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95節(jié)
在遠處發(fā)射神機炮是簡單的,但真正見識到戰(zhàn)場的血腥與殘酷,看到那令人不適的殘肢斷臂,還有一些令人惡心的花花腸子時,這些書生終于受不了了。 戰(zhàn)爭一旦開始,總會死人,只不過想象中的死與現(xiàn)實場景中的死是完全兩回事,如何想象,都比不上眼前的恐怖。 在最可怕的夢魘里,也沒有見識過如此地獄場景! 炸裂彈的威力太大了,遠遠超出了靠撞擊的實心彈,它爆炸的威力會將包裹著炸藥的鑄鐵撕碎,而這些無數(shù)鑄鐵碎片,就成了殺人利器。 任何一點碎片都足以殺傷軍士,斷人生機! 駱冠英感覺渾身發(fā)冷,擦了擦嘴角,看向慘烈的戰(zhàn)場,只不過幾輪炮石覆蓋,這里已是如此,若是再加幾輪,豈不是徹底沒有活人了? “這就是戰(zhàn)爭!” 駱冠英緊緊抓著船舷,看著海上令人心驚rou跳的慘狀。 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和書里講述的戰(zhàn)爭不一樣! 戰(zhàn)爭難道不應(yīng)該指揮若定,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敵軍潰敗,大獲全勝,怎么到了現(xiàn)實中,反而成了血染大海,尸橫四處,人間地獄? “戰(zhàn)爭只有冰冷的殘酷,你死我亡我的斗爭,沒有其他!別愣著了,準備救人吧。” 鄭和走了過來,對駱冠英等人說道。 駱冠英等人看了看海面上掙扎求生的軍士與民工,看著那些垂死邊緣的人,心情沉重到了極點,連忙安排軍士下放小船。 這些人都是大明的人,造反的是齊王,不是他們。 雖然他們參與其中,但能救還是需要救下來,現(xiàn)在北方可缺人手了,朝廷不惜耗費大力氣從山西移民,這要是在這里干掉幾萬人,皇上也會發(fā)怒的。 雖然幾輪炮石打擊造成的毀傷是巨大的,但畢竟幾管子炮石干不死所有人,更多的人是跳到海里,結(jié)果自己又不會游泳給淹死的。 沒辦法,這是海戰(zhàn),不是陸地上,打輸了還有地方跑一跑,來不及跑還能躺地上裝死,尋常招數(shù)在海上行它不通啊…… 加上這些人水性不好,這才多久,已經(jīng)可以看到四肢健全飄在海上的尸體了。 一艘艘小船被放了下來,開始搜尋與呼救溺水之人,一些還活著的軍士也沒了戰(zhàn)斗的意志,心甘情愿成了俘虜。 “齊王朝岸邊跑了,我們該怎么辦?” 李興拿著望遠鏡找了半天,才看到齊王狼狽不堪的身影。 鄭和看向遠處,微微一偏脖子,說道:“他難道不知道那里是范公堤?我在想,他打算怎么爬上堤壩……” 李興咧了咧嘴,頓時笑了起來。 跑,是跑不掉了。 就他那兩條小短腿,還爬不上范公堤…… 鄭和顯得很鎮(zhèn)定,經(jīng)過了陳祖義海賊,倭寇等戰(zhàn)斗,他已經(jīng)完全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戰(zhàn)場指揮官,只不過這并不是自己的夢想。 自己真正想要做的,是去那遙遠的圣地,觸摸圣石,吐露心聲。 早點結(jié)束這一點,準備二下南洋吧,皇上有大計劃,自己也需要跟得上才行。 第四百六十八章 繩子不小心斷了…… 齊王朱榑終于逃出了那要人命的海域,回頭看去,原本龐大的寶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黑點。 “快,快點劃水!” 朱榑嚷嚷著,命令護衛(wèi)繼續(xù)使勁,這在海水里泡著總不舒服,尤其是海浪時不時打過來,不僅卷走了不少護衛(wèi),還嗆了幾口,滿嘴都是咸澀的味道。 如果不早點上岸,下一個被卷走的人很可能是自己。 朱榑拿著劍威脅著,厲聲恐嚇,護衛(wèi)不敢不從,一個個使用了最后的力氣,一邊游一邊推動朱榑的碎木前進,一個護衛(wèi)最終體力不支,推動之后便后仰過去,累死在了海上。 可即便如此,朱榑也沒有絲毫憐憫,依舊命令其他人加速。 