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73節
駱冠英拿著一份文書,上面清清楚楚記載了巴耶塞特的強大,其在少年時期就隨父征戰四方,在三十五歲時,其父親遇刺身亡,便成為了軍隊統帥,徹底殲滅了塞爾維亞、保加利亞等國聯軍,俘殺其統帥拉扎爾公爵,征服了塞爾維亞、保加利亞。 在幾年前,確切地說,是在明洪武二十八年時,巴耶塞特率軍入侵匈牙利。 洪武二十九年的時候,巴耶塞特帶兵與匈牙利國王西吉斯孟統帥的匈牙利、波蘭軍隊以及英、法騎士組成的十萬之眾的十字軍決戰,一戰全勝,徹底毀掉了匈牙利國的主力,還俘虜了一萬多騎兵。而在這些戰爭的同時,巴耶塞特還在圍攻拜占庭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至今沒有撤軍。 只要看一看粗糙的輿圖,就知道巴耶塞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軍士統帥,同時,他對土地也有著野心勃勃的渴望,希望將無盡的領土、人口都納入到奧斯曼帝國中去。 “在柯枝的時候,國王就說起了帖木兒西征的事,現在看來,這一場戰爭已經在途中了。” 鄭和臉色有些凝重。 至于帖木兒,他的消息在這里變得更為詳實,而越是詳實,此人的可怕越是令人不安。 柯枝國王所說的帖木兒入侵德里等地,只不過是帖木兒軍事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筆,此人在建文二年、建文三年,都沒有老老實實地歇著,而是持續的擴張與戰爭。 尤其是去年,在鄭和停留在古里的時候,帖木兒突然南下,攻占曼爾蘇,并貢獻了巴格達城,在那里屠殺九萬多人! 若不是尸體沒有人掩埋,引發了瘟疫,帖木兒很可能會在去年就直撲奧斯曼帝國。 現在的戰爭,不過是延遲到來罷了。 “你們說巴耶塞特與帖木兒,誰會勝?” 沈偉問道。 趙世瑜嚴肅地搖了搖頭,說:“不好說,這兩個人可以說是西方諸國中最杰出的兩個統帥,戰斗經驗豐富,威望也高,很難說誰更勝一籌。” 袁逸塵在輿圖上比劃了下,說:“讓我說,巴耶塞特更占優勢。他的主力本就不遠,而且安哥拉本就是其軍事重鎮,帖木兒長途而來,必會疲憊,以逸待勞,焉有不勝之理?” 駱冠英將手中的瓜果遞給袁逸塵,袁逸塵接過,看著駱冠英拿走了輿圖,然后拍在了船壁上:“此一戰,帖木兒必勝無疑。以逸待勞不足以用在帖木兒身上,此人善于奔襲,就不怕被人以逸待勞,巴耶塞特是閃電不虛,但這一次,他怕是閃一次就再也閃不出來了。” 張玉看了一眼駱冠英,嚴肅地說:“說出你的依據。” 駱冠英指了指安哥拉,說:“巴耶塞特選擇在這里與帖木兒決戰,本身就落了下乘。敵人進犯,不主動出擊,尋機殲敵,反而坐在某處等待敵人肆虐周圍,剪除羽翼,之后再決戰?” “若巴耶塞特真的如此決定,說明他沒有足夠的信心戰爭帖木兒,若主將都沒有信心了,軍隊還能有多少戰力?加上帖木兒過處,屠殺無數,無數人聞風喪膽,根本不敢與之交鋒,讓我說,巴耶塞特尚未開戰,就折損了三分戰力。” 朱能站出來,一拍駱冠英的腦袋,然后點了點輿圖:“你看清楚,巴耶塞特守在安哥拉,這里有山地,完全可以削弱帖木兒的騎兵優勢,以逸待勞未必是示敵以弱,而是一種智慧。” 駱冠英無奈,沒辦法還手,人家是參將,自己啥都不算…… 鄭和凝眸看著墻上的輿圖,沉聲道:“自撒馬爾罕至安哥拉,距離有多遠,你們算過嗎?” 張玉點了點頭,說:“至少七千里!” “七千里?這么遠?” 駱冠英等人震驚不已。 從大明京師到最西面的嘉峪關,也才六千多里,這已經是極西了,不成想帖木兒一次出征,竟然有七千余里,這家伙,光在路上就要走多久啊。 鄭和走動起來:“七千里,帖木兒說打就打過來了。而自撒馬爾罕至嘉峪關,不過四千里!他若是想要進攻大明,是完全有能力的!” 駱冠英等人盯著輿圖,粗淺地算了算,確實如鄭和所說。