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32節
柴直重重點頭,道:“王爺,朝廷又委派了一位監察御史,名為宋正臣,現已進入青州城。” 朱榑眉頭一皺,冷厲地看著柴直,道:“這種小事還需要問我如何處置嗎?對外宣稱,宋正臣一路奔波勞累,身感風寒,一病不起,最終死于青州府。” 柴直有些猶豫,勸道:“王爺,若一連死了兩位監察御史,都察院那一關未必可以過得去,先上任的戴德彝可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人。” 朱榑有些不耐煩,道:“那你以為如何?” 柴直回道:“不若先脅迫其離開青州府,若他一意孤行,再想辦法讓他永遠閉嘴。” 朱榑點了點頭,吩咐道:“可行,讓知府衙門那邊配合行事吧。” 柴直領命,匆匆離去。 丹陽子坐在密室中,臉色陰晴不定,身旁的兩位弟子道空、道玄都有些惶恐。 道空感覺到空間強烈的逼遏感,低聲說道:“師父,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若七日之后稻草人無效,我們很可能就沒活路了。” 道玄咳了一聲,對慌亂的道空說道:“你慌什么,七日之后又如何?你可要知道,那稻草人扎的是建文帝,而他此時正在南京,這一往一來,最快也需月余。師父會有安排,鎮定。” 丹陽子內心也充滿了苦澀。 在三年前,自己又因在武當山想要盜取隱仙張三豐的《上天梯》金丹秘術,結果被發現趕了出來,四處流浪無依無靠,偶然聽聞齊王府招納異人術士,這才收了兩個弟子,包裝一番之后,進入齊王府。 一開始,丹陽子只不過是想與齊王“各取所需”,自己借助齊王府的修煉資源,窺視金丹仙道,齊王借助自己來做點法事。 畢竟這位仁兄壞事干得太多了,時不時還會做噩夢。 可丹陽子在騙吃騙喝的日子里發現,這位齊王朱榑的野心可不小,他的行為也十分極端,殘暴,而這個人竟在齊王府中招募了一批死士充當刺客,還有不少與自己相當的江湖術士。 多招一些人,提供了就業崗位,有助于治安,這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丹陽子還發現朱榑竟大膽到控制青州城,不僅時不時調動藩王護衛封鎖青州城,還脅迫青州地方官員無條件配合自己,但凡與其作對,皆是沒有好下場。 就連青州地方官員寫給朝廷的奏本,也必須先送到齊王府,經過朱榑審閱之后,才可放出青州城。 在這種情況下,丹陽子還不知道朱榑的圖謀,那就白活著四十余年了。 以前的一些簡單法事,驅邪除魔,丹陽子自信還可以做到,即使沒有什么效果,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也沒問題。 可現在朱榑竟還直接針對朱允炆,扎了稻草人,意行詛咒之法,這個謊,自己圓不回來啊。 若真能隨便找一根頭發,弄個稻草人就能把皇帝給干掉,那還用得著你朱榑造反? 我自己開個小灶,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香嗎? 不行,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必須得早點離開。 可是,自己當真可以走得了嗎? 知曉了那么多“機密”,已經上了朱榑的爛船,自己還能跳得下去嗎?整個青州府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憑著兩條腿,想要活著離開可不容易。 丹陽子睜開眼,看著兩位爭執的弟子,鎮定自若地說道;“道法無邊,此番行事定能功成。” 道空聽聞放松了一些,猶豫了下問道:“師父,若出了意外,我們是否可以拿血緣來自救?” 血緣? 丹陽子眉頭一動。 官家說朱榑是太祖朱元璋的兒子,但民間卻不這樣認為。 一些傳聞中,朱榑的母親是達定妃達蘭,是陳友諒最寵愛的女子,而在陳友諒被殺之后,朱元璋見到了達蘭,為其美貌所震撼,然后就將她收入后宮,而在這之后,達定妃便生下一子,這就是老七朱榑。 民間認為朱榑是陳友諒的遺腹子,而非朱元璋親生兒子。 丹陽子自然知道這是無稽之談,陳友諒是在至正二十三年八月被箭射死的,朱榑是在至正二十四年十月出生的,中間隔著十四個月。 達定妃又不是李靖他老婆,懷了個怪胎,哪里有十四個月才出生的孩子。 既然朱榑不是陳友諒的遺腹子,那老八潭王朱梓更不可能是陳友諒的遺腹子了,那時候陳友諒的骨頭都找不到了。 拿這種事自救那就是找死,自己這個徒弟怎么這么不開竅? “慎言!你們放心,師父既然做了,自然會有辦法保你們周全。” 丹陽子還需要這兩個跟班,只好寬慰兩人。 宋正臣走入青州城,看著寂寥的街道,無數店鋪都關了門,一路走來,也只有寥寥數家門店開著,還是半扇門,行人很少,偶然出現幾個,也是腳步匆匆,用不多久便消失在了巷道之中。 “這人都去哪里了?” 宋正臣滿是疑惑。 身后傳來了動靜,宋正臣轉身看去,兩道身影連忙躲至一旁,裝作無辜路人。 跟蹤? 哦不,是監視。 宋正臣沒有在意,找到一個店家,詢問清楚府衙位置后,便一邊走訪,一邊朝府衙方向走去。 