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833節
衛昭滿腹狐疑,安排一個手腳伶俐的伙計去打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伙計走出去不久之后就跑了回來,驚喜地喊道:“東家,東家,檄文,檄文是許知府發的,是討伐王仲和的檄文!” “什么?!” 衛昭難以置信。 王仲和反了朝廷,許知府反了王仲和? 衛昭親自出去查看檄文,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寧做太平鬼,不做亂世人。屠刀屠滿城,我等家何在?王仲和逆天而行,背叛君主,抗命朝廷,禍亂一方,我等當全力討伐之……” “宅為小家,城為大家。守宅不能求生,作魚rou于刀俎!守城力求萬全,頂天立地好男兒。號百姓、匠人、商人,一切青壯守家、護家之人,登城予兵器,刀槍在手,協防建安!” 衛昭擦了擦眼淚,拉過一旁的皂吏:“王仲和去了哪里?” 皂吏打量了下衛昭,開口道:“去了建陽,若是不想這城被攻破了,就趕緊去城池幫忙吧,王仲和用不了多久就會打回來。” 衛昭總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今天白天建安城如此安靜,原來是王仲和這個陰損的家伙去了建陽,然后被許音連同軍士給偷了家。 “去,把所有人叫出來,去協防城池!” 衛昭安排趙壽。 趙壽猶豫了下:“東家,你的家眷和咱們的貨物可都在后院,要不要留下點人手?” 衛昭擺了擺手:“留什么,守住城池,才能守住家里!” “西門有敵人在靠近,急需人手,速去支援。” 兩個騎兵扯著嗓子大喊,催促人讓出道路。 許音坐鎮府衙,聽聞有一支軍隊出現在西門外,不由得緊張起來,安排薛蟠坐鎮府衙,自己則帶了幾名皂吏登上西城墻。 梁偉看著太陽,此時距離落日還有一個時辰,遠處整齊而威嚴的軍隊正在接近城池,數量不多,只有千余人,而這一支軍隊帶隊的,并不是王仲和、郭青,也不是梁偉所認識的建陽衛指揮史梁玉華等人。 陌生。 梁偉認不出來對方是誰,尚未喊話,城外的軍隊已在布置軍陣,一個個鐵家伙被安置在地上,然后砸上地釘,一個個木箱子放在了鐵架子后面。 “這是,虎蹲炮?!” 梁偉打了個哆嗦,自己不認識對方主將,可認識火器啊。對方雖然攜帶的虎蹲炮數量不多,只有五十余,但對于建安城而言,可是毀滅性的! 虞項握了握拳頭,指節咯嘣響過,側頭對副千戶江州說:“勸降三次,不投降就先用虎蹲炮掩護,后用火藥炸開城門,叛軍滅絕,勿傷百姓!” 江州目光變得狠厲起來,建昌千戶所終于等到了上場的機會,朝廷在看著,建文皇帝在看著,大明百姓都在看著,一戰勝,則天下皆知! 雖說這城上的軍士也是自己的同袍,同屬衛所序列,但他們已經背叛了朝廷,不再是朝廷的軍士,而是朝廷的敵人! 敵人要走的路,只能是黃泉路! 江州小心翼翼上前,路過前面cao作虎蹲炮的軍士甚至有些恭敬,這不是建昌千戶所的軍士,而是京師安全局的軍士,他們奉命從京師趕來,攜帶了少量的火器與火藥。 郁新將這些人派給了建昌千戶所,協助攻取建安,王仲和去了建陽,江州等人是知道的,半路之上還遠遠目送了王仲和一段路。 王仲和自有郁新去解決,有段云那三百軍士在,王仲和三千人又如何? 江州看向建安城樓,高聲喊:“我等是建昌千戶所,奉旨討伐逆臣叛軍,聽郁巡撫調遣,今日必取建安城。你等若是放下武器,打開城門投降,朝廷還可網開一面,若頑抗到底,想要對抗朝廷,那只有死路一條!朝廷政策,首惡必誅,脅從不問,你們是大明軍士,還是大明叛軍,想清楚了!” 梁偉深吸了一口氣,建昌千戶所?那不是江西都司的人,他們怎么悄無聲息地跑到建安來了? 難道說,那個為首的主將是虞項,虞武癡? 這個棘手的家伙整訓軍隊多年,手下都是精兵,看這架勢,確實不像是王仲和的烏合之眾,也不像是叛軍氣勢。 正在此時,一隊隊百姓手持武器登上了城墻,密密麻麻將城墻占了個滿,搖旗吶喊得有,手握刀槍的有,畏懼又壯著膽子的有。 