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409節(jié)
“這……” 朱允炆有些揪心。 韓成才有些氣憤,握著拳頭道:“后來有消息說那些失蹤的女孩,是被人牙子掠走賣掉了,尤其是京師的官員,蓄奴買婢成瘋……” 韓秉忠急忙打斷韓成才:“沒有由頭的事可不能亂說,慎言。皇上,小兒只是道聽途說,并無憑據(jù),當(dāng)不得真。” 朱允炆有些心驚rou跳。 洪武初期,朱元璋嚴(yán)令非功臣之家不得蓄奴,甚至還規(guī)定了蓄養(yǎng)奴婢的數(shù)量,即“公候家不過二十人,一品不過十二人,二品不過十人,三品不過八人”。 現(xiàn)在想來,朱元璋的這個規(guī)定有些想當(dāng)然了。 公爵,侯爵,身邊不到二十個奴婢,這怎么夠用? 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要更多的奴,更多的婢,更多的享受! 還有那些官員,有了權(quán),有了錢,有了家業(yè),自然而然就需要一批“奴婢”來伺候自己,享受下大爺?shù)幕罘ā?/br> 商業(yè)解禁,路引取消,人口流動增加,助長了士大夫階層對“奴婢”的需求。 在社會安定,百姓能吃飽飯,沒有人賣兒賣女的時候,人牙子就出現(xiàn)了,他們或是誘騙,或是設(shè)局,或是偷掠,不擇手段! 朱允炆清楚,蓄奴不是明代才有的,向上追溯,哪個時期都有這個問題,哪怕是朝廷禁止,也不過是走個書面形式。 奴,奴隸。 在明代始終存在,并無斷絕。 讓很多人意外的,最大的奴隸“人牙子”,就是大明皇帝,說是朱允炆也沒有任何錯。 因為明代初期,奴隸最主要的來源就兩個: 其一,戰(zhàn)俘。 明初打仗多,俘虜?shù)娜艘埠芏啵恍┟晒疟蔀榉斨螅蔀榱斯Τ贾业呐`。 其二,罪犯家屬。 這個更好理解,洪武四大案制造了那么多悲劇,牽連的家屬夠多了吧,一些人便被賣為奴、婢,成為了他人的物件。 之前的教坊司,其本質(zhì)不也是奴才性質(zhì)的,取悅他人,任人侮辱! 對于民間,朱元璋一再下令,禁止民間百姓成為奴仆,禁止人身買賣,還規(guī)定“庶民之家當(dāng)自服勤勞力作,故不準(zhǔn)存養(yǎng)奴婢”,也就是說,尋常百姓家需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你們啥都需要自己干,官能養(yǎng)奴婢,你們不能。 朱允炆想起來那一本尚未出世的《金瓶梅》,最初就有介紹,潘金蓮在嫁給武大郎之前,就已經(jīng)被轉(zhuǎn)賣過兩次。 《金瓶梅》成書于明代中后期,能寫出這樣的市民生活,想來是“取材于民間”,至少可以佐證一點,明代中后期,人口買賣已經(jīng)十分嚴(yán)重。 畢竟在那本書里,被買賣的可不只是金蓮一位,還有五兩銀子買的丫頭小玉,四兩銀子買來的秋菊,出現(xiàn)了專門的人牙子,比如王婆、薛嫂、馮mama、文嫂…… 若明代中后期人口販賣已成常態(tài),那根苗出在什么時候? 明初! 朱允炆猛地一排桌案,起身喝道:“但凡查實,一應(yīng)參與人口販賣者,立斬不赦!” 作為后世人,如何不知道“失孤”父母的痛苦,如何不知道人販子的可惡,如何不知道這是罪惡滔天的事! 朱允炆清楚這件事很難解決,幾近難解,但無論如何困難,有多少阻力,朱允炆都決定了,販賣人口者,必死無疑! 太祖規(guī)定販賣人口死罪,他只不過是沒狠抓過罷了,我朱允炆想要認(rèn)真踐行下祖制,總沒有多少問題吧? 至于太祖規(guī)定的那點奴婢數(shù)量,朱允炆閉著眼睛也知道不現(xiàn)實,滿朝文武估計九成都超了,若是按照太祖規(guī)定,一律拉出來打一頓,然后將他們的奴婢放良,怕是會引起動-亂。 事情不能一刀切,那咱就改成兩刀,不行就三刀,四刀,總有刀完的時候。 這第一刀,就砍販賣人口的人牙子。 這些人可以說是最大的人口市場黑手,一手掌握著官員需求,輸送渠道,一手掌握著地痞無賴,流氓亡命之徒,是真正的毒瘤! 打掉這批人,至少可以解救一批無辜的孩子,打斷輸送渠道。 朱允炆也清楚,這一招治標(biāo)不治本,但有時候,出現(xiàn)標(biāo)那就應(yīng)該治,先別管本不本的事。 凡事不能循規(guī)蹈矩,因循守舊。 天逐漸放亮,孫棟、薛夏依舊沒有來。 朱允炆盯著門口,空蕩的庭院令人壓抑,直至天光大亮,才有腳步聲傳來。 來的人不是薛夏與孫棟,而是杭州安全局千戶羅顯。 羅顯行禮,肅然稟告:“皇上,安全局徹查、走訪一夜,終在一莽漢口中得到線索。王屠夫家的小女,已被人牙子收走,此時正藏匿于杭州城中的翠江樓,孫千戶已帶人前往布控,特派下屬請示。” 