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141節
震耳欲聾的齊射聲一陣響過一陣,持續不斷,這三隊燧發鳥銃兵依次進行三輪燧發鳥銃射擊后,前方豎立的厚實木板己是一塊不見,竟然全部被犀利的鳥銃火力給轟成碎屑。此時校場中到處都是嗆人的硝煙味,眾人看向前方,竟然難以視目。 良久,盧象升咳嗽一聲,他身旁的顏繼祖臉色發白,即墨營參將張友勛與即墨營游擊將軍李繼文、胡宗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還有劉澤清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們軍中也裝備有大量的火器,如鳥銃、三眼銃之類的,就沒有一個有劉衍這樣的威力。 “果是犀利!” 眾人全都激動的議論起來,盧象升抬手叫來一名鳥銃手,接過士兵遞過來的燧發鳥銃,仔細觀看。周圍眾人也全都圍了過來,紛紛“研究”起這桿燧發鳥銃。 盧象升也是愛不釋手地撫摸那烏黑厚實的銃身,感慨地點了點頭。現在大明軍中,己經有各種更先進的火器,比如說魯密銃、迅雷銃等,不過對上清兵,卻無多大的優勢,除了質量問題,就是因為將士沒有近身作戰的勇氣。 此外剛才盧象升見劉衍采用三層射擊戰術,其實現在大明軍中普遍使用三層火器射擊戰術,這個不奇怪。甚至定裝紙筒彈藥也沒引起盧象升多大驚訝,大明的火器兵,多是采用火藥與彈丸定量分裝,只不過一個用竹筒,一個將火藥與彈丸包在一起,不過這個思路可以借鑒。 盧象升又說道:“方才我見你部將士射擊從容,不擔心有炸膛的危險,本督詳細觀看,這燧發鳥銃確實精良,難道你靈山衛有什么能工巧匠不成?” 盧象升手上的鳥銃銃身雖然很熱,銃口還在冒著青煙,不過確實沒有炸膛的危險,剛才的射擊,也證明了這一點。 見盧象升這樣說,眾多雙眼睛看向劉衍,眾人軍中鳥銃眾多,但是各部將士普遍不愿意使用,這與鳥銃的質量差,作戰時容易炸膛有關,不過看靈山衛的鳥銃,似乎沒有這種憂慮,顏繼祖、劉澤清、張友勛等人也想聽聽劉衍說明原因。 劉衍說道:“啟稟督臣,屬下這里缺糧少餉的,哪有什么能工巧匠啊,現在靈山衛的工匠,都是以前留下來的匠戶,還有一些是屬下從別處招募來的落魄匠戶。其實制造精良的火器很簡單,只要平日嚴加督促工匠,對制造不合格火器的工匠嚴厲懲罰,勤者賞懶者罰,又保證原料的充足供給便可。” 靈山衛的燧發鳥銃確實不是什么先進的武器,也沒什么技術含量,各處的將官只要用心點,其實都可以造出如靈山衛一樣的燧發鳥銃,所以劉衍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劉衍這邊說得很簡單,但是盧象升卻想得很多,片刻之后,他嘆了口氣,又是搖了搖頭。 顏繼祖也是一樣,而劉澤清、張友勛等一眾將領則是不以為然,這燧發鳥銃雖然犀利,可是打造起來卻費事費力,而且還頗耗錢糧,遠不如用這些錢糧去招募兵丁,直接擴充兵力來的劃算。 盧象升看了看一眾將領,見眾人的表情,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想法,自己雖然是山東總督,但是卻對這些本土的軍頭沒有太多的辦法。現在這個世道,有兵就有權,哪怕是面對上官,只要手中兵力足夠,也會置之不理。 世道如此,盧象升雖然想要尋圖改變,卻也感到無力回天。 于是盧象升心中一陣感慨,而后對劉衍說道:“劉衍,這桿鳥銃,你可愿送于本督?” 劉衍說道:“督臣愿收入這桿燧發鳥銃,是靈山衛上下的榮耀。” 