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163節(jié)
姚廣孝有些恍惚,水師的變化實在是太大。 自從洪武五年開始,自己一直留在北平,督造新都,這一去便是七個年頭。為了一座宏偉的帝都,為了能將自己的名字留給后世,為了證明自己并非碌碌無所成之人。 七年,回頭望不過一瞬間。 可就是在這一瞬間里,大明王朝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而這些改變讓一直停留在北平的自己有些無所適從。 姚廣孝感嘆蒸汽機的強大,船只不再需要人力,完全克服了季風與洋流,這也意味著大明的船只想什么時候出海就什么時候出海,不再受季節(jié)約束。 蒸汽機船是海上跑的,聽說金陵還出現(xiàn)了陸上跑的火車。 七年前,朝廷還承受著諸多壓力,邊疆壓力有增無減。 七年后,那些曾以為會成為大明王朝長期威脅的韃靼與瓦剌,一個被打殘了,一個臣服了。東北女真的問題解決了,兀良哈也找不著了…… 姚廣孝含笑:“老了,若是再活個十年,興許能見證真正的盛世,一個強過秦漢,富過兩宋的盛世。” 耿璇連忙寬慰:“姚侍郎說的哪里話,看你精神矍鑠,一些知天命之人都比不上,百年問道可期。” 姚廣孝連連搖頭,轉(zhuǎn)過身看向日月旗:“不行了,去年起夜只有三次,今年到了四五次,這身體,怕是扛不住太久了。還要多久到金陵?” “用不兩日,很快就會到長江口。” 耿璇指了指南面。 姚廣孝微微點頭,走入船艙。 歲月不饒人,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還是沒睡。 船到金陵。 朱允炆第一時間接見了這位蒼老的老者,少不了一番唏噓與感嘆。 沒有人知道朱允炆和姚廣孝說了什么,只知道兩人在武英殿的偏殿里待了兩個多時辰。 姚廣孝離開皇宮之后,第二日便登門了燕王府。 這個舉動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在意,畢竟姚廣孝與朱棣的關系密切,早年間更是跟著朱棣,走訪串門下,并無不妥。 朱棣多年不見老朋友,歡喜不已,連忙安排設宴款待。 姚廣孝一臉笑意,一手盤動佛珠,面對故交,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朱棣,輕聲道:“還請王爺屏退左右。” 朱棣見狀,知道姚廣孝有話說,便抬了抬手,讓左右退出房間。 看著高深莫測的姚廣孝,朱棣搖了搖頭:“姚師還是一如他年,令人無法揣測。” 姚廣孝見房內(nèi)只有自己與朱棣兩個人,輕聲開口:“王爺,可還記得那頂白帽子。” 朱棣悚然,震驚地看著姚廣孝。 所謂的白帽子,是姚廣孝送給自己的,也就是王上加白,“皇”字,是問鼎皇位的意思。不過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那時父親朱元璋還在。 如此漫長的歲月,如此久遠的事,姚廣孝為何突然提起來? “你這是何意?” 朱棣不安。 姚廣孝呵呵笑了笑,佛珠轉(zhuǎn)動:“老僧曾說過,王爺身上有龍氣。現(xiàn)在想來,這句話不對,但也不盡然。若是王爺愿意,白帽子也未必不可戴。” 朱棣凝眸,盯著姚廣孝,搖了搖頭:“說出這樣的話,你就不怕皇上殺了你?姚師,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已沒了往日勢力,也沒了往日雄心。莫要再說,再說下去,我會親自將你綁起來送到宮里去。” 姚廣孝抬手指了指西面:“戴白帽,未必一定要造反。” 朱棣不解。 姚廣孝沉聲:“王爺?shù)姆獾卦诿乐蓿谠S多人看來,那里是蠻荒之地。可王爺,那里是無主之地,是你真正的封國。在那里,莫要說白帽子,就是一身黃,也沒人說什么。” 