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14節
“傳李來。” 李芳干踱步等待。 李來,懷安公府內判校書監事,是一個懂得天文星象的人,往日里并不受人待見,誰成想冬雨一下,自己被人想了起來。 到了大殿中,李來呵著被凍得發紅的雙手,此時李芳干表現出了寬和的一面,將自己隨身暖手的小火爐給了李來,笑道:“你是一個有才能的人,沒能讓你住上暖房,是我的疏忽啊。” 暖房? 李來打了個哆嗦,自己一個小人物,怎么可能住暖房,那不是你們王公貴族才配享受的嗎? “下臣萬不敢當。” 李來摸不清楚李芳干的意圖,小心地應對。 李芳干關懷一番,以表現自己是個明主,然后轉入正題:“李來,你跟我也有幾年了吧?” “八年。” “八年,很長了。你愿意跟我辦一件大事吧?若事情辦成,你想要高官厚祿,金錢美女,我都可以給你。” “下臣愿意!” 李來跪了下來,誠惶誠恐。 李芳干笑著拉起李來,然后問道:“眼下天寒地凍,天卻降雨而非降雪,是什么征兆?可意味著天,有變了?” 李來心頭一緊,李芳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這么冷的天,老天不下雪,反而下雨,是不是老天不高興現在的國王。 他想造反了! 李來是個聰明人,也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聽到李芳干的話,連忙正色,走到窗邊盤算起來,良久之后,臉色一喜,轉身對李芳干行禮:“恭喜懷安公,賀喜懷安公,此乃大吉之兆。正所謂,冬雨洗骯漬,白雪覆新天。此番大雨,天意是要清除骯漬,而后便會有大雪而來,改天換地。” 李芳干哈哈大笑起來,安心許多。 看來老天是幫助自己的啊,好,很好,那就行動吧,改了這天,換了這地。李芳遠,五弟啊,你不應該,實在是不應該與我為敵啊。 李來收了不少賞賜,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但讓李芳干想不到的是,李來回去之后,也沒有睡覺,而是找來了自己的老師禹玄寶,將寶物一擺,嚴肅地說道:“這些東西老師都可以拿去,但求你轉告靖安公一句話,懷安公反,就在明日。” 禹玄寶看著一堆寶物,還夾雜著金子,銀錠,足夠自己吃幾輩子的了,拿起一些珠寶塞到袖子里,對李來保證:“你放心,靖安公李芳遠曾是我的弟子,我怎么可能會見死不救,他將是一個比懷安公更稱職的大王。” 雨,下得很大。 禹玄寶翻墻出去的,沒有人聽到動靜。 只不過禹玄寶剛進入靖安公府外的街道,就遭遇了巡視的軍士,不由暗暗驚嘆。 如此惡劣的天氣,這些軍士依舊堅持著巡視,可見李芳遠治軍極有手段,也是一個從不僥幸的人。 李芳遠起身,見到了禹玄寶,鄭重行禮,禹玄寶連連避讓,不敢承受。 李芳遠嚴肅地說道:“禹先生乃是我的恩師,自然受得起禮儀。” 禹玄寶堅決不受,轉移了話題:“事態緊急,懷安公明日想要舉事,我冒死而來,只望你早做準備,莫要丟了性命。朝-鮮國雖小,但八道之內,唯有你才適合掌管這個國家。” 李芳遠感謝禹玄寶的救命之舉,也不再避讓,召河侖、李茂、李叔藩連夜入府商議對策。 這一夜,許多人未眠。 天微微亮,冬雨已是停歇,下起了小雪。 李芳干以狩獵之名,命令孟宗、李成奇各帶三百人,出東城、西城,然后由北城突進城中,繼而以最短的時間與路徑,殺過滿月臺附近的李芳遠護衛,直搗靖安功府。 而李芳干自己,則帶著剩下的所有精銳,八百悍騎,選擇自中城向北,經主道接近靖安公府,從其南面動手,李芳干很有自信,只要突然打擊,李芳遠必然沒有防備,倉皇逃竄之下,大勢將定。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探子來報,孟宗出了東城門,李芳遠沒有動靜,李成奇出了西城門,李芳遠還是沒有動靜,李芳干都已經出門了,李芳遠還是沒有動靜。 既然如此沒有警惕,那就死吧。 