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2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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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各營的大纛都陸續(xù)升了起來,流賊各營兵馬在向前推進的同時,也在進行著各自的部署調(diào)整。 前方是流賊前營的黑色纛旗,李來亨部經(jīng)過前幾日的激戰(zhàn),可謂傷亡慘重,經(jīng)過簡單的整頓后,此番將營中僅存的八千驍騎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命左果毅將軍谷可成、謝君友,右果毅將軍田虎分別率領(lǐng)剩余的三萬甲兵、三萬步兵及死兵在前面壓陣,隨時支援前面的火器營。 左側(cè)是流賊左營的白色纛旗,劉芳亮將一萬五千驍騎、三萬甲兵放在后面,其余九萬五千死兵、步兵全部壓了上去,準備用這些雜兵去消耗劉衍部的兵力。 右側(cè)升起了一桿紅色纛旗,便是袁宗第率領(lǐng)的流賊右營,其麾下十五萬大軍沒與劉衍部交過手,對于李自成以及各營遭受的巨大傷亡,袁宗第和麾下的左果毅將軍白鳴鶴、右果毅將軍劉體純感到非常震驚,此番出戰(zhàn),幾人心中也是非常謹慎,將營中的兩萬驍騎、三萬甲兵放在了后面,前面同樣是十萬死兵與步兵。 李過作為李自成的侄子,實際上的義子,此時率領(lǐng)后營跟在大軍的最后面,而且在李自成的命令下,與各營兵馬保持了三里左右的間隔。 后營的黃色纛旗迎風(fēng)飄揚著,如同此時李過的心情,激昂而又凝重,被大戰(zhàn)前的緊張氣氛不斷拉扯著:“希望此戰(zhàn)能夠順利!” 李過與其余各營一樣,不知道是出于慣例,還是出于保存實力的考量,同樣是將兩萬五千驍騎、三萬甲兵放在后面,前面是七萬五千死兵和步兵。 在大軍最前方,李定國、孫可望、艾能奇三人督軍前進,流賊從各處轉(zhuǎn)運來四百五十八門火炮,此時已經(jīng)全部被推上陣前。 所有火炮分為三排,仿效劉衍部新軍的做法,李定國準備三排輪流轟擊,以保證火炮的持續(xù)火力。 在火器營鮮紅的纛旗下,一千多名炮手跟隨著火炮向前行進,每門火炮的旁邊,還有幾名火器營的士兵跟隨,以防止那些炮手逃跑,或是搞破壞。 原本火器營中并沒有這么多的炮手,李定國為了今日的戰(zhàn)事,特意從各處城池中,抓了不少工匠或是手藝人,臨時抱佛腳,向營中炮手學(xué)習(xí)如何開炮。這一千多名炮手中,有幾乎三分之二都是這種“速成炮手”。 李定國的火器營在幾天前的大戰(zhàn)中也傷亡頗大,經(jīng)過收攏潰兵以及臨時補充死兵,此時火器營還有驍騎四千人、火銃手三千人、長槍手一萬七千人,再有就是那些炮手了。 流賊各營兵馬無邊無際,各營、各方陣之間還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以至于雖然流賊大軍是從開封城西面殺來,但是流賊的軍陣卻從北向南蔓延了將近十里! 面對如此浩瀚的兵馬,劉衍心中也是沉甸甸的,在察覺流賊出動的第一時間,便下令青萊鎮(zhèn)新軍各營全部開出城外,在開封城西面,背靠護城河列陣,同時將所有提前準備好的土車部署在各營前方,準備與流賊大軍決一死戰(zhàn)。 至于開封城的防守,劉衍就交給陳永福了,同時命令陳永福將開封城的所有紅衣大炮、佛郎機炮轉(zhuǎn)移到西城墻上,以便為新軍將士提供火力支援。 陳永福與聞訊趕來的高名衡紛紛勸阻,二人認為流賊此番來勢洶洶,新軍將士不如據(jù)稱堅守,以開封城的城防工事來消耗流賊的兵力。 劉衍也這樣考慮過,只是一旦新軍將士龜縮在城中,就是將戰(zhàn)場主動權(quán)拱手相讓了。 李自成便可以從容圍城,徹底斷絕開封城與外界的聯(lián)系,兵部提供的錢糧供應(yīng)也會斷絕。到時候劉衍再先率部出擊,就要先攻破城外的流賊封鎖,到時候就又是一番周折,太被動了。 