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年輕人趕忙幫著他托了一把,又把藥簍拿了回去,“我?guī)湍闼瓦M(jìn)去,有點(diǎn)重。” 謝景行趕忙側(cè)身讓過他,引著他將藥簍放在堂屋門口。 剛將藥簍放下,周寧聽到聲音,走了出來,“是安元呀。”看見他腳邊的藥簍,又對他說:“明日我自己跑一趟去拿回來就成,還麻煩你送過來。” 方安元擺擺手,說:“周寧叔,可千萬別說麻煩,就跑趟路的事。”沒等回話,彎腰從藥簍里提出了兩服藥,繼續(xù)道:“這兩副藥,一副內(nèi)服,一副外敷,內(nèi)服的藥是避免發(fā)熱的,今日就得熬著喝了,我爺爺說喝了這副藥,只要沒發(fā)熱就可以不用再服藥,只是這外敷的藥需要敷到完全結(jié)疤才能停,需要每日早晚更換。” 周寧接過藥,說:“你先等等,我進(jìn)屋去給你拿錢。” 方安元趕忙道:“周寧叔,快別去,我阿父也在上山的人中,要是讓我家里人知道我還要收錢,非得抽我不可。還有我爺爺說了,外敷的藥是剛配的,里面加了些止疼的藥粉,和內(nèi)服的藥效有沖突,一定得等把內(nèi)服藥喝完后,明晚才能敷。”說完不等周寧再有動作,后退幾步,轉(zhuǎn)身疾步走出謝家,生怕周寧抓著他給錢。 謝景行行在后面看得哭笑不得,知道的是怕給他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怎么樣他。 看周寧還一直看著院門外,不知在想點(diǎn)什么,謝景行走過去,對他說:“阿爹把藥給我吧,我去煎藥。”家里的藥罐才剛被收起來,現(xiàn)在又得重出江湖,希望這是最后一次用上它。 周寧沒有遞給他,而是對著他說:“看來你阿父這次受傷也有好處,經(jīng)過這次,我們家算是徹底在周家村扎下根了。” 看謝景行臉上帶著似絲疑惑,解釋道:“你不懂,周家村的老一輩當(dāng)年生活在山上,生活艱難,誰都為別人拼過命,搬下山后,也是一直互相扶持,才能有現(xiàn)在的周家村。” 把藥簍拎進(jìn)堂屋放好,之后有空再來收拾,帶著謝景行走進(jìn)廚房,準(zhǔn)備熬藥,繼續(xù)說道:“之前帶著村民捕魚,只是些小恩小惠,你救下方安康,也只是對方家有恩。這次,你阿父救下村里那么多漢子,也算是跟周家村祖輩一樣,為村里人拼過命,這下,周家村所有人才能徹底接納我們。你回想下,原來雖然有孩子和部分婦人來咱們家,除了村長、方安康家和華子家外,有其他漢子登門過嗎?” “是沒有。” “那是因為,他們還只當(dāng)我們是借住在周家村的外人。” “可阿爹不就是從周家村嫁出去的嗎?” “正是因為我是從周家村嫁出去的,才能讓我們搬來周家村,不然,你當(dāng)周家村是這么好進(jìn)的,這個村子可排外的緊。”周寧將藥罐洗刷干凈,幾下生好火,開始熬藥。 “那剛剛方安元上門來,就表示他們徹底接納我們了?”謝景行回想了下,確實(shí)如周寧所說。 “是啊,不然,就只是些藥,隨便讓個孩子送來就成,剛剛那方安元可是要繼承方大夫衣缽的,很得方大夫看重,能專門來跑一趟,就證明他們已經(jīng)將我們當(dāng)做真正的周家村人。”周寧拿著個蒲扇,朝藥爐下面的進(jìn)風(fēng)口扇著風(fēng),里面火勢立馬變大,“你看著吧,明日定會有別家漢子也上門來感謝。” 自己真是孩子當(dāng)久了,往日做記者的敏銳全給忘了。 不過,就一個古代的小村落,居然也有這么多的彎彎繞繞,還非得是為村里拼過命,才能在這里扎下根,謝景行默默感嘆。 第038章 謝景行這日起床后,沒有立即起身,先在床上出了會兒神。 他知道晚上帶孩子很麻煩,卻沒想到他一個晚上能起來三、四次,不是這個餓了,就是那個拉了,有一點(diǎn)動靜都得爬起來,整個晚上都沒睡安生。 不過,上輩子他可聽說過,不少孩子必須要讓大人整晚抱著搖著哄,才能睡覺,和那樣的比起來,他的兩個弟弟簡直就是天使。 沒在床上躺多長時間,謝景行就精神抖擻地爬起身,湊近謝景君和謝若,曲起食指,一人彈一下臉頰,“兩個小麻煩精。”動作和聲音都無比輕柔。 謝景君還睡得很沉,倒是謝若,恍似在睡夢里也聽到大哥對自己的抱怨,皺起小眉頭,嘴里也發(fā)出哼唧的聲音。 