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785節
要知道,西域不同于任何邊關之地,比如遼東糧食自給自足,軍士吃飽喝足了,也鬧騰不到哪里去,即便是折騰,后面也有無數衛所收拾他們,可如果西域糧食自給自足了,那朝廷用什么去控制西域,拿什么去約束西域? 萬一有人控制了西域的軍隊,直接拉起人造了反,形成了勢力割據,大明又該怎么辦? 打? 運輸糧食太難了,打一次就得喘個幾年。 不打? 那可是大明的西域! 強撐著打個三次,哪怕是每次都打贏了,國庫的家底是不是也徹底掏空了…… 距離太過遙遠,遠離朝廷核心,如果什么都不需要朝廷了,那他們會不會想:都不需要你了,我還要你干嘛…… 糧食,應該作為一項戰略物資,作為一個控制西域安危的工具。 而一旦決定這樣做,就意味著朝廷必須每年都耗費大量的人力去走上幾千里的路,期間還要穿過數百里的沙漠運輸糧食。 為了政治目的,為了絕對安全,不讓西域擁有足夠自給自足的糧食,農業,是符合大明王朝根本利益的,至于運輸途中死去的百姓死活,似乎是可以不計較的。 楊士奇看向朱允炆,只見朱允炆正盯著西域的沙盤,命人將朱棣提出的衛所布置呈現出來,仔細思考著,對解縉、楊士奇等人說:“糧食的問題西域必須自己解決,朕不可能一直征調民力,如此運輸下去,百姓疲憊不堪,民怨四起,到時又要出多少白蓮教徒?” “皇上!” 郁新連忙喊道。 朱允炆擺了擺手:“放心吧,西域衛所軍士將和舊港軍士一樣,都采取輪戍的方式,不帶家眷。考慮到西域路途遙遠,輪戍困難,五年一換。” “如此的話,倒也無憂。” 郁新釋然。 軍士可都不是光棍,大部分都有老婆孩子,衛所制不就是一家人跟著。如果采取輪戍方式保護西域,很難出現武將野心滋生,引起軍隊反攻中原的問題。 他們的家人在內地,就相當于人質。有多少人會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野心,將自己的妻兒送死?調查下造反與參加造反的,大部分都會先安頓好家人。 朱允炆敲了敲桌子邊緣,有些凝重地說:“雖說輪戍可以解決潛在的隱患,但留多少兵力在西域依舊是個難題。眼下朝廷已沒有多少力量再次支援西域,若真留八萬多軍士,恐怕很難支撐兩年。” 軍屯需要時間,莊稼需要時間,西域恢復人氣也需要時間,兩年,朝廷未必能支持兩年啊…… 第九百五十一章 給了一條路 西域路途遙遠,道路難行,軍需供應是一個極大的難題,想要從關內運糧到委魯母,一次大規模的運輸,不亞于一場艱苦卓絕的戰爭。 百姓最大的任務是種田,生娃,過好日子,五月去修河道,九月去送糧食,這種事偶爾一次還行,年年如此,擱誰誰也受不住。 可西域又必須駐軍。 朱允炆看著沙盤,如此廣袤的西域,留下八萬五千名軍士,實在是算不了多。 衛所與衛所之間,近的隔座山,有三百多里,遠的隔著沙海,一兩千里,你能說衛所設置密集了? “就按照燕王的方略辦吧。” 朱允炆凝重地說。 郁新有些著急,連忙提醒:“山西、陜西、四川等地怕很難維持糧食運輸,百姓也已疲憊,若再行征調,又會傷民,到時民變……” 鐵鉉雖然支持朱棣的方略,但考慮后勤供應與民生問題,還是進言道:“皇上,臣以為眼下西域初定,必不會有多少動-亂,不妨少設置一些衛所,待兩年之后,再增加衛所,如此,即可以緩解眼下的后勤壓力,也可完成最初的布置。” 朱允炆搖頭,對鐵鉉說:“以退為進,在西域是不合適的。正因為是西域初定,朝廷才需要設置更多的衛所,威懾宵小與亂民。若留下空白太大,沒有衛所作為屏障或依托,朝廷官員如何深入西域,如何治理西域?何況還需要從衛所之中抽調一部分人充入縣、府衛兵。” “可是……” 鐵鉉擔心糧草供應。 朱允炆擺了擺手,對鐵鉉、郁新等人說:“糧草問題,就交給夏元吉去解決吧,告訴他,朝廷準備重開絲綢之路了。” 解縉、郁新、楊士奇等人眼前一亮,鐵鉉略一沉思,連連點頭,梅殷有些茫然,看著不再反對的鐵鉉、郁新,這算什么,開絲綢之路就能讓夏元吉弄來糧食? 夏元吉最近有點忙,一直都在戶部核對賬目,雖說具體的厘算不需要他親自動手,有一批戶部的“數學”精英完成,但賬目問題馬虎不得,一個數字錯了,都可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楊士奇走到夏元吉面前時,夏元吉依舊低著頭在看賬冊,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戶部官員,開口道:“這青州府的賬冊為何會前后矛盾,建文五年上報人口是九十八萬,今年年中上報人口是一百萬,而到了年底,竟成了九十四萬?去查查最初的文書,哪里出了紕漏,若是青州府報錯了,讓他們務必調查清楚,說明緣由,再作匯報。” 卓敬想要提醒夏元吉,楊士奇卻笑著接過了賬冊,答道:“半年時間憑空少了六萬人,這種詭異的賬冊也能做得出來?青州府,黃子澄在青州做事是不是太不用心了。” 夏元吉聽出了楊士奇的聲音,抬起頭來,起身行禮:“原是楊閣到了,失禮失禮。” 楊士奇將賬冊交給卓敬:“剛剛夏尚書的吩咐聽到了吧,去差人查個清楚。” “好,兩位先談著。” 卓敬拿走賬冊,轉身離去。 楊士奇對有些消瘦的夏元吉說:“當大明的管家,可不容易吧。” 