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159節
劉衍擺了擺手,說道:“沒必要隱瞞,錢糧分給他們一些也無妨,主要是人口,咱們幫著盧督臣和顏撫臺安置被擄百姓,他們二位大人應該很高興才是。” 次日一早,督標營參將盧懷英和撫標營參將許桐琿來到中軍大帳,見劉衍已經整裝待發,紛紛打著招呼。 “劉指揮使,咱們這就出發?” “今日咱們是否繼續向北追擊?” 劉衍看著焦急的二人,笑著說道:“二位將軍稍安勿躁,我已經下令,大軍半個時辰之后出發,請二位將軍為我守衛大軍兩翼。” “呵呵,這好說。” 劉衍又對許桐琿說道:“許將軍放心,天還沒亮的時候,各營夜不收已經出發,大軍先向北追擊,等到夜不收陸續回信之后,再做調整。” “嗯,那就好。” 半個時辰之后,靈山衛新軍、督標營和撫標營騎兵整頓出發,一萬多名將士向北追趕,一路朝著北面的大清河趕去。 就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前營的一隊夜不收快馬而回,向劉衍稟報道:“啟稟大人,前方大清河南岸發現押運物資、人口的奴賊一部,正等待船只渡河!” 劉衍微微一愣,沒想到還真追上了一部分清軍。 劉衍明白,清軍一定是將劫掠來的人口和錢糧給分了,哪一旗擄掠來的,就算是誰的。 于是劉衍問道:“滯留在大清河南岸的是哪一旗的奴賊?” “滿州鑲紅旗,人數大約兩百多人。” 劉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奴酋杜度的人,兩百多,人數也正好。那就打!” “傳令:全軍快速前進,直撲大清河南岸!” 第二百三十五章 繳獲 黃昏時分,大清河南岸。 滿州鑲紅旗牛錄章京色爾古煩躁的來回踱步,不時對身邊的部下大聲咆哮著。 自從奉命大將軍下令北上之后,各旗便將劫掠的人口和錢糧物資收拾裝車,跟隨在主力兵馬后面向北進發。鑲紅旗的所有繳獲,便由牛錄章京色爾古負責押運。 當大軍行進到大清河岸邊的時候,過河的橋梁年久失修,大軍沒通過多少便出現了險情,清軍各部只好各顯神通,或是策馬泅渡過河,或是用攜帶的牛皮筏子過去,或是直接游過去,反正今年天氣炎熱少雨,大清河的水量已經很少了。 可是色爾古帶著的三百多人卻無法過河,畢竟押運著滿州鑲紅旗此番的繳獲。三百多清軍還好說,可是擄掠來的數千明國百姓,以及幾十車錢糧物資卻無法泅渡過去,只能等待船只運送。 就這樣,杜度命色爾古率部留守在這里,派人去搜尋船只過河,然后再追趕主力兵馬。 “都一天了,船只在哪!” 等了許久,派出去尋找船只的撥什庫大汗淋漓的趕了回來,卻沒能找到哪怕一艘船只。 “大人,這方圓幾十里連人煙都沒有,更別說船只了,小的真是找不到啊。” 色爾古怒聲吼道:“沒有船,這些俘虜和錢糧怎么辦,都丟到河里去嗎!” “大人,不如搭橋吧,雖然慢些,但總比干等著強。” 色爾古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也好,立即去砍伐樹木,搭橋!” 三百多鑲紅旗士兵紛紛忙活開,炎炎烈日下,這些韃子兵赤膊上身,揮汗如雨的砍伐樹木,然后將樹木丟進河里,一些會水的韃子兵跳進河中,將一段段木樁插入河床中,一點一點的搭建木橋。 色爾古找了一個陰涼處,坐在一棵大樹下,身上的鎧甲也都脫了下來,但是依然汗流浹背,光禿禿的腦袋上拖著一根豬尾巴,汗珠不斷從小辮子留下來,很快就在地上積攢了一灘汗水。 