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23節
沒有情報,一抹黑,這讓朱允炆很是不爽。 宋晟猶豫了下,說道:“皇上,臣在鎮守西涼時,聽聞山西太谷縣有商人名為常千里,手中存有大量食鹽,其家財百萬,有走關門道。” 走關門道,即走私輕車熟路,打通了各種門路。 朱允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好啊,山西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均未曾稟告過這件事,看來他們與那常千里,也算是認識了?” 私鹽販子,人家雖然賣的是私鹽,但走的路,可不是翻山越嶺的山路,很可能是堂堂正正,笑嘻嘻地從城門口走出去的。 出了城,說不得還會與守門官告個別,揮揮手,然后再上路。 一直沒有人將這件事告訴朝廷,那一定是張不開嘴了。 有嘴卻發不出聲,不是啞巴或聲帶壞了,那只能是被堵住了嘴。 堵住嘴的,是金銀。 宋晟見朱允炆發怒,連忙跪了下來,說道:“皇上,臣也只是聽聞。” 朱允炆揮了揮手,示意宋晟站起來。 此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尋常時候,縱然是空xue來風,也吹不出五里路去,可宋晟所在的西涼,距離山西太谷縣,足足有兩千路。 這需要多大的風,才能將這名聲吹過去? 這股風,不僅等級高,還很持久,一吹就是多少年。 “這筆賬,暫且記下,朕會安排安全局的人去一趟山西,你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劉長閣。” 朱允炆壓下了憤怒,決定讓安全局的人好好調查調查山西官場,看看都是誰參與了走私。走私這種事,恐不止是山西一地,邊關要地,怕是少不了這些勾當! 處理完一干政務之后,已至傍晚。 朱允炆返回坤寧宮,卻見寧妃、淑妃、駱才人與馬恩慧都在,不由有些奇怪。 見禮之后,馬恩慧便笑著解釋道:“皇上,天界寺的道源主持入宮禮佛,言說昨日天界寺出現神光,乃是祥兆,希望太后與皇上親臨。” “正好,這幾日宮中事少,醫用紗布織造也已無需盯著,臣妾便想,若皇上恩準,明日可否一起去天界寺,也好為大明江山焚香祈福。” 朱允炆看了看寧妃等人,皆是渴望之態,便笑道:“既如此,那明日我們便隨太后一起去天界寺走走吧。” 天界寺,地處京師南郊,聚寶門外,丘陵環抱,綠樹掩映,晨鐘暮鼓,廟宇軒昂。 朱允炆與皇太后、皇后、寧妃等人,在一干護衛的保護之前,進入了天界寺。 金陵梵剎之首,便是這天界寺。 朱元璋曾設善世院,統一管理全國佛教寺院,而善世院的地點,便設置在天界寺。除了這一層身份之外,天界寺還是朱元璋的“家廟”。 放牛娃朱元璋,曾經在鳳陽皇覺寺當過和尚,對于佛教有著一種別樣的情感。 其實朱元璋信不信佛,這是一件很難說清楚的事,畢竟佛沒救他爹娘,也沒幫他干掉陳友諒與王寶寶。 朱元璋晚年的時候,甚至還在天界寺,寫下了四十七位隨葬嬪妃的名字。 從這一點來看,很難相信朱元璋是信佛的,當著佛的面,干著殺人的事,這到底是讓佛拯救呢,還是讓佛難堪呢? 但不管如何,朱元璋對佛是虔誠也罷,不屑也罷,他對佛有情結是真實的。 這種情結,未必是出自于信仰,也可能只是一種情感的慰藉、渴望或短暫的解脫。 畢竟,老朱很孤獨。 