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225節
馬紹愉的話給在場眾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雖然他話說得和氣,但語中森然之意還是誰都聽得出來。看來想要飛黃騰達,實不能得罪此人。這個外表和氣,實則深沉冷森的兵部職方主事的確不是一個善類,在場眾多將官,都將其列入需要巴結的對象。 張若麟拈著自己一絲不亂的胡須,似對馬紹愉的話極為贊賞,不時微笑點頭,在馬紹愉說完后,他含笑對劉衍說道:“方才馬監軍已經說了,說得好!劉總兵也說幾句,本官與諸位都洗耳恭聽?” 劉衍才沒有心思與眾人耍嘴,洪承疇能有這個態度就好,至于說不說的,也沒什么意思,于是便笑著說道:“方才督臣與馬監軍都講得很好,本鎮就不獻丑了,還是張監軍說一說,本鎮洗耳恭聽。” 張若麒假意謙讓了幾句,便站起身來,說道:“此戰王師精銳盡數云集遼東,大軍將士戰意高昂、軍心可用,本官以為,我軍當乘銳而擊之,以定遼東勝局!如此,方下不負眾望,上不負圣上及諸公殷殷寄托之意!” 此話一出,吳三桂等遼東將領,以及洪承疇的親信幕僚謝四新等人都是臉色一變。只有洪承疇含笑坐著,不動聲色的樣子。 張若麟隨后又說了一大堆,他的話是代表了朝廷,代表兵部尚書陳新甲,所以眾人也非常給面子,在張若麒說完之后,眾人都是紛紛喝彩。 但是劉衍卻微微皺眉,暗道:“這個張若麒的話有點多了!” 此后廳中一團和氣,眾人直接用海碗喝酒,特別是各鎮的總兵官,基本上都是長相粗野的武夫。他們大聲囔嚷,斗酒拼酒,讓廳中吵雜一片。 對于這種交際的場合,大同鎮總兵官王樸向來如魚得水,雖然他主動與劉衍親近,但是此時卻與吳三桂、白廣恩、馬科、劉肇基等人言笑晏晏,眾人相互敬酒,好像多年未見的好兄弟一般。 各武夫放浪形骸,酒碗拍得咣咣響,相比之下劉衍這一桌就比較無趣了。 總督洪承疇是個斯文的人,就連喝酒都是小口慢酌。遼東巡撫邱民仰看起來比較嚴肅克板,他是御史出身的人,性子就是比較冷漠,也符合這個出身。還有同桌的兵備蔡懋德、張斗諸人,他們只是談論些詩句詞牌,劉衍即便也會背不少,但是也懶得與他們談論這些。 而且洪承疇、邱民仰等人在說話之前,無一例外都要先對崇禎帝及朝廷歌功頌德一番,方才舉杯喝一小口,也沒有人敢斗酒拼酒,未免悶了點。 當然,他們對劉衍還是非常客氣的,以洪承疇為首,不時提及一些軍事戰務,與劉衍探討,不使劉衍受到冷落。 席中,劉衍發現一個有趣的人,就是那個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寧前兵備道右參政仍帶降職一級的蔡懋德。劉衍觀察了一會兒,只見他一直默默坐著,只吃素菜,竟然不吃葷菜,看他坐姿,似乎在位上修撣一樣。 對蔡懋德劉衍有些了解,聽聞其父母皆持佛戒,蔡懋德從小受染,承繼家學,平日律身如苦行頭陀,看起來果然不假。 或許是長年吃素的緣故,蔡懋德顯得極為瘦弱,曾有人上書言其文弱,不宜擔此戍邊重任。但因其知人善任,又習于用兵,崇禎帝對其很信任,所以蔡懋德官運一直很好,歷史上蔡懋德一直任到山西巡撫。 此時蔡懋德默默吃菜,看劉衍似乎很注意自己,他對劉衍略略頜首,說道:“劉總兵喜歡釋學嗎?” 蔡懋德的口音帶點南直隸昆山的音調,但是卻又不太重,聽起來很特別。 劉衍還沒說話,遼東巡撫邱民仰己是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子曰:子不語亂力怪神,這個蔡懋德竟然在酒席上談這個?還對劉衍這個大將談?真是不知進退。 兵備張斗為人風趣,他見狀便出言打圓場,說道:“維立啊,佛家言不殺生,你對劉總兵這個血戰大將談佛學,是否找錯人了?我看還是喝酒吃菜,不要談這些了。” 眾官都笑起來,劉衍也是哈哈一笑,不過蔡懋德卻搖頭說道:“佛家講慈悲為懷,然也有怒目金剛,斬妖除魔之說。” 