此時那撥什庫跑來,滿臉諂媚的說道:“大人你看,橋樁已經陸續弄好了,再等等,就能開始鋪橋板了。” “嗯,快些。” “嗻!” 那撥什庫說道:“大人,這里還沒出山東,是不是派些斥候出去,防止明軍突襲啊?” 色爾古不以為然,說道:“怕什么!劉衍、盧象升所部已經返回濟南府城了,除了他們二人,別的明軍哪里有膽子搞突襲?” “那、那倒是。” “其余的明軍都是軟腳蝦,不足為慮。” “大人高見!” 色爾古看了看天色,然后說道:“去那邊,找幾個美貌的漢女過來。” “嘿嘿!” 撥什庫yin笑著說道:“小的明白,大人稍后。” 隨后撥什庫一邊朝著看押百姓的地方走去,一邊招呼幾個包衣大聲說道:“你們幾個,趕緊給大人搭帳篷,快些!” 當撥什庫來到河邊看押百姓的地方,數千百姓頓時一陣sao動,不少女子都低下頭,蜷縮在周邊同伴身后。 撥什庫四下看了看,然后在人群中發現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在人群中指了指,身后的幾個步甲隨即便沖進人群,粗暴的拽著幾個少女就往外走。 “救命啊!” “爹,救我!” 周圍的百姓紛紛上前阻攔,更多的百姓則是看著這一切,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混賬阿哈,找死!” 一個步甲被身旁的老人抱住了腿,那老人不斷求饒著,希望能放過自己的孫女。 可是這樣的舉動卻惹怒了清軍步甲,只見那步甲拔出挑刀,一刀將老人梟首,鮮血四濺,周圍的百姓都被噴了滿頭滿臉的熱血,頓時嚇得周圍百姓尖叫著向后退去。 而被步甲拖拽的少女更是發出一聲慘叫,撲在老人的無頭尸體上凄厲的哭喊著。 “給爺走!” 步甲不管不顧,揪著少女的長發,大步向外走去,沿途的百姓再也不敢阻攔,或是憤怒,或是悲傷,所有人都注視著嚎啕大哭的少女,沒有人再敢上前。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那步甲詫異的向南邊望去,只見一支鐵騎大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外圍,正全速沖殺過來。 “明軍!” 此時外圍只有十幾個鑲紅旗韃子兵警戒,看到數千明軍鐵騎早就目瞪口呆,紛紛射出幾箭,而后轉身就跑。 那撥什庫大叫一聲,帶著強搶美女的幾個韃子兵慌張的跑開,一路上集結人馬,準備結陣抵抗。 而數千百姓見狀也傻了眼,這些官軍是從哪里來的,竟然敢主動進攻這些韃子兵? “萬勝!” 突然,一個百姓振臂高呼,緊接著數千百姓紛紛歡呼起來,看守的數十韃子兵惱怒的呵斥著,不斷用手中的武器毆打身邊的百姓。 “鄉親們,官軍來了,跟狗韃子拼了!” “殺韃子!” 數千百姓見到了明軍殺來,頓時有了底氣,瞬間就將數十個鑲紅旗韃子兵圍了起來,雖然眾百姓手無寸鐵,可是拳打腳踢之下,在付出上百人的代價后,竟然將這數十韃子兵全部打倒,拳打腳踩之下,數十個韃子兵也變成了數十灘腥臭的爛rou血水。 此時千總許銘率領一千多騎兵營將士沖了進來,直接將三百多清軍的臨時營壘擊穿,讓這些清軍根本沒有機會列陣成功。 與此同時,參將盧懷英率領督標營的三千鐵騎徑直朝著數千百姓而來,當場將眾百姓解救下來。 而參將許桐琿則是率領撫標營的兩千鐵騎沖到另一邊,開始圍殲看守錢糧物資的一百多鑲紅旗韃子兵。 色爾古目瞪口呆的看著數千明軍鐵騎殺來,特別是看到了靈山衛新軍、山東總督、山東巡撫的旗號,頓時驚呼道:“盧象升、劉衍部!” 色爾古根本沒有膽子迎戰,區區三百多人,哪怕都是馬甲、白巴牙喇兵,也難以與盧象升、劉衍部的數千精銳鐵騎對攻。 