一個落魄的老僧人癱臥在屋檐下,腿腳時不時抽動著,一個小和尚端著個盛著米粥的破碗湊到僧人面前,小心地將碗放在地上,將老僧人扶著坐了起來,然后端起了碗。 老僧人靠著墻,沒有接碗,而是看著走過來的宋正臣,悲憫地說道:“看樣子,貧僧又要多度一條冤魂了。只可惜沒了袈裟、木魚,倒還有金剛經,先生可要聽聽?” 宋正臣看著老僧人軟嗒嗒的雙腿,不由皺眉道:“僧人不在寺廟里,怎會流落在此處,還有,你的腿怎么了?” “寺廟?呵呵。” 老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這里已是地獄,還用什么寺廟棲身?倒是你,外地人吧,你應該離開這里,越早越好。” “你如何知我是外地人?” 宋正臣有些疑惑。 老僧人端過碗,輕輕嘗了兩口,然后交給了小和尚,示意他吃,對宋正臣道:“我不僅知你是外地之人,還知你應是朝廷官員。” 宋正臣低頭看了看自己,并無官服,只青衣布衫。 老僧盯著宋正臣,解釋道:“但凡是能動勞力,都被拉修建齊王府了,而你堂而皇之,穿街而過竟沒有被帶走,可見是有護身之法,呵呵,當然,最主要的是你身后可是有人盯著,王府的人不會盯百姓,只會盯官員,嗯,外地來的官……”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以筆為戈,浩然正氣 老僧站不起來了,但目光如炬,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個中事,也正因此,看向宋正臣的眼神多了幾分慈悲。 宋正臣起身看向不遠處,跟著自己的人干脆也不躲閃,就站在那里,即不接近,也不離開。 “他們這是做什么?” 宋正臣有些不理解。 齊王若是想要抓自己,直接上手,帶走就是。自己一個文弱書生,還干不過齊王府的人。既然不抓人,又何必玩跟蹤? 老僧嘆了一口氣,提醒道:“聽本僧一句勸,無論你是幾品官,身負什么職責,都應該馬上離開這里。” 宋正臣凝眸看著老僧,沉聲問道:“你的腿,是怎么斷的?” 老僧見宋正臣沒有聽進去自己的勸告,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只靠著墻不說話。 小和尚突然說道:“你若是大官,就應該告訴皇上,青州要沒了,和龍興寺一樣。” “不要多言!” 老僧沉聲呵斥,小和尚連忙低頭不再言語。 “龍興寺沒了?” 宋正臣有些錯愕。 雖然宋正臣是徽州人,但也對佛法有些了解,聽說過山東青州的龍興寺。 早在南朝宋元嘉年間,青州就已經出現了龍興寺,之后經北魏、東魏到北齊時期,青州龍興寺初具規模,有著“東方之甲寺”的稱號。 唐宋時期,龍興寺的規模更是進一步擴大,便在身份上有了極大變化,成為了皇家寺院。 雖然在宋金時期龍興寺日漸衰落,但在元朝依舊存在,即使是元末戰火,也沒有將其湮滅。 可現在,這千年的古剎竟然沒了? 老僧抬起右手指了指,道:“轉過這個巷子向東,府衙就在那邊,你走吧。” 宋正臣見老僧不愿多說什么,便轉身走向巷子。 兩個跟蹤之人連忙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對老僧兇神惡煞地問道:“他和你說了什么?” 老僧悲傷地看著兩人,道:“他問我哪里是府衙,我便指給他看。他還問你們為什么跟蹤,我搖頭不知……” 一人威脅道:“老和尚,你不想死就聽話點,敢亂說一句話,你的手也保不住!” “說話就保不住手?你們是三法司的官員還是內閣大臣,竟如此放肆!” 突兀地聲音驚住了兩人。 宋正臣走了出來,冷冷地看著兩人,問道:“怎么不會說話,啞巴了?欺壓百姓,威脅僧人,這就是青州府的真相?你們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若沒有一個解釋,我宋正臣將以筆為戈,討伐逆臣!” “你說誰是逆臣?!” 一人梗著脖子喊道。 宋正臣上前一步,浩然正氣地喊道:“呵,是誰你們不清楚?怎么,想要殺我?來啊,自都察院領命的時候,我宋正臣就已經將個人性命拋之腦后!一腔熱血,誓灑大明!你們有什么手段,盡管拿出來!” “你!” “算了,反正他也離不開青州,我們走!” 兩人不甘地退走。 沒有齊王的命令,他們也不敢冒然行事,畢竟,自作主張的后果比冒然行事的后果嚴重得多。 “都察院?如此說來,你是監察御史?” 老僧看著宋正臣問道。 宋正臣重重點了點頭,拿出腰牌證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問道:“我想要知道青州府到底怎么樣了。” 老僧見宋正臣一臉正氣,用左手指了指西面,輕聲嘆了句:“青州府怎么樣,只需要去齊王府看看,一眼便知。” 宋正臣感謝之后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又折返回來,拿出了二十幾枚銅錢交給了小和尚,道:“照顧好他,我還會回來的。” 沒走過兩條街,宋正臣便聽到了喧嘩聲,又過了一條街,已可以看到眾多百姓,不是手持修筑工具,便是背負磚瓦,還有兩三百人正在運輸巨大的條石,木頭成排鋪在地上,條石被人用粗大的繩子綁著,不斷向前拉動。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