在朱榑看來,這些人都不過是賤民,自己是太祖的兒子,他們死了活該,自己死了是老天的損失,為了避免老天虧本,只能讓這些人死,自己活下去。 只憑著人力推動,朱榑帶著僅剩的三十余護衛(wèi),終于接近了海岸,看到希望的眾人不等朱榑催促,就已加快了速度,只不過,距離海岸越近,這些人的力氣越來越小,直至海岸前十余步的時候,沒人再動彈了。 朱榑也傻眼了,喃喃道:“這是什么?” 一排排石頭壘成一座城墻,左右看不到邊際,其高度竟然堪比北平城的城墻,一丈半還多! 該死的,誰在這里修了一座“長城”? 朱榑看著城墻,雖然是石頭壘砌而成,但卻沒有幾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或許是海水沖刷,或許是壘砌時作了打磨,石頭表面不說光滑,但也是沒有太過明顯的坑洼與縫隙。 終于到了邊緣處,朱榑摸了摸這堅不可摧的石頭墻,一臉欲哭無淚,生無可戀,朝天喊道:“天要亡我……” 造反都不提前做好功課,連個撤退的預(yù)案都沒有,怪誰呢? 這座堤壩可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也不是最近出現(xiàn)的,而是在近四百年前就有了,它的名字為: 范公堤。 這里的范公堤,其實和西湖的蘇堤差不多,都是以人名命名的。 蘇自然是蘇軾,而范公堤里的范,指的是寫下“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 范仲淹確實是一個值得令人敬佩的家伙,在宋天禧年間,范仲淹被調(diào)任泰州西溪(今東臺)鹽倉監(jiān),到地方調(diào)查之后,便給當時的泰州知府張綸上書,要求在唐代淮南節(jié)度判官黜陟使李承實修筑的常豐堰為基礎(chǔ),增修捍海堰。 當時就有人看不慣,說你范仲淹只是個管鹽的小官,就算是你吃鹽閑得慌,也不能越職言事,范仲淹是什么樣子的人,那是一個有著“有益天下之心”的男人,直接用社會關(guān)系學反駁對方。 我是管鹽的沒錯啊,但是沒有捍海堰,老百姓就都逃走了,老百姓逃走了,那誰來曬鹽,沒有人來曬鹽,我怎么管鹽政,所以,捍海堰就是鹽政…… 一頓忽悠也白搭,別人根本不買他的賬。 但泰州知府張綸是個厲害家伙,深知水利重要,便采納了范仲淹的意見,上奏朝廷得到批準,交給范仲淹來負責人修筑捍海堰。 范仲淹動用了四萬余人,只不過他是太心急了,大冬天也不讓人休息,結(jié)果海水倒灌,直接淹死了二百余人。 出了安全事故,自然要停工審查。 后來朝廷派遣官員調(diào)查,最終還是認為應(yīng)該修筑捍海堰,只不過沒多久,范仲淹的母親去世便回家守孝,期間不斷寫信給張綸,希望他一定要堅持到底,修成捍海堰。 張綸歷時四年時間,終于修成了捍海堰,堰基寬三丈,高一丈五尺,長七十余里。后經(jīng)過宋朝、元朝不斷修筑,此時的捍海堰已經(jīng)長達五百八十余里! 在明代之前,這條堤壩的名字很多,但從明代初期開始,它就被官方稱之為范公堤,并一直流傳下去。 不得不說,近四百年的工程,被海水沖刷了那么久,依舊是堅不可摧。 齊王朱榑沒多少學問,不知道害他陷入絕境的可不是什么老天,而是老范、老張、老沈…… 朱榑后悔了,早知道應(yīng)該爬更遠一點,回到東臺上岸,現(xiàn)在退已經(jīng)不可能了,不說后面有追兵,就眼前的這些人,根本就沒辦法將自己安全送走。 “爬墻!” 朱榑不想死,便下令軍士爬墻,可這些石頭墻根本就沒有受力點,加上海水時不時沖刷過來,根本就無法爬上去。 一個時辰后,累得半死不活的護衛(wèi)徹底不干了,手指頭都已經(jīng)滲血了,再扣下去,這雙手非得廢掉不可,尤其是落到海里,海水蟄得生疼。 就在朱榑望墻興嘆的時候,一根繩子從城墻上拋了下來,然后冒出來了四個腦袋,看了看齊王等人,不由樂了。 駱冠英喊道:“我可以救你們上來,但我需要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 “我給,我給!” 