七千里征戰帖木兒都不在話下,若他此戰贏下巴耶塞特,便徹底沒有了東征的后顧之憂,到時候遠征四千里,進入甘肅一帶,大明西北邊陲將面臨戰火! 一旦哈密、甘肅等地丟失,陜西定難阻擋其入侵,若一路任由其進攻,陜西、山西、河南、北直隸…… 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里,應及早返回京師,將這些情報告訴皇上與朝廷。” 駱冠英喊道。 沈偉、趙世瑜等人并沒有反駁。 雖說船隊返回京師最快也需要一年,但帖木兒與巴耶塞特的戰斗怕還沒有打響,等他們打完,帖木兒沿著七千里路回家,然后準備東征,想來一年是不夠的。 “回家吧,將士們出來的時間也夠長了。” 張玉對鄭和說道。 鄭和沉思一番,在這里繼續等待,不知道帖木兒與巴耶塞特的戰爭什么時候分出個勝負,空耗時間,而且天方國距離戰場還遠,等收到消息后,帖木兒估計都在班師途中了。 回家,現在就回家! 鄭和傳令:“兩日后返航!” “遵命!” 眾人連忙去準備。 需要采購貨物的采購貨物,需要儲備淡水的儲備淡水,在岸上溜達的馬匹、麒麟也該上船了。 忙碌的船隊,歸家的心情。 鄭和凝望著天方,自己來到了這里,觸摸了圣石,洗滌了靈魂,剩下余生,就是報答這個時代,一個由朱允炆親手拉開的大航海時代! 更重要的使命嗎? 鄭和將目光投向了一艘艘大福船,投向了一個個將士,他們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下南洋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下西洋的,經過了一年多的錘煉,生與死的打磨,他們已經成為了合格的船長,水手,水軍! 回家吧。 家雖然遠,但之后的每一程,都將是越來越接近家與國。 高高揚起的大明旗幟,成為了無數人的心靈寄托,只要看著隨風擺動的日月旗,就知道,腳下是大明的船,身旁是大明的同袍。 不孤獨,但思念。 建文四年,正月十日,鄭和率水師船隊自天方開始返航,船員激動,偶爾會在海上傳出幾聲返祖的叫聲。 幾乎在同時,朱允炆一身常服,邁步走入了國子監。 國子監祭酒楊士奇率眾多迎接,開始了大明有史以來,第一次高規格的教育集議,這一次集議,將決定了建文乃至大明未來的教育綱領、路線與目標。 教育革新不容易,推動教育發展也不是僅僅投入錢財與師資的問題,有些問題不解決,啟發民智、掃盲除愚昧,就是空幻。 朱允炆不喜歡空幻,喜歡實在。 第六百七十七章 教育弊病(一更) 春意料峭,江南尤冷。 一座高臺,坐北面南,臺下坐滿了教諭、訓導、儒士與先生。 朱允炆坐在高臺之上,左面是內閣解縉、陳迪、禮部尚書黃觀,右側是禮部侍郎楊士奇、陳性善、董倫。 眾人落座,朱允炆起身走至前面,環顧眾人,平和地說:“朕向天下百姓承諾過,要讓他們的孩子有書讀,可大教育戰略推動了一年,進展實屬緩慢,各地屢屢上書,談及諸多問題,今日在這里,你們不妨暢所欲言,直陳問題。拍馬溜須之事,就不要出現在這里了。” 此話一出,眾人有些郁悶。 花費了兩天時間,搜腸刮肚,寫出來的溢美文章怕是不能用了啊。 早知如此,就不準備文稿了。 “講吧,誰先來。” 朱允炆轉身坐了下來,看向臺下。 無人起身,一時寂寂無聲。 楊士奇見狀,對朱允炆行了個禮,起身走出來:“既然沒有人先說,那就按省來吧,陜西的先生,請陳言。” 陜西鳳陽府教諭徐厚識年近五十,身體尚好,第一個站了起來,對高臺行禮,然后喊道:“皇上,諸位,既然要陳說教育弊病,臣就斗膽說上幾句,若言錯失據,還請恕罪。” 朱允炆笑道:“今日只管奏陳,哪怕是你們扒出來布政使衙門的軼事,也沒有人會怪罪。” 臺下哄堂大笑,眾人不由輕松許多。 徐厚識作揖,然后喊道:“微臣出自府學,就單就府學而論,朝廷推行教育革制,引雜學入國子監,這些事早有定論,且不多說。只是府學不如國子監,先生數百,各類皆有。府學中教諭、訓導,加起來最多不過八人,最少的,只有五人。” “以八人或五人,執教諸多課業,多少有些強人所難。