夏元吉安排楊士奇落座飲茶,而后說:“還能如何,為君分憂,苦中作樂吧。” 楊士奇深知夏元吉的苦,建文皇帝這六年時間中,哪一樣革新不壓在戶部頭上,無論是軍策、民策還是商策,都繞不開戶部,何況還有一大堆工程事,征安南、征西域這種滅國級的戰事,到處都需要花錢。 也幸是夏元吉管理戶部有方,調配得當,加之洪武時期打下的基礎,建文新政的生機,這才有了今日朝廷堅挺運行,不至于出現巨額虧空。 可這其中夏元吉的辛苦與付出,是很難與外人說道的。 “我來這里,只是想告訴你,皇上已經同意了燕王在西域設置的衛所方略。” 楊士奇盯著夏元吉。 夏元吉很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只是感嘆了句:“我想辦法。” 楊士奇很是敬佩夏元吉,他預判過,朝廷需要西域,必然駐軍,那么大一片土地,沒個八萬、十萬軍士駐守可以說是處處不設防,在這種情況下,朱允炆必然會同意。 既然反對不了,再糾結反對就沒意義了,只能是創造條件,解決糧草供應問題。不糾結,選擇直接面對問題,這就是夏元吉的果決。 正是他這種不拖泥帶水的性格,讓他做事干練而高效。 楊士奇拉住了想要離開的夏元吉,繼續說:“皇上知道你難,給了一條路。” 夏元吉看著楊士奇,問道:“什么路可以解決八萬大軍的糧草?” 楊士奇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平和地說:“辦得好了,說不得真能解決。” “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 夏元吉與楊士奇私交不錯,說話也相當隨意。 楊士奇哈哈笑了,直言:“絲綢之路。” 夏元吉錯愕地看著楊士奇,轉而恍然,點頭說:“還真是給了一條路……” 可不是,就是一條路嘛。 絲綢之路,是解決軍士糧草的出路,換言之,朝廷這是想要在西域大搞東西貿易,連通西方諸國,重現漢唐時的絲路風采。 而絲綢之路的主體,是商人。 既然商人要進入西域,那朝廷完全可以借此運作,換取商人運糧,以保障西域軍士糧食安全。至于運作的方式也是多樣的,比如減稅、降稅,甚至是可以下令,攜帶貨物中必須有幾成是糧食。 楊士奇起身:“我就不多打擾你了,具體如何你比我更清楚,早先聽聞消息,沈一元宴請了常百業,想來也是在商議西域生意的事。” “這群商人,鼻子比我們更靈敏?” 夏元吉有些郁悶。 楊士奇不得不承認,內閣與六部主要官員在面對西域問題時,最先考慮的是政治利益,而商人最先考慮的是金錢利益,出發點完全不一樣,嗅覺與感知也完全不同。 聽說沈一元早在昌都剌大捷之后的第二天就拜會了遼王等三王,想來是第一時間就將目光盯向了西域。 西域,絲綢之路,是分不開的,收回西域,也意味著徹底打通了東西通道,加上駐軍、驛站、三司設置,絲綢之路不再是空幻之事,誰都希望先入西域,搶占先機。 武英殿。 朱允炆正在處理政務,劉長閣來報:“傅霖、王全臻使團,含傅安、郭驥、孫良等洪武使臣,已至揚州,明日可入京師。” “終于來了!” 朱允炆很是期待。 因為傅安、郭驥等人有些人年紀大了,有些身上有傷,并沒有辦法像薛夏、霍鄰等人一樣,騎馬跑到京師,只能落在后面,以馬車、步行、馬車、船的方式一路返回京師。 “傳話給內閣,明日一早百官隨朕至正陽門外迎接傅蘇武回朝。” 朱允炆認真地說。 劉長閣有些震驚,這個待遇是不是給得太高了一些? 傅安畢竟是洪武朝的使臣,使臣聽起來很是風光,很是威風凜凜,但其實就是個小小的官員,七品的,還可能是九品,從九品,可如何當得起皇帝親自迎接? 朱允炆看出了劉長閣的驚訝,只揮了揮手:“照辦吧。” 劉長閣只好將消息通傳內閣,內閣傳六部九卿、五軍都督府,至百官…… 揚州很是繁華。 自從朱允炆整頓過鹽政之后,揚州的繁華一日更勝一日,因大運河南北貫通,無數船只往來,不少人都會選擇駐留揚州一段時日。 傅安不是駐留,只是停歇。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起身,取下羊絨披風,推開窗,繁華就吹入眼中。 不遠處,燈火通明,人流不息。 遠處,河道繁忙,夜里依舊有趕路之人。 這座城,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傅安想著這一路上的見聞,那神奇的混凝土道路,當真是令人驚訝,無論雨雪,都不再泥濘,馬蹄子打在那上面,鐺鐺地,很是清脆,悅耳。 這道路修得雖然辛苦,雖然緩慢,但確實是有必要的。若是有一條如此平坦的路通往西域,那將會節省多少時間? 還有五十萬大移民,想想都令人震驚。可遇到過一些移民百姓,他們都在稱贊朝廷。 建文皇帝說到做到了! 這個當年還是文弱的繼承人,所表現出來的施政卻沒有半點文弱,似乎之前的所有聽聞都是虛假的,亦或是說,建文皇帝將自己隱藏的太深了。 不過,這對大明是一件好事啊。太祖爺打下了江山,朱允炆不僅守住了,還開疆拓土! 世界變化了許多。 當年離開的時候,許多地方還是荒無人煙的,可這才九年時間,就成為了小的村落甚至是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