唬地謝景行趕忙松開手,輕拍謝若的小身子。 謝若也好哄,還沒等多拍幾下,就又嘬著小嘴睡著了。 謝景行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兩個小討債鬼還是多睡會吧, 進(jìn)到廚房時,周寧已經(jīng)做好早飯,正在給謝定安熬藥。 “醒了,怎么不多睡會?”周寧看見謝景行走進(jìn)廚房,把藥罐蓋上后,熄了火,藥已經(jīng)熬好,只需要倒出來晾涼就行。 起身給謝景行打了盆水放著,等他漱好口之后,可以直接擦擦臉。 “睡不著了,阿父昨晚發(fā)熱沒?”把柳樹枝放好,吐出嘴里的水后,謝景行才問,他心里一直惦記著。 “沒有,昨晚我一直守著,你阿父喝完藥就睡了,睡得很安穩(wěn),我摸了好幾次,到今日天亮都沒有起熱。”周寧將藥罐里的藥倒進(jìn)陶碗里,說到這個,連語氣都輕快起來,他就怕會發(fā)熱,讓謝定安身體情況變得更糟,好在沒有發(fā)生他擔(dān)心的事情。 “那就好!”謝景行很快擦好臉。 “你把早飯吃了,到時候再休息會,昨晚你定沒有睡好。”周寧端起藥碗出了廚房,昨晚他不放心,看顧著謝定安的同時,也凝神注意著謝景行房間的動靜,聽見他夜里起了好幾次。 謝景行沒有起床后再入睡的習(xí)慣,很快吃完早飯,看廚房的樣子,周寧和謝定安早已吃好,便將廚房收拾干凈了。 出了廚房,正想去看看謝定安,沒走幾步就聽到院子外傳來的說話聲。 當(dāng)先進(jìn)來的是村長,緊跟著幾個老人,謝景行對不上號,可他大概還是知道,這些老人都是村里的族老,平日很得村里人的敬重,最后才是好幾個精壯漢子,手里都拎著東西。 這一大群人上門,原本還顯得寬敞的院子,瞬間變得逼仄。 “景行,你阿父和阿爹呢?”先跟謝景行說話的,當(dāng)然是和謝家人已經(jīng)相熟的村長,其他人也都看著他。 謝景行昨晚聽了周寧的話后,今日細(xì)致地觀察著眾人,才發(fā)覺,原來村里人看著他的目光雖然熱情,卻還是帶著疏離。 這次就不一樣,前面的老人滿眼慈祥,后面的漢子看著他,也一臉笑意,眼中滿是親近之色。 如果要比喻的話,原來他就像是那廟里擺著的金童,大家對他感到好奇、敬畏,現(xiàn)在對他卻像是鄰家孩子,雖然他有著些不一般的地方,仍能像個普通孩子一樣,被他們照顧、關(guān)愛。 要說謝景行喜歡哪種態(tài)度,當(dāng)然是后者,誰愿意像個雕塑一樣,被擺在高處,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行,他還是更愿意融進(jìn)人群之中,像個普通人一樣,體驗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看來真被阿爹說準(zhǔn)了,“村長爺爺,阿爹在房里照顧阿父,大家先在堂屋里坐坐,我去叫他出來。”既然村里表露出這副態(tài)度,謝景行肯定也不會端著,熱情地招呼眾人進(jìn)堂屋,把所有凳子找出來,才讓所有人坐下,這時,周寧也出了房間。 周寧剛剛在房里翻出了之前買好的茶葉和茶杯,這些不常用的比較金貴的東西,都在他和謝定安的房里收著,免得放在堂屋里不小心被磕著碰著,還得心疼。 “怎么累的幾位族老親自上門?相公現(xiàn)在還起不得身,我先去給大家泡壺茶,再讓我阿父下來陪陪各位。”說完周寧又立即對謝景行說:“景娃,快上去叫你外祖父和大舅下來。” 謝景行也懂這個道理,家里有人正式上門,肯定得有男主人陪著,可現(xiàn)在謝定安還躺在床上,是肯定不能強(qiáng)撐著起身的,只有讓周廣德和周忠義來幫忙招呼大家,這樣才能顯得看重。 謝景行很快就將周廣德和周忠義叫了來,這時周寧已經(jīng)為每個人都端上茶,正站在堂屋里跟幾位族老講話。 周廣德很快進(jìn)去和人攀談起來,周寧才能脫身,過來跟謝景行悄聲說:“你回房里看著君兒和若兒,堂屋都沒有你坐的地方,沒必要一直站在那里陪著,去吧。”說完,將他往房間那邊推了幾步。 謝景行清楚周寧是心疼他,他在堂屋陪著,也只能聽大人們你來我往地交談,還得時時提著精神,以免有人問到他,他接不了話。 