加之一些訓導,并不精通雜學,唯通儒術,談論四書五經,頭頭是道,但及其他,支支吾吾,頗似有難言之隱。臣以為,朝廷若在科舉中加重雜學,應空出幾年時間,先提升先生雜學之能,再作執行。” 朱允炆聽聞之后,連連點頭。 這是一個教育公平的問題,以前是出自縣府學,考取舉人,之后直接參與會試。現在朝廷雖然引雜學入國子監,入府學、縣學、社學,但歸根到底,教師型人才不夠。 在這種情況下,舉人想要更好考取功名,唯一的辦法就是取得舉人身份之后,進入國子監再修習幾年,這就從舉人到進士,改變為了舉人到國子監再到進士,多加了一個環節,對應需要多花上三年時間。除非府學本身就擁有很好的雜學訓導,可以在出了舉人之后,直接考取功名,跨過國子監。 “這個問題提得很好,府學、縣學缺乏儒師之外的訓導,這一點朕是知曉的,可天下府學、縣學如此之多,一時之間朕也無法找尋如此多的良師充入地方。國子監在這方面作出了很大犧牲,一些原本官途光明的監生,尚未肄業就被朕送到了地方,這里坐著不少國子監的監生,他們是知曉的。” 朱允炆認真地回答著徐厚識的問題,繼續說:“為了緩解這個問題,朕與內閣、禮部、國子監官員商議過,當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將國子監作為最高學府,待學子府學肄業之后,進入國子監,以國子監引導學子研讀更高學問。也就說,社學、縣學、府學、國子監,這是四級制。” “府學學子取得舉人資格者,可選擇不入國子監,直接參與科舉考試。若其文史功底高深,才智一流,朝廷依舊會破格錄取為進士。但朕以為,多花上三年時間,博覽其他,開拓眼界,于塑才,朝廷選才,用人,是有幫助的。徐先生以為這樣可妥?” 徐厚識等人聽聞,也算是聽明白了,朝廷在教育路線上,已經設定了四級制,允許在三級的基礎上魚躍龍門,也可以在四級基礎上蹦入龍門。 “臣知曉了。” 徐厚識坐了下來。 陜西西安府訓導孫長威起身作揖,言道:“臣乃是西安府藍田訓導孫長威,藍田學堂修建于元初,百年來早已是破敗不堪,縣學屢屢求助于知縣衙門,卻只有杯水車薪,臣曾走訪多地,陜西縣學學堂,多是陳舊建筑,破瓦涼風,夜觀明月,臣請朝廷可以想辦法,修繕學堂。” 朱允炆示意孫長威坐下,然后看了看左右:“朕沒想到,今日還有伸手要錢的,應該把戶部尚書夏元吉也喊來熱鬧熱鬧。” “皇上,臣在呢。” 人群后冒出一腦袋,夏元吉站了出來。 朱允炆眼前一亮,道:“來得正好,學子讀書,總不能連個好的場所也沒有,戶部能不能撥付一些款項,專資學堂修繕與營造?” 夏元吉有些為難,現在的大明朝還沒富裕到能翻修所有府學、縣學、社學的地步,尤其是一些發展落后的地方,別說縣學了,就是知縣的衙門也是破爛的,下雨天就在下面放個盆子接水,這都不是什么新鮮事。 “既然事關教育,臣當量力而行,今年在財政討論時,會優先考慮在這方面劃撥更多錢糧。” 夏元吉只好打了個太極。 朱允炆擺了擺手,直言道:“朝堂的話術就不要用在國子監了,直接說吧,今年戶部能支持修繕多少學堂,新建多少學堂?” 夏元吉額頭有些冒汗,早知道有坑就不來了…… 沒辦法,皇上讓表態,那就只好挖rou了,夏元吉開口:“臣一時之間也無法評斷,但可以給大家透個底,一年內,修繕三百學堂,新建五十學堂是沒問題的。” 朱允炆搖頭:“據朕所知,問題學堂的數量不低于八百,主要是縣學與社學。這樣吧,戶部今年最低修繕六百學堂,新建一百學堂,兩年內完成所有問題學堂修繕。不要賣苦,干活不需要戶部,你們只需要出銀子即可。” 夏元吉無奈,錢是有定數的,修繕耗費的錢也不在少數啊。 眾人見此,感動不已,紛紛起身行禮。 朱允炆讓眾人安靜,道:“修繕學堂,本就是朝廷應該所為,不算什么功勞,無需如此,繼續說吧。” 自陜西,到山西,再到北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