謝定安猶豫片刻,才低聲道:“我剛才在內(nèi)城城門不遠處遇到了安世子,看他急匆匆的,也就沒與他打招呼,且似乎京中氣氛也有些異樣,這幾日是發(fā)生了何事嗎?”

    看來謝定安這段時間只忙著趕路了,也是,他是去接人的,一路上自然是要護好周家村人的安全,時刻提著心,肯定也沒工夫聽外界的傳言。

    謝景行將近日京中發(fā)生的事情同幾人說了,聽了幾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說完,謝景行又若有所思,安庭遠也回來了,看來這幾日京城要更熱鬧了。

    這幾日,朝中可是因如何判決謀反之人吵了幾日,有安庭遠帶回的證據(jù),再加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就算是那些一直顧慮顧紹弘身負皇室血脈,想要網(wǎng)開一面為他留條命的皇親怕也無話可說了。

    花燈節(jié)才過,京中百姓還都興奮著呢,過幾日午門又要被鮮血染紅,也不知道百姓到時是如何想法。

    第230章

    宮中,又一次日朝,這次爭論的焦點仍然是該如何處理以何懷仁和顧紹弘為首的叛黨。

    對何懷仁倒是沒有太大爭議,幾乎都認為其罪當誅,滿門超斬的結(jié)果已定,再也不容其他人求情。

    只是顧紹弘?yún)s不同,他到底身負皇室血脈,且是先帝子嗣,還是天乾,也是泰安帝唯一的臣弟,集重重身份于一身。而今皇室血脈凋零,若是能保下他一命,就算讓他終身禁在宗人府中,對這批皇親來說也算是個安慰。

    這是以宗人令為首的皇親的訴求,如此才導致連日日朝都因?qū)︻櫧B弘的處理而爭論不休。

    今日的日朝卻有些不同,時隔兩月,久未露過面的安庭遠出現(xiàn)在了朝會中。

    他站在安淮聞身后不遠處,在爭論又一次暫停時,他走出隊列,行至中間拱手行禮道:“陛下,臣前段日子并不在皇宮中,不知謀逆一事,可臣出京卻也不是無功而返?!?/br>
    緊接著,他雙手遞出手中的東西。

    泰安帝以手扶額看著下方,一手上東西,他昨日就已看過,這時他只抬抬眼,笑道:“首輔大人和次輔大人,你們先看看,看完再將其給其他大人們傳閱?!?/br>
    孔起元和錢易之對視一眼,均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心中都有些預感,看來這些東西就是決定顧紹弘命運的關鍵了。

    等東西拿到手中,沒過多久兩人便變了臉色,孔起元更是臉色鐵青,他嘴唇顫抖著,半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個詞,“混賬東西。”

    錢易之一直帶笑的狐貍眼中笑意也不在,滿目寒霜,他手握著賬冊的邊緣,手中幾乎是要將其捏碎的力道。

    好一會兒,他才沉著臉將手中賬簿傳給了后方好奇看著他的官員。

    而另一邊以宗人令為首的皇親更是面面相覷,在已經(jīng)有謀逆這等大事發(fā)生在先的情況下,還有什么能使孔起元和錢易之都勃然變色?

    很快,他們便知道了答案。

    通敵叛國。

    孔青雄暗中將大巖炎朝的鐵礦售賣給西戎,使得西戎士兵人皆手握利器,西戎人才敢侵犯大炎朝邊境,更使手段將守邊城布防圖換出交到西戎人手中,西戎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守邊城。

    當時案件審理過后,甚至連孔青雄都承認他乃是鐵礦案以及守邊城被迫的元兇,可沒想到這已蓋棺定論的事情到今日卻又有了轉(zhuǎn)折。

    孔青雄只是傀儡,他身后站著的居然是何懷仁和顧紹弘。

    其中因售賣鐵礦而獲得的銀子孔青雄更是一分沒撈著,全落進了顧紹弘等人手中。

    而守邊城失守一事,幕后主使更是直指太后和何懷仁,連太后與何懷仁的親筆書信都已經(jīng)落到了安庭遠手中。

    安庭遠將之原原本本帶了回來,現(xiàn)在就在在場百官手中一一傳閱。

    回到安淮聞身后時,安庭遠與安淮聞兩人視線交錯。

    等安庭遠站定后,安淮聞則立即站了出來,他行了一個大禮,并不起身,而是一直趴伏在地面上,沉聲道:“顧紹弘與何懷仁等人謀反一事朝中諸位皆親眼見證,證據(jù)確鑿,而現(xiàn)今又暴露其通敵叛國之舉,罪無可恕,唯有立即行刑方可大快人心,以此才能警戒他人,大炎朝國威不可侵犯。”