只有那個燧發鳥銃兵眼中露出可惜不舍的神情,靈山衛燧發鳥銃兵手上的燧發鳥銃,可都是每個燧發鳥銃兵的命根子,不過隨后他得到五兩銀子的賞銀,是盧象升賞給他的。 盧象升將手中的燧發鳥銃交給身旁的親將盧懷英,盧懷英愛不釋手地撫摸這桿鳥銃,左看右看,盧象升的幾個弟弟也是一同圍上觀看,即墨營參將張友勛與即墨營游擊李繼文、胡宗明也在旁探頭探腦。 接下來,盧象升又看了劉衍麾下長槍兵的技藝表演,看到很多將士都可以在二十步外挺槍刺中人形木把上各個目標,而且他們沖刺時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給盧象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遇到膽子小點的敵軍,見靈山衛長槍兵這樣氣勢洶洶的沖來,氣勢上先矮了三分,怕難以擋住他們的一槍之合。顏繼祖看得臉色有些白,劉澤清和即墨營參將與游擊也覺得靈山衛的將士殺氣過重,不過不可否認,這些都是好兵。 看完了這些之后,盧象升想起了在巨鹿之戰中陣亡的將士,說道:“劉衍,你隨我前往夏河寨前千戶所,然后召集千戶所城內軍民百姓,本督要親自向他們宣慰撫恤。” 劉衍當即領命,急忙讓許銘先一步去打前站,然后自己隨著盧象升,以及大隊將官人馬,浩浩蕩蕩的朝著夏河寨前千戶所趕去。 當日傍晚時分,劉衍與盧象升一眾抵達夏河寨前千戶所城,然后劉衍指著城北,說道:“督臣,屬下率部返回之后,將陣亡將士的衣冠葬在那邊,屬下為陣亡將士建了墳冢,又修建了一座廟宇。” 盧象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最后他道:“劉衍,你帶本督前往觀看,本督要親自為陣亡將士上香祭拜。” 夏河寨前千戶所城南,在一塊向陽的坡地前。 盧象升與顏繼祖、劉澤清等人向戰死的新軍將士祭拜上香后,望著堂上那密密麻麻一千多個供奉的牌位,堂前香火繚繞,盧象升沉默了很久,他問劉衍道:“劉衍,這供奉的軍民祠廟,可有命名?” 劉衍回答道:“還沒有,屬下敢請督臣贈下匾額,以告慰戰死將士的英靈。” 盧象升長嘆一聲,說道:“當年岳武穆曾有言,文官不愛錢,武將不怕死,則天下太平。如今虜騎進犯,袞袞諸公袖手無策,甲胄之士膽怯而不敢進,天下唯見虛談橫議之徒,坐嘯畫諾之輩。夫奮不顧身而繼之以死,古所謂烈丈夫也,我等飽讀圣賢書,竟給這些新軍將士給比了下去。” “取筆墨來。” 很快,盧象升大筆一揮,寫的卻是“忠勇”二字,字體遒勁有力,頗有攬天摘月的氣勢,旁邊還有盧象升的字號與印章。 寫成之后,盧象升也很滿意,左看右看,旁邊的顏繼祖也是滿臉的欣賞之色。 盧象升對劉衍說道:“劉衍,這祠廟就命名為忠勇祠吧。” 劉衍大喜感謝,他吩咐指揮同知王炆鎮去找工匠,將字副趕快裱糊制成匾額掛上。 在一干人等羨慕的眼神中,王炆鎮小心翼翼地捧著盧象升的墨寶而去。 此后,那些供奉陣亡將士的忠勇祠每年仲春都有祭祀,加上平日軍民百姓的參拜,香火極旺。 隨后在夏河寨前千戶所外,盧象升看著招集來的軍民百姓連連點頭,夏河寨前千戶所的軍戶百姓與別地的軍戶很是不同,百姓的臉上稍有菜色,雖然能看出來并不是很富裕,但是至少可以看出來吃得飽、穿得暖,在如今這個世道已經非常難得了。 而且那些百姓的精神面貌也很好,不說個個紅光滿面,卻也是精神抖擻,生機盎然,他們個個都站得筆直,對前途充滿希望。 對此顏繼祖也是撫須贊許,內心中對劉衍的評價,更高升了一層。 不過,似乎夏河寨前千戶所的軍戶百姓多了一點,畢竟這里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所,看聚集的人口,己經大大超過一個千戶所的規模。 