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92節
天啊,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劉長閣亮出了腰牌,很和氣地告訴一眾軍士,誰要是泄露了消息就請他們全家吃飯,然后騎著馬緩緩離開。 此時天色昏暗下來,馬車前掛著燈籠,速度有些慢。 劉長閣在前面開路,在馬車身后不遠,還有一些百姓裝扮的人保持著三十步至五十步的距離跟著,徐輝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安全局的人。 馬車抵達長江邊,一行人便上了渡口的大船,接頭的船夫還是顧三審。 乘船順流而下,然后北上,便是揚州城。 南京至揚州距離不算遠,不到兩百里,又是順水順風,不需要朱允炆睡一覺,和朱棣、解縉、徐輝祖聊聊天,還沒兩個時辰就抵達了揚州渡口。 湯不平早已在渡口等候,將朱允炆等人迎到了一座宅院之中安置下來。 揚州是一座古代名城,其興盛與京杭大運河脫不了關系,沒錯,這座城第一次以繁華驚艷世人是在隋唐時期。 當隋堤的楊柳吹出溫柔,芍藥的秀麗綻出秀麗時,任誰都難抵擋揚州的繁華。 無數才華富贍的詩人來到這座水木清華的城,用妙筆生花的筆留下了一個讓后世人遐想的揚州。 不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也不說“春風十里揚州路”、“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就說張祜的《縱游淮南》: 十里長街市井連,月明橋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揚州死,禪智山光好墓田。 聽聽,人生只合揚州死,如此令人拍案叫絕的詩句,足以說明揚州是當時文人心目中的天上人間。 呃,額外說一句,“月明橋上看神仙”的神仙,指的是妓人,和玉人吹-簫所指都一樣,文人嘛,風流的很…… 朱允炆來這里雖然帶了四個大老爺們,卻不是來尋風流看神仙的,而是察訪民情的。 自元末戰亂后,揚州城死得就剩下了十八戶,幾乎可以說城里的人死絕了,但經過洪武三十一年,建文四年的休養生息,這座城池再一次煥發生機。 揚州城對于和平的封建王朝而言,都注定繁華,而這一切的締造者,是隋朝的楊堅、楊廣父子。 仔細調查下歷朝歷代,無論隋唐還是宋元明,包括后來的清,揚州都是繁華之地,無論這座城經歷過多少苦難與痛苦。 揚州北接淮水,與淮安毗鄰,南枕長江,隔江就是鎮江等地,向西是大明京師,向東是泰州,又有京杭大運河貫通南北,糧草、鹽、錢、鐵運輸的南北運輸,只要走京杭大運河,必然需要經過揚州。 唐代時期,揚州富甲天下。 宋代時期,揚州繁華之名在外。 隨著朱允炆商業解禁,新商之策推行,揚州人口與日俱增,從洪武后期的十二萬增長到二十五萬,繁華日盛。 天亮,朱允炆便起身,喊了朱棣、解縉與徐輝祖出門。 作為江淮要沖,南北襟喉之地,揚州吸引來的人口,多是商人,尤其是朝廷正在疏浚會通河,所有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京杭大運河就會重新貫通南北,揚州將更為繁華。 許多商人在揚州置辦房產,為的就是給子孫留個家底,一些百姓也離開了鄉野之地,入城做點小本買賣。 看著一早便熱鬧起來的城,朱允炆感覺很欣慰,徑直走向一家混沌攤,要了四碗混沌,劉長閣不用管,他已經吃過了。 