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165節
朱瞻基是含著富貴出生的,又天資聰穎。 唐賽兒自出生之后便是苦難,先是被親生父母丟棄,被佛母當做圣女培養,后來佛母死后,又被李芳英當做工具,唯一的奶娘也被殺了。 若不是父皇朱允炆的出現,唐賽兒的結局很可能是成為白蓮教的圣女或另一個佛母,在某一次傳教的過程中被人揭發抓起來,或造反的過程中被朝廷剿滅。 朱文奎問過父皇,為何要將一個“女魔頭”放在東宮,父皇的回答是,希望唐賽兒成為民間白蓮教的佛母,將白蓮教中對抗朝廷的教義修改,引導白蓮教百姓向善、向朝廷。 只不過隨著朝廷文教日益興盛,尤其是社學廣泛建立起來,教材的應用,黑板的應用,讓百姓之中,尤其是孩童一代了解到了知識,他們很清楚白蓮教是邪教,是破壞百姓安穩日子的,謀求私利的惡人,朝廷不允許其存在,更不允許傳道。 孩童一旦發現家中或鄉鄰有參與白蓮教選擇告知先生的,一旦坐實,先生會給予獎勵,足夠他們一家人吃三個月rou的。 在這種情況下,白蓮教潛藏在民間的基礎已經被破壞,沒有民間基礎,白蓮教生存的土壤便不復存在,這兩年之中,關于白蓮教的事越來越少,哪怕是去年朱棣北征,征調民力無數,也沒出現一次白蓮教作亂。 而在幾年前,朱棣帶大軍西征,與帖木兒對決于昌都剌時,可是出了幾次白蓮教作亂。朝廷興建新都,因為木材藏于深山老林,險惡難行,也有過白蓮教作亂,可這兩年,白蓮教也沒出來折騰。 按照父皇的說法,白蓮教只存在于朝廷黑暗,民不聊生時,如今盛世將至,國力蒸蒸,未來數十年內白蓮教都很難再成氣候。 問題來了,白蓮教都沒啥影響,不成勢了,朝廷還有必要動唐賽兒來控制白蓮教嗎? 沒必要了。 文教推動下去,知道事理的人多了,白蓮教再想拉著人忽悠:三只眼的石頭,兩條腿的癩蛤蟆,這是彌勒將出的跡象,咱們反了吧。 這種話也就只能騙騙無知的百姓,擱國子監說,能被人反駁到噎死。別說三只眼的石頭,國子監給你弄出八只眼都沒問題,什么兩條腿的癩蛤蟆,你丫的知不知道那它那兩條腿被吃掉了…… 朱文奎看向韓夏雨,感嘆道:“看來父皇的諸多布置,也未必一個個都能用得上。” 韓夏雨給朱文奎夾菜:“可不是,當初還說給你找一個特別優秀的伙伴,以后好輔佐你當大臣,你我都知道是朱瞻基,可一轉眼,他要跑美洲去了。” 朱文奎連連點頭。 就是這樣,也不知道父皇能不能再給找一個像朱瞻基一樣聰明,還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家伙。楊榮、楊士奇、楊溥是好,可他們畢竟是大人,面對大人和面對同齡人的感覺并不一樣。 朱瞻基再次回到安全二局,這次唐賽兒不在門口守著,里面的人給自己開了門,問清楚之后,便到了唐賽兒房門外,敲了敲門喊道:“唐賽兒,我有話對你說。” “不聽!” 唐賽兒回應。 朱瞻基見唐賽兒關著門,便走至窗邊,拉開窗,看著坐在桌案后紅了眼的唐賽兒,剛想說話,連忙蹲下身,一個煙臺飛了出去…… 唐賽兒眼淚欲滴,又將筆筒丟了出去,喊道:“你來這里做什么?最好是早點去美洲,跑得遠遠的,跑到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也省得受欺負!” 朱瞻基小心翼翼地冒出腦袋,見唐賽兒手里沒東西,連忙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美洲的事,只是我擔心你會……” 唐賽兒稚嫩的臉上滿是生氣,抓起一本書丟了過去:“現在說還有什么用,別人都知道,就我一個傻子,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聽聞到消息,等你走了我也不知!” 朱瞻基干脆坐在窗下,解釋道:“我想去美洲,燕王府所有人都將去美洲,這些事沒有告訴你,不是我將你當外人,而是我擔心告訴你了之后,你會拒絕我,拒絕跟著我一起去美洲。” “什么?” 唐賽兒抓著筆架的手顫了下。 