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930節
走運河,僅僅三百里。 走海路,不少一千里。 元朝面臨過這個問題,大明也面臨同樣的問題。事實上,定都北方,發展海運就不能不提膠萊運河。 朱允炆看著膠萊運河圖,知道開運河對于大明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無非是人力、物力與財力,只要給百姓工錢,以績效作管理,開膠萊運河并不是一件難事。 但問題是,膠萊運河的后續管理無法解決,它不像是會通河,京杭大運河,處在內陸,不存在海水倒灌問題,“大潮一來,沙壅如故”的事在膠萊運河發生過不止一次,這邊耗費巨大開了運河,還沒享受紅利,突然就被埋了,虧死…… 另外一個問題,朝廷開會通河的時候,為了尋找足夠的水源可謂是折騰了許久,還是白英、宋禮等人串聯起各地湖泊,才形成了最終方案。那膠萊運河呢,這里的水量存在著先天性的不足,開了運河容易,可沒有足夠的水量,根本就無法讓海船從這里經過,總不能在這里轉為河船,然后到膠州灣搬上海船繼續運輸吧? 朱允炆說出擔憂,將輿圖遞給郭璉,嘆息道:“膠萊運河開容易,運作難。加上海運船只、技術已逐漸成熟,暫且擱置吧,若你們能解決其中問題,再行上奏。” 郭璉無奈,朱允炆說的擔憂也并非沒有道理。 對于郭璉的治理,朱允炆總體是滿意的,至少青州府百姓安居樂業,農業興盛,囑托一番后,帶著唐賽兒等人離開青州城,前往濟南府蒲臺縣,那里才是唐賽兒的故鄉。 馬車里,朱允炆給唐賽兒洗腦:“這個世界并不存在彌勒佛,至高無上的只有天子。你看看,現在天下太平,百姓有吃的,商人有賣的,孩子有書讀,這些都是天子給的,也就是我給的,不是彌勒佛……” 唐賽兒想哭,自己怎么這么倒霉,從一個天王的火坑里跳出來,結果掉到了一個天子的火坑里,自己這輩子就只配在坑里過了嗎? “不對,百姓有吃的,是因為他們勞作。商人有賣的,是因為他們有貨物,孩子有書讀,是因為先生在教導,不是你給的。” “我不給百姓土地,他們如何勞作?我不給商人政策,他們如何經商?我不興社學,不給他們先生,不免費發教材,他們哪里讀得起書?來,你告訴我。” “我……” “你什么你,沒話說了吧?凡事要動動腦子想想,不要彌勒佛來彌勒佛去,能決定這天下人好日子壞日子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天子,而不是彌勒佛。” “不對,彌勒佛可以普度眾生,可以團結百姓……” “那你想想,這天底下,是彌勒佛普度了眾生,團結了百姓,還是天子普度了眾生,團結了百姓。你再想想青州城外的尸骨,是天子害了他們,還是彌勒佛害了他們?” “我相信紅光會驅散黑暗。” “東升西落,晝夜更替,這是自然規律。至于你說的紅光,我倒是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后,紅色的旗幟會插在這一片土地上,不過據我所知,舉著紅旗的從來都不是彌勒佛的信徒,而是一個,不,是一群偉大的人。” “那是什么人?” “來來來,我給你講述下四渡赤水的故事,話說有一日,黑軍調動了數十萬大軍追捕紅軍……” “這世上真有如此指揮如神的人,我為何從來沒聽說過?” “呵呵,你想知道啊,那就要學會思考,思考這個世界上,誰在掌舵,誰站在最頂端,思考白蓮教到底是邪教,還是正派的,到底是個人權利的工具,還是無數百姓的救星,想清楚了,我給你講更多的故事,比如兔子和駱駝,兔子和大熊,兔子和大象,兔子和鷹醬的故事……” 唐賽兒忽閃著眼睛。 一旁的黃淮胡子都快拔光了,皇上剛剛說的故事,實在是太神了,四渡赤水,這簡直是軍事奇跡啊,自己雖是文官,但也聽得熱血沸騰,還有那么多故事,可為何兵法中從未見提到過,難道是皇上杜撰的,不太像啊。 那個,兔子是什么,鷹醬是個什么鬼,好像里面隱藏了許多故事啊。 黃淮止不住好奇:“那什么,下次講故事的時候帶上我……” 朱允炆呵呵笑著點頭。 