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983節
解縉苦澀不已,你這樣,你兒子這樣,確實,他們想肆無忌憚兼并土地怕是不太可能了。 楊士奇皺眉:“皇上,官員不兼并土地,那地方士紳……” 解縉打了個哆嗦,看向楊士奇。 楊士奇不介意,自家地都退了,那些士紳憑啥還霸占著大量土地,比官員還多,到底誰是官? 朱允炆嚴肅地點了點頭,說:“土地兼并必須遏制,官員不能放肆,士紳一樣不能放肆,避免官員與士紳勾結,隱匿田產。在朝廷整頓完官吏田產之后,再著手處理地方士紳大族吧。考慮此事影響甚大,士紳方面應該限制多少田產,還需戶部、內閣仔細厘定。” 楊士奇、解縉答應。 朱允炆看著一臉為難的解縉,凝重地說:“朕知道,此舉會得罪許多人,但這種得罪人的事朕不做,誰來做?等到文奎繼位,阻力恐怕更甚此時百倍。諸位要清楚,朕此舉并非瘦天下而肥皇室,是在給大明打造地基!為了子孫后代,我們這一代人必須有所犧牲!” 解縉明白這些道理,只不過朱允炆說得都太遙遠,那些事,至少是一兩百年之后的事了。 子孫后代? 沒錯,無數人活著考慮兒孫,但皇上啊,可沒幾個人會考慮兒孫的兒孫,太遠了。沒有幾個人愿意犧牲眼前的利益,來換取四世孫、五世孫乃至十六世孫長遠的利益。 規定田產數量,已經讓許多官員吐血,你還想要動地方士紳,就不怕惹出大麻煩來?要知道一個縣只有一個知縣,但一個縣卻可以有幾個士紳,幾十個士紳! 朱允炆也明白這個舉動的后果,在沒有充分準備之前,不宜倉促對這些人動手,于是補充了句:“此事暫且擱置,待處理完官員田產之后再奏議,務必保密,不可泄露。” 解縉、楊士奇重重點頭。 “繼續吧。” 朱允炆看向鐵鉉。 鐵鉉拿出幾份文書與一份試卷,遞給朱文奎:“這一道題,考驗的是推斷,水師都督府出題。” 朱文奎接過,看向試卷,寥寥兩行字: 基于這些材料,推斷日本國北征朝鮮的大致時間。 朱文奎看向鐵鉉,又將目光投向水師都督府的李堅。 日本什么時候北征,安全局也沒個準情報,讓自己推斷,如何推斷得出來? 沒辦法,這是一次不容退避的考校。 朱文奎定了定心神,開始翻看文書,這些都是情報,來源不同,有來自安全局的,也有來自朝鮮的,還有來自阿伊努人的。 這些情報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日本足利幕府在準備北征,但都沒有提到具體時間。 一炷香之后,朱文奎提筆作答。 鐵鉉接過試卷看了看,傳閱給朱棣、徐輝祖、李堅,三人看過之后,皆微微點頭。 楊士奇與解縉看過之后,將試卷呈給朱允炆。 朱允炆掃了一眼,看向朱文奎:“你認為足利義持將在五月渡海北征朝鮮。” “是的。” 朱文奎認真地回答。 朱允炆敲了敲桌子:“理由。” 朱文奎展開一份文書:“按照朝鮮、安全局與阿伊努人三方提供情報,足利義滿還活著的時候,幕府所有兵力不過五萬至七萬之間,加上各地守護大名,其總兵力應不會超出二十萬。可消息稱,足利義持如今要征調三十萬大軍。” 朱允炆端起茶碗,安靜地看著朱文奎。朱棣、徐輝祖等人也期待著。 朱文奎將文書放下,認真地說:“父皇與諸位先生教導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任何戰爭,都需倚仗后勤。對于日本國而言,其平時兵力并不多,驟然之間增加大量兵力,勢必會導致后勤供應出現問題。他們若不想被后勤拖累,唯一的辦法就是盡早出兵。” “考慮日本國要征討朝鮮國,必須走一段海路。而日本國又無蒸汽機船只,必須借助季風。這些都決定了他們只能選擇在秋日之前作戰。所以,兒臣斗膽猜測,足利幕府極有可能會選擇在五月出兵。” 朱允炆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朱棣、徐輝祖等人。 