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75節(jié)
說起讀若法,不得不提中國最早的字典《說文解字》,許慎作為給漢字標注讀音的鼻祖,提出了讀若法,又名讀如法,即讀近似音。 比如《說文解字》中的解讀“噲”字,其寫的是: 噲,咽也。從口,會聲,或讀若快。 用“快”字來標注“噲”音,簡單方便。 讀若法在后世依舊有許多人使用,尤其是在初學外語時更是發(fā)揚光大,像是“三克油”、“誰又偷貓rou”、“誰特”,就是典型的讀若法,想想在東漢的時候,人家把這一套都玩過了…… 讀若法有點問題,有時候找不到其他簡單的字來標注,比如“佛”,“摸”,“給”,,還有“卵”、“亂”,直接讀若法,讀音存在混亂。 東漢末年,大概還沒分三國的時候,在讀若法的基礎上出現(xiàn)了直音法,即用讀音完全相同的字去標注另一個陌生的字。 比如“涊”字不認識,直接用“碾”字標注,采取相同讀音。可這類方法也有問題,那就是需要先掌握一個同樣音的漢子,如果這個都沒掌握,想直音也直不起來…… 三國時期,孫炎完成了《爾雅音義》,在這里提出了反切法,之后這種方法在隋唐時期完善,并沿用至后世拼音標注之前。 反切法可以說是中國古代漢字注音最主要的一種方法,無論是隋時《切韻》,唐時《唐韻》,宋時《廣韻》,甚至包括后面的明代《字匯》、清代《康熙字典》,無一不是使用反切法進行注音。 反切法的精髓是用兩個漢字,將其讀音一刀切為兩半,前面一個字提取聲母,后面一個字提取韻母與音調,之后拼接為一個字的讀音。 比如:壇,徒干切。 要標注壇,可以通過“徒”的聲母t,與“干”的韻母an進行組合,之后便是“tan”的讀音。 雖然沒有拼音,但方法是如此。 但這種方法也有問題,一些漢字復雜,筆畫也多,切字的時候,再哪里下刀子,拿捏不準就切成其他字了…… 但總體來看,反切法依舊是占據(jù)主流的,相對科學的一種標注法,但無論哪一種辦法,都有一個條件:你先得認識一些基礎字…… 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朱允炆決定上一堂課,命人在高臺東面建了一個支架,掛了個黑板,然后命人把宮里的朱文奎與韓夏雨拉到了國子監(jiān)。 “現(xiàn)在請先生在黑板上寫字,朕略作標注,命文奎與夏雨讀字。若有哪位先生的字此兩人沒有讀出來,或是讀錯了,一字賞五兩。” 朱允炆下了本。 楊士奇皺著眉頭,仔細看著朱文奎與韓夏雨,這兩個人都是孩子,又能識多少字? 可奇了怪,朱文奎松了一口氣,韓夏雨還沖朱文奎笑了笑。 莫不是還有其他玄機? 張博志起身喊道:“臣想要領幾十兩銀子,且寫一些難字試試。” 說完,張博志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略一沉思,便寫下四個字: 冥昭瞢闇。 朱允炆微微一笑,這四個字取自屈原的《天問》。 張博志寫完之后,其他人也紛紛上臺,黑板之上,很快就寫出了二百余字,生僻字與難字居多。 朱允炆看著眾人,說:“反切法有其問題,但若是在反切法的基礎上,再作創(chuàng)新,就會形成另一種標注法,諸位不妨看看這一種方法合不合適。” 提起粉筆,朱允炆在黑板上對每個字旁注拼音與聲調。 楊士奇瞇著眼看著,古怪的不像是漢字的符號不斷出現(xiàn),仔細看,這不是西方典籍中出現(xiàn)的字符嗎? 欽天監(jiān)里有不少西方典籍,就是用這種符號寫出來的。 國子監(jiān)數(shù)學院的院長馬哈麻更是驚呆了,自己是回回人,精通西方文字,朱允炆此時用的,不正是西方的拉丁文字嗎?西方天主教可是將拉丁語列為第一官方語言,許多文獻都是以拉丁語寫成的。 