朱棣愣了下,旋即明白過來:“你是在游說本王去美洲?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姚廣孝將佛珠擱在桌案上,認真地說:“自然是老僧的意思,皇上手中可選的人多了去,沒有必要非要王爺親自前往。只不過在老僧看來,逢雨化龍,只應在美洲之地。大明國大,不可能完全接管美洲,那里的封國,實際上是另外一個國。” 朱棣自然清楚這些。 有海洋作為阻隔,美洲與大明的聯(lián)系不會太頻繁,朝廷的旨意一兩年傳遞一次都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朱棣完全是一國之主,掌握著那一片土地之上所有人的生死富貴。 只是,這種“帝王”的待遇,是打了折扣的。 朱棣顧忌的是水師,這些家伙太過強大,哪怕是自己開荒了,種地了,耕耘了,可等到收獲的時候,誰能保證水師不過來裝自家花生、玉米。 為他人做嫁衣,朱棣不愿意去干。 朱棣說出了最大的擔憂:“美洲的成果,未必落在我的子孫頭上。” 朱瞻基一心一意想去美洲,朱棣不可能不管不顧不支持。 可問題是,朱棣不能保證自己為朱瞻基打下的基礎,開辟的局面,到最后真正說話算數(shù)的是不是朱瞻基。 萬一等朱允炆沒了,朱文奎上來,到那時候下一道旨意: 燕王不法事眾,收回封國。 到那時,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姚廣孝深深看著朱棣,緩緩地說:“若是皇室保證不收回封國,而是特許封國世襲罔替呢?” 朱棣豁然起身,抬手指著姚廣孝:“你,你還說是你自己的主意!你是個和尚,怎么能打誑語!” 姚廣孝無奈地指了指桌子上的佛珠:“佛珠不在手,佛祖會寬恕老僧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燕王決定,美洲封國 姚廣孝熟悉朱棣,知道此人秉性與內(nèi)心最深處的野心。 別看他現(xiàn)在一副閑散王爺、太平王爺?shù)拿婵祝腩U養(yǎng)天年,了此老年。 但姚廣孝清楚,他最深處的野心是不會死的,那野心在朱元璋死之后已經(jīng)破土而出,只不過因為建文皇帝過人的手段、驚人的洞察、可怕的謀略,用一座山壓在了這野心之上。 野草被壓彎,不意味著死亡。 只不過面對這座龐然大山,野草實在無力,鉆不透,難見天日。 現(xiàn)在有機會將野草從大山之下移出去,換一片土壤成長,給水,給肥,給太陽,野草怎會拒絕? 姚廣孝深深看著朱棣,語氣平和:“王爺心中應該有了打算,老僧便不多說了。” 朱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氣不對勁,又拿出一壇酒,滿了一大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喉結一動一動,如齒輪運轉(zhuǎn)。 “道衍,美洲蠻荒,你可有什么計策,或還有什么人選?” 朱棣擱下酒碗,任憑嘴角的酒漬掛在胡子上。 姚廣孝拿起佛珠,正色道:“美洲之地雖是蠻荒,然那里并非沒有人。只要有人,哪怕是語言不通,不也能為王爺所用?那里有無數(shù)的樹木,有樹木還怕沒有房屋,那里有無數(shù)的礦產(chǎn),有礦產(chǎn)還怕沒有鐵器,那里有無數(shù)的田地,害怕養(yǎng)不活百姓?” “先開辟一處地為根基,然后一步步探索,用三至五年時間,打造三至五座城,站穩(wěn)腳跟。至于之后的事,那就看之后的情況而定。至于人選,王爺不妨還是將金忠?guī)グ伞!?/br> 朱棣記得金忠,他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不過朱高煦將金忠毀了,后來金忠投靠了建文皇帝,只是長期以來并沒有受重用,甚至都沒怎么用。金忠的處境并不好,讓他帶家眷一起離開大明,問題不大。 “你回去吧,告訴皇上,我想喝宮里的酒了。” 朱棣送別姚廣孝,當即召集了王妃、朱高熾、朱瞻基、朱高煦、朱高燧、丘福等人,神情嚴肅地說:“姚廣孝當了皇上的說客,皇上開出了條件,那就是封國世襲罔替。你們也清楚,我因幾次征戰(zhàn),立下的功勞實在太大,現(xiàn)在皇上并不介意,可若他身體一旦不好,或突然生了病,我們很可能有大禍。” 朱高熾、朱高煦等人連連點頭。 功高震主,在哪個朝代都是極危險的事,能做到急流勇退,自保晚年的少之又少。 朱允炆論威望,論身份,論手段,確實不需要擔心父親。可誰能保證朱允炆不生病,要知道他的父親朱標可是一場風寒帶走的。 萬一哪天朱允炆打了噴嚏,感覺身體不太好,又擔心朱文奎年幼無法駕馭朝堂之上的一群老狐貍與震懾一群大小老虎,會不會效仿太祖,半天三更挖幾個坑,填幾個人進去…… 朱棣哀嘆一聲:“所以,我們可能要舉家遷往美洲。你們?nèi)羰遣煌猓F(xiàn)在就說出來。你們留下,皇帝與太子都不會介意。” 朱高熾抬了抬胖乎乎的腿,走出道:“兒雖腿腳不好,可也愿陪父親身旁,無論是非洲,還是美洲,父親在哪里,兒就在哪里。” 忠孝是必須做的事,朝廷讓咱去,咱們?nèi)ィ@是忠。若丟老爹一個人去,那是不孝。 不孝的人站不穩(wěn)腳跟,遲早會被人戳脊梁骨。 朱高熾向來重孝道,不可能不跟著朱棣。 朱高煦苦著臉,無奈地說:“跟著父親是我的心愿。” 朱瞻基看了一眼這個叔叔,他恐怕是最無奈的一個了吧。幾次沒腦子,不是跑刑部里住一段時間,就是跑安全局住一段時間,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的,家里的大房子還比不上那里的單間? 他跟著去都不可能,只留他一個人在這里,一旦折騰出來點事,遠在美洲的爺爺怎么都不可能將他撈出來,加上他做的那些破事,早就被朱文奎記在了小本本里,鬼知道這個太子幾年之后會不會翻看下幾年前的小本本,然后說一句:他還活著嗎? 朱高煦確實最苦,也是不需要考慮的,哪怕知道那里蠻荒,也不得不跟著去。朱高燧顯然是個沒主見的,見老大、老二都答應了,也跟著點了頭。 朱瞻基是最激動的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更不畏難,何況還有一片天地任由自己冒險與闖蕩。 “爺爺,我們可以將那里打造為一個美麗的王國,在海邊建燈塔,在山上建瞭望的高樓,在平地之上建城池,在河兩岸開墾土地,播種上高產(chǎn)莊稼……” 朱瞻基憧憬著未來。 朱棣看著這個一心想往外跑的孫子,暗暗嘆息,早知道不送到宮里去了,這是被朱允炆、朱文奎給忽悠成他老爹了——瘸了。 罷了,趁著自己還有精力,趁著自己還能拿得起大刀,上得了戰(zhàn)馬,那就為孫子闖蕩闖蕩吧。 下定決心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困難還有很多很多。 朱允炆聽說朱棣想要喝酒,很是高興,命宦官將藏了近十年的烈酒拿了出來,于第二天傍晚宴請朱棣、朱高熾,順帶也點了朱瞻基的名。 暖閣家宴。 朱允炆身著便服而坐,朱文奎一旁站著。 禮儀后落座。 朱允炆含笑開口:“十年陳釀難得,若不是四叔想喝,朕可舍不得拿出來。” 朱棣聞著酒香,頗有些沉醉,卻沒有端起酒杯。 “為何不端?” 朱允炆問道。 朱棣一臉惋惜:“皇上,臣不舍得端,怕今日喝過之后,他日遠去,更沒得好酒可飲。” 朱允炆看著朱棣,搖頭笑了笑:“看來四叔這是想要多帶點好酒出門啊,說吧,需要多少酒。” 朱棣清了清嗓子,肅然道:“臣需要五千壇好酒,搬運與照料好酒的人手八千,懂得釀造好酒的匠人兩千。另外,有酒當有飯菜,當給糧二十萬石,運糧船四十艘……” 既然打定主意要去,總需要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