李芳干抽出了馬刀,高聲下令:“擒殺李芳遠者賞千金,負傷者賞五百金!給我殺!” 第六百零七章 獵物,獵人(一更) 風吹過石板上的雨水,薄冰已生,馬蹄踏至,冰迸碎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整個街道似乎顫抖起來。 “殺!” 滔天的吶喊,伴隨著冰冷的刀鋒,撕裂了松京的寧和。 驚悚至極的百姓紛紛避讓,躲在巷道、店鋪、家中瑟瑟發抖,孩子與婦人開始哭嚎起來。不少貨物歪倒在街上,有人躲閃不及,摔倒在街上,騎兵過后,只剩下了一攤殷紅與扭曲的殘體。 李芳干一臉堅毅、冷漠,只要越過前面的民居,就是靖安公府,李芳遠不會想到自己會突然出手,他一定來不及調動護衛,只要打敗李芳遠,那這松京之主,就是自己! 孟宗、李成奇各自帶兵從東、西城門出,沿城池外向北而去,繞到了正北的神鳳門附近,只要進入神鳳門,不到一里路就是靖安公府,還是直線,除了滿月臺附近的守軍外,并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六百騎兵的突進。 而滿月臺的守軍,只有部分是李芳遠的,大部分都是李芳果的,這些人是不會也不敢參與懷安公、靖安公之間的斗爭。 “入城!” 約莫著時辰已到,孟宗、李成奇兵馬合為一處,朝著神鳳門沖了過去。 只不過,孟宗在沖鋒途中,瞇著眼盯著城門,對一旁的李成奇喊道:“莫不是老夫眼花了,城門怎么動了?” 李成奇瞪大眼,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起來,大喝一聲:“不好,城門要關了,沖,沖!” 咣! 厚重地城門猛地關閉,粗大的橫閂掛在了門后。 孟宗、李成奇的馬剛越過護城河,看著徹底關死的城門,有些恐慌,這要是進不了城,讓李芳干帶八百人干活,那這活能干成嗎? “快開城門!” 孟宗抬頭,厲聲喊道。 城墻之上的軍士渾似看不到,聽不到一般,就那樣站著崗,見城下有人拿出了弓箭,干脆就躲到了垛口后面,看都不看了。 沒人搭理,這才是最大的蔑視。 孟宗、李成奇著急上火,松京的城門也不是馬蹄子能撞開的,自己手底下的人又都是輕騎兵,沒準備攀爬城池的木梯、抓鉤、攻城車,總不能出去砍木頭,撞城門吧,等把城門打開,估計李芳干的人頭都已經風干了。 “走東城!” 孟宗不敢耽誤,當即帶人繞了回去。 可他們似乎忘了一個問題,這松京的城門雖然是分散的,但城墻是一體的,城墻上的兵,也是一體的…… 北門能關得,東門就關不得? 當兩人帶六百騎兵到了東城門外時,眼淚都要掉了下來,算了,去南城門吧,饒了一圈才發現,松京城,封了。 李茂站在西城墻上,俯視著下面蹦跳不安的孟宗、李成奇,眼神中滿是殺機,轉身對一旁的將領李才點了點頭,保證道:“靖安公說話算話,今日成大業,你李才當居首功,他日成為大將,還請莫要忘記提攜兄弟一二。” 李才不敢承受,正色道:“靖安公對我有恩,怎能不報?” 李茂哈哈大笑,贊道:“真國士將才。” 李才呵呵笑了笑,揉了揉腰間,家里塞了不少財寶,有點硌得慌。 李茂轉過身,看著城內方向,正如預料中的一樣,皇宮里的李芳果根本就沒有半點動靜,不,他想動靜,也掀不起什么動靜。 在松京混的官員將領,誰看不清楚眼下的局勢,雖然李芳果是國王,但也僅限于此,朝-鮮的兵權,并不在國王手上,而是在懷安公、靖安公兩位手上。得罪了李芳果不要緊,出了皇宮就是兩個碼頭,隨便選一個,都能保自己不死。 但如果得罪了懷安公、靖安公中的一位,那一定會成為另一位的死敵。若兩位都得罪了,那就是李芳果親自保人,也保不住。 這個世道,有兵權才有活路,跟著有兵權的人,才有希望。 李芳干不知道松京城已經被封了,還以為孟宗、李成奇會按時趕來,先一步沖了出去,民居過了,前面就是靖安公府,只要過了這一條寬大的巷道。 沖殺聲一片,騎兵疾動。 遠處,一個椅子被抬了出來,李芳遠走出來,端坐在椅子之上,任憑風雪吹過,只冷冷地看著即將殺過來的李芳干,喝了一聲:“四哥,你今日帶兵來,是為了狩獵嗎?” 