見蔡懋德看著自己,劉衍也不好不說話,沉吟了半晌,說道:“佛教博大精深,不是本鎮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的。不過佛教對安定民眾,安撫人心處頗有妙用。我們處在大千世界,對許多事務無知。無知,則產生恐懼,恐懼,便會去追思,去探尋前因后果。探尋不到時,便會迷惘,混亂,如此,佛學諸教便有其用。自度度人,心平則天下平。” “不過佛教也有弊端,那就是讓人過于平和,甚至教人受苦,免于抗爭。如今天下紛亂,如果佛教盛行的話,難免會多有不妥。” 劉衍一番話,讓席上眾人都意外地看他一眼,沒想到其武人一個,竟有如此見識。 洪承疇深深地看了劉衍一眼,撫須沉吟。 蔡懋德大贊:“妙也,劉總兵此言大妙!真是想不到,劉總兵對佛學竟然也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單就這一番話語,就已經比多少俗家弟子都要深刻了!” 蔡懋德似乎得到知己一般,與劉衍談論起生死來,看得余者各人暗暗皺眉。 正說著起勁,兩個大將端著酒碗過來,卻是山西總兵李輔明、援剿總兵左光先。 李輔明約與楊國柱同歲,一張國字臉滿是風霜雪雨,舉止中頗為豪邁,他來到劉衍身前,哈哈大笑道:“劉總兵乃是殺韃子的勇士,今日說什么也得與劉總兵痛飲數杯!” 那左光先一臉亂蓬蓬的須發,身材極為魁梧,也爆雷似的說道:“不錯不錯,劉總兵怎么也得給面子,今日不醉不歸。” 劉衍站起來,笑著說道:“怎敢讓二位大帥過來敬酒,應該劉衍去給二位以及諸位大帥敬酒才是!” 李輔明與左光先二人見劉衍態度和氣,這么給自己臉面,都心中大悅,大笑說道:“那就同飲。” 李輔明原為祖寬部下,遼東人,不過自到山西鎮后。不免與遼東各將疏遠一些。這一路上,李輔明也是與劉衍、楊國柱等人走的近一些。 左光先原是秦軍麾下,cao著滿嘴的陜地口音,素以驍勇聞名。 劉衍與李輔明、左光先連喝了三大碗,三人正說著話,又有一大批大將過來,卻是遼東總兵劉肇基、寧遠總兵吳三桂、東協總兵曹變蛟等人,身后還跟著一大群將官。都是來向劉衍敬酒的。 看到吳三桂過來,薊遼總督洪承疇與遼東巡撫邱民仰臉上露出笑容。洪承疇更起身笑道:“長伯啊,可是來向劉總兵敬酒的?” 吳三桂施禮道:“回督臣,正是。” 洪承疇撫須笑道:“應當的。劉總兵治軍打仗出眾,麾下的青萊鎮新軍更是赫赫有名的強軍,長伯你英略獨擅、廉勇過人,也是我遼東杰俊,你們二人自當多多親近才是。” 吳三桂又再施禮道:“督臣教導得是,三桂也是這樣想的。” 劉衍看向吳三桂,還是那樣白皙英俊,世家子弟風范盡顯無疑。看眾人樣子竟隱隱以他為首,很多人還語帶巴結。一旁的薊遼總督洪承疇、遼東巡撫邱民仰,也對吳三桂真心愛惜,語中多有夸贊。 “這個大漢jian還挺得人心啊。” 劉衍心中暗暗想著,雖然現在吳三桂還是抗清的悍將,但是想到歷史上就是這個家伙引清軍入關的,自己還要與吳三桂喝酒虛與委蛇,劉衍心中便像是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不過劉衍表面上并沒有顯露出什么,只是笑著與吳三桂碰杯,說了幾句場面話。 對于吳三桂,劉衍已經打定主意與之保持距離了。當然,如果將來有機會,劉衍也不介意讓吳三桂步左良玉的后塵! 當然,吳三桂還是有實力的,不是左良玉那樣的憨貨可比。吳三桂在任寧遠團練總兵后,在洪承疇支持下大力練兵,兩年的時間,練成遼兵二萬,都有戰斗力。與其父吳襄一起,還練就一支吳氏家丁,內精騎二千,皆以五十騎一隊,分四十隊,每隊設一領騎官。 吳三桂將這些領騎官的姓名分別書寫在竹簽上,平日插在自己靴筒上,遇到緊急情況,便信手從靴筒中取出一簽,呼叫某領騎官,該領騎官即統領本騎隊,跟隨他沖突決陣,無往不利。 而且吳三桂本人也頗為善戰,崇禎十三年的時候,清兵圍困錦州后,不論夾馬山遭遇戰,還是奇襲清兵鑲藍旗營地,或是五道嶺伏擊戰,吳三桂都有杰出表現,也難怪洪承疇如此看重他,這個漢jian的確有兩把刷子。 