朱棣起身,詢問:“四月至七月,朝鮮南部海域吹東南風,你為何不猜測六月或七月?” 李堅、徐輝祖連連點頭。 朱文奎知道,父皇不喜歡無端揣測,需要給出依據的判斷,緩緩說:“因為五月出征,六月與七月,可以穩固大后方,打造后勤倉庫。若六月或七月出征,那留給后勤補充的時間就十分有限,無論作戰順利還是不順利,都對局勢不利。” 朱棣拍掌,轉身看向朱允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太子才智過人,目光如炬。” 徐輝祖很是欣慰,看得出來,朱文奎雖然在處理政務上有些生疏,但在大事上并不糊涂,對事情判斷有理有據。從這一點上來看,朱文奎比朝鮮王世子李褆好了幾百倍。 朱允炆抬了抬手:“今日考核結束,幾位先生對你都很滿意,下去休息吧。” 朱文奎行禮離開武英殿。 朱允炆看向解縉、楊士奇:“太子能有今日,你們兩位是用心的,還有詹事府的先生,都是功臣。” 解縉、楊士奇感動不已。 朱允炆看向朱棣,笑著說:“四叔,瞻基有十一二歲了吧,朕想讓他入東宮,陪太子讀書,你看如何?” 朱棣吃驚地看著朱允炆,從考核到國事,突然跳到家事上來,多少有些不適應。 讓朱瞻基陪太子讀書? 朱允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朱棣不明白朱允炆的想法,但知道這是孫子朱瞻基的機緣,連忙說:“臣代瞻基謝皇上。” 朱允炆滿意地笑了笑:“瞻基聰穎好學,為人醇厚善良,朕很是喜歡,讓他陪著太子,一來讓他們兄弟親近親近,二來看著點太子,糾正太子過錯。” 徐輝祖看著朱棣傻笑,一臉羨慕。 誰都知道,跟太子親近絕對沒壞處,說不得日后還能憑借著這一層關系給家族帶來更大榮光。 楊士奇低著頭沉思。 建文皇帝圍繞著太子的安排不斷增多,甚至開始讓太子參與部分政務,可這些舉動多少顯得有些倉促與著急了。 雖說太祖時,朱標十五六歲接觸過政務文書,但真正參與到政務之中,是在成年之后。 可朱文奎距離成年還五六年,建文皇帝也不過三十二出頭。 一個年少活力,一個春秋鼎盛。 按理說,建文皇帝不需要如此過早過渡部分權利,或過早讓太子真正接觸政務,等個十年也不遲。可建文皇帝偏偏做了,在他精力正是旺盛的時候。 “效仿太祖嗎?” 楊士奇摸不清楚朱允炆的打算。 無疑,朱文奎是優秀的,這一點沒有任何爭議。 朱文奎推測的日本國北征朝鮮時間,正是兵部、五軍都督府等推斷的時間。此時已是四月中旬,距離五月份不遠了。 “皇上,臣請旨前往遼東或大寧。” 朱棣嚴肅地說。 朱允炆凝眸,命人掛出東北輿圖。 徐輝祖介紹道:“據安全局與商人得到的情報,朵顏衛確實正在與韃靼聯系。只不過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朵顏衛的主要人物并沒有前往韃靼部落。但在三月中旬,朵顏衛的一名千戶進入了哈剌溫山,這應該是接觸風險增加的證據。” 朱棣指著哈剌溫山,又指了指朝鮮方向:“皇上,若日本國當真進攻朝鮮,此時朵顏衛又與韃靼勾結,我們極有可能面臨兩線,甚至是三線作戰的危險。此時臣領兵出關,有助于威懾朵顏衛與韃靼,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朱允炆盯著輿圖,輕聲問:“朵顏衛當真有造反的膽量嗎?”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睿智的朱高熾 朵顏衛、福余衛,對大明來說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說他們是大明的吧,大明不認可,他們自己也不認可。說他們不是大明的吧,還是大明不認可,他們自己也不認可。 