朱允炆起身問道:“薛夏何在?” “尚在審訊抓獲的莽漢,他們似乎做過不止一次……” 羅顯連忙回道。 朱允炆走出大堂,下令道:“召薛夏,隨朕一同去翠江樓。” “姐夫。” 韓夏雨喊道。 朱允炆停下腳步,側(cè)身看去,只見寧妃站在韓夏雨身后,微蹙眉頭看著自己。 “好好陪著你jiejie。” 朱允炆對韓夏雨招了招手,深深看了一眼寧妃,便大踏步離開。 杭州翠江樓,就坐落在西湖蘇堤東端,臨湖觀花,醉景醉人,是有名的銷金窟。 朱允炆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騎馬而至。 孫棟見朱允炆到了,便迎上前,道:“爺,人都到了,找了本地富紳進去打探過,確系王屠夫家的女兒在這里,已使了銀子買下,并沒有受罪,不過還有不少孩子……” 朱允炆抬頭看著有些安靜的翠江樓,想來昨晚上都很累,到現(xiàn)在都沒幾人起來,但這并不妨礙朝廷辦事。 “查封此地!” 朱允炆肅然下令。 頃刻間,周圍偽裝成百姓的安全局之人,紛紛脫下外衣,露出了飛魚服,佩起了繡春刀,一隊隊人手封鎖要道,一隊隊人手進入翠江樓。 呵斥聲剛起,就戛然而止,伴隨著沉重的落地聲。 朱允炆走入其中,看著安全局的人很快控制了局面,而翠江樓豢養(yǎng)的打手,實在是不夠看,只有幾個不長眼的人魯莽動了手,其他人都瑟瑟發(fā)抖,蹲在地上不敢言語。 老鴇崔娘也被驚醒,罵罵咧咧地推開房門,從天井看向下面,喊道:“找姑娘不看時辰的嗎?一大早火氣這么大?” 孫棟蹬蹬上了二樓,不等崔娘反應(yīng)過來,刀光便閃爍而過,啪地一聲,刀面如巴掌,直抽打在崔娘那張還算精致的臉上,兩道血痕陡然浮現(xiàn)。 崔娘剛想怒罵,看清楚了孫棟身上的衣服,不由打了個激靈。 孫棟也沒客氣,用刀指著崔娘,然后頭一歪,道:“移步吧。” 崔娘看著安全局的人占據(jù)了自己的翠江樓,有些顫抖地下樓,腳步失穩(wěn),直從樓梯上滾落而下,到了下面,已是鼻青臉腫,抬頭看到朱允炆那雙冷漠無情的眸子,癱軟不起。 “被拐來的,搶掠來的姑娘都在何處?” 朱允炆問道。 崔娘剛想狡辯,就聽羅顯說道:“敢說一句謊話,就讓你身首異處!” 崔娘哆嗦地指向后院,道:“在后院地窖。” 朱允炆沒有看崔娘,而是徑直走向后院,安全局的人手已打開地窖,里面?zhèn)鞒隽藧撼簟km然羅顯想要阻攔,但朱允炆執(zhí)意要下地窖。 看著昏暗的地窖,渾濁的空氣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一群群衣不蔽體的女孩,就這樣畏畏縮縮藏在角落里,顫抖著,恐懼著…… 心痛! 朱允炆握著拳頭,目光中滿含殺機。 突然之間,朱允炆想起了后世魯先生在《病后雜談》寫的語句: 自有歷史以來,中國人是一向被同族和異族屠戮,奴隸,敲掠,刑辱,壓迫下來的,非人類所能忍受的楚毒,也都身受過,每一考查,真教人覺得不像活在人間。 在這一刻,朱允炆感覺這里,不像人間! 第四百八十五章 幕后之人--李祺 活在人間,不像人間,冰冷的現(xiàn)實刺痛著朱允炆的神經(jīng)。 這些女孩,大著十六七歲,小的只有七八歲,狹窄的空間里,竟縮藏著二十七個孩子! 朱允炆走近一步,伸出手,引得女孩驚聲尖叫,抱頭顫抖,手觸碰到女孩的頭時,女孩驚慌地手臂胡亂揮舞,然后抓住朱允炆的胳膊,一口就要咬去。 “危險!” 薛夏刀已出鞘,上前一步。 “不準(zhǔn)動手!” 朱允炆冷厲地喊道。 薛夏腳步一滯,看著女孩拼命咬住了朱允炆的手臂,不由心急如焚,拿著刀不知如何是好。孫棟等人也緊張起來,這皇上受襲,那還了得? 朱允炆感覺到了手臂上鉆心的疼痛,看著女孩凄絕的目光,在這一刻,仿佛看到了一個靈魂最絕望,最無助,最凄慘的掙扎。 女孩用力咬著,死死盯著朱允炆,嗚嗚而急促的呼吸聲,成了此時地窖唯一的聲音。 “你叫什么名字,幾歲了?” 朱允炆以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問道。 女孩看著朱允炆的目光忽閃了下,原本死死咬合的嘴巴也沒了力氣,只是依舊沒有松開。 朱允炆伸出左手,將女孩額頭上的亂發(fā)撥至一旁,輕輕說道:“我送你回家,找自己的父母,好嗎?” 女孩松開口,怯懦地目光有些疑惑,眼前的人不像是昨日的人兇惡,手中也沒有拿抽人的鞭子,他似乎不想打自己。 “爺?” 薛夏連忙到朱允炆身邊,想要查看傷勢。 朱允炆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環(huán)顧著其他女子,道:“找些女眷過來,給她們洗洗澡,穿好衣服吃好飯,晚點來見我。” 說完,朱允炆便順著木梯出了地窖,拉開衣服,看了看手臂上的血色牙齒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