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612節
因為,這一日早晚要來。 在建文三年六月時,沫兒誕下一男嬰,朱有爋知道龐煥與安全局不會放過沫兒,一旦百日之后,很可能會舊事重提,將沫兒押送刑場。 朱有爋為了保住沫兒,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求見太后,希望太后看在朱家骨rou的份上,幫忙說情。雖然呂太后沒有直接干涉此事,卻找馬恩慧吹了幾次風,暗示馬恩慧說服朱允炆,能饒朱有爋與沫兒一馬,就放了他們。 朱允炆不好逆了太后的意思,加上沫兒為覆滅白蓮主力確實提供了諸多情報,便下密旨,將朱有爋、沫兒發配徐州云龍山,朱有爋出家為僧,日日念佛,沫兒撫養孩子,待安全局再來之時,了卻余生。 這種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可對于白蓮沫兒,卻失了作用。 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陪伴與珍惜。 正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所以她每一日都過得很是認真。 朱有爋為了祈禱,一改心中戾氣,日日抄寫佛經,背誦經文,為的就是讓沫兒多活一段時間,原以為朱允炆會給五年時間,至少等孩子長大一些,可不成想,僅僅一年多,他就找上了門,而且還是親自來的。 朱允炆看著沫兒,左邊的衣袖擺動隨風,輕垂地上,毫無力感,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看向朱有爋:“你因何去討的草藥?” 朱有爋嘴角微動,低頭說:“沫兒身體不好,時不時會昏厥。僧醫說是虧氣血太過厲害,所以我才討了一些杜仲、當歸。” 湯不平上前,打開草藥包檢查了下,確系補血之物才退至一旁。 朱允炆看著跪在地上的沫兒,側身走向桌旁坐了下來,說:“起來把孩子抱過來。” 沫兒只好起身,返回竹屋,將襁褓中的孩子抱了過來,雖只是一只手,卻很是熟悉,馬恩慧上前接過,看著正在打哈欠,握著拳頭困意瑩瑩的嬰孩,不由問:“可會喊人了?” 沫兒輕松一笑:“咿呀學語,也就喊個母親、父親。” 賢妃在一旁逗了下孩子,孩子似乎被打擾了睡眠,小拳頭晃了晃。 “養得倒還好,看來你也是用心了。” 賢妃接過孩子說。 沫兒平和地看向朱允炆,話里有話地說:“為人父母的,不敢不用心,都是心頭rou。” 一片竹葉隨風舞落,朱允炆捏起綠色竹葉,輕輕說:“縱是這竹林生機盎然,也有竹葉經不住這秋風殺。孩子是好,可你……” “皇上!” 朱有爋連忙跪下。 沫兒伸手拉著朱有爋,平靜地說:“你為了我跪了太多太多了,在這最后,我不希望你再哀求了,讓我平靜地離開挺好,不要告訴孩子她母親是白蓮教的圣女。” 朱有爋痛哭流涕,拉著沫兒放聲大哭,嬰孩也被吵醒,跟著哭了起來。 朱允炆嘆了一口氣,將竹葉丟在地上,起身說:“好了!” 朱有爋、沫兒不再作聲,可孩子不聽朱允炆的話,依舊在那放聲哭,直至被沫兒接了去,才安穩下來。 朱允炆揉了揉眉心,走到湯不平面前,伸手將湯不平腰間的配劍抽了出來,刷地一聲砍向沫兒,劍鋒擦著空蕩蕩的衣袖落下,然后收劍,送回劍鞘,冷厲地對沫兒說:“你這條胳膊權當是朕砍掉的,為了青州百姓與軍士!念你提供情報有功,誠心悔改,就饒你一命,他日再敢有一絲為惡,這一劍就斬你的腦袋!” 沫兒眼淚滾落,重重跪下來,朝朱允炆磕了三個頭,抬頭時,額頭已是見血:“草民謝過皇上不殺之恩。” 朱有爋連忙在一旁謝恩。 朱允炆甩袖離開庭院,帶著湯不平走了出去。馬恩慧與賢妃則圍著孩子談笑起來。 至一高處,朱允炆看著山巒與遠景,背對著湯不平:“撤了對他們的監視,讓他們當個平民百姓活下去吧。” 湯不平重重點了點頭。 “多少有些不甘心吧?” 朱允炆回過頭。 湯不平連忙說:“不敢。” 朱允炆喟然:“你不是劉長閣,心里堅持的正義是黑白分明,恩怨兩別,太過剛硬。沒錯,就白蓮沫兒手中沾染的血,殺她十次都不夠。可你也需要看到,陰兵清除,白蓮教主力伏誅,公子被擒,都有她一份功勞。如今她自斷一臂,去掉殺戮之手,多少也算有個交代。” 