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041節
渠原心頭一顫。 朝廷推出浮動稅率的深層次原因是朱允炆要控制商業,而直接導火線,則是曹有山、梁文星、周大匠等商人干政,串謀三王反對朝廷遷都。 后果是這些人被殺,全家被查抄,而商人團體為了避免朝廷扼殺商業,不得不答應了商業的浮動稅率,而這個稅率的制定,常百業親自參與其中過。 常百業想不通,曹有山的死讓八大晉商成為了七大晉商,為何渠原能忘記這一回事。浮動稅率、田畝管控,這都是朝廷之策,商人什么時候有資格干涉朝政了? 這一次英烈商會的請柬是代遼王朱植、代王朱桂寫的,本身就透著一種詭異,公開討論這些事,他們就不怕皇帝發怒? 常百業不相信以安全局的力量,發現不了二王所作所為。 這些事透著詭異。 而渠原當說客,更讓常百業感覺到不安。 渠原起身,俯身至常百業耳邊:“百業大哥,我這樣做都是為了晉商好。你不知道,眼下金陵內的局勢說變就可能變,建文皇帝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多久,已說不清楚。” 常百業側過頭看著渠原,右手抓起茶碗,直接砸在了渠原的腦袋上。 啪! 茶碗破碎,熱水濺開。 渠原驚愕地抬起手,捂了下腦袋,低頭看向手中的鮮血,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常百業一把抓住渠原的衣襟,狠厲地說:“若不是看在渠寶叔的份上,你已經死了!渠原,我告訴你,謀逆之事,我常百業絕不去做!” 渠原怒吼:“你不打算做大事,為何要培養一批人進入國子監,不就是為了他日能有所用?” 常百業一把將渠原推開,冷冷地說:“國子監是公開的,學有所成,朝廷選用,一切都是正當的。再說了,我安排他們學習課業與知識,不是為了對抗皇權,而是為了松綁商人,為了讓朝廷之中能有人為商人說句話!你不了解建文皇帝,不知道他的可怕!” “若他死了呢?” 渠原任由血從額頭滑落嘴角。 常百業凝眸,盯著渠原:“你是何意?” 渠原呵呵笑了笑:“我是什么意思你十分清楚,多少人都對建文皇帝不滿,想要他命的何止是敵人?他傷害了所有士紳的利益,那士紳站出來換一個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百業大哥,你若識時務,就應該站出來,他日還能混個皇商做做,若不然,等天變之后,常家可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皇商?” 常百業嘴角微動,苦澀地說:“渠原,你該不會是被這兩個字說服了吧?你是個聰明人,莫要相信這些鬼話!大明的主人是建文皇帝,不是其他人,沒有人能代替建文皇帝,也沒有人能換了他!什么狗屁皇商,大明開國以來,就沒有皇商!” 渠原喊道:“以前沒有皇商,以后可以有!十一年來,新事物出來的還少嗎?賭一次吧,賭贏了,我們子子孫孫都可以好好經商,再沒有什么浮動稅率,再沒有什么田畝管控,我們想積累多少財富,想置辦多少田地,都由我們說了算!” 常百業上前,一巴掌抽過去,看著憤怒的渠原:“你最好是給我清醒一點,否則,我不介意將你送至安全局!莫要因為少賺了一些錢,多上了稅,少了點地,就叫嚷著要對抗皇權,我告訴你,建文皇帝最大的錯誤,就是讓你這些人吃得太飽,讓你這等人賺得太多!” 洪武時期,商業沉悶。 晉商之中雖有財富,但這些財富多數都是見不得光,是走私貿易積累的。但進入建文朝之后,建文皇帝幾次革商,推出新商之策,屢屢解禁商業,這才有了繁榮的商業景象。 十一年前,大晉商手中的店鋪、財產、宅地等不過爾爾,且多集于山西一地。 十一年后,大晉商的商業版圖已經擴展到了山西、北直隸、南直隸、山東、河南等地,甚至進入了蘇杭一帶! 各種生意鋪展開來,規模之大,產業之多,生意之廣,財富之豐,遠不是當初可比。 可即使是這樣,這群人還在盯著浮動稅率,盯著田產數量,盯著被朝廷稅走的那一部分,而不看看自家多了多少,存余多少! 人心啊,從不知滿足。 常百業也不滿足,但愿意遵守規則,愿意在管理之下好好做大商業,為了成為大明第一商! 可這些人,不滿足,還要求變改規則,甚至于要求換掉設定規則的人! 這已經不是什么商人干政,這他娘的就是商人造反!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帝王放任,代王的野望 武英殿。 