江州與虞項吃了一驚,好嘛,叛軍造反也就罷了,還敢強迫百姓來守城池?!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陰云背后 吳山樵靠在一棵樹上,一臉的疲憊,眼皮耷拉著,余光看向遠處挖坑的百姓,又有三十幾號人死了。 鼠-疫在邵武府傳播的時間最長,等自己與王昌等人趕來的時候,許多人已經病入膏肓,用重藥劑也很難有起色,十個里面,勉強能救回來兩個,已經是閻王給面子了。 王昌指揮著百姓挖好坑之后撤走,然后命隨行醫官將一具具尸體抬入坑中,掩埋之后,又在土丘上撒了一層石灰,命接觸過尸體的醫官去消毒。 生命在疫災面前變得十分脆弱,不知道下一個輪到的人是誰。外界的人過著舒坦的日子,可他們不知道有些地方已經淪為地獄的修羅場,慘不忍睹的死亡成了主角。 王昌走向吳山樵,摘下口罩,深深呼吸幾口:“你聽說了吧,王仲和造反了。” 吳山樵哀嘆一聲,苦澀地搖了搖頭:“最擔心的終究還是發生了,只愿郁巡撫能盡早控制住局勢,不讓兵災席卷其他州府。” 王昌重重點頭:“兵災可比疫災可怕的多,這里的百姓也是遭難,經歷兩重災害。不過我相信郁巡撫,他定不會讓局勢進一步惡化。” 吳山樵并不樂觀,擔憂地說:“你們是從京師來的,不知道王仲和的黨羽有多少。” 王昌深深看著吳山樵,輕輕說:“你不是從京師來的,不知道京師的力量有多少。” 吳山樵凝眸。 王昌背負雙手,自信地說:“你忘記了,朝廷可是有蒸汽機船的,王仲和或許還不知道,但你能不知道,水師集結東南沿海,而最主要的集結地就是太平港。換言之,此時此刻,至少有萬余水師主力抵達了福建沿海,他們一旦介入,你認為王仲和還能蹦多久?” 吳山樵知曉水師集結的消息,但也清楚,水師介入需要時間,而蒸汽機船的數量有限,其他船只想要溯流而上并不容易。 “好了,你先休息著吧,我們的使命是控制鼠-疫,救治百姓,其他的事自有郁巡撫處置,各司其職,各行其序,一切總會好起來。” 王昌安撫過吳山樵,便轉身再一次忙碌起來。 吳山樵抬頭看著天空,不知道朱允炆此時有沒有收到王仲和叛亂的消息,郁新只是個文官,他到底能不能處置如此危險的局面…… 不管了,救人吧。 吳山樵顧不得其他,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自己拯救不了福建所有子民,只能竭盡所能去拯救這里的病人。 天開始降溫了,鼠-疫的傳播速度已變得緩慢,不幸的是,自京師出來的醫官中,有二十六人因接觸鼠-疫病人,導致吸入感染,雖經過藥物治療,但還是有四人病死。 吳山樵認為口罩對于防護鼠-疫有著積極作用,強令所有醫官不接觸病人時佩戴一個口罩,接觸病人時佩戴兩個口罩,雖然有些悶,但這種舉措確實減少了醫官感染數量。 延平府,南平縣。 安全局指揮同知岳四海坐在一條小船上,魚竿甩動,安靜地釣著魚。 林昭雪走了過來,拿出一份文書:“福州三衛沒有問題了,水師總兵李堅在返回太平港的途中,清除了王仲和在福州三衛中的親信,現在的福州三衛已由李堅接管,譚淵也已在來的路上,將接替齊東成為新的福建都指揮史。” 岳四海接過文書看了看,然后放在身旁:“福州三衛距離水師如此近,觀摩過水師炮擊,了解火器的威力,這些軍士不太可能跟著王仲和造反。衛所軍士不是某個人的私兵,他們是朝廷的人,只要朝廷還給他們俸祿,讓他們安穩過日子,總不會有人想提著腦袋對抗水師與京軍。” 林昭雪笑了,確實如此。 別看王仲和經營福建多年,結黨無數,儼然控制了福建三司,但實際上這種結黨只是局限于官場層面,對于皂吏、文書、軍士來說,王仲和想要造反,他們不想。 結黨是為了拿好處,過好日子,貪是貪了一點,但不想找死啊。 岳四海看著河水,問:“王仲和的家眷可都控制住了?” 林昭雪點頭:“控制住了,我們的人前腳剛到,王仲和送信的人也到了。王仲和早就預料過這一日,他安排了隱秘的后路以轉移家眷,而他的后路,是一群商人。” “商人?!” 岳四海瞇起雙眼,目光微寒。 