特別是崇禎十四年,清軍鐵騎充斥錦州與松山各處,非常的猖獗。那時錦州城內糧草不足,各運糧官都畏懼清軍兵威不敢前往運糧,只有吳三桂自告奮勇,以新年過節,出其不意之計,將糧草運去。 吳三桂在正月初二、初三這兩天,以牛騾驢車三千四百輛,裝米一萬五千石,安全躲過清兵的監視,運糧到錦州。后又空車安全返回寧遠,大受薊遼總督洪承疇與遼東巡撫丘民仰的夸贊。 眾人認為,吳三桂冒險督運糧食,顯見他的膽略遠在眾將官之上,實心任事,忠可炙日。 加上父親吳襄、舅舅祖大壽全力扶持,吳三桂本身也非常會做人,輕財好士,待人和藹,并無名門之后的傲氣,極受遼東上下官將好評。 吳三桂還非常善于攀附,高起潛監軍遼東時,吳三桂就認其為義父。方一藻巡撫遼東時,吳三桂與其子方光琛結為結拜兄弟,洪承疇經略遼東后,他又迅速與洪承疇親信幕僚謝四新結為至交,如此精明機敏,想不發達都難。 看他身旁薊遼總督洪承疇,神情中對其依重之意明顯。 相比之下,劉肇基這個遼東總兵就有點尷尬,論后臺與威望,都不能與吳三桂相比。事實上,洪承疇己經在考慮解劉肇基職,代以吳三桂為遼東總兵。 第三百二十四章 軍情爭論 劉衍與吳三桂喝了幾碗酒之后,曹變蛟、楊國柱、王樸、王廷臣等人紛紛過來,輪流向劉衍敬酒,如此情形下,就連馬科和唐通也端著酒碗過來喝了一口。 面對眾人來敬,劉衍自然是來者不拒,與眾人拼起了酒,弄得洪承疇這一桌也是熱烈非常。 這場酒宴,很多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饒是劉衍酒量非常好,走出總督府的時候,也是搖搖晃晃的。 不過好在劉衍還算清醒,像馬科和白廣恩,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直接被親兵抬了回去。 苗紹早早就在外面等候,見劉衍出來,便招呼兩名護衛上前攙扶,還問道:“大人還能騎馬嗎?不如末將去找輛馬車吧。” “用不著,騎馬就好。” 臨行前,劉衍抱拳向送眾人出來的洪承疇辭行,雖然洪承疇也是笑呵呵的與劉衍回禮,但是劉衍總感覺洪承疇像是在強顏歡笑,眉宇之間有一絲焦慮之色。 第二天一大早,劉衍暈暈乎乎的起來,剛要梳洗一番,就接到了洪承疇召集軍議的命令。劉衍不敢怠慢,急忙趕到總督府。 在總督府大堂內,明軍各鎮總兵官官分列而坐,洪承疇身為薊遼總督,名義上援軍與遼東軍,都受其節制,正中危坐在上首,左右幕僚肅立侍候。 在洪承疇的左手邊,監軍馬紹愉、監軍張若麒為首,隨后是遼東巡撫邱民仰、兵備道張斗、姚恭、王之楨、蔡懋德,又有通判袁國棟、朱廷榭、同知張為民、嚴繼賢等人。 在洪承疇的右手邊,劉衍坐在武將之首,隨后是宣府鎮總兵官楊國柱、薊州鎮總兵官白廣恩、遼東鎮總兵官劉肇基,山西鎮總兵官李輔明、大同鎮總兵官王樸、援剿總兵官左光先、山海關鎮總兵官馬科、東協總兵官曹變蛟、前屯衛總兵官王廷臣、密云鎮總兵官唐通、寧遠總兵官吳三桂等人按班次身份而坐。 劉衍掃過眾人,見今日能入總督行轅議事的武將,都是總兵官級別,可見今日軍議的規格之高,定然是要決定錦州大戰的細節了。 此時洪承疇見眾人一一就位,便撫須笑道:“遼東戰局,牽動圣上及朝野諸公心思,今王師云集,我大明各路精銳強軍,在遼東已經超過二十五萬之眾,此戰定能大挫奴賊氣勢!” 洪承疇此時話鋒一轉,說道:“但是自奴賊大軍屯義州、圍錦州始,本督率眾數往救援,賴圣上洪福,官兵戮力捍御,斬獲擊斃多賊。然奴賊勢大,錦州之圍久久不能解除,故此朝廷集結各路精銳往救。” “現松、杏各堡更急報傳來,逆奴擁眾急攻,松山、杏山諸堡已經是岌岌可危!” 劉衍暗道:“看來洪承疇昨天就已經收到消息了,卻要到今日才說,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這時兵備道張斗擔憂的說道:“賊奴突然攻打松錦甚急,顯然要逼迫我軍盡快救援,奴賊大軍必定準備在半路伏擊,圍點打援之策是奴賊慣用伎倆,我軍必須提防。” 