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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 第30節

    秦宴揉了揉眉心, “下去吧。”

    他并不堵誰的嘴,但若有人敢說,那就等于送自己上路,他可以挨個成全。

    御醫收拾好箱子,忙不迭地跑了,其余伺候的人也恭敬退下,屋里只剩溫堯和秦宴兩人,方才那股子精氣神散去,他這會兒躺在床上又挺虛弱的。

    溫堯摸摸自己下巴,嘆氣, “我都餓瘦了?!?/br>
    他又盯著秦宴的臉仔細瞧了瞧, “你好像也瘦了挺多,怎么,沒我在,連飯都不知道怎么吃了?”

    溫堯笑嘻嘻,秦宴本是想點頭的,但遲疑片刻后改了口, “政務繁多,忙了些?!?/br>
    溫堯表示: “我不信,而且你話也少了?!?/br>
    “朕何時話多過?”秦宴反問。

    那倒也是哈, “但我就是覺得你不對勁,你為了給我拿解藥,跟秦肅做了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交易?”

    “沒有,”秦宴搖頭否認, “朕給太后還有薛家父女都下了毒,還有秦肅,只不過他中的毒不是鳩羽,能解。”

    溫堯豎起了大拇指, “你厲害,是個狠人?!?/br>
    “那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不給他們解藥,等他們死?”

    “你想就這么便宜了他們嗎?”秦宴征求溫堯的意見。

    溫堯點頭, “挺想的,要不咱就這么辦?”

    秦宴提醒道: “若薛盛遠就這么死了,當年溫家的事就會死無對證?!?/br>
    溫堯笑了, “怎么,你還指望那老東西會承認不成?”

    “鐵證面前,他不敢不認,也不能不認,你讓朕去尋的人,已經有線索了?!?/br>
    當年那個把溫堯從大火中帶出來的將士,乃溫守裕的親衛,他將溫堯交給溫渝后,溫渝便讓他逃走了,人得活著,將來才能出來作證。

    “那就再等等吧,讓他死得更明白一些,現在死只死他一個,太虧了,溫家享了這么多年的福,總得付出什么,而且也方便你抄家,他這些年可沒少撈錢。”

    即便薛盛遠不主動撈,下頭也有人捧著大把的錢往他荷包里送,抄個家還能肥肥國庫。

    “好,那就聽你的,朕先留著他們?!?/br>
    但活著可以,秦肅用在溫堯身上的手段,他必會一一還回去的,不如就先拿薛太后開刀好了。

    一個yin亂后宮的太后,秦宴低頭,沒讓溫堯看見自己那嗜血的目光。

    決定了薛太后的命運,溫堯要的大豬肘子也送來了,還有一碗白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李長英上前說道: “御醫說昭儀剛醒,尚不能吃太過油膩的食物,粥和這些小菜正合適?!?/br>
    溫堯瞪圓了眼睛,指著肘子怒問, “那這個肘子呢,你們端來做什么,給我飽眼福的嗎?”

    秦宴坐到了桌子另一邊,十分善解人意地表示, “無妨,朕替你吃。”

    溫堯: “……”

    “汝人否?”

    “朕是狗皇帝,”這話秦宴已經說的非常順口了。

    溫堯: “……你贏了。”

    他開始盯著肘子下粥,咬牙切齒的吃,秦宴倒是悠然的很。

    一桌坐著,對比十分鮮明。

    就是沒吃一會兒,有人匆匆來稟, “皇上,長青宮的消息傳來,太后娘娘病重,怕是要…要不行了。”

    這話剛說完,秦肅就沖了進來,雙眼死死地盯著秦宴,原本或許是憤怒,是質問,但最后都變成了祈求,他膝蓋一彎跪在了秦宴跟前, “臣懇請皇上準許御醫為母后治病。”

    與先前離開時的得意截然不同。

    秦宴微微笑了,問秦肅, “你拿什么求朕?”

    第三十章

    求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像溫堯在沒服用解藥之前,秦肅可以在他面前放肆地嘲諷他,可以拿他母妃的事來戳他傷疤,而他什么都沒說。

    溫堯看著臉色鐵青的秦肅,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

    讓你剛才得意,讓你搞刺殺給老子下毒,還特么想用yin毒來控制老子,現在打臉吧。

    溫堯給秦宴幫腔, “是啊,肅王殿下打算用什么來做這筆交易呢?”

    “你想要什么?”秦肅咬牙切齒地把主動權交回秦宴手上。

    要什么這個問題,秦宴決定從薛太后下手時,他便已經想好了。

    秦宴: “朕要一份名冊,一份薛盛遠門生的名冊?!?/br>
    薛盛遠曾在各地做過主考官,后又成了左相,可謂是桃李滿天下,門生無數。

    他不用教那些人什么,只需對方稱他一聲老師,再讓對方借著自己左相門生的身份抬高自己,那些人便自然歸到了他麾下,為其辦事。

    只不過,人雖多,卻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只有通過考驗才能真正成為他的心腹,秦宴要的便是這份心腹門生名冊。

    知道了具體是哪些人,他才好下手啊。

    而秦肅如果把名冊交出來,無異于自斷其臂,也就少了太多能與秦宴抗衡的優勢。

    這些人,是比薛太后還重要的存在。

    便看秦肅是想要娘,還是要勢了。

    秦肅怒目: “皇上,事情不要做太絕!”

    秦宴接過李長英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手,也提醒秦肅, “薛家也該要來人了,左相死了,皇兄覺得,所謂的左相門生還有幾人能為你所用?”