這幾年來,商業發展迅猛,京師官員對于商人的態度已經悄然轉變,就連國子監也不再討論商人是否有必要存在這一類問題,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太過低級。 商人的地位在改變,隱隱超出了尋常百姓。但這并不是問題,問題在于商人與官員的勾結! 王仲和用什么在拉攏控制福建官場,就兩個字: 錢鈔! 不是黃金白銀,就是大把大把的寶鈔。 王仲和獲得這些資源,除了掠奪民間之外,主要的還是市舶司,是幫助商人“走私”、“避稅”獲得。 朝廷執行的是浮動稅率,奢侈品稅一下很疼,商人們為了不被戶部稅,索性找到了王仲和,許下五千兩的好處,避開一萬兩的稅,劃算。 朝廷不允許商人與官府勾結,在京師之中,徽商與晉商都有意無意保持著與朝廷官員之間的距離,即便是找朝廷官員通氣,也是光明正大去衙署,很少有偷偷摸摸半夜上門送禮的。 可那是京師,安全局遍布,御史到處溜達的地方。但在地方上,暴露出的問題已不再是小事。王仲和造反的背后,就有著官商勾結的根源。 商人啊商人,朝廷給了你們發財的機會,有三五倍利還不夠嗎?非要七倍、八倍、十倍利? 岳四海不明白,資本是會吃人的,他們哪里管什么規則不規則,只要有利可鉆,總有一些商人會冒險行事。 “查封王仲和下屬商人所有貨物、財產、店鋪,查清王仲和、齊東等逆黨財物,一一造冊。警告下去,若有人在這里伸了手,我是不會客氣的。” 岳四海吩咐道。 林昭雪答應之后,轉身離開。 岳四海依舊在釣魚,安全局的人卻在四處活動。這一批人來自京師,刑訊手段精通,審一批人,調查一批人,控制一批人。 福建其他各地衛所基本肅清,延平衛指揮史也換了人,由副總兵接手,扼守在建江北岸要道,避免建安城中的叛軍進入延平府。 郁新與朱允炆的動作之快,超出了王仲和等人的想象。得益于水道優勢,加之地方上的主要驛道改為混凝土,為朝廷機動軍隊提供了極大便利。 京師戰馬雖然數量依舊不多,但已不是捉襟見肘,調兩千騎兵四千騎出京無礙京師正常訓練。 岳四海清楚,朱允炆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福建的事當做一件大事件來看待,他對于東南最重視的是小琉球島。 換言之,福建的問題在朱允炆眼里,只是戰術問題,而小琉球島才是戰略問題。 戰術問題好解決,方法靈活,爭取主動。 戰略問題難解決,無可后退,全力以赴。 在王仲和造反之后短短三日,安全局就奉郁新的安排,晝夜不聽,全面介入延平府、福州府、福寧府衛所、官場整頓之中,確保將危機封鎖在建寧府內。 岳四海沒有去建陽城,沒有去郁新身邊,沒必要,郁新身邊不止有郭綱,還有段云,更有一個打架的瘋子。 建陽城,府衙。 王仲和后退至李維明、郭青身后,看了看郁新,又看向盧俊生、梁玉華:“你們敢背叛我?” 盧俊生站到郁新一旁,冷著臉說:“背叛?呵,我的忠誠給了大明天子,可沒給你,何來背叛一說?倒是你,身為天子之臣,竟行謀逆之事,還不束手就擒!” 王仲和看了看郁新等人,呵呵笑了起來:“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帶兵來的建陽城!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將被剁成rou醬!” 郁新淡然地說:“是嗎?那你動手試試。” 王仲和眼皮子在跳動,一股不安涌上心頭。 郭青猛地一驚,不知道什么時候,在郁新左右出現了兩個人,兩人皆是背負雙刀,腰間一刀。不同的是,左側之人高大沉穩,目光如鷹一般銳利,右側之人低矮瘦弱,嘴角透著邪性的笑意。 郭欒抬腳,縱身蹲坐在一把椅子上,冷冷地看著王仲和、郭青等人:“就是你們害老子沒日沒夜跑了幾日?來來,誰跟我過兩招,是你嗎?” 李維明按下腰刀,看著直視自己的郭欒,這個人很是古怪,但極不好惹,他身上纏繞著一股很強的殺氣,似乎死在他手中的人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