朱元璋當皇帝的時候經常來天界寺,甚至還會身披袈裟、胸掛佛珠、手持法器,與天界寺一眾高僧轉經。 天界寺地闊深邃,建有金剛殿、天王殿、正佛殿、觀音殿、輪藏殿、伽藍殿、祖師殿、毗盧殿、戒律堂、講經堂、藏經樓、萬佛樓和鐘鼓樓,既有自然山林之清幽,又有壁畫的金碧輝煌。 畢竟是皇帝“家廟”,又是南方佛教的中心,自然不能凄惶了。 大殿用的是琉璃瓦、龍屋脊、金黃色廡頂,殿內落地神龕四周雕刻龍頭,盡顯皇家氣派。 寺中大小殿堂都供奉金佛,大佛開光多用金箔貼身,佛祖天靈上都有夜明珠,鐘樓里的大鐘含金量很高,故而天界寺鐘聲十分悅耳悠揚。 甚至連日常的法器,也都含有不少黃金成分,敲打法器,聽著舒坦,看著也舒坦。 馬恩慧與寧妃等人帶了不少侍女,他們的作用,就是抬箱子、提籃子…… 馬恩慧決定捐八千兩白銀,這讓朱允炆郁悶至極。 雖然你現在是個小富婆,也不至于如此敗家吧? 拉不住,人家說了,錢多,佛祖一高興,就可消災降幅。 朱允炆是不信佛的,只相信自己的雙手,相信一脈相承的祖先,至于佛祖的徒子徒孫,他們愿在哪里千百渡,就讓他渡好了,只要老老實實,聽從管束,那就沒問題。 天界寺后殿,是供奉朱元璋遺像與靈牌的圣殿,朱允炆與皇太后、馬恩慧等人祭拜之后,便安排馬恩慧等人陪著皇太后,自己則走向主持。 主持道源緊走兩步,行了佛禮,道:“皇上,本僧有一事相求。” 朱允炆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果然,他邀請自己來這里,不是什么所謂的神光降世,而是有所圖。 “說吧。” 朱允炆平靜地說道。 道源看著似乎看穿一切的朱允炆,輕聲道:“本僧聽聞皇上欲以十萬兩,為天下忠魂將士立碑建寺,此乃是大慈悲之事,天界寺為梵剎之首,愿為此善舉出一份力,還請皇上恩準。”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佛風一直在吹 佛祖不貪,道源也不貪。 但不貪,不意味著沒錢,天界寺可謂是富得流油,像馬恩慧一樣敗家,動不動就捐幾千兩銀子的,可不是個例。 在這京畿地區,天界寺香火最盛,無論是文人雅客,還是商賈平民,亦或佛家子弟,都免不了來這里祈福,每日施給的香油錢便足以讓人眼饞。 朱允炆也眼饞,因為佛教寺廟與道家道觀,在這個時期是不需要交稅的,就算是寺廟田產,也是不需要納稅的。 在推行一條鞭法時,對于天界寺這些占地的和尚,人家根本就不屑于退田,不就是給銀子,寺院有的是,一畝地多少銀子,直接買下來…… 豪氣的樣子,讓朱允炆都想把這群和尚給超度了。 朱元璋對于佛教,是保持著積極支持態度的,道衍和尚之所以能待在朱棣身邊,也是他老爹希望有個和尚跟著自己的娃,以后能仁慈一些,化化戾氣。 身邊有和尚的,也不只是朱棣,其他藩王也少不了,只不過都沒道衍和尚牛,干了造反的大事,還成功了,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史書上,用橡皮擦都擦不掉的名。 朱允炆對于寺廟的發展心存憂慮,不是因為天界寺,而是因為興修寺廟之風刮的很厲害,而且一刮就是三十多年,全國各地都有。 如果是民間自發的弄幾個破廟,供奉幾個泥菩薩,表達下心靈慰藉,也就罷了。 畢竟人民也需要有點信仰,只要他們肯干活,肯納稅,信下釋迦摩尼,耶和華,安拉,玉皇大帝什么的,也無妨。 若都信這玩意,把頭發剃了,跑到寺廟里敲木魚,整天金剛伏虎,如夢如幻,荒廢生產,那大明就活不下去了。 