朱榑連忙喊著,然后就抓著繩子想要爬上去,只不過駱冠英直接丟了一枚小石子下去,砸在了朱榑腦袋上,疼的朱榑刺眼咧嘴,不由沖著上面喊道:“拉我上去,我給你一千兩白銀!” “我現(xiàn)在就要。” 駱冠英喊道。 朱榑有些著急,這船上的金銀珠寶全都沉海底去了,自己身上哪里還有銀兩? “拿不出來銀兩也沒關(guān)系,看你像是個官,你把其他人賣給我,作價一千兩,我救你上來如何?” 駱冠英喊道。 朱榑抓著繩子,不假思索地說道:“沒問題,他們現(xiàn)在是你的人了,可以拉我上去了吧?” 駱冠英看向那些陪著齊王出生入死的護衛(wèi),那些人皆是垂頭喪氣,毫無生氣,想想,他們追隨一個人到死的邊緣,到地獄的入口,可這個人為了自己活下去,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們,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士為知己者死,可是他們的死,根本就不是為知己,為追隨,為一個人,說到底,只是職責,職責罷了。 現(xiàn)在,他們的職責到頭了。 駱冠英甩了甩繩子,對朱榑喊道:“沒問題,但我要先收銀子……” 朱榑愣了,他雖然不知道范公堤,但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他想要先拉上去護衛(wèi),然后再拉自己上去,這怎么行,萬一這個家伙耍賴不救自己該怎么辦? 可人在城墻下,身在海水里,不能不抬頭,抬頭仔細看清楚情況。 對方似乎像是市儈的百姓,也只有四個人罷了,不像是朝廷軍隊,城墻上也沒有聽到軍隊的腳步聲,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好!” 朱榑答應(yīng)下來,然后將繩子就近交給了一名護衛(wèi),低聲叮囑道:“在時機到的時候,殺掉他們,奪回繩子拉本王上去!” 護衛(wèi)聽聞后只木然地點了點頭,接過繩子拽了拽。 駱冠英招呼著沈偉幾人,吆喝吆喝地拉著繩子,護衛(wèi)蹬著墻慢慢地接近堤頂,在伸手即將抓到堤頂?shù)氖瘔r,駱冠英低聲快速說道:“想想你的家人,上來之后就不要聲張,齊王已經(jīng)沒希望了,沒必要把自己家里的所有人都搭進去。” 護衛(wèi)臉色一變,頭冒到了頂部,看到了四人背后的盾牌手與火銃手,一排排正盯著自己,只要自己敢亂來,估計會被亂銃打成篩子。 “好好配合,至少你們還有活路。” 駱冠英拍著齊王護衛(wèi)隊的肩膀,很自然地將繩子交給了他,護衛(wèi)到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底下的人就是甕中之鱉,只不過這個甕有點深…… 寶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不遠處,雖然沒有過來,但卻封鎖了退路。 逃無可逃。 護衛(wèi)探出頭,對下面的齊王等人喊道:“下一個,我這就將你們拉上來,王爺稍候……” 齊王見護衛(wèi)竟沒有任何異常,還能活動,不由大喜,至少說明沒有明軍,上面不是陷阱,連忙安排其他護衛(wèi)跟上,順著繩子連著上去了四名護衛(wèi),朱榑開始喊了:“現(xiàn)在該我了吧?” 駱冠英冷笑道:“不說好了我要先收銀子,最后才輪到你,再嚷嚷不帶你了。” 朱榑咬牙切齒,喊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沒有人動作。 一名護衛(wèi)艱難地喊道:“王爺,你已經(jīng)將我們賣了,既然如此,就應(yīng)該遵守約定。” 朱榑瞪大眼,這群白癡竟然敢反抗自己的命令?不由怒吼道:“梁三,你是不是忘記你的家人還在青州城里面?” 護衛(wèi)梁三沒有理睬齊王,而是對底下的人喊道:“我們是銀兩,既然是賣給人家了,自然要換個位置,快點上來,只有這樣才能免王爺受苦,早點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