劉衍不喜歡被動,更喜歡主動進攻,一直打到李自成癱軟在地,打到流賊大軍崩潰逃竄為止! 很快,新軍各營在城外列陣完畢。 劉衍以親衛(wèi)營為中軍,中營在前方布陣,炮營位于全軍的最前方,左營與右營分別位于大軍的兩翼,而王越率領(lǐng)的后營,則作為預(yù)備隊,被劉衍放在了全軍的后面,堵在護城河上的吊橋處。 許銘率領(lǐng)騎兵營八千多將士也位于中軍,全營將士此時并沒有騎在戰(zhàn)馬上,或是席地而坐養(yǎng)精蓄銳,或是給自己的戰(zhàn)馬喂些草料,為即將開始的大戰(zhàn)做著最后的準備。 此戰(zhàn),不但流賊的軍陣綿延將近十里,青萊鎮(zhèn)新軍七萬多將士的軍陣,也部署了四、五里之遙。 開封城之戰(zhàn),是劉衍第一次指揮雙方數(shù)十萬人馬的大廝殺,此刻也深感時代的局限性,在沒有后世無線電、電話等各種通訊手段的情況下,想要及時、準確的指揮方圓數(shù)里范圍內(nèi),數(shù)萬大軍的調(diào)動,當(dāng)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哪怕以青萊鎮(zhèn)新軍之精銳,各營各部都有眾多的傳令兵,各種旌旗、鼓號也都齊備,可是在戰(zhàn)斗中,依然不可避免的會出現(xiàn)各種狀況。 此時劉衍特意在中軍搭建了一處木制高臺,下面用大量的沙袋和石塊固定,并且防護住,數(shù)量眾多的沙袋,讓這處高臺看上去好像是一座土堆山丘,圓弧狀的沙袋將整個高臺圍住,足以抵擋一般火炮的打擊。 劉衍站在這處一人多高的高臺上,然后舉著千里鏡觀察著流賊的軍陣。 當(dāng)那四百五十多門各式火炮出現(xiàn)在千里鏡中,劉衍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在流賊軍中數(shù)量眾多的火炮之中,絕大部分都是各種大小的佛郎機炮,可是劉衍還發(fā)現(xiàn),有大約二十多門紅衣大炮,雖然都是兩、三千斤大小,比不上開封城頭上的那七門五千多斤的紅衣大炮,但是對于新軍將士來說,也足以造成不小的麻煩了。 “命令錢樰,多加留意流賊軍中的紅衣大炮!” “是!” “命令陳永福,將那七門紅衣大炮給本鎮(zhèn)準備好,開戰(zhàn)之后,對準流賊的炮陣猛打!” “是!”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后,李自成率領(lǐng)的將近七十萬人馬終于停了下來,在距離新軍大陣三里外,開始重新整隊。 流賊數(shù)十萬人馬浩浩蕩蕩一路趕來,原本的軍陣早已經(jīng)松散不堪,甚至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陣型了,甚至還有不少死兵、步兵,趁著軍陣松散,在行進中非?;靵y的機會,直接當(dāng)了逃兵。 這一路走下來,流賊各營光是斬殺的逃兵就有數(shù)百人,另外還有至少數(shù)百人成功逃脫。 劉衍觀望了許久,只見流賊大軍依然在整頓軍陣,絲毫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不由得心中煩躁,對身邊的苗紹說道:“流賊太拖拉了,你看,即便是那些驍騎與甲兵,一路走來都是行伍不整?!?/br> 苗紹笑著說道:“我看還好,不是流賊太拖拉,而是咱們新軍太強,一路行軍軍陣不散的,普天之下估計也只有咱們青萊鎮(zhèn)新軍了?!?/br> 劉衍也笑了起來,心中的煩躁消減了不少。 此時在新軍陣前,數(shù)百輛土車分為兩排,已經(jīng)組成了一個圓弧形的防御工事,各營的輜重兵還用泥土和石塊進行固定,防止土車被炮彈打翻。 同時,新軍各營之間,也部署了大量的沙袋,在軍陣之中組建了數(shù)量眾多的防炮工事。 劉衍趁著流賊大軍整隊的時候,舉起千里鏡巡視各營情況,只見各營將士士氣高昂、精神飽滿,此前大戰(zhàn)的疲憊早已一掃而空,全都殺氣騰騰的等待開戰(zhàn),為陣亡同袍報仇。 見軍心可用,劉衍點了點頭:“此戰(zhàn)便是決戰(zhàn),今日便要重創(chuàng)流賊,為我新軍英魂報仇雪恨!” “嗚~嗚!” 