李芳干放慢了馬速,身后的騎兵也慢了許多,漸漸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致命的停留。 狹長的巷道,英勇的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馬頭挨著馬尾擠成一片,那就徹底失去了戰斗力。 李芳干沒有思考這么多,在他的眼中,李芳遠出來了,就在眼前,他身邊人不多,只要自己沖一下,馬刀揮一下,他的人頭就會落地。 “沒錯,我是來狩獵的,不過,獵物是你!五弟,我奉勸你現在跪下投降于我,交出兵權,我愿留你一條性命,保你后半生富貴安穩!” 李芳干喊道。 李芳遠扯了扯腿上的虎皮,有些緬懷地說:“四哥,這虎皮可是你送我的,想當年你、我和父親去狩獵,我身體弱,硬弓拉不開,若不是你及時出手,我就葬送在了老虎之口。這張虎皮,是你送給我的,當時你還說,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軟弱。” 李芳干瞇著眼,沒有說話。 李芳遠繼續說道:“軟弱,沒錯,當年就是我太過軟弱,才差點喂了老虎。六年前,海盜胡德進犯大明浙江,說自己是奉朝-鮮國王之命掠奪財貨。明太祖要求父親派遣長子前去大明解釋,父親選了一圈,最終選擇了我,為什么?因為我李芳遠最弱!身體弱,死了也不礙事!” 歇斯底里的憤怒。 李芳遠站起起來,冷冷看著李芳干,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你們所有人都教我,軟弱的人連決定自己活著的權利都沒有!如果我還學不會,那就有點對不起你們的付出了!我寧愿變得冷漠,變成手染鮮血的屠夫,也想要抓著活下去的機會!” “四哥,你現在想要狩獵,可我不是老虎,是李芳遠,朝-鮮王國的靖安公!現在,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軟弱的,任人欺負的孩子!你現在收手,我不殺你,若敢上前一步,就不要怪我——成為獵人!” 李芳干看著殺氣凜然的李芳遠,心頭暗暗驚訝,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也有如此威嚴的一面,看來在全羅道收拾叛亂,抗擊倭寇,給了他不少膽量。 獵人? 拉不開硬弓的獵人嗎? 可笑至極! 李芳干根本不在乎李芳遠的威脅,只是抬起頭看向遠處,眼神中有些詫異。按照約定,此時孟宗、李成奇應該已經殺過來了才是,哪怕是遇到阻隔,也應該有喊殺聲,緣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孟宗、李成奇已經被我解決了。”李芳遠雙目緊盯李芳干,向前走了一步,猛提氣息,高聲道:“孟宗、李成奇已經被我解決了,你們誰想要我的命,那就來試試!” 嘩啦啦的動靜從巷子兩側的墻后傳了出來,李芳干連忙看去,只見墻頭之上冒出了一大批的軍士,全都是弓箭手,瞄準了巷道里的騎兵。 六百騎兵被壓縮在巷道之中,連馬頭都沒辦法撥轉,根本就沒辦法躲避。 李芳干冷眸道:“你竟然早有準備?!” 李芳遠呵呵回應,伸出手,抓住一片細小的雪花,道:“四哥,你不是李芳碩,我不想殺你,但也不要逼我。我敢掀起一次王子之亂,就不怕再來第二次!” 李芳干哈哈大笑,馬刀指向李芳遠:“掀起第二次王子之亂的人是我,入主松京的也是我,五弟,你以為只靠著他們就能贏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句話,叫做墻倒眾人推!何況你距離我如此近。” 李芳遠微微閉上眼,抬手壓在了腰刀的刀柄上,很冷:“如此說,你是非要與我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