朱瞻基站起身,挺著單薄的胸膛,認真地看著唐賽兒:“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美洲,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也害怕你不答應。今日原本要說,只是你沒給機會。” 唐賽兒眼神中涌動著歡喜,又覺得不對,連忙轉過身,嗔怒道:“你就是將我當外人,想瞞著我離開。” 朱瞻基從懷里拿出一封信,揮了揮:“你看,我怕你拒絕,還寫了信帶身上,想著讓龐叔叔幫我說說好話。” 唐賽兒伸手要接信,朱瞻基退后一步,將冰糖葫蘆舉了起來:“先吃,要不然不能看。” “哼,就知道哄騙我。” 唐賽兒嘴里說著,還是接過了冰糖葫蘆。 朱瞻基靠近窗戶,輕聲說:“跟我一起去南美洲吧,你喜歡吃冰糖葫蘆,我們就去請一戶人家跟著一起去。你喜歡吃飽腹樓的魚,就去請個灶廚,大船有好多位置,總能容納了那么多人。那里雖然蠻荒,可我們可以將那里一點點變好,就像我們制作沙盤、制作陶瓷時一樣……” 唐賽兒很想答應,但還是搖了搖頭。 朱瞻基著急起來:“我,我還讓你欺負,跟著我們一起出海吧,若沒了你,那里多無趣。” 唐賽兒吃著冰糖葫蘆,終對朱瞻基笑了:“我答應不答應有什么用,皇上恩準了你們去美洲,可沒恩準我去美洲。想讓我去,得讓皇上點頭才行。” 朱瞻基見唐賽兒松口,興奮不已,當即將另一串冰糖葫蘆遞了過去,連信也丟在了桌上,喊道:“我這就入宮找皇上。” “哎,天晚了——” 唐賽兒看著離去的朱瞻基,拿起信封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喊道:“朱瞻基,你又騙我!” 英烈商會。 沈一元、常百業終于再一次坐在了一起,滿桌美味佳肴,無人有心思起筷子。朝廷,最終還是對大富紳動刀子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朝廷殺豬的遺產稅 沈一元古井無波的臉上,難掩愁容。 常百業沉默不語的神情,掛著悲傷。 房門關上了,外面有人守著,這里沒有安全局的眼睛與耳朵。 常百業抬手,抓起酒壺,滿了酒端給沈一元:“沈叔,我敬你。” 雖說常百業是晉商商會的首領,可沈一元畢竟年長,且徽商買賣不輸晉商,出于禮儀與輩分,這杯酒還是需要敬。 沈一元雙手接過,看著杯中酒,感嘆道:“燒刀子酒啊,看這清澈的,怕是烈得很。” 常百業舉杯:“相對于朝廷的手段之烈,這酒算不得什么吧。” 沈一元凝重地點頭,兩人對飲。 酒過喉熱。 沈一元正色道:“你我今日在此見面,是應諸多商人所請,也是迫不得已,這里沒其他人,索性你我便攤開了直說吧。” 常百業正襟危坐:“理當如此。” 沈一元滿了酒,卻沒有端起來:“你我在朝廷內都有些關系,但對于新出現的遺產稅,你可知詳情?” 常百業搖頭:“不知詳情。” 什么是遺產稅,常百業并不太清楚,但很明顯,這是一種稅。 稅這玩意,是不能逃掉與漏掉的,否則那就逃稅、漏稅。 朝廷對逃稅、漏稅的打擊力度很大,尤其是對商人,一旦發現,商人需要繳納逃稅、漏稅的十倍,嚴重的甚至要沒收全部財產。 如此大的力度,讓許多商人寧愿被浮動稅率收割也不愿意逃稅、漏稅。 稅如兩稅、商稅,朝廷強制征收,通常是不會有轉圜余地的。 遺產稅也一樣,不管它是個什么東西,一旦朝廷從公文中發出來,那就是一個確定的稅目,到時候征收起來不帶絲毫手軟。 沈一元再次飲了一杯酒,沉聲道:“修德在國子監有些關系,與戶部官員商問過。遺產稅,便是我們的財產交給兒孫時,需要按財產價值,收取一定的稅。至于收取多少,戶部還在商議,但按照我推測,很可能是三十稅一或二十五稅一。” 常百業臉色很是難看,咬牙問:“我們辛辛苦苦賺的財富交給兒孫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朝廷這樣做與搶劫有何區別?” 自家的錢財,自己的店鋪,自家的房屋,老了交給兒子,分給孫子,有啥稅需要繳納的,憑啥需要繳納? 錢財只是搬運了下,店鋪又不是大額交易,只是換個名字,房屋是贈予,朝廷怎么能如強盜一樣來收稅? 三十稅一看似不多,可算下來足夠疼死人。 家產三百萬貫,三十稅一,這就是十萬貫。