就在此時,流賊浩瀚的軍陣中,接連響起號角聲,無數(shù)號角吹響組成的音浪襲來,數(shù)十萬流賊兵馬再度邁步向前,如同無邊的烏云一般,壓向了數(shù)萬新軍將士。 “殺!殺!殺!” 流賊軍陣中,數(shù)十萬賊兵怒吼著,大軍士氣陡然上升。 劉衍見狀冷笑著,一把拔出佩刀斜指前方,大聲怒吼道:“擂鼓!” “咚!咚!咚!” 新軍各營中,十幾面戰(zhàn)鼓隆隆作響,緊接著開封城城墻上的戰(zhàn)鼓也被敲響。 雄渾的戰(zhàn)鼓聲與激昂的號角聲交織在一起,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相互撞擊著,讓本就喧囂的戰(zhàn)場,瞬間鼓噪了起來。 “萬勝!” 數(shù)萬新軍齊聲怒吼,無數(shù)長槍、鳥銃配合著戰(zhàn)鼓的鼓點,重重的撞擊著地面,發(fā)出巨大富有節(jié)奏的聲音,給人以巨大的力量感。 李自成策馬望著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的大軍,一種睥睨天下的暢快充斥心間,仿佛這一刻,開封城與劉衍都化作塵埃,甚至連雄偉的北京城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自己搖身一變,成為執(zhí)掌天下的主宰! 可是當(dāng)數(shù)萬新軍將士發(fā)出怒吼,那幾乎是敲擊靈魂一般的聲浪襲來,李自成瞬間冷汗直冒,剛才似乎就在眼前的美好景象,直接被新軍如虹氣勢擊碎。 此時李自成死死的盯著遠處,雖然看不到人海前方的新軍大陣,卻依然目不轉(zhuǎn)睛:“這究竟是一支什么兵馬,劉衍和他手下的兵卒,究竟是人還是鬼!他們面對我數(shù)十萬大軍、數(shù)百門火炮,難道根本不知道害怕嗎?” 第三百八十九章 齊射的威力 “佛郎機總齊射準備,鎖定目標(biāo)!” “距離測定完畢!” “炮藥填裝完畢!” 錢樰站在炮陣中昂首挺胸、意氣風(fēng)發(fā),今日大戰(zhàn),自己與炮營將士將迎戰(zhàn)流賊數(shù)百門火炮的洗禮,將成為此戰(zhàn)中最讓人矚目的存在,此戰(zhàn)過后,新軍炮營將名揚中原! “火箭總準備持續(xù)齊射,虎尊炮總?cè)窟M入沙袋掩體待命!” 與此同時,開封城的西城墻上,陳永福望著遠處浩瀚如海的流賊大軍,望著流賊陣前數(shù)百門蓄勢待發(fā)的火炮,緊張的不斷走來走去,大聲怒斥著城頭上的炮手檢查火炮是否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城墻上集中了開封城幾乎所有的大佛郎機和紅夷大炮,只要是射程在兩里以上的火炮,都被陳永福派人調(diào)了過來,一百數(shù)十門火炮此時已經(jīng)填裝完畢,在留在這里的十幾名新軍炮手的指點下,已經(jīng)全部對準了遠處的目標(biāo)。 如今流賊各營已經(jīng)整頓完畢,大批兵馬距離新軍方陣三里左右,而流賊的炮營則在兩里左右。 劉衍已經(jīng)將炮營開炮的指揮權(quán)移交給錢樰,只要錢樰做好準備,隨時可以開火轟擊。 錢樰看著遠處的流賊炮營,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隨后高舉右手,狠狠的劈下,大聲吼道:“佛郎機炮開火!” “放!” 轟! 一瞬間,新軍炮營的七十二門佛郎機炮全部開火,所有的炮彈都精準的落在了流賊炮營陣地上,頓時橫掃了大片人馬,錢樰甚至看到兩名紅夷大炮被擊中,龐大而又沉重的炮身被打爛,隨后被震得飛起一人多高,將周圍的十幾個流賊炮手與士兵撞倒,那些人眼看是活不成了。 隨后,開封城城墻上一百多門火炮也開始轟鳴,雖然城墻上的火炮準頭差了一些,但是有十幾名新軍炮手的指點,那些明軍炮手的水平也提升了不少,大部分的炮彈都準確落在了流賊炮營之中。 還沒緩過神來的流賊炮營,再次遭到了重擊,前后三排火炮中,前兩排更是遭到重點“照顧”,數(shù)門火炮直接被命中,火炮被雜碎產(chǎn)生的鐵塊成為了殺神,將周圍的流賊炮手、士兵全部掃倒。 “填裝!” “放!” 很快,新軍炮營再次開炮,猛烈的火力持續(xù)不斷,兩輪齊射之間只間隔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開封城上的一百多門火炮射擊間隔長一些,可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李定國站在炮營后面,從開打到現(xiàn)在,自己重新集結(jié)起來的炮營遭到了重創(chuàng),炮手死傷不少,就連火炮都被摧毀了十幾門,自己親眼看到一門佛郎機炮同時被兩顆炮彈擊中,被打得騰空而起,然后重重的砸在旁邊一門小號的紅夷大炮上,兩門火炮同時報廢! 此時李定國心中很是懊悔,四百多門火炮指揮起來非常不便,為了統(tǒng)一指揮、及時發(fā)布號令,李定國下令將所有火炮分為三排,并且部署得非常緊湊,可是萬萬想不到,如此安排卻方便了官軍火炮的轟擊,給己方造成如此慘重的損失。 原本流賊炮手的水平就很差,大部分人都是臨時趕鴨子上架,此時被官軍火炮搶了先,那些炮手更是驚慌失措,不少人都開始逃命,隨即被壓陣的流賊士兵砍翻在地。 而剩下能夠堅守陣地的流賊炮手,也是忙中出錯,剛才就有一門佛郎機炮因為炮手緊張,被填裝了雙倍的炮藥,點火之后轟然炸膛,爆炸還引燃了堆放在旁邊的炮藥,直接將周圍數(shù)十人送走。 看著己方炮陣上的亂象,李定國痛心疾首,時間太緊迫了,根本沒有時間讓自己好好捶打這些炮手,否則以四百多門火炮的強大火力,何以讓官軍火炮逞威風(fēng)? 可是此時說什么都完晚了,新軍炮營與開封城中的火炮不斷轟擊,在持續(xù)的打擊下,流賊火炮雖然也在奮力還擊,可是根本做不到齊射。 只能是所有的流賊炮手都在拼命填裝,誰準備好了,不用等號令,直接開火就是了。這就導(dǎo)致流賊的火炮雖然有四百多門,可是打出來的火力,卻是零零散散的,根本形不成火力覆蓋的威力。 而且流賊炮手本就水平低劣,此時又在官軍炮火的不斷打幾下完成填裝火炮的步驟,準頭可想而知。 一番對射下來,李定國看得都是暴跳如雷,因為沒有多少炮彈擊中遠處新軍炮營陣地,大部分的炮彈都打偏了。而即便打中了新軍炮營陣地,幾乎所有的炮彈也都被那些陣前的大車給攔了下來。 李定國想象不到,那些究竟是什么樣的大車,光憑木質(zhì)車架,加上一些裝滿東西的布袋子或者是竹筐,就能將威力巨大的炮彈攔下來! “那是什么!” 流賊中軍內(nèi),李自成舉著千里鏡也看到了這一幕,臉色非常的難看,那些擊中新軍炮營陣地的炮彈,打在陣前的大車上,或者落在陣中的那些沙袋上,原本威力巨大的炮彈,瞬間就軟綿綿的被擋下,甚至直接鑲嵌在沙袋之中。 被李自成給予厚望的數(shù)百門火炮頓時成了雞肋,讓李自成非常惱火:“告訴李定國,所有火炮不得停歇,就算炸膛了,給要繼續(xù)轟擊不停!就算打的不準,就算劉衍準備了那些防炮的東西,以四百多門火炮的數(shù)量,也能給官軍造成巨大殺傷!” 此時李自成已經(jīng)孤注一擲,既然準頭不行,既然官軍有了準備,那就只有以數(shù)量優(yōu)勢來彌補質(zhì)量的劣勢。 李定國接到命令,臉色非常難看,李自成這是將這些火炮與炮手當(dāng)成一次性的消耗品,只要能打贏這一戰(zhàn),就算犧牲掉所有的火炮和炮手,也在所不惜! 此時孫可望和艾能奇就在旁邊,二人同樣神色凝重,前方己方火炮已經(jīng)完全被壓制住,再對射下去,用不了一個時辰,炮陣上的炮手就會徹底崩潰。 “怎么辦?” 孫可望發(fā)問。 李定國回頭望向身后無邊無際的流賊大軍,然后說道:“打!此戰(zhàn)有進無退,就算拼光了炮陣和火器營,咱們也不能撤!” 孫可望重重的點了點頭,艾能奇也雙手握緊,二人雖然不看好這一戰(zhàn),但是此時的確也只能如此,畢竟三人都被李自成推到了交鋒的最前線,此時三人是沒有退路,也沒有選擇余地的。 “放!” 錢樰的怒吼聲在炮營陣地上回蕩著,此時光憑佛郎機炮總和開封城中的火炮,就能夠壓制流賊的炮陣,所以錢樰并沒有讓火箭炮車總參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