活生生把華夏搞成阿三,那是有罪過的。 朱元璋對于佛道,即有扶持,也有限制。 如在洪武六年,“乃令府、州、縣止存大寺觀一所,并其徒而處之,擇有戒行者領其事”。 洪武十五年,設僧錄司、僧綱司、僧正司、僧會司,分別負責國家、府、州、縣四級寺院管理。 需要說明一點的是,按照朱元璋的意思,僧錄司的僧官,是代表國家,也就是代表朱元璋來管理佛教的,而不是代表釋迦摩尼來管理佛教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朱元璋或許是這樣的心理: 老子也是一尊佛,管你們是應該的。 僧官主要職能,便是編制僧籍簿冊(又名周知板冊)與寺院花冊。 僧籍簿冊負責記錄僧眾信息,比如性別,籍貫,聯系方式,家里幾口,你算老幾之類的。 當然,性別這一欄基本上可以忽略…… 寺院花冊負責記錄的是寺院信息,比如寺院在哪個位置,啥時候建造的,是違規違章建筑,還是取得朝廷許可的,有多少徒子徒孫,有多少房子,幾畝地,你也得記錄清楚。 對于明初而言,興修寺廟之風愈演愈烈,主要的推手不是民間,而是朝廷,具體來說,是朱元璋和他的眾多兒子。 沒錯,藩王是興建寺廟的主力,只要你翻開大明地圖看看,但凡是分封有藩王的地方,那保準有寺廟,而且還不是一個。 便以朱元璋的第三個兒子朱棡來論,洪武十一年,朱棡就藩太原,到了太原之后,一邊忙著蓋自己的晉王府,一邊主持修建太原府中的崇善寺。 按理說,在城里面修個寺廟,表達下支持老爹政策的態度也就夠了,可朱棡不這樣想,弄好了崇善寺之后,一看太原府周圍,呀,還有幾個寺廟呢。 像是蒙山的法華寺、天龍山的圣壽寺、崛圍山的多福寺,他們窮的吊兒郎當,香火不夠旺,沒關系,自己出錢,幫他們整修。 搞定了太原府周圍幾座廟,朱棡還不滿足,可是太原府周圍也就這幾個寺廟,都重修好了,咋辦? 眼前沒了,那就將目光放遠一點…… 朱棡的目光看得很遠,幾百里之外的寧武縣馬頭山清居禪寺、汾州介休縣興王寺、綿山抱腹巖云峰寺…… 可以說,晉王府對于太原府及其周邊的寺廟,有著很大的影響。 正是因為一個個藩王如此瘋狂,才導致佛教有了興盛之勢,朱允炆之所以選擇建造報恩寺,而不是報恩觀,那也是因為群眾基礎在那里。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寺廟有錢。 朱允炆只從戶部要了二十萬兩銀子,如何都不可能完成三四百萬銀子的工程,缺口總得補上,主要是誰來補。 朝廷沒錢,不意味著民間沒錢。 藏富于民,是中國一貫的傳統。 朱允炆不怕弄不起來工程,就算沒人自覺,自己也是可以拉投資,拉贊助,朝廷主辦的房地產項目,爛尾的畢竟是少數。 虧? 有幾個房地產公司虧錢的? 天界寺主持道源是一個懂得把握機會的老僧,他很清楚,建寺立碑,是以大明英烈軍士之名,是以忠軍報國之名,是以流傳萬世之名而為。 換言之,未來的報恩寺,是大明帝國所有人尊崇,世代不失色的圣地,是無可代替的精神居所。 若是佛教可以在報恩寺中占據主導,那對于佛教未來的發展與興旺,有著極大的好處。 這是天界寺的機會,也是中原佛教的機會! 道源緊張地看著朱允炆,希望得到他的允許,若此生可以完成如此偉業,他也可以含笑而去,侍奉佛祖去了。 朱允炆看著道源,眼神中帶著幾分笑意,道:“為善舉出一份力,這是好事,朕沒有理由拒絕,只不過,天界寺,能出多少?”