朱允炆拿著湯匙,輕輕攪拌著綠豆湯,幾塊碎冰觸碰著碗,發出叮叮的聲響,然后起身,將綠豆湯端給李老三,笑道:“好久沒去你家中做客,怎么樣,大伙還好吧?聽說李晟要當父親了,歡歡那姑娘朕是知道的,穩婆可找好了?” 李老三恭恭敬敬地接過碗放在一旁,急切地從懷里取出一封信:“皇上,穩婆已找好了,還找了三個有經驗的,這個月底就要臨盆,歡歡惦記著皇上的救命之恩,托李晟寫了一封信送來。” 朱允炆看著使眼色的李老三,親自接過信,打開看了看,不動聲色將信收了起來,渾似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這信朕收到了,你們的心意朕都清楚。告訴李晟、歡歡,還有其他人,待孩子滿月時,朕會去看看大伙。” 李老三彎著腰,有些擔憂地看著朱允炆,想說話又不敢說。 朱允炆明白李老三的顧慮,寬慰道:“放心吧,朕一言九鼎,不會失期。” 李老三了然,閑說了幾句,便踩著夜雨離開了皇宮。 內侍退出。 朱允炆看向走出來的湯不平,將信遞了過去:“沈一元不可能僅憑一些陌生商戶、大戶入京作出朕危險的判斷,必然有人對他游說,談論過什么。看來暗中的人,能量大的很。” 湯不平看過信件之后,憂慮地問:“皇上,在這個關頭,二王竟想在商會之中公開討論浮動稅率、控制田畝等朝廷之策,有意鼓噪人心,施壓朝廷……” 朱允炆抬起手,打斷了湯不平,平靜地說:“不要管他們,只需要聽聽他們說的話就是,他們是朕的皇叔,不值得因為這點事懲罰。” 湯不平張了張嘴,終沒說什么。 確實,朱植、朱桂都是太祖的兒子,皇帝的親叔叔,說多了,容易落一個干涉皇族內務、離間皇族關系的罪名。 皇上對這些叔叔,還是太仁慈了啊。 朱允炆背負著雙手,聽著窗外的大雨,眼神中閃過一道冷厲的殺機。 藩王經商,這是在自己登基之初,不得不采取的軟削藩之策。 如今過去十一年,回顧這一條政策,整體來說執行的很徹底。 一干藩王從商,有經商天賦的,如遼王朱植、岷王朱楩,下過南洋,做大買賣,如今積累了不少財富,還有代王朱桂,幾乎打造了一個煤炭“帝國”,手中掌握著大明王朝最龐大的煤炭資源。沒有經商天賦的,就挖點其他礦產,待在家里數錢就夠了,也餓不死。 藩王經商,解決了登基之初藩王坐大地方潛在的威脅,避免了可能出現的藩王割據問題。 但藩王經商這一條政策,當真要一直執行下去嗎? 朱允炆搖了搖頭。 不! 這最初只是一條妥協政策,現在,距離結束妥協的日子不遠了。 藩王經商是存在問題的,守規則還好,如遼王、岷王,這兩人整體來說,十分守規矩,經商就徹底經商,用商人的方式去經營,去生活,將自己真正定位為一個商人,該交稅交稅,該競爭競爭。 但不是所有藩王都守規矩。 代王朱桂、肅王朱楧等藩王經商,就顯得不那么老實,在商不遵守商人的規矩,仗著皇叔身份,欺行霸市,以非法手段,逼迫其他商人退出礦藏,退出更好地段,甚至還出現過幾次打砸他人店鋪的行為。 他們想要的是壟斷,是掌握大明最大的財富,他們想要的是在商界里面,成為一位皇,讓所有人俯首帖耳,跪拜行禮! 既然這樣,那就不應該阻止他們,而是讓他們繼續放縱下去,無法無天下去。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朱允炆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偽君子,眼睛盯著藩王的脖頸,臉上卻帶著關切的笑。 但沒辦法,商人集體不應該出現官方背景的帶頭人,什么時候都輪不到商人組成政治力量干涉朝廷運作,哪怕是商業再發展,朝廷可以規范與調整商律、商策,可以聽取商人的意見,但不能讓商人成為政治力量。 但現在,有人在形成這股力量,并試圖影響朝廷,這是不對的,持續下去只會造成一個結果: 商人利益大集團的出現,為商人代言的政治團體出現,繼而形成黨爭。 朱允炆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像是后世棒子國,一個集團就能左右是誰坐在破瓦堆上,朱允炆很清楚,商人利益絕不能代替政治利益。 商人不老實,藩王不老實,此時此刻,不算什么壞事。 雖然他們可能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朱允炆不怕麻煩,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多一點也無妨。等到秋后一起算賬,也好解決下商人問題,藩王問題。 代王朱桂是個性情急躁的人,做事很果決,經商多年最擅長的就是三板斧: 第一斧頭:上門給條件,你趕緊滾。 