    宗人令面色青白,現(xiàn)在就是他也不想為顧紹弘說情了。

    謀反還只是發(fā)生在皇室內(nèi)部之間的事情,說小了不過是兄弟相爭,可若是為了爭奪皇位將大炎朝的國土拱手相讓,那便不堪為皇室子。

    他沉重地閉上眼,歇了為這等不肖子孫繼續(xù)辯駁的心。

    而在最前的孔起元臉色雖難看,可他眸底深處卻有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猶豫。

    泰安帝高坐其上,卻將之看得清晰。

    泰安帝垂下眼,相處近四十載,他原本還有些看不清這位先帝的托孤之臣,可近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卻讓他對孔起元有了些了解。

    別看孔起元之前對顧紹弘看似不留情面,直接下令剝奪了顧紹弘的王爵之位,這幾日為處置顧紹弘之事,宗人令等人一再堅持保下顧紹弘性命時,他也一直閉口不言。

    可正是這閉口不言表明了他心中的想法,他也惦記著顧紹弘身上那點皇室血脈呢。雖沒明言,可心中怕也是想保住顧紹弘性命,將其圈禁在宗人府度過余生。

    可他怎么可能愿意還讓顧紹弘活著呢,只要不斬草除根,心中對敵人存有的任何一絲仁慈,都可能招致后續(xù)無數(shù)的后患。誰又能把握敵人永遠不會翻身?

    正如他,不便是如此嗎。

    安庭遠回來的時機正好,謀反在前,通敵叛國證據(jù)在后,顧紹弘結(jié)局已定。

    泰安帝在心中默默思慮著,眼中笑意還未升起時,孔起元便跨前一步,“臣奏請……立即處死叛黨及其首犯何懷仁和顧紹弘。”他停頓片刻,緊接著話音中寒意遍布,“以及罪婦何時柔。”

    何時柔便是太后的閨名,在那日謀反之后,她便被剝奪了封號,現(xiàn)今正被關在冷宮,等候處決。

    泰安帝緩緩放下?lián)沃~頭的手,直起身,“準奏。”

    恰有一線微光從殿門最高處落下,穿過一個個趴伏在地上之人的頭頂,最終落在了泰安帝眼中。

    他沒閉眼,眼睛深處第一次爆發(fā)出耀眼的光。

    =

    日朝結(jié)束后,乾清宮,泰安帝坐于一旁,反倒是顧?quán)J軒在處理桌上堆疊如山的政事。

    顧?quán)J軒皺著眉,朱筆抬起,將批復好的奏折往旁一扔,他屬實有些不耐煩這些東西。

    可他等他看見一旁面目蒼白的泰安帝時,又按下了心中的煩躁。

    魏總管端著茶為顧?quán)J軒又續(xù)上了一杯,笑道:“殿下先喝杯水歇歇?!彼戳丝匆槐P旁未批復的足足三疊奏折,眼帶心疼。

    顧?quán)J軒動作不停,他做事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只想一鼓作氣將事情全部處理完,也好能騰出些空時間。

    他還得回長公主府呢,再過幾日就是嶼哥兒的婚禮,到時他總不能還被這些政事給牽絆著,這么一想,他眉頭皺得更緊。

    泰安帝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眼中溢滿笑意,可眼神中卻也有著歉疚,是他不爭氣呀。

    不過能將朝中有異心的朝臣一舉除去,為顧?quán)J軒留下一個政清人和的朝堂,也算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能為顧?quán)J軒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現(xiàn)在就只差太后和顧紹弘了,泰安帝垂下眼,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正這般想著,外面小跑進來一個小太監(jiān),趴俯在地道:“陛下,孔大人求見?!?/br>
    泰安帝眼神微沉,他還等著尋個時間讓孔起元過來一趟,沒想到不等他有所行動,孔起元倒是先過來了,心中想著,口中淡淡道:“宣?!?/br>
    孔起元進來先行了禮,他做事總是如此,不論是先前泰安帝大權(quán)旁落,還是現(xiàn)在皇權(quán)在握,他對泰安帝的態(tài)度都未曾發(fā)生絲毫變化。

    不過泰安帝與孔起元之間卻從未有過溫情時候,兩人之間處事總是一板一眼,也就導致現(xiàn)在孔起元在泰安帝吩咐下落座之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等魏總管笑瞇瞇地奉上了茶,沉寂才被打破,泰安帝問道:“孔大人有什么事直說吧?!?/br>
    孔起元干澀地笑了笑,忽而又跪下身,“陛下,老臣知顧紹弘罪無可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