盧象升也看出這一點,他略略問了劉衍幾句,劉衍回答:“此前有不少流民南下,屬下見狀便將他們盡數轉移到千戶所城之內,將他們編為軍戶,讓他們免于饑寒,淪為盜賊。” 盧象升點頭說道:“民從賊,多起于饑寒,兵從賊,多緣于缺餉。劉衍你這樣做很好,百姓有了活路,才不會從賊作亂。只是丁口眾多,你又如何養活你治下的軍民百姓呢?” 劉衍說道:“興修水利,開墾農田荒地,軍民百姓有了自家的田地,才會安心耕種cao練,將來屯田大興,也可裕養軍民。” 盧象升問道:“屯田之資,所費不小吧?” 劉衍說道:“卑職多方設法籌措,上官們也體恤卑職的困苦,免了開墾荒地三年的屯糧征收,靈山衛上下,都是感激不盡。” 盧象升嘆道:“劉衍你能做到這一步,真是難得。” 最后盧象升宣慰夏河寨前千戶所的軍民百姓后離去,他帶來的幾百兩銀子,也盡數留在夏河寨前千戶所內,分發給前來的百姓。 看得出來,盧象升離開的時候心情還是很好的。臨行時,劉澤清、參將張友勛、游擊將軍李繼文、游擊將軍胡宗明等人都招來劉衍說了幾句話,他們神情親切,不過都向劉衍討要了一桿新式鳥銃而去,劉衍又哪能拒絕呢? 盧象升走后,傳聞劉衍得到盧督臣賞識的消息也是傳得沸沸揚揚,劉衍徹底坐實了盧象升心腹的說法,之后上門賀喜結交的人更多了。 借著這股“春風”,劉衍直接將自己麾下九千多新軍將士的名冊報了上去,山東巡撫顏繼祖按劉衍遞上來的兵冊,撥下了一部分的糧餉,大約有兩成左右,雖然數額并不多,但是顏繼祖稱諾以后每年都會盡量撥下一批。 同時,山東總兵劉澤清也派人給劉衍運來一批兵備,三百多套鎧甲,各式火銃四百多桿,其余長槍、刀盾等物三千多把。 不過劉衍查看了一下,這些兵備的質量不怎么樣,三百多套鎧甲有七十多套已經生銹了,四百多桿火銃也大多不能用。 看完之后,劉衍對劉澤清的評價又降低了幾分。 此外即墨營參將張友勛也“表現”了一番,派人送來一批鴛鴦戰襖,大約有三千七百多套,是屬于營兵的普通戰服。 劉衍也帶著麾下眾人興致勃勃地觀看過,這批鴛鴦戰襖外表仍是鮮紅、窄袖、對襟樣式,長度約從肩膀直到膝蓋處,襖身為紅棉布制成,衣服內有白襯,又有細小鐵絲絞編的細方孔網,其余用棉花充實。在腰部以下,還配有鐵網裙或鐵網褲,配上鐵網靴。不過衣袖上并沒有鐵網充實。 至于小軍官的鴛鴦戰襖,他們衣內的鐵網則為雙層,襖下有青布戰裙垂至小腿中,襖外又有無袖式的單層鐵葉甲,一直到腰,甲的前后都有護心鏡。同樣穿著鐵網靴,頭上戴的也是紅笠軍帽,只有隊官之類的人物,才有一副銅鐵的盔甲。 說起來,大明的軍服還是很漂亮的,顏色鮮紅養眼,穿起來有種英氣勃勃的感覺,劉衍將這些鴛鴦戰襖分給了各營將士使用。 如今新軍各部雖然都發有鴛鴦戰襖,可是新舊卻是參差不齊,甚至許多都是軍戶自己有樣學樣縫制的。 劉衍考慮直接按照這批新鴛鴦戰襖的樣式,招募裁縫定做一批,將新軍將士的軍服更新一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水力鉆床 火器督造處、兵甲督造處新修建的鉆床工坊已經建成,位于南河北岸。兩個督造處各有一個鉆床工坊,互不干擾,每一處工坊都有數十間房屋,以高大院墻圍繞,在這邊還有一些墩軍把守。 王家莊管隊官魏漢從各處軍戶中,招募了三百多人手,另外譚曉大、徐樂也調集了一些工匠過來,很快這兩處鉆床工坊就開始投產了。 如今已經開春,南河已經全面解凍,河中的水流也算端急,在上游,陳勛招募民夫用了十幾天的時間修建了一座簡易大壩,算是可以暫時滿足水力鉆床的需求,將來再逐步完善這座大壩。 這一天,劉衍在陳勛、魏漢、譚曉大、徐樂的陪同下,來到南河沿岸,視察這兩處水力鉆床工坊。 在河邊不遠處便是兩座規模不小的院落,這兩個院落在面臨河岸的一面,并沒有院墻,而是直接安置了若干個水力鉆床。