第二斧頭:你不主動滾,我幫你。 第三斧頭:我是皇叔,都聽我的。 這三板斧下去,尋常商人哪個能挨得住?被打倒一片,結果代王府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錢越來越多,跟班自然也越來越多,出入之間,隨從打手都有九十九個,家中還養了三百余“兒子”,這架勢比在山西時還厲害。 朱桂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老子不造反,皇帝也無法拿自己怎么樣,至于欺負幾個商人,那算什么事,反正得到的利潤里面,每年都有三分之一送到宮里去,皇帝你也收錢了,得了好處,借你的名頭用用總不成問題吧? 常年驕橫,更讓朱桂見不得忤逆與反對,更讓朱桂想要得到更多。 代王府。 朱桂起身,看著被風雨打開的窗,起身走至窗邊,一道閃電劈開長空,室內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下次來,莫要再翻窗。” 朱桂拉了椅子,坐了下來。 身后一個黑衣人緩緩走了出來,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朱桂:“王大能已經答應在英烈商會上帶頭反對朝廷浮動稅率,田畝控制一事。但沈一元、常百業都沒有聽從勸說,兩人并沒有成為我們助力的打算。” 朱桂接過信看了看,便一點點撕碎:“沈一元、常百業,這兩人對徽商、晉商影響巨大,在商人之中極有話語權,若這兩個人不站出來,只靠著王大能,未必能帶動多少人心。真沒想到,幾次游說,竟都不得成,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站在皇帝一邊了。” 黑衣人凝重地說:“他們不答應,我們想要調動商人做事,可不太容易。” 朱桂呵呵一笑,將碎紙屑丟下:“商人做事,只不過是個幌子,是個障眼法,有他們無他們都不算什么。去盯著安全局吧,這批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是。” 黑衣人答應,轉身離開。 朱桂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走至書墻邊,摸索出一個機關按鈕,書墻緩緩露出一條縫,推開書墻,朱桂走了進去,書墻關閉。 密室之中,燭光搖晃。 一個老人正在下棋,棋盤之上,布滿了黑白子。 朱桂走近,拱手道:“坐照待在此處可還好?” 朱坐照看了一眼朱桂,起身還禮:“王爺,這里什么都好,只是缺了一些清風,不見明月。” 朱桂哈哈笑了笑:“現在還不能讓你出現在外面,我真的想不到,這些年來金陵城中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若不是你,我甚至不敢奢望那個位置。你確實是最強大的棋手,是你締造了這一切,只是你還沒告訴本王,為何選的人是我,而不是燕王?” 朱坐照拿起一枚黑子,老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燕王?呵呵,若擱在十年前,燕王興許還能成就大事,可如今的燕王,做不成如此大事了。他在軍中雖有威望,他雖然是征北大將軍,但你也清楚,新軍之策,中堅武將,底層軍士,他們效忠的是建文皇帝,燕王在所有人眼中就是臣子。” “若沒有朱允炆的認可與點頭,燕王指揮不了任何京軍,他更不可能帶京軍謀反做事,何況京軍之中有不少安全局軍士、偵察兵,這些人隱藏極深,一旦燕王有其他心思,不等他返回金陵,半途之中,他人頭就會落地。” “而你不同,你在一眾藩王之中,是最有可能成大事之人。你有錢財,掌握著大明最多的煤礦,而你手中也有兵,那些帖木兒軍士打造的奴隸兵,他們為了回家,一定愿意犧牲為你戰斗到底。而你,沒有任何人關注,安全局不在意你,皇帝不在意你,在這種風云時刻,除了你代王,誰還能乘風扶搖直上,問鼎天下?” 朱桂聽聞,心頭火熱,激動地踱步:“沒錯,老四確實不夠資格,也沒了手段。至于其他人大哥,呵呵,一個個不是書呆子,就是畏手畏腳,不是做大事之人。既然機會千載難逢,又有你協助,那就做了這大事吧。事成之后,你朱坐照將會成為大明首輔!” 朱坐照起身,撩衣擺跪下,叩頭道:“臣朱坐照謝陛下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