但仔細看,這些符號匪夷所思的組合,用拉丁文來解讀根本就不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哈麻有些麻木了,明明認識拉丁字母,卻偏偏在此時,一個字都拼不出來。 精通拉丁文的都不懂,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朱允炆標注完之后,暗暗嘆了一口氣,原想著將拼音作為朱家的家學,但仔細想想,朱家的江山是靠無數(shù)個家庭支撐起來的,只顧著自家,沒有顧國家,還算什么君主? 權力是公器,教育是國本。 將拼音藏在后宮之中,沒有太大的現(xiàn)實意義,不如讓它走向民間。 中國拼音注音,可不是西方的舶來品,而是中國人在拉丁字母的基礎上,與反切法結合的結果,是中西文化融合的創(chuàng)造,這是一套近乎完美的注音法,也是學子入門識字最快捷的一條路。 為了大明教育,只能拿出來用了。 朱允炆轉身,對朱文奎與韓夏雨說道:“一個人讀一半,仔細點。” 朱文奎輕松地上前,有些字不認識,但拼音卻早已熟稔,只要默默拼讀一番,張口就能讀出來,雖然有些慢,但字字無誤,聲調精準,不由讓眾人大驚失色。 一四五歲的孩子,不可能辨識如此多的生僻字,可朱文奎卻清清楚楚地念了出來。輪到韓夏雨時,更是伶牙俐齒,讀完之后還意猶未盡,這點考核相對于陪朱文奎學習的內容,簡單太多了…… “這是怎么回事?” 楊長風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鄒緝也清楚,孩子不可能認出如此多的生字,哪怕是朱文奎再優(yōu)秀,也不可能一字不差,一音不差,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 張博志傻愣愣地看著,孫-文舉已經(jīng)呆掉了,就連解縉、夏元吉、陳迪、楊士奇這些人,也被深深震撼。 朱允炆看著變得嘈雜起來的會場,笑著抬起手,壓低了聲音,開口:“相信在座的眾人中,有些人是可以辨識出黑板上的符號是拉丁文,西方文字。但朕用在這里的拉丁文,卻與你們所知道的拉丁文讀音不同,它的名字叫做拼音。” “拼音?” 眾人疑惑,各自茫然。 朱允炆解釋道:“所謂拼音,即對漢字,以拼音符號的方式來標注,學生在學習漢字之前,先學習拼音,只要掌握了這些拼音,在字旁標注,完全可以讓學生清清楚楚地識讀陌生文字。拼音總共有六十三個,掌握六十三個拼音,便打開學習漢字的大門,相對于反切法而言,這種辦法更為適合初學者。” 只有六十三個? 楊士奇目光中閃爍過一道精光,天底下竟有如此學問? “皇上,此等學問亙古未見,是誰所創(chuàng)?” 陳迪很想知道,眾人也都想知道。 朱允炆淡然一笑,看向朱文奎,朱文奎走出一步,對眾人道:“父皇教導過,這一套漢語拼音是周有光周先生所作……” ps: 今日加更,以此感謝v臭不要臉v讀者的打賞,謝謝朋友的認可與支持,也感謝大家的陪伴。驚雪努力,盡量在十月份辦完事后爆更到底。 第六百八十章 一封罵皇上的奏疏 漢語拼音的貢獻者很多,而被冠以“之父”的,只有周有光。雖然有些人認為,以拼音標注漢字最早的是傳教士利瑪竇,但他那不是拼音,而是純碎的拉丁文。 對于前輩的智慧,朱允炆也不敢剽竊,至于楊士奇、解縉等人會不會翻箱倒柜,想要找一找周有光,那就隨他們吧。 為了說清楚六十三個漢語拼音,朱允炆硬生生給眾人上了三天的課程,之后連嗓子都喊啞了。 有了漢語拼音,就不能少了漢語拼音字典,至于編寫的方法,朱允炆干脆利索地照搬了后世的新華字典,安排儒士編寫一本《中華字典》。 考慮到教材沒有標點符號,句讀來句讀去也不是個好辦法。 古人不寫標點,那是因竹簡太過珍貴,恨不得一個字當十個字用,誰舍得亂點亂畫,可后來發(fā)明了紙張,干嘛也不用標點? 你們句讀功底深厚,一眼可斷句,可對于孩子們來說,是不是有點難了? 