攤點由一婦人與八九歲大小的男孩在cao持,朱允炆看著男孩端過來熱騰騰的碗,不由問道:“你不上社學嗎?” 男孩靦腆地笑了笑:“回客官話,先生知我家里苦,母親一個人忙不過來,準我每日晚至社學半個時辰。” “這是個好先生。” 解縉不由稱贊。 教書育人,最重品德。如此先生知人苦,體人艱辛,沒有生硬執行社規,對孩子與這家人是好的。 “你父親呢?” 朱棣不由問。 男孩微微搖頭,怯生生回頭看了母親一眼,低聲道:“我父親去海上做買賣,船毀了,人也沒有回來,家里欠下了不少債。母親為了照顧我和奶奶,這才開了混沌攤。” 朱允炆眉頭微微一皺。 朝廷開海禁之前,不少商人跟著水師船隊下南洋,賺得盆滿缽滿,而在開海禁設置市舶司之后,下海經商的人更是趨之若鶩,數不勝數。 但問題是,海不是誰都可以去的,首先必須有一艘合格的海船,其次需要有優秀的水手與舵手,想憑著小帆船直接去南洋淘金,那結果很可能是有去無回。 從這里來看,朝廷必須只審核船只,還必須檢查出海的人員具不具備遠航的能力,有沒有能力應對風浪。 人死了,為利而死,沒什么好可憐的,但盲目出海,可是害了不少人家。 “吃吧,都別愣著了。” 朱允炆看著混沌,有些哀傷。 婦人張羅著生意,早上來這里吃飯的人不少,多數是百姓與伙計。 一碗混沌三文錢,也算是薄利多銷了。 朱允炆品嘗了幾口,感覺味道還不錯,臨走之前看著婦人忙碌而不失笑意的臉,不由放松下來。 她失去了男人,孩子失去了父親,但她擔起了一切,以她一個人的肩膀。 她不需要自己的幫助。 朱允炆帶人走了,看著鱗次櫛比的店鋪,不由說:“北宋時,揚州最高商稅達到九萬貫,雖然執行的是二十稅一的商稅,但總得來說,商稅已達十五稅一,甚至是十稅一,這也讓宋時商稅占比極高,支撐起了其朝廷運行。眼下揚州商稅幾何,解賬房可知?” 解縉面露難色,揚州商稅屬于戶部主管,這是夏元吉的專長,自己怎么知道。 朱允炆沒有為難解縉,只平靜地說:“去年揚州商稅是六萬五千貫,夏元吉曾預言,給揚州三年,商稅可超前宋。你們想過沒有,若大明真有前宋的財政,卻無前宋的冗員、冗兵、冗費,那我們大明的版圖將開拓到哪里?我們的戰船將開往哪里?后世將如何評價建文盛世?” ps: 感謝v臭不要臉v讀者打賞,慚愧,最近有點忙,實在沒辦法爆更,保證下個月補回來。感謝大家的支持與陪伴。 第七百零四章 增加的鹽價 前宋之富,令人神往。 若大明真有一日富堪北宋巔峰,又無“三冗”之禍,那這版圖、這盛世豈不是遠超盛漢唐? 朱棣深深看著朱允炆,他雖然年輕,卻懷揣著令人難以揣摩與窺視的智慧,他對大明未來的勾畫,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就如他提出想要收回西域,這一點就連太祖也只是想想,僅僅是想而已。 西域太遠太遠,遠到大明國力只能控制在嘉峪關一線,再遠下去,根本就無法控制,除了羈縻之策,籠絡地方,根本就無法可行。 然而,真的不可行嗎? 朱棣十分清楚一點,現在的大明朝與父親朱元璋時期的大明朝有了許多變化,事關軍略方面的變化就有三點: 其一,新軍之策,讓軍士戰力穩中有進。 其二,二炮局。新式火器的出現與應用,證明了其在戰場上的威力,眼下朝廷正在積極擴大三大營中的神機營,就是一個顯著變化。 其三,混凝土! 混凝土已經不再單純應用于道路一個方面,濟寧水柜中的閘門,京師英烈碑的方案,都證明了一點,混凝土是可以用來筑造建筑的,比如說城池! 