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420節(jié)
說到底,無論朱允炆給了戴原禮怎么樣的蓋棺定論,那他的身份也只是太醫(yī)院院使,國子監(jiān)醫(yī)學院院長,官職卑微,當不得大人物前來,就算他們來,也只不過是走個人情過場。 再說了,朝中動態(tài)楊士奇還是了解一些的,朱允炆已經一個多月沒上朝了,朝廷官員屢屢上書,要求朱允炆臨朝主政,都沒有收到回復。 現在這些官員群情激奮,非要見一見朱允炆,讓他從后宮里面走出來,哪怕是宮中傳了話,他們也不聽,一定要皇上親自出面。 楊士奇不好評斷這些官員行為的好壞,但很清楚,這些官員看似在表忠誠的背后,隱藏著結黨的影子。 “王賓還好嗎?” 楊士奇整理著衣冠,詢問道。 李-志剛微微點了點頭,道:“只是自蘇州一路奔波而來,有些疲累,幸有他的弟子盛寅照料,并無大礙。” 楊士奇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道:“王賓醫(yī)術了得,聽聞又在蘇州開了醫(yī)館,聲名在外,那盛寅又得王賓真?zhèn)鳎藘扇巳裟芰粼趪颖O(jiān),對于醫(yī)學院將是極大助力。” 李-志剛知曉楊士奇求賢若渴,但也清楚王賓與盛寅并不想步入仕途,只好說道:“怕有些困難。” “你還記得皇上說過的那句話嗎?方法總比困難多,留不住人,說明我們的方法還是沒有找對。” 說到這里,楊士奇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道:“這次我硬抗禮部與御史彈劾,堅持國子監(jiān)師生披麻戴孝,為戴院使送葬,就是想要告訴所有人,只要是國子監(jiān)的英雄,為國子監(jiān)付出的人才,那他就當得了國子監(jiān)上下的禮遇。” 哪怕是死,也比其他人風光! 哪怕是死,也不會被國子監(jiān)遺忘! 人之一世,不過“功名利祿,理想抱負”八字,現在國子監(jiān)有功名利祿,也有理想抱負,還有“留名青史”,“彪炳史冊”,若這樣還不能吸引更多人才加入國子監(jiān),那就不是國子監(jiān)的問題了。 楊士奇走出房間,李-志剛等國子監(jiān)官員緊隨其后,數千余監(jiān)生肅然站立兩旁,戴原禮的兩個兒子戴均、戴仁,老友王賓,太醫(yī)院同仁,姚廣孝、楊榮等也已到場。 楊士奇走到高臺,看著戴原禮的棺槨與靈堂,面露悲傷,深吸一口氣,對眾人深施一禮,道:“今日戴院長出-殯,士奇忝為國子監(jiān)祭酒,主持儀禮。現在,還請醫(yī)學院第二任院長匡愚、副院長郁震,功布覆棺!” 匡愚、郁震兩人走出,自監(jiān)生托盤中取出長三尺的紅色功布,功布之上,記錄著戴原禮的生平、功勞,兩人將功布覆蓋于棺槨之上,動情之下,拍著棺木泣不成聲,時不時喊出一句“原禮兄”,令人潸然淚下。 李-志剛等人將兩人扶起,安慰著。 楊士奇努力地睜大眼,不讓眼淚流出來,高聲道:“抬棺!” 國子監(jiān)司業(yè)李-志剛,醫(yī)學院匡愚、郁震,儒學院方孝孺,另有醫(yī)學院、國子監(jiān)其他學院監(jiān)生,合計十二人上臺,將木棍穿過繩索,搭棍于肩,戴均、戴仁嚎啕大哭,瓦罐摔碎,抬棺而起。 戴原禮的墳墓,就選在醫(yī)學院的后堂,一處藥圃旁。 按照朝廷規(guī)制與戴原禮官職,他的墳頭只有八尺高,即沒有石獸虎、羊、馬、望柱,也沒有龜趺螭首的墓碑,只有方趺圓首的碣石碑。 古代官員的墳墓并不是像民間,先挖個坑,棺材沉進去,然后填土,塑墳頭,講究點就再弄一棵樹過來,官員的墳墓,都是先挖好地宮,預留通道,送入棺槨之后,落下地宮之門,之后象征性地培培土。 棺木進入地宮,安放妥當之后,郁震、匡愚、楊士奇等人紛紛摘下隨身之物,放在棺槨旁,以示陪伴,不再孤獨。 終究還是需要告別。 楊士奇等人看著地宮的石門轟然沉落,心頭一緊。 戴均、戴仁又哭了一番,才準備接過鐵鍬,以封墳丘。 “我來吧。” 聲音傳出,眾人寂寂。 