劉衍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院落,看到了一具龐大的水力鉆床,一個木石制的簡單機械,就安置在河邊在水流的作用下,石盤便帶動鉆頭緩緩旋轉前進。 這水力鉆床看上去很簡單,但優點卻很明顯,鉆頭鉆管、的時候永遠不會累,而且可以保持固定的精度與質量。不像人力或是畜力cao作那樣,因體力與精力的原因出現偏差。 而且劉衍在觀看了兵甲督造處的工坊時,只見那些水力鉆床已經被改造了一番,鉆頭的位置換成了砧臺和固定的榔頭,鉆床在水流的帶動下,通過齒輪和活桿帶動榔頭不斷上下運動,敲擊砧臺,實現穩定的輸出,用來打制鎧甲的相關鐵制部件。 如此可以大大節省人力,畢竟機械的力量不會衰減、大于人力,而且穩定可控,效率也大大提升了。 按照劉衍的估計,就這簡單的水力鉆床,比起人力、畜力來,工作效率至少提高了幾倍,一個工匠還可以同時照看幾臺鉆床。如果以后有機會改進,或許一臺水力鉆床的效率更可以提高十幾倍。 當然,這種水力鉆床也是有缺點的,便是成本較高,cao作時也經常需要更換鉆頭,根據一旁譚曉大和徐樂的介紹,這水力鉆床成本與工作效率是一對一,不過劉衍看來這還是值得的,畢竟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算不上問題,現在還是以效率優先。 比起將來的大量生產鳥銃、打制鎧甲部件,這些成本是劉衍可以承受的。 而且以劉衍目前的情況而言,對燧發鳥銃的需求量龐大,光是新軍將士的裝備就需要三千余桿鳥銃,每日cao練下來,還會消耗不少的鳥銃,日積月累之下,鳥銃的產量就必須穩定、持續,這樣才能供應得上。 如今靈山衛的工匠也是缺乏。機械的推廣并不會出現搶奪工匠飯碗的問題,反而可以讓這些工匠學習到新的本事,雙贏的局面。 看著這龐大的水力鉆床,劉衍贊嘆不己,而后問道:“譚主事,用這鉆床鉆取銃管,多少天可鉆取一根銃管?” 譚曉大略略估計了一下,說道:“回大人,往日用人力鉆取銃管,需要近月時日,而用這種水力鉆床日夜不停的快速、大力鉆取,一日之內,便可鉆取銃管兩根!” 大明的鳥銃通常為八棱型,銃體一頭粗一頭細,粗的做銃腹,細的做鏡口,火銃初制時還是粗胚,膛內粗糙不平,這樣的火統,自然不能作戰,便需用鉆頭將銃膛鉆大鉆光。鉆膛技藝較精,人力也有限,在大明,好的鉆頭與挫刀都是采用上好的墮子鋼,墮子鋼己經算是此時上等的硬鋼,但其實鋼性與后世的鋼材還是相差甚遠,用墮子鋼鉆銃膛,還是很難鉆,一個月才能鉆光也可以理解。 而且銃膛鉆好不就完了,還需用四棱的鋼條將膛內舌光刮凈,又制作螺絲后門等,所以當時打制一門鳥銃通常需要很長的時間,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與設備,產量還不會很高。大部分時間便是消耗在這銃管的鉆膛上。 其實當時大明工匠中己經普遍使用一種人力鉆床,便是用木料做框架。用圓形石盤做慣性輪,系上皮條后用人力拉動,使石盤帶動鉆頭旋轉鉆膛,這種鉆床比光使用人力鉆銃管已經進步不少,但還是很累。如今在劉衍的設計干預下,將鉆床改進成水力后,譚曉大、徐樂等工匠便更加如虎添翼了。 劉衍眼前的水力鉆床,便是這種人力鉆床的改進版,鉆膛速度飛快地提高到一天兩根,這效率的的提高可說是非常顯著了。 此時劉衍在這水力鉆床的周邊走了幾個來回,就這簡單的機械,可以一天鉆取統管兩根? 劉衍猛地止住腳步,對譚曉大、徐樂說道:“好,譚主事、徐主事辦得好,這么快就造出這些水力鉆床。本官決定在靈山衛大力推廣、組建這種水力鉆床,用以打制鳥銃之用。