大明難以守護關外,一個極大的因素就是缺少騎兵,茫茫大草原毫無遮攔,很難確保不被蒙古騎兵一口吃掉。 但如果在草原上突然多了一座城池,那事情就兩說了。 大明打野戰不厲害,但守城還是一流的,騎兵再兇猛,馬也不可能飛到城墻上去,想騎著馬爬墻是不可能的,只能用人堆,就是不知道蒙古愿意付出多少代價一座城一座城地啃過來…… 混凝土城墻的出現足以改變大明在關外的格局,即使是出了嘉峪關,也能夠在嘉峪關外打造新的城池,到時候,大明軍隊完全可以將西域從羈縻狀態轉變為實際控制。 當然,這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朱棣隱隱有些期待,期待朱允炆能做到那一步,到時候,自己的名字也將標榜史冊! 徐輝祖感覺熱血沸騰,雖然自己沒有經歷過金戈鐵馬的戰場,沒有父親徐達與一干開國大將的風采,但自己追隨的建文帝并不是一個昏庸的人,他有野心,也有計劃,即不沖動也不怯懦,跟著他走,一定有自己比肩父輩的機會! 解縉目光中有些狂熱,朱允炆的布局從來都不是一個方面的,他即重民生,也重軍士,即重防守,又重進攻。 他對自己人很是仁慈,官員中冒犯者無數,犯錯者不少,只要不是天怒人怨的大事,基本上官員都活得好好的,多數止步免官發配。同時他對外又是冷酷的,因為他的軍令死了無數的安南人,北元人,日本人,南洋人。 經過四年的相處與陪伴,解縉依舊沒有看穿過朱允炆,但現在解縉似乎明白過來,朱允炆想要的盛世,是宋的富裕,漢唐的霸氣! 朱允炆不知道朱棣等人的想法,游走在繁華之中,察訪著民情。 解縉看著不遠處的商鋪,道:“少爺可知這揚州城什么商人最多?” 徐輝祖呵呵一笑,朱棣連連點頭,這個問題問得不錯。 朱允炆走上橋,看著河上的船,笑道:“蘇杭以絲綢、農貨、番貨為主,可揚州大不同,這里雖有絲綢、農活與番貨,但占據主導的還是鹽。” 解縉等人笑呵呵地陪在一旁。 大明鹽場不少,主要為兩淮、兩浙、長蘆、山東、福建、廣東、海北等鹽場。 但論規模與地位,為首的是兩淮鹽場。 兩淮即淮北、淮南,以淮河為界。淮北多是曬鹽,淮南多是煎鹽。 明代采取的是鹽引制,一引是兩百斤,一大引是四百斤(中后期偶爾會變動,甚至會達五六百斤)。 按照洪武年間數據,兩淮鹽場生產鹽三十五萬大引,而全國鹽產量只有一百三十余萬大引,兩淮鹽在全國鹽產量中的占比是兩成七,近三分之一。正因如此,民間還有“兩淮鹽,天下咸”的諺語。 “那我們去看看鹽價如何?” 解縉提議道。 朱允炆微微點頭,不遠處就是一鹽鋪,明代鹽鋪類似于后世的代-銷點,小賣部,但其售賣對象是散戶,百姓,以斤售賣,不做也沒有條件做批發。 鹽,家家戶戶都缺少不得,生活必需品,自然少不了買家。 果然,剛進鹽鋪,就看到一老嫗在買鹽。 掌柜見老嫗遲遲不肯掏錢,不由有些惱怒,見朱允炆等人進來,不由將老嫗拉扯到一旁:“你就慢慢想吧,等會再與你論。幾位客官,想要買多少鹽?” 朱允炆低頭看著鹽簍子,里面的鹽可都不是后世的白花花的精鹽,而是粗鹽,顏色有些暗,有些鹽顆粒比花生米還大,不由問道:“這里沒有精鹽嗎?” “精鹽?”掌柜有些疑惑,連忙說:“客官說的是細鹽吧,那都是貢品,咱這小店可沒細鹽。” 朱允炆無奈,后世八九十年代還要吃大粗鹽疙瘩,指望大明生產出精細鹽更是別想了,看來以后需要改進改進…… “鹽價如何?” 解縉在一旁問。 掌柜笑呵呵地說:“誠惠十八文一斤。” “十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