于是在密集的鳥銃聲和廝殺聲中,色爾古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殘存的一百多鑲紅旗韃子兵紛紛策馬聚攏過來,此時過河是不可能的了,色爾古當機立斷,率領殘兵朝著西面逃竄。 可是眾人沒跑出多遠,便看到前面出現了一支大軍,組成的嚴整方陣正朝著這邊壓過來,看旗號赫然是靈山衛新軍左營。 而在南面,更多的靈山衛新軍將士也組著方陣殺來,此時色爾古所部已經被徹底包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眾人的臉色非常難看,紛紛看向了色爾古。 “向北,泅渡過河!” 眾人紛紛策馬趕往大清河邊,十幾個跑得慢的韃子兵,當場就被趕來的中營鳥銃手打死,猛烈的鳥銃聲,讓色爾古等人肝膽俱裂,根本不敢回頭看,只是拼了命的策馬狂奔。 當色爾古翻身下馬來到河邊的時候,身邊只剩下六、七十人,手下的撥什庫也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被打死了,還是趁亂跑到別處去了。 此時眾人沒有說話,紛紛將鎧甲解下,甚至兵器都紛紛丟棄,然后如同下鍋的餃子一般,紛紛跳入河水之中。 緊接著,中營右總百總滕江河率部趕到,四百多將士看到滿地的鎧甲、衣服,以及河水中正在撲騰的幾十個韃子兵,紛紛大笑起來,指指點點的好像在看熱鬧一般。 色爾古回頭看去,只見數百靈山衛新軍在岸邊放肆的大笑著,臉上頓時紅一頓白一頓,自己跟隨旗主主子南征北戰,什么場面沒見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的,好像是牲口一般,被明軍取笑! 可是色爾古的手腳卻沒有停頓,而是更加快了幾分,因為滕江河已經集結了右總的兩百多鳥銃手列隊,然后對準河水中的韃子兵,開始齊射。 “預備!放!” “砰!砰!砰!” “裝填!” “放!” “砰!砰!砰!” 一輪又一輪的齊射,頓時將河水打得水花四濺,好像是沸騰了一般。 正在泅渡的色爾古等數十韃子兵根本無處可躲,紛紛被射殺在河水之中,轉眼間河水便被鮮血染紅,包括色爾古在內的幾十人陸續沉入河中,不見了蹤影。 滕江河見狀惋惜的說道:“可惜了,足足好幾十顆首級,都沉下去了。” 此時戰斗已經結束,劉衍率領靈山衛各營原地休整,然后策馬來到河邊。 參將盧懷英安撫好眾百姓,便派人清點人數。另一邊,參將許桐琿也正帶人清點繳獲的錢糧物資。 劉衍策馬趕來,盧懷英和許桐琿都湊了過來,二人的臉上滿是喜色。 “呵呵,劉指揮使來了,看,這又是一場大捷啊!” 許桐琿也笑著說道:“劉指揮使,你看這些繳獲和人口……” 劉衍四下看了看,然后低聲問道:“不知兩位將軍清點得如何了?” 盧懷英和許桐琿對視一眼,然后盧懷英率先說道:“這邊被奴賊抓來的百姓有七千四百多人,具體的情況,有多少男丁、多少婦人、多少孩童,還需要時間進一步清點。” 許桐琿說道:“奴賊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在這了,時間有限,現在只清點出白銀十二萬九千多兩,黃金三百多兩,糧食十九萬四千石,其余布匹、珠寶、衣服等物資無算。” 劉衍點了點頭,看著盧懷英、許桐琿期待的表情,笑著說道:“此戰咱們斬獲了兩百二十多顆奴賊首級,我看就都算在二位將軍身上吧。” “哈哈,這怎么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