    因為薛家與秦肅一體,所以才默認薛盛遠的門生也是秦肅的人,可若他們中間出了點岔子,那事情就難說了。

    “一半,”秦肅開始討價還價, “我給你一半的名冊,你將解藥給母后還有薛相和婉兒?!?/br>
    秦宴扔了帕子,催溫堯吃飯吃快點, “都涼了,吃了就去歇著?!?/br>
    “那朕也告訴皇兄,做人不能太貪心?!?/br>
    “一半的名冊,是指朕已經查到的那一半吧?!?/br>
    秦肅猛地仰頭,顯然并不知秦宴已經掌握了這么多的線索。

    秦宴起身,漱完口,跟秦肅打商量, “這樣吧,你把另一半的名冊交予朕,朕替你保兩個人,至于保誰,你自己定。”

    三個人,一個是貴為太后的生母,一個是能助他上位的丞相舅舅,還有一個未婚妻表妹,薛清婉在其中看著最不起眼,可卻是薛家會站隊秦肅的關鍵。

    薛家需要這層姻親關系來與秦肅捆的更緊,畢竟薛盛遠已經老了,薛家之后的興盛要靠薛清婉的兩個哥哥來維持,薛家防是的秦肅被薛家扶持上位后翻臉不認人舍棄薛家。

    當然,就算多了層姻親關系,秦肅還是可能過河拆橋,但薛清婉嫁給秦肅后,薛家也不會讓她干吃白飯,總得握點什么在手中,讓秦肅輕易不能廢了她和薛家,算是多一層保障。

    若沒了薛清婉,薛家可不見得會像現在這樣全心全意扶持秦肅。

    三者,舍其一,都會產生極大的影響。

    優局變劣局,秦肅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又變,最終停在了一種想殺人卻不得不極力忍耐的表情上。

    秦肅凄然一笑, “秦宴,你總是比我心狠,難怪你能坐上這個位置。”

    秦宴道: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朕比你瘋,比你狠。”

    不過,秦宴看了看溫堯,還是替自己辯解了一句, “至少朕手上未曾沾過親人的血?!?/br>
    “皇兄,太子死后,你夜里做過幾回噩夢?”

    秦肅刷地白了臉,事情是他做的,他從不否認,他無數次想過,除掉太子后皇位就是他的,所以在殺太子這件事上他腦中演練過很多次,也計劃了許久,最后他成功殺了太子,卻依舊沒能如愿登基。

    只是,他自己不否認,卻不敢讓旁人在他面前提這事。

    而現在,秦宴當著他的面質問,秦肅心頭狂跳,忍不住回想起太子剛死時,他夜夜從夢中醒來的事。

    太子仁善,甚至可以說有些懦弱,根本就不適合當儲君,更不適合為帝,但他待下面的兄弟姐妹都不錯,尤其是秦肅這個從小被薛太后要求跟太子親近的二弟。

    大約太子到死都沒想到,對他下手的人會是秦肅吧。

    秦肅看見了秦宴臉上充滿諷刺的表情,強行穩住心神,反問回去, “那又如何,他已經死了,本王從未想過手上只沾他一人的血,太子又算什么,不過是本王登基路上的一塊絆腳石而已?!?/br>
    他對秦宴陳述, “你也是!”

    秦宴點頭, “朕知道,可你沒那個本事?!?/br>
    話音落,門外有人進來稟報, “皇上,左相夫人持令請見?!?/br>
    “不見,”秦宴拒絕。

    同時秦宴抬手示意秦肅, “好了,該你做選擇了。”

    “三個人,”秦肅直接起了身,伸出三根手指, “本王三個人全部都要救,名冊我現在就寫給你。”

    秦肅開口吩咐讓人去準備筆墨。

    溫堯拉拉秦宴袖子, “咱們要不得寸進尺點?”

    溫堯臉上就明晃晃地寫著我在憋壞水,秦宴覺得很有意思,這是跟沒中毒之前一樣鮮活的溫堯,于是秦宴順從地問: “怎么個得寸進尺法?”

    “抄他老底!”溫堯大手一揮,覺得可以趁機把秦肅給一網打盡,徹底摁死。

    溫堯也沒刻意壓低聲音,就像當時秦肅在他耳邊說那些難聽的對秦宴極具侮辱的話時一樣,秦肅聽得一清二楚。

    以至于秦肅很想提醒下這二人,自己還在,也都聽見了。

    心里又覺得難怪薛家要舍棄薛堯這個庶子,實在是忘恩負義之輩,但凡他不與秦宴那么親近,又或者不與薛家作對,自己也不會對他下手,秦肅覺得自己那yin毒下的還輕了,他就該讓這個低賤的庶子時時刻刻都離不開男人。

    說話的兩人是不知道秦肅心里在想什么的,秦宴聽到溫堯的話笑了起來,并且表示: “朕也很想,不過他估計不愿意?!?/br>
    還告訴溫堯, “無妨,慢慢來?!?/br>
    秦肅這次借著賀壽的名義回盛京,就沒打算再回去,他忍了三年,覺得時間差不多,已經不想再等了,想直接奪位。

    而秦宴,也從未想過讓他離開。

    內監取來了紙筆,秦肅提筆便要寫,墨滴剛落下,他又想起了什么,回頭問秦宴, “你知道的人有哪些?”

    秦宴道: “你全部都寫下來,朕算你一半的功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