戴均、戴仁有些不滿,死者是自己的父親,說什么這第一抔土也應該由我們來,外人怎么能搶? 抬著朦朧的淚眼,戴均、戴仁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愣住了。 周圍安靜到了極點。 楊士奇滿是驚訝,李-志剛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姚廣孝深深盯著那一道身影,連連點頭,手中盤著的佛珠更快了。 楊榮、金幼孜等人也滿是錯愕,原本悲傷的心情被沖淡了許多。 “皇上,皇上來了!” 監(jiān)生人群中,不知誰喊了出來,眾人更是感動不已。 “皇上?” 從蘇州跑來的王賓打了個哆嗦,這不就是前段時間住在自家醫(yī)館里的那位公子? 他就是大明皇上,建文帝朱允炆? 王賓開始顫抖起來,一切都想通了。 自己剛來到京師奔喪的時候還聽聞到消息,說皇上性情大變,已經多久多久沒上朝,現在看來,是皇上瞞著大臣,跑到蘇杭微服私訪去了。 朱允炆接過鐵鍬,看著戴原禮的墳丘,沉聲道:“戴院使,朕來送你一程,愿天下無病痛,愿你安息。” “皇上!” 戴均、戴仁放聲大哭。 帝王送葬,培土吊唁,這是何等的榮耀,是如何的風光,縱無數王侯將相,也沒有如此待遇。 而自己的父親戴原禮,他做到了! 僅憑這一點,他就超越了無數官員! 楊士奇暗暗擦去眼角的淚,戴原禮的葬禮,沒有什么大人物會來,沒有什么朝廷重臣,但現在,他有帝王親送! 值了! 戴原禮,你可以徹底的安心了,有如此帝王,國子監(jiān)必興,醫(yī)學院必興! 培土封丘之后,朱允炆當著無數人的面,對禮部侍郎陳性善呵斥道:“戴院使有功于社稷,救死扶傷于萬民,又為《醫(yī)學》三典耗盡生機,禮部還循規(guī)蹈矩,因循守舊,處處計較,你是想丟了禮部的臉,還是想丟了朕的臉?” 陳性善連忙跪下請罪,自己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多月都不露面的朱允炆,竟然第一次露面,是在國子監(jiān)! 朱允炆沒有理睬陳性善,而是對眾人喊道:“《醫(yī)學》三典,指明了醫(yī)學方向,也為教導學子提供了教材,戴院使走得早,沒有來得及給《醫(yī)學》三典寫序,楊士奇想讓朕來寫,朕不打算僭越,還是留給醫(yī)學院自己來寫吧。” “只是朕想起來幾句宣言,或適合每一位醫(yī)學院子弟。宣言是:當我步入神圣的醫(yī)學學院的時刻,謹莊嚴宣誓:我志愿獻身醫(yī)學,忠于國家,關護萬民,恪守醫(yī)德,尊師守紀,刻苦鉆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萬民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yī)術的圣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zhí)著追求,為醫(yī)學事業(yè)的發(fā)展和大明蒼生身心健康奮斗終生……”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上班摸魚,罰俸三個月 這是后世著名的醫(yī)學日內瓦宣言,朱允炆作了細微的改動,將這份文字帶到了大明,希望可以點燃醫(yī)學院的燈火。 楊士奇、李-志剛等人吃驚地看著朱允炆,品味著這一段宣言,仔細想想,這不正適合作為《醫(yī)學》三典的序? 在朱允炆與國子監(jiān)談論戴原禮,談論醫(yī)學院,談論未來國子監(jiān)時,皇宮的文華門外,已匯聚了三十余官員,為首的是戶部侍郎卓敬。 卓敬命人列好隊,整理好衣冠,問了句:“準備好了沒有?” 眾人齊聲道:“準備好了。” 卓敬肅然點頭,然后撩衣擺,蹬地,蹭,躥了出去,揮舞著拳頭,就砸在了關閉著的文華門上,高聲喊道:“臣等恭請皇上臨朝。” 其他官員跟上,咚咚敲門,喊道:“臣等恭請皇上臨朝。” 守城侍衛(wèi)見狀,喊幾嗓子,也管不了他們,這些人是官老爺,里面不光有朝廷重臣,還有會罵人的言官,惹不起啊。 