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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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地一聲,電話掛斷。 手機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忙音,魏疏沒給蔣云留一丁點拒絕的機會。 蔣云挪開視線,收起滿地的酒瓶。如果他沒猜錯,這個時間點的“他”應該已然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才買醉消愁。 鏡子里的他眼底泛著一層淺淺的青黑,白皙的額角印著一道睡著時壓出的紅痕。蔣云簡單洗漱一番,將手機、車鑰匙放入外套口袋。 濃黑如墨的夜色里,一輛深灰色的跑車沒入來往的車流。 魏疏口中的“老地方”是海京一家檔次很高的酒吧,對顧客有一定的限制條件,被外界戲稱“閑人與狗不得入內”。 里頭燈光炫目,混雜著古龍水和過于膩人的脂粉味。 今晚酒吧生意不錯,蔣云一路上不知喊了多少次“借過”,好不容易走到魏疏所在的卡座。 他們這桌坐得滿,魏疏讓旁邊的人朝邊上挪了挪,拍著身邊的空位叫他坐進來。 在場的幾位蔣云都認識,魏疏對面的那位是戚氏的少東家戚皓,圍著他喝酒的則是一些父母在海京排得上號的公子小姐。 “阿云不到場,酒局總缺了點意思?!?/br> 戚皓手指蓋在杯口,盛著淡色酒液的威士忌杯逆時針轉了半圈。他模樣生得盛氣凌人,語氣里夾槍帶棒的,明里暗里讓蔣云下不來臺:“老魏打了幾通電話,可算把您請來了?!?/br> “這話說的。” 蔣云沒出聲,魏疏搶先一步開口,嬉皮笑臉道:“阿云忙著給論文收尾,好好學習呢,你懂什么?” 魏疏不輕不重地把話堵了回去,臉上的笑意減了些許:“人剛睡下沒多久,我一個電話就叫過來了,要不是我和阿云這么多年兄弟,今兒我臉上肯定得挨一塊青的?!?/br> 這話一出,卡座眾人笑個不停,蔣云的事當揭過了。 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是他和魏疏練習多年培養出的默契,蔣云不好駁了戚皓的面子,畢竟這場局是他組的。 “這些天處理論文有些累,”蔣云輕聲笑了笑,倒了一滿杯,“這杯我罰了。” 說罷,他仰頭一飲而盡。 隨手選的酒度數不低,上輩子蔣云練出一身好酒量,但這個年紀的他幾杯就倒。 他腦袋發暈,習慣性地把手伸進口袋,想點一支煙抽,等摸到冰冷的車鑰匙,蔣云忽地想起來抽煙是他二十六歲以后的事了。 一絲煩躁涌上心尖。 “老魏?!?/br> 魏疏和人聊得起勁,蔣云等了一會兒,湊過去低聲道:“有沒有煙?” 魏疏看蔣云的眼神像看墮入邪道的名門正派:“我靠,你不是從不碰這個的嗎?” “寫論文寫魔怔了,不行嗎?” 魏疏:“我跟你說,煙抽多了不僅對肺部有害,還會成癮,熏得你十根手指焦黃焦黃……” 蔣云睨他一眼,道:“就抽一根?!?/br> 魏疏不再勸阻了,從懷里摸出一包薄荷爆珠,連帶著打火機一塊遞到蔣云手里。 食指與中指夾著細長的煙尾,蔣云經過身旁的幾個人,離席前似乎還聽見魏疏痛心疾首地說了一句“兒大不中留”。 ……什么跟什么。 酒吧內禁止抽煙,蔣云出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啪嗒”一聲摁亮打火機。 橙紅的火焰在風中搖擺幾下,卻沒有熄滅。 魏疏給他的打火機質量還不錯,蔣云點燃煙頭,準備找他多拿幾個一樣的備用。 他揮開面前繚繞的煙霧,靜靜思考前世的時間線。 2022年5月8日,他畢業前夕。 再過一段時間,梁津將如原先計劃好的那樣被認回蔣家。他剩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不多不少剛剛好。 在海京查一個人很容易,找到一個人也很容易。 他可以趁一切尚未發生,讓梁津這個“不確定因素”完全消失在他的人生里。 煙尾火光明滅,蔣云吐出煙圈,須臾太陽xue傳來一點鈍痛。 他總覺得,他好像忘了點什么。 仿佛人喝斷了片,腦子里的片段零零碎碎,拼不出一個完整的形狀。 煙頭被他扔到地上用鞋底碾滅,蔣云反身折回去,尚未走到卡座那里,戚皓的聲音大剌剌地飄到了他耳邊: “最近聽到一點風聲,說蔣伯伯要接一個人回來。其實吧,像我爸他們,在外多多少少有幾個……滄海遺珠,但大多給足了安撫費,興不起風浪,怎么阿云家的‘那位’派頭那么大,人沒到,消息先傳遍了。” 戚皓看向魏疏,說:“老魏,你知道不知道?” 魏疏被灌了三杯,瞇著眼像進入了微醺的狀態:“我從不打聽這些?!?/br> 戚皓換了說法試探他好幾遍,魏疏皆咬死不透露半點信息,他這才悻悻作罷。 桌上有些尷尬,蔣云這時候反而不急著坐回去,只靜靜找了個位置旁觀。 他太了解戚皓的性格,不達目的不罷休,回去早了指不定被他纏著套話,討人嫌的很。 沒過多久,戚皓那桌迸發出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音,蔣云循聲望去,看見一名侍應生打扮的青年直愣愣站在桌邊,灑在桌面的酒液滴滴答答,濺了人滿身。 “新來的嗎?手腳毛毛躁躁的?!?/br> 以蔣云的視角,青年側著身,面容隱在黑暗中,有些看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