十萬貫財富,多少大戶都沒這個財力!若家產一千萬貫,僅僅遺產稅就要三十三萬貫余。難道老子還死不起了,一死就掉一大塊rou? 沈一元苦澀不已:“朝廷這樣做,為的是減少巨商巨富出現,這也就意味著,未來商賈可以有錢,但不能有太多錢。” 常百業心頭一顫,嘴角動了動:“減少巨商巨富?若真是如此,三十稅一怕是不夠吧,以建文皇帝的強勢,朝廷很可能會一刀砍下來,設個五稅一,甚至可能是二稅一的重稅!” 對于幾百萬家產的富戶來說,少個幾十萬貫是rou疼,可還遠遠達不到“減少巨商巨富”的目的,只能說是放了點血,并沒有傷筋動骨。 沈一元深深看了一眼常百業,沉思了下,重重點頭:“你說的沒錯,朝廷很可能下重手。如今建文皇帝威望如日中天,他會借此機會推行一系列棘手的問題。全面改土歸流這種得罪所有土司的事,他敢做,將遺產稅設為重稅,他必然也敢做!” 常百業端起酒杯,嘴角透著無奈:“所以,我們就是一頭肥豬,朝廷要動了刀子,而我們只能叫喚著,然后被宰了,對嗎?” 沈一元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 眼下朝廷關于遺產稅的細則并沒有出現,到底如何還不明朗,但可以確認,朝廷感受到了巨商巨賈的存在可能不利于朝廷穩定,故此設遺產稅以作打壓。 既然是打壓,也只是放血、割rou、斷骨的區別罷了。 朝廷手握殺豬刀,商人只能嗷嗷叫。 反對嗎? 現在的商人力量還不夠大,哪怕是貢獻了海量的商稅,在朝堂之內也沒多少人愿意為商人發聲,即便有國子監商學院的人進入朝廷,他們主要的方向還是如何管理、控制商稅,如何借助稅這只手來穩固大明經濟。 商人沒有反抗的余地,就像是一頭豬如何都不可能擋住屠夫明晃晃的刀。 常百業長長嘆息:“朝廷如此做,沒半點依憑,我們心難服啊。若一刀下來,我們家產直接少去三成或五成,那這些年的辛勞還有何意義,日后誰還敢做大買賣?” 沈一元搖了搖頭:“朝廷也并不是沒有半點依據。” 常百業吃驚地看著沈一元:“從古至今,都無遺產稅這個稅目,哪里來的依據?” 沈一元揉了揉眉心,正色道:“還真有,宋朝時,針對‘戶絕’遺囑,將財產分割給其他親戚時,需要‘合改立戶’,朝廷進行征稅。” “徽宗重和元年時,有條文:凡民有遺囑并嫁女承書,令輸錢給印文憑。這也是對遺囑財產分割繳納稅目的依據,只不過當年這一條并沒有施行多久便廢棄了。后來在南宋紹興年間,王之望總領四川財賦,提出凡嫁資、遺囑及民間葬地,皆令投契納稅。” “王之望認為此舉,即可免親族兄弟日后訴訟,也可增財政,于公于私皆有益,便上書朝廷。當時朝廷戶部明確:人戶今后遺囑與緦麻以上親,至絕日,合改立戶。及田宅與女折充嫁資,并估價赴官投契納稅。” 常百業有些頭疼,自己年輕時多做買賣,很早的時候就跟著商隊到處跑,讀書少,不成想宋時竟還真有類似的稅目。 “你說的戶絕,那是針對至親全無的情況……” 常百業想要反駁。 沈一元擺了擺手:“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確實找到了依據。他們可以拿著這一條告訴世人,前人可以征收遺囑繼承遺產稅,大明也可以征收遺產稅。” 常百業直撓頭:“宋不過是遺囑繼承遺產稅,可大明是遺產稅,這很不同,對吧!” 沈一元沒有否認。 遺囑繼承遺產稅和遺產稅是不一樣的,前者只是針對遺囑涉及的財產納稅,給大兒子一座房屋,給二兒子三畝地,這些東西換“戶”名時,朝廷收稅。 至于給大兒子多少錢,給二兒子多少綢緞,只要沒寫在遺囑里的,不需要換“過戶”的,自然就不在繳納之列。可后者就不一樣了,這是全部都要納稅,算是一窩端,然后切走一塊。 常百業想了許久,依舊沒有對策,問道:“沈叔,我們當真就坐以待斃,沒有半點法子了嗎?” 沈一元哈哈笑了笑:“怎么會沒法子,只不過這法子對你來說怕有些晚了。” “什么法子?” 常百業疑惑不解。 沈一元笑道:“自然是多生孩子多分家,趁著朝廷還沒發出遺產稅之前,將家產全分割出去,該立戶的立戶,莫要掛在自己名下。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