只要他們不把門砸壞了,哭壞了,那就隨他們吧。 侍衛(wèi)干脆就站在那里看戲,反正站崗無聊,有人演戲,還不收門票,多好的事。 很多人意識中的朝廷官員,應該是為民請命,和善大氣,嚴肅認真,正義凜然,但如果翻看歷史來看,尤其是明代歷史,那就會發(fā)現這些官員,不是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他們之中,有為了向上爬踩人的,有臨死了拉人墊背的,有活著好好的,還想更好,轉頭認人當爹的,還有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目的,捏造謠言,攻訐彈劾的…… 事實上,無論哪個朝代,清官都是很少的,當然,大貪大惡也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這類人: 上面讓干什么,咱就干什么; 上面沒說干什么,那咱就揣測著干什么; 上面明確說不要干什么,那咱就換個法子,繼續(xù)去干…… 卓敬拍著門,大聲嚷嚷著,心里卻很不舒服,因為來這里哭天喊地,跟個潑婦有啥區(qū)別,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能趴在門上哭嚎? 可沒辦法…… 老上司黃子澄進入了內閣,人家現在是權臣,自己算什么,只是微臣,不聽黃子澄的吧,信不信,就他平日里一文錢能掰開花的小氣樣子,絕對會給自己穿小鞋。 權衡之后,發(fā)現當潑婦也好過穿小鞋,卓敬還是來了…… 黃子澄現在坐在內閣之中,滋溜著茶水很是愜意,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文書,對解縉說道:“兵部認為耿炳文御下無方,尤其是劉遂當殺而未殺,影響軍心,解閣為何虛與委蛇,擬了個勸和的說辭?” 解縉提起毛筆,蘸了蘸墨,反問道:“不勸和,難不成還同意兵部,殺掉劉遂?” 黃子澄嚴肅地說道:“這是自然!那劉遂當戰(zhàn)不戰(zhàn),面對青州白蓮教徒竟丟了陣地,不該殺嗎?” 解縉呵呵笑了笑,在一封文書中寫下批注,然后合攏放在一旁,方開口道:“按理說,該殺,但到了內閣這里,只能讓他活著。” “你這是濫用職權,我不同意,當立斬劉遂!” 黃子澄堅持道。 解縉眉頭微微一抬,眼珠轉動,不動聲色說了句:“黃閣也是閣臣,自有批閱權。不過我奉勸一句,若是殺劉遂,可能會有麻煩……” 黃子澄冷笑,一個區(qū)區(qū)的地方將領,殺了就殺了,還能有什么麻煩?那劉遂又沒什么背景,不過就是耿炳文的跟班罷了,耿炳文也不會因劉遂而得罪內閣大臣。 想到這里,黃子澄不假思索,就在自己批注的位置,留下了“當斬”的批注。 郁新走了進來,對黃子澄有些怒氣地說道:“數十名官員于文華門外喧嚷,成何體統(tǒng)!這件事過了!” 黃子澄很干脆地推了個干凈:“郁閣,此事可與我沒任何干系,我只是希望有幾人上書,請皇上臨朝主政,可沒想著他們會聚集到文華門之外,說到底,他們是代表百官請命。” 郁新見黃子澄如此態(tài)度,也不由有些頭疼,他似乎越來越不受約束了。 解縉干笑一聲,也看出了郁新與黃子澄之間的裂痕。 歸根到底,問題還是出在黃子澄身上,此人原本是東宮之人,在朱允炆登基之后得勢,直接成為了戶部尚書,這還沒兩年,又進入內閣,仗著自己與皇上關系熟,外加自我感覺良好,開始膨脹,洋洋自得,總覺得凡事都有自己的功勞。 這樣的人看別人,都是俯視的,專用臺詞應該是:在座的都是垃圾。 看來,不需要自己動手,他自己就會解決掉自己…… 畢竟,他眼里不起眼的垃圾,可是也有著不可忽視的能量。 郁新拿起那一份解縉、郁新批過的奏章,皺眉看向黃子澄,問道:“為何要斬殺劉遂?” 黃子澄瞇著眼,終于感覺到一絲不妥。 解縉與郁新都認為劉遂不能殺,而自己卻偏偏認為當殺,這就說明還有一些問題,自己并沒有看到,或沒有看穿。 解縉見郁新要壞事,插了句:“黃閣也是為了正軍法,正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