唐賽兒低著頭思索良久,才開口:“你為何不問我,楊天王是誰,他在哪里,白蓮教高層還有哪些人?” 朱允炆拿起一本書,在腿上翻看,輕松地說:“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對我而言,楊五山已經不那么重要了,他要蟄伏,那就好好蟄伏著,不鬧事也好。他想要折騰,那就是找死。你真不會以為安全局的人是吃素的吧?” 唐賽兒低下了頭。 朱允炆看著書,繼續說:“其實安全局早就收到過情報,曾經在鳳陽府境內發生過一起火災,有一個婦人死了。安全局追索兩個月,證實那里曾是白蓮教的窩點,只不過人去樓空,加上大雨毀去了痕跡,安全局并沒有找到人罷了。你是從鳳陽府出來的吧?” 唐賽兒有些悲傷,那死了的婦人一定是奶娘,那個怯懦又善良的人。 “我也不知道楊五山的真實面目,但我知道,他身邊有些人和你身邊的護衛很像。” 唐賽兒咬牙說。 朱允炆眉頭微皺,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唐賽兒:“你是說,楊五山身邊有軍士?” 唐賽兒拿不準:“走路姿勢,站立姿勢與你身邊的護衛很像,是不是軍士出身,我也拿不準。” 朱允炆沉默。 護衛,軍士,鳳陽! 可只憑著唐賽兒的話也無法找出楊五山的身份,畢竟朝廷裁撤衛所,年老退出衛所的軍士不少,這些人有些力氣和膽魄,開鏢局,押運物資,做看家護院等,都是常事。 朱允炆喊停馬車,走出去對顧云耳語一番。 顧云領命之后,轉身看了看后面的空無一人的道路,又看了看兩側的森林,打了個呼哨,不久之后,索靖就冒了出來。 南直隸,應天府溧水官道上,一隊騎兵馳騁于大道之上,一個個騎兵眼眶里打轉著淚水,高高揚起馬鞭子,猛地揮舞著,身下的戰馬更是加速奔向京城:“南洋急報,十萬火急,讓開,都讓開!”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鄭和船隊的消息 自安南戰爭結束的捷報之后,南面的官道上就再沒有出現過“十萬火急”的驛使,哪怕是福建布政使王仲和叛亂,廣西土司正月里造反,朝廷也沒用上“十萬火急”。 沿途的百姓聽到消息,握著鐮刀的手都沒停一下,什么火急火燎的事都沒自己家莊稼重要,咱們皇帝可是說了,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神機炮,擔心啥,沒有什么是一百門神機炮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百門,咱們大明軍士強大得很。 商人紛紛避開道路,看著揮舞著馬鞭疾馳而過的驛使,不由地沉思:南洋那點地盤能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各國國王、王子可是剛剛看過大閱兵,剛回去這才幾個月,就敢鬧騰,找抽也得緩幾個月啊。 仔細聽聽,驛使還喊了句什么? 鄭和? 什么! 你剛剛聽到沒有,剛剛驛使喊的是鄭和? 商人搖晃著伙計,伙計幾乎被搖暈了,沒錯,自己是聽到驛使喊了句“鄭和回來了”,這又不算偷聽,東家不至于如此緊張吧? 驛使飛馳,為首的將官梁興扯著嗓子喊:“鄭和船隊回來了,十萬火急,讓開道路!” 筆直平坦的混凝土道路,發出噠噠的馬蹄聲,無數人翹首看著,消息如風暴一般開始傳播開來。 淳化鎮。 秀才張澤如往日一樣,一大早背著筐簍至集市售賣,賣了好給老母親抓藥。 集市人來人往,張澤也收入了四十文錢鈔,正在一個買家問價時,集市遠處一片混亂,無數人紛紛靠邊,隨后傳來了驛使敲打銅鑼的聲音,還有緊隨著銅鑼之后的喊聲:“十萬火急,讓開道路。通報天下,鄭和船隊回來了!” 張澤頓時愣住,直至驛使離開才緩過神來。 鄭和船隊回來了?! 張澤丟下買家與筐簍,直接轉身跑向家里,因為跑得太快,一個沒有留神,竟摔在了地上,手被擦破,臉上也受了傷,可張澤顧不上這些,爬起來就跑。 回來了,回來了! 