湯不平默然不語,想起死在青州外的軍士,就無法原諒沫兒。 朱允炆知道湯不平的偏執,說:“朕掌天下,面對的人心有黑,有白,有紅,有介于黑白之間,世界不止黑白啊,若真只有這兩種顏色,倒也簡單了。” 湯不平感覺到了朱允炆身上背負的沉重,連忙說:“臣是皇上的刀劍與盾牌,一切聽從皇上的旨意。” 朱允炆拍了拍湯不平的肩膀,嚴肅地說:“從內藏庫里拿出兩萬兩,補貼青州戰死的軍士家眷與安全局兄弟家眷吧。佛母死時,一切都結束了。” 湯不平心中有些復雜,也清楚這件事就此塵埃落定,這世上,再沒有什么白蓮沫兒,只有一平凡的婦人,一個孩子的母親。只是不知道消息傳給龐煥時,他會怎么想,畢竟,那也是他的兄弟。 沫兒抱著孩子,朱有爋陪在一旁,跪送朱允炆、馬恩慧離去。 朱有爋看著眼角帶著淚花的沫兒,深情地說:“你受苦了。” 沫兒將孩子交給朱有爋,伸手摸了摸空了的左袖:“我們總要看孩子長大,這是唯一的辦法,事實證明,建文帝確實是一個仁慈的君主,他不是魔鬼。若蒼宇真有彌勒,也不會降世在建文朝。” “不要再提什么彌勒,以后不準你再提一句白蓮教的事。” 朱有爋責怪。 沫兒看著抱著孩子的朱有爋,他的臉上滿是寵溺,不由莞爾。自己經歷過苦難的童年,經歷過戰爭的風雨,經歷過牢獄之災,也親眼看著佛母的人頭被斬落,如今回歸自由身,成為百姓。 有一個男人陪著,有一個孩子傍身,這樣挺好。 “孩子鬧呢。” 朱有爋有些慌亂,連忙抱孩子到了竹屋里,解開襁褓,不由愣住了。沫兒伸出手,將襁褓里的一疊錢鈔拿了起來,厚厚一疊,怕有百張,皆是一貫,這是一百貫寶鈔! “皇后臨走前,是整理了下襁褓……” 沫兒連忙說。 朱有爋感動不已,說:“怪不得皇后說,要你養好身體。你且坐著,我去找僧醫買人參來。” 沫兒想要攔,朱有爋已抽了五張寶鈔跑了出去…… 尋常人參在明代初期并不貴,二兩,三兩便可以購置,好一些、上了年頭的,就需要五六兩,再好一些的,價會更高。 朱允炆沒有帶夏元吉與楊士奇,就是因為要見朱有爋與沫兒,這兩個人已經被“抹殺”了,朝廷的人還是不知道他們在哪里為好。 徐州知府是潘伯庸,此人洪武年間曾擔任河南按察使,為官清廉,后因朝廷要疏浚會通河,朱允炆特意將潘伯庸調任徐州充知府。 乍一看,從一省的正三品按察使,被調到地方徐州當正四品的知府,這是降了一級,貶官了啊。 沒錯,確實是貶官,但無數人想要搶著被貶官到徐州可就是搶不到。 徐州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尤其是隨著會通河疏浚工程即將完成,其地位更顯重要。 從京杭大運河來看,徐州正好處于整條運河的中間段,而在這里,黃河又與運河交匯,向北直通北平,向西是開封重鎮,向東是海,向南順流而下就是淮安,再南就是揚州與京師! 誰都可以預想的到,徐州將會成為另一個揚州,這里將是舟船車馬匯聚之地,貿易興旺指日可待,加上朝廷在設置八大糧倉時,徐州倉的規模僅次于北平倉與淮安倉,這里又成為了重要的糧食基地。 作為河道樞紐之地的徐州,多容易出政績可想而知,四品知府未必比三品按察使差,說不得還能早日調至京師,委以重任。 第七百三十一章 解決琉球的機會 潘伯庸雖是清廉人物,卻也不是沒頭腦,要不然也不會被吏部推薦到徐州,到徐州就任近三年,潘伯庸雖然做了不少事,但總結下來,就干了一件事: 搞建筑。 先是徐州糧倉,等糧倉蓋好之后,就是徐州碼頭,考慮到徐州的區位優勢,潘伯庸一口氣在南北兩岸打造了各二十個碼頭,先后征調民力超出了十五萬。 碼頭造好之后,就是貨物倉庫,客棧,酒樓,還有青樓等。當然,潘知府這樣做并不是想要發展壯大青樓產業,他只是想學習下太祖爺,弄幾個青樓也好收租金和稅…… 徐州財政現在差得是一塌糊涂,甚至已經賒欠戶部二十萬兩,可夏元吉一點都不著急,甚至還曾發公文問潘伯庸錢夠不夠花,不夠盡管張嘴。 夏元吉如此大氣,只是因為徐州這個位置太好了,一旦會通河疏浚完工,京杭大運河貫通南北,用不了五年,徐州將扭虧為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徐州的位置甚至比揚州還好一些,揚州主要占了個兩淮鹽政的好處,但其距離南京太近,向北起運貨物到了揚州也只是出發沒多久,完全不需要過多停留,但到了徐州,路程已是過半,人總是需要停停歇歇的,徐州就是最好的去處。 