索性朱允炆把標點也拉了出來,結果得到了眾人的一頓鄙視與拒絕,句讀學問,乃是入門基礎,哪里需要什么標點? 就連一向站在朱允炆身邊的解縉與楊士奇,也不贊同用標點符號,原因是古人書籍沒有標點,百年之后,將無學子再會句讀之學,以胡亂拆解圣人之言。 郁悶的朱允炆只好放棄了推行標點符號,不過這些人說得也對,若不是“建文”學問打底,朱允炆未必能一眼斷句,看習慣之后,無需標點也足以通暢閱讀。 事實上,此時的希臘文、拉丁文等等各式文字,都沒標點…… 得,就這樣吧。 不管是字典還是教材,都不是一天兩天能出得來的,考慮到地方上教學需要人手,一群人都在京師也不是個辦法,經(jīng)過國子監(jiān)與眾人推舉,選出了三百人的社學編寫人員與三百人的字典編寫人員,合計六百人,就在國子監(jiān)日夜編寫。 禮部與翰林院的官員負責校對審核,內閣大臣陳迪、解縉把關,十天遞送一次武英殿,經(jīng)朱允炆最后審核之后,直接送至司禮監(jiān)經(jīng)廠雕版。 元宵節(jié)剛過,朝廷各部衙署開印,原本喜氣洋洋,寬松和諧的氛圍,被一封奏疏給毀滅得支離破碎。 奏疏名為:《愿陛下以華夏蒼生為重,放棄安南歸附,以正本源》。 上疏人,兵科給事中王坦。 這一封奏疏,激起了千重浪,讓滿朝文武震驚不已。 兵部尚書不在,兵部侍郎劉儁拉著王坦的手,讓他放棄上疏,幾乎就已經(jīng)是在哀求了,可王坦明顯不給劉儁面子,執(zhí)意上奏。 奏折送到內閣,解縉、郁新、茹瑺與陳迪都傻眼了。 安南戰(zhàn)爭都結束兩三個月了,張紞、韓觀已經(jīng)在那里搭建管理班子,張輔在預留了五萬大軍之后,正在班師途中,此時估計都已經(jīng)出了廣西了,胡季犛、胡漢蒼等人用不了兩個月就會到京師,你王坦現(xiàn)在說大明需要放棄安南? 茹瑺看著王坦的奏折,拍著桌案喊道:“鼠目寸光,如此之人留在朝廷里,吏部是干什么吃的?” 安南的重要性茹瑺是看得清清楚楚,無論是威懾廣西、云南土司,還是守護舊港,管控南洋,這都是絕佳的堡壘之地,加上遠航貿易,大明將重現(xiàn)南宋海上絲綢之路的盛況! 于民、于商、于地方,于國,都是有利,竟然有人言辭振振,冠冕堂皇,直接攻擊建文皇帝,要求放棄安南! 如此之人,可惡至極! 一向深沉老道的郁新也不好為王坦說話了,放棄安南是不可能的事,現(xiàn)在它只是大明的交趾郡,愛州港都在建造與完善當中,張紞說了,那里水稻一年三熟,年景好的時候糧食根本吃不完。 那里的百姓吃不完糧食,但大明的糧食根本不夠吃啊,愛州港很有希望成為糧食轉運港口,哪怕是一年運個三十萬糧食,也足夠解決遼東的吃飯問題了,節(jié)省多少民力運送糧食啊。 解縉臉色陰沉著,根本就不說話,但那雙眼里時不時閃過的寒光,就是在告訴其他人,這個王坦必須完蛋,不讓他滾的,最好是自己滾。 陳迪揉著太陽xue,安南歸附,大明版圖多了一塊,這就是開疆拓土,堪比太祖的功勞啊,如此豐功偉績,不說把朱允炆供起來插上三根香吧,那至少也應該尊重尊重,可王坦的奏疏,簡直就是把朱允炆說成了自私自利,好大武功,不顧百姓死活的昏君。 不用想也知道,這奏折一旦送上去,朱允炆不把王坦給弄死才怪,被人奉承了幾個月,俘虜都在路上了,突然有人跳出來說:你搶了人家的國家,殺了人,是個自私自利,啥都不是的混蛋。 擱誰誰受得了? “怎么辦?” 解縉瞧著桌子問。 茹瑺抬頭,哀嘆:“還能怎么辦,他是給事中,折子我們可沒辦法留著,通政使那邊也不會因此而封駁,只能遞上去。” 郁新皺眉:“皇上為了教育之事cao勞日久,本就疲憊,眼下再用這種事來刺激他,豈不是……” 陳迪無奈,搖頭苦嘆:“我聽聞王坦已經(jīng)交代好了后事,想來他是不可能自己收回奏疏的。” “他還有臉交代后事?如此做派,哪里像是臣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