兵備姚恭說道:“奴賊急攻,錦州形勢已不容拖延,就算奴賊有圍點打援的打算,我軍也要盡快前往救援,否則錦州危矣!” 兵備王之楨不同意,反駁道:“賊奴此舉必有所圖,我等需小心計議,免得墜入賊人jian計。” 這時,蔡懋德說道:“根據夜不收送來的塘報顯示,松錦各處的奴賊兵力越來越多,他們這是增兵了?” 眾人都小聲議論了起來,如果清軍也大舉增兵,那錦州之戰就不是救援戰,而是兩國之間的戰略決戰了。 劉衍也是眉頭緊鎖,歷史上松錦之戰的時候,滿清陸續調集的兵力就達到了二十多萬,其實在兵力上是超過明軍的。 此時的滿清經過多次入關劫掠、擄獲人口,人口數已經達到最高峰,在人力方面,清軍已經有了擴軍的底氣。 不過劉衍也知道,清軍這二十多萬的兵力中,很大部分都是各旗的未披甲旗丁,還有包衣奴才什么的,戰力比不上八旗軍,但造成的聲威還是很大的。 蔡懋德隨即問道:“督臣,現松錦一帶的奴賊大軍,總數有多少兵馬?” 在座眾人都是仔細傾聽,洪承疇只是搖頭:“哨探粗粗估計,己經超過八萬,實數多少,難以勘查。” 劉衍心中一陣嘆息:“眼看著大戰就要開打,可是連清軍的確切兵力數都不知道,明軍各部的夜不收太不得力了!” 監軍張若麒說道:“如今我王師己盡數到達,現錦州危急,我援軍需盡快前往松錦各處,若錦州被奴賊攻下。那就萬事休矣。我等也無法向朝廷、向陛下交代!” 洪承疇此時卻沒有順著張若麒,而是搖頭說道:“現奴賊兵力布局尚未查清,奴賊大軍的兵力數量也不知道,怎可倉促進軍?” 兵備道張斗、王之楨、蔡懋德都是附合。認為兵兇戰危,不可倉促行事,免得墜入賊人jian計。總得各方查清楚再說。 聽眾人爭議不休,張若麒眉頭一皺,他猛地站起。厲聲喝道:“如此前怕狼后怕虎,怯戰畏戰!敢問諸公,若遲遲不進軍,致使錦州失陷,諸公何以向圣上交待?向本兵陳大人交待?若諸公不可決,本官便向朝廷上書,由圣上來定奪吧!” 一旁的馬紹愉也站起來說道:“張監軍所言甚是,我等千里迢迢到這里,就是為了救援錦州,現在錦州危急,大軍為何不出動?有如此眾多的精銳在,奴賊就算增兵了,也不足為懼!” 隨著這兩個監軍變色,大堂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洪承疇見狀雙目一寒,張若麒和馬紹愉不過是兵部的兩個小角色,竟對自己大呼小叫,實是無禮!他們二人是幾品,自己是幾品?當了一個監軍就翹了尾巴! 不過,洪承疇的涵養還是不錯的,微微皺眉卻沒有說話,只是沉吟。 片刻之后,洪承疇看向劉衍。劉衍在巨鹿和濟南大破奴賊,斬首甚重,所以劉衍的話在眾將之中是最有分量的,洪承疇想聽一聽劉衍的意見:“劉總兵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劉衍身上,此時督師不問余者總兵官,連吳三桂都不問,只問劉衍,可見劉衍在洪承疇心中的地位。 劉衍沉思片刻,按目前的情形看,清軍比歷史上提早增兵了,此戰早晚都要打,此時還能趁著各路兵馬士氣正旺,一旦拖延下來,各路兵馬士氣消沉,就越來越難打了。 于是劉衍說道:“啟稟督臣,奴賊jian計明顯,就是要逼迫我軍馳援錦州,以便圍點打援。只是那又如何?只要我軍步步為營,各營多派哨探,中伏的可能性就極少。奴賊來的兵多,我軍正好與之會戰,如果來的兵少,我軍便集中兵力吃掉其一部,挫其軍心士氣!” 楊國柱、曹變蛟、王廷臣等人紛紛贊同,一干老將如劉肇基、李輔明、左光先都是點頭,認為可行。這也是雙方爭議不下,兩全其美之策。 張若麒哈哈一笑,說道:“正是如此,劉總兵之言甚合吾之心,我軍不得急進,也不得畏進,但立時班師進軍,那是肯定的。” 他對洪承疇施禮道:“方才本官焦燥了一點,但也是一片公心,萬望洪督師不要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