有足夠的人氣,發展起來商業還不容易? 朱允炆對潘伯庸辦的事很是滿意,他準確把握住了徐州發展的關鍵是河運,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眼下就等大運河暢通了。 夏元吉指著碼頭,那里停泊著數十船只:“臣聽聞潘知府為了這些碼頭,還特意去過濟寧請教宋禮,宋禮也是直言相授,將皇上的績效管理之法點了個透徹,這才有了今日之輝煌。” 朱允炆滿意地點了點頭:“績效之法,說到底就是大家都有好處。可歷朝歷代中人物,多數都想著獨占好處,甚至于將別人的好處一口吃掉,這才釀成無數災難與苦果。若前元懂這個道理,也不會無百年國祚。” 楊士奇深深看了一眼朱允炆,挺了挺胸膛,跟著這樣的君主是一件極好的事,他睿智,有想法,不浮躁,不激進,又不失戰爭的勇氣與決心,英武果決,這也就罷了,他還繼承了朱元璋的優點,那就是反思歷史,汲取教訓。 不過與朱元璋不同的是,朱元璋在歷史中找出問題后,傾向于用大錘子,“矯枉過正”,動作偏大。而朱允炆更善于用小榔頭,“另辟蹊徑”,動作偏小。 無論用什么工具,解決問題就是好的。從這一點上來看,朱允炆與太祖比起來,并不差。 就在朱允炆走向渡口,準備過黃河去北岸,進入山東境內時,一匹馬奔馳而來,抵達近前,翻身下馬,將一封密信交給了劉長閣,嘀咕了幾句后打馬而去。 劉長閣接過信,連忙遞給朱允炆:“琉球中山王武寧派遣使臣抵達福建,并在長樂登陸,通過梅花所稟告重要情報,梅花所千戶將消息傳給安全局,快馬加鞭送來。” 朱允炆接過信件,展開一看,雙眸不由變得冷厲起來,就在夏元吉、楊士奇不解時,朱允炆將信遞了過去,一言不發。 夏元吉、楊士奇連忙看信,內容很是簡單,總結起來就九個字: 陳祖義現,伐大木造舟。 夏元吉凝眸,聲音變得冷厲起來:“這個陳祖義竟逃到了琉球附近,還想打造船,顯然是有歹意,水師不能不防,沿海不能不防。” 楊士奇也有些擔憂:“當下市舶司已開,下海者無數,想要辨識敵我怕有些困難。若陳祖義佯裝為民船,突然襲擊市舶司或沿海之地,必會損失不小。” 朱允炆背負雙手,看著流淌的黃河水,只說了兩個字:“過河!” 陳祖義之所以還活著,只是因為朱允炆沒有下定決心要他的命,最初的時候,這個人還活著,大明水師船隊就有充分的理由出入南洋,哪怕是損失一些人一些貨也沒關系,大局需要他當靶子。 可現在的情況與最初的情況不一樣了,大明已經擁有了舊港,也擁有了交趾,軍事力量的存在已成穩固的現實,不需要陳祖義作為出入南洋的理由。 況且楊士奇說得也有道理,市舶司開了,大海開了,此時再養著海賊就有點得不償失了。可問題是,此時是不是殺掉陳祖義的最佳時機? 朱允炆清楚,真要下達殺掉陳祖義的命令,大明水師窮盡大海也一定能找到他,把他的腦袋掛在旗桿上,但死人不好用,活人是不是可以利用一次? 夏元吉不知道,楊士奇也不知道,朱允炆一直都想將大琉球、小琉球打下來,收入大明的版圖。 可問題是老朱對外采取的是懷柔政策,這一條政策深得人心。為了表達是真的懷柔,老朱連打了大明幾次的安南都沒有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通過使臣外交來解決問題。 朱允炆打安南不是沒有阻力,也有官員反對,比如內閣大臣陳迪等,只不過安南做得太過分,不打沒辦法收場了,這才動用了大軍。 可大小琉球不是安南,人家老實巴交,甘當小弟,逢年過節總是會派遣使臣來喊一聲大哥,過節好,這要是朱允炆突然拔刀子把大小琉球干掉,輿論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一眾官員必然會大罵朱允炆背信棄義,不講原則,不要臉…… 考慮到官員要氣節,大明朝也應該有骨氣,不能對兄弟下刀子,朱允炆想要拿下大小琉球,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外力,而這個外力有三個: 第一個外力,以陳祖義為首的海賊; 第二個外力,日本。 第三個外力,琉球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