這種水力鉆床,初步便先建立兩百座吧。你二人各自商議,按照需求自行分配,盡快組織人手打造出來。” 眾人都是吸了口氣,兩百座水力鉆床,cao守大人好大的口胃。如此一來,上游的那座水壩肯定滿足不了需求,看樣子水壩也要繼續改建,至少要加高、加固一番,才能讓南河下游的水流更加湍急有力。 陳勛想了一下,上前說道:“大人,如果要打造兩百座水力鉆床,這耗費的錢糧恐怕不少。況且,以現在這些水力鉆床的產能來看,也能滿足我軍需求了。” 劉衍道:“錢糧的事你不必擔憂,相關的錢糧花費,讓譚主事、徐主事擬定一份預算,核準之后便會撥付下來。至于產能的問題,現在雖然暫時夠用,可是鳥銃是消耗品,日常實彈射擊也會耗損鳥銃的壽命,所以提高鳥銃產量,多儲存一些是必須的。” 劉衍還有一點沒有說明,那就是將來等到靈山衛的冶煉技術再成熟一些,劉衍便是要研發刺刀的,燧發鳥銃、定裝彈再加上刺刀,劉衍就可以取消軍中的長槍手,甚至實現全軍火器化,到時候對于燧發鳥銃的需求將會激增。 所以現在做好前提準備是必須的,靈山衛的武庫中,必須有一定數量的燧發鳥銃儲備。 以往火器督造處的工匠們,一個月可以打制燧發鳥銃一千一百桿左右,鐵甲一千二百余副。 現在有了這種水力鉆床,火器督造處和兵甲督造處的產能就提升了不少。如果靈山衛再建立兩百座水力鉆床,加上現在已經建好的十座水力鉆床,以一個工匠照看五座鉆床計,二百一十座水力鉆床,只需四十二個工匠看管,其余的工匠就可以騰出手來制做鳥銃的其它部位。 不但如此,一座水力鉆床一個月可以鉆取銃管六十根。兩百一十座水力鉆床全部打造好,就算按照一半數量來制造銃管,一個月也可以鉆取鏡管六千三百根,使用更少的人手,卻是以往靈山衛工匠生產效率的六倍之多! 這樣的產能,在眼下的大明,可以稱得上“恐怖”二字。 這么明顯的技術優勢,雖然這種水力鉆床成本較高,對劉衍來說還是非常值得的。他來自后世,深知機械力量對比手工力量的優勢,有了使用改進的機會,為何不用?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不但如此,徐樂這些時日在這邊,甚至還研究了如何使用水力鍛錘盔甲,而且有了一定的研究結果。徐樂還對那座制作鎧甲的水力鉆床進行了改造。 于是劉衍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兵甲督造處的工坊內,徐樂向劉衍展示了一個奇怪的機械,與剛才看過的那個水力鉆床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個機械雖然也是使用水力,但是劉衍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見過的一種水力舂米器械。其實徐樂的靈感來源便是此時大明民間的水力舂米機。 起初,那水力舂米機械早在秦漢時便有出現,原理很簡單,長長的水維一端連在石向里,一端連著一個方形水箱,然后用竹子當水管,將水引入水箱之中,當水箱的水注滿時,水的重量使箱子往下沉,另一頭的水維就被高高抬起。當箱中的水倒完之后,箱子輕了,往上升起。另一頭的水維就會往下落,重重地搗起米來。如此一下一下,完全不需要人力,非常方便。 徐樂借用了水力舂米機的想法,只是將某些部位改進一下,現在技術還不成熟,等有一日完善后,將之用于盔甲部件的錘打。 看了這幾個水力機器,劉衍頗為興奮,自己治下的科技力量終于有了一定的積累,假以時日,當有一天機會成熟,大明的工業革命會否從自己治下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