事情就是如此詭異,朵顏衛就如同薛定諤的那只即死即活的貓,即是大明的又不是大明的。 當你將目光看向它時,它是大明的,絕對沒錯。 當你收回目光時,他不是大明的,這也沒錯。 朵顏衛、福余衛是洪武遺留問題,是老朱寬宏大量、收降納降的元朝軍隊。 他們雖然臣服大明了,但有自己的住牧地與勢力范圍,說他們割據一方,絲毫不為過。可他們又在很多時候服從大明的調令,拿大明的錢,辦大明的差,比如跟著寧王朱權曾打過韃靼,歷史上還曾跟著朱棣打過李景隆、鐵鉉。 這種特殊存在,加上他們部落本身的排外性,讓大明無法徹底馴服。而他們身上流淌著蒙古人的血,與瓦剌、韃靼即使不是一個祖先,也是一個部落里的,這也意味著他們隨時可能背叛大明,至少大明是這樣想的。 朱允炆盯著輿圖,思量許久,終于拒絕了朱棣的請求:“大閱兵時,朵顏衛、福余衛首領都在,朕相信他們沒膽量背叛大明,倉促出兵,反而會給他們施加太大壓力,讓他們錯誤判斷朝廷要進剿,從而徹底倒向韃靼。” 朱棣有些著急,連忙說:“可安全局已經發現了朵顏衛造反的跡象,再拖延下去,我們恐怕會失了先機。” 徐輝祖也進言:“皇上,有備無患。” 朱允炆擺了擺手,堅定地說:“朵顏衛的事就暫且放一放吧,現在主要是水師方面。李堅,你來說說,水師還需要什么……” 徐輝祖與朱棣有些無奈,也不好再說什么。 議事結束之后,朱棣悶悶不樂返回燕王府。 朱高熾聽丘福說父親似有煩惱,便帶朱瞻基找來。 朱棣見到朱瞻基,頓時忘記煩惱,對朱高熾說:“今日皇上發了話,要讓你做太子侍讀,怎么樣,高興嗎?” 朱瞻基眼神一亮,有些興奮地說:“孫兒見過太子幾次,聽先生說起過,太子才智過人,機敏無雙,未來定是一代明君,我愿意做他的伴讀,看看他都會多少學問。” 朱高熾略一思索,也明白了朱允炆的打算,他應該是在給太子打班底吧,畢竟自己都掛職戶部了,未來朱瞻基掛在六部或內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父親,這是好事啊。” 朱高熾一臉堆笑。 朱棣微微點頭:“瞻基能陪著太子,確實是好事。聽聞太子最主要的學問并非來自解縉、楊士奇、楊溥等幾位先生,而是來自建文皇帝。瞻基,你可要好好跟著學學,不可懈怠。” 朱瞻基歡喜答應,還嚷嚷著將好消息告訴娘親,然后就跑了出去。 朱高熾看著父親收斂了笑意,不由地問:“可是朝廷議事不順?” 朱棣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北面:“已經有不少跡象說明朵顏衛要勾結韃靼,反出大明。我請旨出征北去,魏國公附議,可皇上依舊不準。熾兒,你說,建文皇帝素來主張先手,無論是安南胡氏,還是帖木兒,都是提前謀劃。可如今國力昌盛,緣何又放不開手腳?” 朱高熾思忖一番,悠悠說:“朵顏衛若當真造反,確實是個麻煩。可父王,朵顏衛遲遲不造反,也是個麻煩啊……” 朱棣聽聞,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緩緩起身,重重地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皇上心軟了!” 朱高熾瘸著走了兩步,笑呵呵地說:“對敵人,皇上的心冷著呢。兒聽聞到一些消息,說京軍火藥庫都要被水師搬空了,聯系到鄭和、朱能、駱冠英等一干水師勛爵都不在京師,想來這一次戰爭,敵人會尤其慘烈吧。” 朱棣認真地看著朱高熾,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是啊,對敵人皇上的心很冷。看來,為父出征的時間也不會太遠。” 朱高熾點了點頭。 對待敵人,建文皇帝最擅長的不是招撫,不是懷柔,而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