回到房間后,謝景君還睡著,謝若確是醒了,正含著手指看向房門這邊,乖乖的,也沒有哭叫,見著謝景行進(jìn)來,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形,顯得很是可愛。 謝景行都快被自己弟弟萌得心都化了,幾步過去將他抱起來,兩兄弟在屋里逗樂。 接下來幾日,謝家一直沒閑下來過,村里幾乎每家每戶排好順序來他家,你方唱罷我登場,家里的茶葉在短短幾日間,就少了一多半。 謝定安不愧是天乾,身體素質(zhì)比一般人好不少,不過幾日時間,背上深可見骨的幾道抓傷,已經(jīng)勉強(qiáng)結(jié)疤,但還是不能太劇烈活動,不然定會把傷口撐裂。 村里幾乎每家每戶都上門一遍后,謝家才算是安靜了下來,謝景行也可以到院子里曬曬太陽。 坐在靠椅上無所事事,放空思緒,謝景行被柔和的太陽照著,昏昏欲睡,快要徹底沉入夢鄉(xiāng)時,謝景行聽到周寧和謝定安在屋里談話的聲音。 周寧應(yīng)該是剛給謝定安換了藥,這時正關(guān)心地問他,“安哥,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謝定安仍然語氣沉穩(wěn),話里滿是安撫之意,“別擔(dān)心,都已經(jīng)結(jié)痂,再過兩日就能下床活動。” “怎么能不擔(dān)心?你自己又看不到,你后背傷得這么嚴(yán)重!”當(dāng)日他在方大夫家看到時,都快喘不過來氣,要不是心里一股勁兒撐著,非得撅過去不可。 “別生氣,這次是我不小心,以后再不會受傷,讓你憂心。”謝定安總是愿意事事順著周寧,怎么忍心讓他生氣,在他心里,周寧比他的命還重要。 謝定安還躺在床上,周寧心里也清楚不該發(fā)脾氣,可他太恐慌了,“安哥,你別出事,我會活不下去的,到時候留下幾個孩子可怎么辦?”說到后面,語氣都帶上了哭腔。 謝景行沒有經(jīng)歷過愛情,也不懂愛情,上輩子身邊很多人都說,在一起久了,都是搭伙過日子,哪還有什么愛情,早就變成親情了。 他也信以為真,可他阿父跟阿爹之間的感情,卻再一次打破他的認(rèn)知,他現(xiàn)在也說不出這樣生死相隨的愛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可他卻還是慶幸,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他的雙親都還好好活著,他們互相愛著對方,他們也愛著自己。 “別哭,寧兒,我心疼。”謝定安抓住周寧的手,語氣慌亂,不知所措,他那冷厲的外表只能唬住外人,面對家里人,面對周寧,永遠(yuǎn)都像紙老虎一樣,不堪一擊。 周寧忍住沒哭,發(fā)現(xiàn)謝定安想撐起身,趕忙按住他,“好好躺著,別亂動,到時候傷口又裂了。” 謝定安緊盯著周寧,見他確實(shí)沒有落淚,才順從地躺回去。 看著謝定安躺好,周寧才又說:“安哥,以后你能不上山嗎?每次你上山我都不放心,在家里膽戰(zhàn)心驚地數(shù)著日子,我們可以好好種地,到時候也能把日子過好。”他早就想跟謝定安說這件事,只是以前家里確實(shí)到處都需要用錢,實(shí)在沒有辦法,這次謝定安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真的嚇到他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謝定安再上山。 謝定安一直注意著周寧的神情,看出他已是下了決定。 他也不忍心周寧心里一直擔(dān)驚受怕,雖然覺得這次只是意外,可如果下次又出意外,卻沒有這次的好運(yùn)氣能活下來,想到周寧剛剛的話,謝定安心里一痛,“好,我不上山了。” 周寧聽了他的承諾,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容,就算日子過得窮點(diǎn),只要謝定安能平安待在他身邊,他也樂意。 周寧笑了,謝定安也跟著露出笑容,“前幾天村里有漢子跟我說,以后去縣城做活,會叫上我一起,就算不上山,我也能養(yǎng)活這個家。” 謝定安去縣城做活,周寧倒是不擔(dān)心,而且有村里那么多人一起,出了事也能有個照應(yīng),“這次不行,再怎么也得等身體養(yǎng)好。” “好。”