張澤甩掉眼里礙事的眼淚,沖向家里,隔著許遠就開始喊:“娘,娘親,鄭和船隊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我哥要回來了!” 門被撞開,聲音很大。 張澤的妻子劉氏埋怨地看著丈夫,張母坐在床頭,一臉憔悴,屋子里滿是草藥的味道。 張澤緊走兩步,直接跪在了床頭,拉著張母枯槁的手,哽咽地喊道:“娘,鄭和船隊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他們的船隊沒有沉沒。” 張母看著張澤,悲傷地搖了搖頭:“孩子,你是讀書人,莫要撒謊欺瞞母親。今日欺母,明日欺君,你又如何立足天地之間?” 張澤擦了擦眼淚,自己母親曾經也算是書香門第之人,父親早亡,為了養育自己與哥哥,cao勞了大半輩子。 在哥哥張程跟著鄭和水師遠航之后,母親就沒有一日不盼望著哥哥回來。 從建文五年九月,一年,兩年,三年,一直都是沒有任何消息,無論如何打聽,如何尋問,都沒有鄭和水師的任何消息! 在建文九年時,母親病倒了。 有消息說,跟著鄭和船隊遠航的李素船隊都回到了京師,可鄭和的船隊依舊是沒有任何消息。一定是朝廷隱瞞了什么,一定是鄭和水師沉沒了,所有人都遇難了…… 無盡的擔憂,讓人發狂的等待,折磨著每一個鄭和水師軍士的家庭。有些老人沒有等到兒子回來就撒手人寰,留下無盡遺憾,有些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父親長什么模樣。 朝廷什么都沒說,但所有人都清楚,鄭和水師很可能沒了。畢竟,哪里有四年不回家的航行,這就是跑到天邊也該回來了! 沒有消息,一個消息都沒有。 到了建文十年四月,距離鄭和水師出航已經過去了四年七個月,太久了,太久了…… 張澤看著不相信的母親,抬起手發誓:“娘,孩兒怎么可能撒謊,怎么可能拿這種事撒謊。謊言一旦被識破,不是讓娘更傷心?就在剛剛,朝廷驛使跑了過去,是他們通報了消息,鄭和船隊真的回來了,消息已經傳開了!” 張母手開始顫抖起來,眼角滴落淚水,低聲說:“沒騙娘?” “沒有!” “當真沒騙娘?” “當真!” “扶我下床,我要看著你哥哥回來,要不然我沒辦法去見你爹……” “娘!” 張澤泣不成聲。 驛使飛奔,晝夜不停,消息傳播的速度極是驚人,當消息踩著黃昏的尾巴送到金陵,送到大明京師時,徹底引燃了京師。 無數百姓走上街頭,商人關了門,士子停了課,都開始往皇宮外的西長安大街走去,無數人想要第一時間看看朝廷的文書,聽到準確的消息。 水師都督府。 李堅聽到鄭和船隊有了消息,眼睛通紅,陳揮更是激動不已,兩人還沒走出門去,徐輝祖、徐膺緒先一步到了。 徐輝祖急忙問:“鄭和船隊到哪里了?” 李堅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還沒有拿到情報,驛使入宮了吧,走,我們去見太子。” 徐輝祖握著拳頭,大步走在前面:“可算是有消息了,再不回來,水師軍士的家人恐怕要絕望了,走,快點,早點拿到消息,早點安撫百姓。” 李堅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鄭和帶走的軍士,可都是水師的老兵,其背后是兩萬六千余家庭,這些家眷始終等不到兒子、丈夫、父親歸來的消息,甚至都已經認定船隊沉了,若不是不吉利,朝廷遲遲不給消息,他們很可能都已經要做個衣冠冢了。 那么多軍士沒有歸家,水師的壓力很大,是死了是活著,都必須有個準消息才行。 現在終于有了鄭和船隊的消息! 朝廷轟動。 原本衙署已經“下班”了,結果鄭和水師的消息讓無數人又開始回到了衙署之內,小官在衙署里等消息,大官去內閣等消息,內閣帶人去武英殿聽消息。 朱文奎正在東宮里和韓夏雨猜測父皇朱允炆到了哪里,正在收拾哪個貪官,內侍突然傳過來消息。 聽說鄭和有了消息,朱文奎再也顧不上什么禮儀,穿著便服就跑到了武英殿。 驛使將官梁興帶人行禮。 解縉、楊士奇、徐輝祖、鐵鉉等人也紛紛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