謝定安也沒打算這次就跟著去,現(xiàn)在家里還有點(diǎn)積蓄,還能支撐一段時間,身體好了,到時候去做活也能掙更多銀錢回來,明年可以再買兩畝地,到時候日子就順了。 謝景行在外面一直聽著,得知謝定安不再上山后,心里也高興,可接下來聽見謝定安準(zhǔn)備以后去縣城做活掙錢,他心里卻不愿意。 不論是去做長工,還是短工,都得離家,還需要聽主家的吩咐,他不想謝定安被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吆五喝六,就算謝定安不會讓自己落于那般境地,可他光是想象,就不樂意。 不行,他該好好想想,家里能做些什么營生,可以讓阿父和阿爹一直在一起,還不用去下苦力。 要是一直種地可不行,他真的干不來啊! 第039章 謝景行躺在稻草堆上,看著上方碧藍(lán)的天空,一朵朵奇形怪狀的云朵順著風(fēng)勢飄動,左前方那朵云看著居然挺像一只哈巴狗正叼著煙桿抽煙,更上面的那朵云則是從狗嘴里飄出的煙圈,謝景行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不自覺笑出聲。 “謝景行,你居然笑話我?”方安成在稻草堆旁邊,想把羊群趕到一處,一只帶著崽的母羊被他惹得煩了,正帶著羊崽子吃草呢,這只兩腳獸總是過來礙事,一頭頂過去,將方安成頂了個踉蹌,想著是熟悉的兩腳獸,沒有用大力氣,不然非得將方安成頂?shù)胤律讲豢伞?/br> 謝景行翻過身,一手撐頭斜覷著下面的方安成,“沒笑你,我正想著事,沒顧得上看你,怎么,你有什么好笑的嗎?” 方安成將信將疑,卻不想將自己的丑事再說一遍,“那你在想什么?這么好笑?” “沒想什么,你還不趕緊去牽羊,那只羊都快跑進(jìn)山林里了。”說完,沒管方安成著急忙慌地跑去牽羊,翻個身又仰面看向天空。 今日一早,陳孝珍就帶著廖文慈和秀姐兒來了謝家,說是今日來他家做頓豐盛的午飯,慶祝謝定安終于能下床走動。 謝景行這段時間一直帶著謝景君和謝若,這次陳孝珍幾人一起到他家,有人能搭把手,周寧就將他攆出了門,讓他出去玩玩,別整天悶在家里,誰家十來歲的孩子不是漫山遍野地到處瘋玩,就謝景行,一日日的不出門,成天在家待著幫忙。 沒辦法,謝景行只能悻悻地準(zhǔn)備去村里閑逛幾圈,好讓周寧放心,沒想到在河邊遇到了方安成。 方安成又在放羊,不過這次他沒躺在稻草桿上,而是被羊帶著到處跑,他家羊群里新添了好幾只小羊羔,他需要看著他們不到處亂跑,也不知道是他放羊,還是羊放他。 謝景行和方安成相熟,就沒再到處亂晃,而是爬上了一旁不知誰家的稻草堆上,開始發(fā)呆,想了好幾天,也沒想著能有什么營生可以讓家里面有份進(jìn)項,又不會招惹禍患。 謝景行不禁在心里嘆氣,自己怎么就是個文科生,要是早知道會穿越,他怎么也應(yīng)該去新東方進(jìn)修,這時也不會這般愁。 “方安成,要是你帶上錢進(jìn)縣城,愿意花錢買什么東西?”既然自己沒有頭緒,那就找土著問問,說不定會得到些靈感。 方安成總算是將羊群趕到了一處,氣喘吁吁地爬上到草堆,躺在謝景行身邊。 聽謝景行問他,想也不想回答道:“那當(dāng)然是甜甜的糖葫蘆和糖人。”想到以前嘗過的滋味,方安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一個糖葫蘆就要五文錢,買兩根都可以買一斤rou,糖人更貴。”只能想?yún)s吃不到。,方安成不免泄氣,從小到大,就算他家條件算村里好過的,吃糖葫蘆的次數(shù)兩只手也數(shù)得過來,能在過年時得碗糖水喝,就已經(jīng)是非常滿足的事情了,有的家庭可是連糖水都沒有,只有在去富貴人家拜年時,運(yùn)氣好的能得到些糖塊,到時候分著吃,葉能甜甜嘴。 都說孩子和女人的錢好掙,賣糖倒是個好營生,可他不會。 現(xiàn)代糖的多便宜,想吃的話,隨隨便便就能買到各式各樣的糖,誰閑著沒事兒會去琢磨糖是怎么做的?反正當(dāng)時的他沒有關(guān)注過,這時也只能哀嘆,自己又錯失良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